在回答裁縫的問題之前,我把手伸進口袋,讓裁縫告訴我,這些年他都做什麼。裁縫自嘲著,說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想著如何替修家報仇。以及光復修家。可笑的是,修家人近乎死絕了,裁縫還覺得修家可以重新光復。
裁縫告訴我,當年他從那場浩劫里逃生,並在現場發現了溫家人統一穿著的衣服。瞬間被仇恨蒙蔽,而且在當時。他能想到的兇手,除了溫家人,沒有其他人了。所以他深信不疑地認為,是溫家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滅了修家。
裁縫並不是修聞,修聞如果還活著,現在應該只有三十多歲,而裁縫少說也有四十多歲了。裁縫是修聞的兄長,當時。活下來的,不止是修聞,現在想起來,他們都中了苗疆女人的招。
苗疆女人精心策劃了一場投毒案,殺了那麼多修家人,但是卻故意留下了幾條性命,藉助他們去滅了溫家。活下來的修家人,不只有裁縫一個人,還有其他幾個人,苗疆女人也聰明,她知道光靠一兩個人,是沒有辦法滅了溫家的。
裁縫在告訴我這些的時候,也算是承認了溫家的滅門案,是修家倖存者乾的。他們幾個人。花了很長的時間去計劃,最終如願以償地把大部分溫家人給殺了。溫家倖存的,就是溫叔這些人了。他們搬到了沅溪鎮來,這些修家的倖存者,仍在找機會下手。擺渡一嚇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可是,大案發生之後,風聲太緊,他們等了很多年,也沒有再找到機會下手。隨著歲月的變遷,原本堅守著的修家人,最終慢慢地,只剩下裁縫一個人了。裁縫本來並沒有打算居住在沅溪鎮,因為他怕被人識破他的身份。
當時,裁縫和其他的倖存者,擔心兇手知道他們還活著,會繼續加害他們。所以故意用幾具被劃破面容、被拋到井裡的屍體代替他們。其他人都走了之後,裁縫才開始居住在沅溪鎮裡,他發現,好像沒有什麼人認出他來。
裁縫和其他修家人不太一樣,他很少在公眾視野中露面,知道他的人,本來就少,又過了幾年,他的外表有所變化,再加上自己刻意的喬裝打扮,他最終成功地混進了沅溪鎮,並開了一家裁縫店,掩人耳目。
裁縫告訴我,其實這些年,他是有機會可以對溫家人下手的,但是他數次偷偷到山上祭拜修家人的時候,最終還是不甘修家就此落寞。深受家族觀念的影響,裁縫突然想到修家人還在的時候,向溫家人提親的事情。
恰巧的是,溫婉也活了下來。裁縫千思萬想,最終想到了冥婚,他天真地以為,落花洞女的恩澤,可以幫助修家光復。所以,在準備了很久之後,數年之前的冥婚風波,就那樣發生了。
那一次,裁縫失敗了。聽到這,我問道:「幾年前,你是用綁的,為什麼現在,要引溫婉主動上山?」
裁縫面如死灰,一切都被揭穿之後,他也不再隱瞞了。他告訴我,幾年前失敗過後,他就知道有的時候用強硬的手段,未必能比上誘導。而且,他想讓溫婉心甘情願地嫁給已經死去的修聞。
我聽了,也沒有說話,只是嘲諷地揚起了嘴角。裁縫所說的心甘情願,其實也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的逼迫而已。溫婉聽裁縫說這些話,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裁縫嘆了口氣,說他已經很久沒有說自己的名字了,甚至,連他自己都要忘記自己叫什麼了。最後,裁縫的嘴裡,吐出了兩個字,我們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修泉。溫婉跌跌撞撞地朝著修泉走去,我跟在她的身後,保護著她。
到了跪倒在地上的修泉面前,溫婉伸出手,狠狠給了修泉一個巴掌,只是打了修泉之後,溫婉又癱坐在地上,大聲地哭著。修泉沒有還手,他盯著我,又問了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兇手的。」
我抬起手,看了手錶,笑著回答:「這個問題,還必須等一個人到了之後,我才能回答你。」
修泉的面色凝重,他問我是誰。我沒有回答他,而是開始了不長也不短地等待。大家都小心地看守著修泉,溫婉哭了一會,不知道是太累,還是情緒太激動,又昏厥了過去。我把溫婉抱起來,輕輕地平放在了一邊。
又過了一會,修家村里又有了動靜,這次來的人,還是羅峰的手下,這是我派出去的另外一批人,此刻,他們正架著一個人,看到那個人之後,修泉總算知道我在等誰了,他抬起頭,用不知道是什麼語氣的口吻說道:「他說的沒錯,你們不簡單,如果能在你們離開沅溪鎮動手的話,我們或許不會栽在你的手上。」
修泉口中的他,和被我帶來的這個人,是同一個:梅師傅。
梅師傅被放在了地上,他也沒有掙扎,而是主動坐到了修泉的身邊去。
「既然人都已經來了,也是時候把整起案子給破了。」我笑了笑:「是你們自己說,還是我替你們說?」
修泉和梅師傅都沒有開口,我聳了聳肩:「既然你們不說,那我就替你們說了。修家人,也不過如此,敢做不敢當。」
我的話,讓修泉猛地喝了一聲:「閉嘴!」
修泉被我的話給激怒了,不承認也無濟於事,此刻,他非常大方地承認,說溫旭、溫允和溫婉的母親,都是他殺的。可是,修泉唯獨沒有提到段力,修泉看著我,似乎準備等我開口詢問,可是,我卻沒有如他所願。
沒一會,修泉等不及了:「你不想知道段力是怎麼死的?」
我搖頭:「沒興趣知道,而且,段力是被陶虹殺的,我已經知道了。」
修泉的眉頭緊蹙,遲疑了一會之後,搖了搖頭,嘆氣:「梅師傅,你說的對,是我太著急了。」
修泉說,我們進沅溪鎮的時候,梅師傅發現了我們,梅師傅勸過修泉,讓他不要動手,說我們不簡單,可是修泉並沒有聽。梅師傅看人很準,我突然想到,梅師傅前段時間一直在讓我們離開沅溪鎮,其實,他也是在保護修泉而已。
修泉對我承認,說梅師傅和這些案子都沒有關係,因為梅師傅一直在反對他報仇。我點了點頭,這一點,也不出我所料。梅師傅和修聞情同兄弟,照理說,梅師傅應該為修聞報仇的,但是通過一些細節的分析,我覺得梅師傅並沒有這麼做。
修泉說,梅師傅回到沅溪鎮之後,一直在勸說修泉放棄。梅師傅,是理智的,雖然他也不捨得修聞就那樣被人害死,但是他已然明白,這場家族之間的鬥爭,如果再繼續下去,恐怕永遠也不會休止,冤冤相報何時了,梅師傅是勸修泉放棄的那個人。
這個時候,梅師傅也開口了。他說,這些年來,他經常夢見修聞,回想起從前和修聞在橋邊嬉戲時的場景。當年,梅師傅和修聞交好,但是兩個人,身份地位懸殊,高傲的修家人,不願意修聞和梅師傅交好。
梅師傅之所以會離開沅溪鎮,是因為修家人的逼迫。年輕時候的梅師傅,不懂事,不願意妥協,離開沅溪鎮之後,還數次遣回,修家人憤怒不已,刻意製造了一場火災,想把梅師傅一家燒死。
梅師傅僥倖活下來,但是全身都被燒毀了。梅師傅一路逃亡,多年後重返沅溪鎮的時候,修家早已經被滅,修聞也早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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