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慢慢地近了,是呼蘭,也只有他,會讓人感覺到所向披靡,呼蘭越走越近了,郊外的月亮很圓,皎白的月光,把整片林子都照亮了,隨著呼蘭和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我也越來越能看清他的臉龐,
呼蘭的手上,拿著一把匕首,那把匕首,我認得,那是當年那起連環殺人案中,兇手留下的蛇形匕首,警方說,呼蘭的身上中了一槍,但是,如果不是我看到呼蘭蒼白的臉,根本不會以為他受傷了,
呼蘭的步伐很大,仿佛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人能逼他,沒人能留他,更沒有人可以擋他,呼蘭的目光,一直放在我的身上,他甚至沒有去看四周的草叢任何一眼,
終於,呼蘭到了我的面前,他和我面對面站著,他比我要高,我們就這樣站著,誰也不說話,我的心裡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不知道是惋惜,還是悲涼,這裡埋伏的警察很多,火力充足,哪怕呼蘭再厲害,他今天也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
要麼被捕,要麼死,這就是呼蘭的結局,只是,以呼蘭的性格,死對於他來說,和生根本沒有區別,讓他被捕,他必然會選擇死,我和呼蘭對視了很久,四周的警察就如先前下的命令那樣,紋絲不動,沒有我的通知,他們不會衝出來,也不會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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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呼蘭先開口的,他第一句話問我的就是:為什麼,果然,所有的事情,根本瞞不住呼蘭,呼蘭早就知道,這是警方設下的一個陷阱,他也肯定知道,周圍埋伏著很多警察,只是,儘管如此,呼蘭還是來了,如我預期的那樣,他一個人,到了這裡,
「不要再錯下去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
呼蘭面無表情,只問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殺人就是錯,
呼蘭點了點頭:「那從十幾年前到現在,我已經大錯特錯,沒有回頭之路了,」
我微微皺眉:「你想起來了,」
呼蘭仍舊點頭:「呼蘭縣,拜師方老,離開師門後,殺警察無數,」
呼蘭說話,非常簡短,宛若惜字如金,只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有份量,呼蘭離開京市的時候,我還在昏迷著,後來王雅卓告訴我,呼蘭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做,只是,那究竟是什麼事,我一直都不知道,
現在看來,呼蘭要去做的事情,和這呼蘭縣有關係,因為,呼蘭現在就在這裡,呼蘭大俠的傳聞,對呼蘭縣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事,當沒有記憶的呼蘭,到了自己曾經縱橫一時的呼蘭縣,聽到自己過去的傳聞,很多記憶,應該就那麼慢慢回來了,
那場面,一定相當有趣,一個沒有過去的人,突然聽到自己的過去,過去的場景,也一點一點浮現在腦海里,沒有什麼場景比這更有趣的了,只是,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我想了想,問呼蘭:「現在想起十年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呼蘭點了點頭:「錯了,」只是,他很快又接上了一句話:「我錯了,他們也錯了,」呼蘭所說的他們,指的就是那一些警察,呼蘭直指那些警察也錯了,這就是他的殺人動機,可惜,我聽不到呼蘭繼續往下說了,
在我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呼蘭手裡的蛇形匕首,突然抵在了我的咽喉處,他的另一隻手,按住了我的肩膀,猛然間,埋伏在四周的警察,全部竄了出來,在我的要求下,他們埋伏得比較遠,大家的手裡都舉著槍,朝著我們奔來,
「站住,」我喝了一聲,大家全部停下了腳步:「我記得,李隊下的命令是,沒有我的通知,你們全部都要按兵不動,」
大家面面相覷著,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的眼角掃到了一個警察,他正在打電話,應該是通知李隊了,呼蘭對周邊人的行動,熟視無睹,準確的來說,呼蘭不怕,也不關心大家在做什麼,
蛇形的匕首就抵在我的喉嚨前,這把鋒利的匕首,只要稍微一划,彎彎曲曲的刀刃,就會在我的咽喉上留下奇怪形狀的傷痕,呼蘭沉聲,語氣里仍然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幫著警察抓我,」
這個時候,那個打電話的人,也終於放下了電話,他揮了揮手,大家又回到了原來埋伏的地方,看來,李隊依舊選擇無條件信任我,等他們退遠了,我才回答呼蘭:「我只想和你一個人交談,」
呼蘭也說:「我也只想和你一個人交談,」
幾乎是非常默契地,在呼蘭放下手中匕首的時候,我們朝著同一個方向跑去,那些警察離我們很遠,似乎又沒有想到我們會突然這麼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身後的槍聲響了幾道的時候,我們已經跑出了非常遠,
呼蘭和我都沒有停下腳步,呼蘭跑在我的前面,我知道,他會把我帶到一個警察沒有辦法找到的地方,我非常放心地,跟在了呼蘭的身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呼蘭終於停下了腳步,風很大,呼蘭帶著我,到了一個懸崖邊上,
天上的月亮,就在我們的頭頂,好像我們觸手就能所及,
「當年,我從這裡跳下去,」呼蘭突然對我說,
我猛然間明白過來,呼蘭說的當年,就是在殺了蓮花殺人案中的最後一個受害者之後,呼蘭的記憶丟失,也是因為那一次跳崖,我問呼蘭為什麼會跳崖,呼蘭回憶起往事,眼眶裡布滿血絲,
「師傅之命,」學武之人,尊師重道,說話間也帶著武者的氣概,呼蘭的師傅,就是爺爺,我微微蹙眉,現在可以確定,呼蘭在作案的時候,爺爺還沒有去世,只是,我不明白爺爺為什麼要讓呼蘭跳崖,
呼蘭說著,嘴角溢出了血,我這才發現,呼蘭又中彈了,剛剛的那幾道槍響,竟然又讓呼蘭受了傷,可是,他還一路奔跑著,行動也沒有受到阻礙,這絕對不是正常人可以辦到的,我問呼蘭怎麼樣了,呼蘭對我擺手,說起了往事,
當年的呼蘭,殺了那麼多警察,卻也沒有被警方發現身份,那也是一個月亮皎潔的夜晚,方老找上了呼蘭,那個時候,呼蘭已經離開了師門,但是見到了方老,呼蘭仍然非常恭敬地稱方老為師傅,
當時,方老的年紀已經非常大了,但是身體卻仍然很好,呼蘭說起方老的時候,臉上帶著笑,說方老的太極,打得很好,呼蘭從來也沒有見過方老的其他徒弟,但是方老卻曾經對呼蘭提起過,
方老的徒弟,一共有四個,大多是從小養到大,一個叫唐影軒,一個叫高旭凡,還有一個叫小蔣,最後一個,才是呼蘭,方老告訴呼蘭,眾多徒弟中,呼蘭的武術,練得最好,只是,呼蘭卻不是方老最喜歡的一個徒弟,
方老最喜歡的徒弟,是小蔣,
呼蘭說起當年的事情時,沒有任何邏輯,好像是想起一點,說一點,終於,呼蘭說起了他自己,當年的呼蘭,殺警察,近乎殺紅了眼,不僅是呼蘭縣的警察,其他地方的警察,也被呼蘭殺了不少,
只不過,呼蘭縣死的警察,最多而已,
那個夜晚,方老找上了呼蘭,呼蘭說到這裡,突然微笑:「你和師傅,真的很像,你們都問我,是不是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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