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之所以要跟郭雄比試箭法,有三個原因。
第一,郭雄是現在剩下的這一百多號人裡面,力氣最大、武功最高的人,而且號稱「神箭手」。如果能夠在箭法上比贏他,自己的威信會獲得極大提升。
第二,在穿越前,陳亮就是一個射箭高手,還曾經拿過亞洲冠軍,自信射箭的準頭和技術絕對不得比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郭雄差。
第三,他察覺到現在自己的「無極逍遙功」已經練到了第二層次,不僅開了天目,而且全身力氣大增,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因此,他覺得自己開兩石弓三石弓甚至五石弓六石弓都應該不成問題。所以,在力氣上自己也應該可以震懾一下這些人……
而郭雄和羅偉等人,卻早就知道他是江源千戶所有名的膽小鬼、窩囊廢,平時練兵時都是當靶子、挨拳腳的角色,加之他剛剛又犯了臨陣脫逃之罪,差點被正法,所以內心裡對他非常鄙棄和厭惡。
因此,當看到他接過羅偉那張弓之後,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嘲弄的神色,等著看他出乖露醜……
陳亮將那把弓拿在手裡,很隨意地掂了掂。然後,左手握住弓臂,右手手指扣住弓弦,用力往後一拉。
只聽「嘣」地一聲,這張需要一石力才能引滿的弓弦,竟然被陳亮毫不費力地拉斷了。
這一下,周圍那些人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圓了,忍不住「啊呀」一聲驚呼起來:要知道,一個人要想拉斷一石弓的弓弦,那他至少要有開兩石弓的臂力。而看陳亮剛剛毫不費力的樣子,他手臂上至少有開三石弓甚至更硬的弓的力量。
這怎麼可能?
陳亮將那張斷了弓弦的雕弓拿在手裡,在羅偉面前晃了晃,笑道:「羅大人,我把你的弓弦拉斷了,這算不算拉開了弓?如果算的話,你是不是該跪下給我叩頭,然後叫我一聲『爺』了?」
羅偉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手上那把斷了弦的雕弓,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應答他。
郭雄卻怎麼也不相信這個著名的窩囊廢能夠拉斷一張一石弓的弓弦,鐵青著臉說:「姓陳的,你肯定是在變戲法!有本事的話,你將我這張兩石弓的弓弦也拉斷,我就跟羅偉兄弟一起給你跪下叩頭,叫你大爺。」
「好,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希望兩位到時候不要食言!」
陳亮一邊說,一邊接過郭雄遞過來的那張兩石弓,用力一拉,又是「嘣」地一聲,弓弦應聲而斷!
這一下,不僅周圍的人震驚得目瞪口呆,就連脾氣剛烈、很少服人的郭雄,臉上也露出了驚詫不已的神色,定定地盯著自己那把被拉斷的硬弓,就像白日裡見到鬼一樣!
此時,陳亮斜眼往西邊一瞟,忽然看到有三個匪徒好像正在下樹,估計是想趕回匪巢內去報信,心裡不由一驚,忽然提氣喝道:「誰還帶有兩石弓?趕快給我送過來,本大人現在要殺敵!」
這一聲呼喝,不僅中氣十足,而且充滿了威嚴和肅殺之氣,令周圍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心裡一凜,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身軀。
一個武功和箭術僅次於郭雄的小旗官,趕緊將他的兩石弓和幾支箭送了過來。
陳亮接過弓箭,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張弓搭箭,以一個極其瀟灑的側身後仰動作,對準西邊山道旁邊的幾棵大樹,「嗖嗖嗖」連射三箭。
這三箭疾如閃電,「咻咻咻」的破空之聲宛如穿雲裂帛,聲勢非常駭人。
郭雄等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聽西邊山道上傳來三聲悽厲的慘叫,跟著又聽到了「砰砰砰「三聲,好像是有人從樹上栽落下來。
直到此時,郭雄等人才明白:陳亮現在真的是在殺敵!剛剛他三箭射去,射中了三個隱藏在樹上的敵人……
當想清楚這一節之後,郭雄、羅偉等人滿臉都是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怎麼可能?敵人相距這麼遠,而且還隱藏在樹上,陳亮是怎麼發現他們的?又怎麼能夠在這麼遠的距離,做到箭無虛發的?
此時,陳亮看到另外五個匪探見勢不妙,已經從樹上跳下去,並開始用口哨召喚散隱在樹林裡的馬匹,估計他們想要逃回匪巢去報信,趕緊車轉身,厲聲大喝:「郭雄、羅偉聽令:立即上馬,帶上弓箭,跟隨我追擊西邊山道上的匪探!」
然後,他飛身跨上旁邊的一匹戰馬,率先往山道上追去。
郭雄和羅偉反應很快,聽到山道上傳來「得得得」的馬蹄聲,知道確實是有匪探想逃跑,便各自搶了一把弓,飛身上馬,跟在陳亮後面往西邊追去。
由於陳亮反應很快,所以,那五個匪探剛剛上馬驅馳,陳亮和郭雄、羅偉就追了過來,雙方只相距一箭的距離。
陳亮一邊彎弓搭箭準備射敵,一邊好整以暇地對後面的郭雄和羅偉喊道:「郭雄、羅偉,剛剛我們不是說好要比試箭法嗎?現在前面有活靶子,我們三人來比試一番,看看誰殺敵最多!」
在說話的同時,他在馬背上將身子一仰,「嗖」地一箭射去,跑在最後面的那個匪探應聲落馬。
郭雄和羅偉見狀,趕緊也彎弓搭箭,隨著「嗖嗖」兩聲,郭雄射倒了一個匪探,羅偉的那一箭卻射空了。
郭雄剛想射出第二箭,卻見陳亮以一個極其嫻熟的動作,又在馬背上連射三箭,將剩餘的三個匪探射落馬下……
在下馬察看這些被射落馬的匪探的生死時,郭雄和羅偉臉上全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原來,被陳亮射中的七個匪徒,前面六個都是射中脖子和面部,其中有兩個還是從太陽穴穿射而過。
這樣神奇的箭法,郭雄和羅偉這輩子幾乎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當檢查到最後被陳亮射落馬的匪徒身邊時,郭雄和羅偉臉上又露出了納悶的神色:原來,這個匪徒只是被射中了大腿,正躺在山道邊的草地上捂著傷口呻.吟。
於是,他們抬起頭,疑惑地看了陳亮一眼。
陳亮指指地上那個匪徒,笑道:「我想留一個活口,問一問土匪巢穴內的情況,所以沒有要他的命。」
郭雄和羅偉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心裡對他的神奇箭法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要射殺一個敵人,並不難,但是,要像陳亮這樣想射敵人哪個部位,就射在哪個部位,這可不是一般的射手能夠做得到的……
接下來,陳亮就蹲到那個活著的匪徒身邊,開始詢問匪巢內土匪的人數和武器裝備、布防情況。
但是,這個土匪卻非常倔強,不管陳亮和郭雄、羅偉怎麼威嚇他,他就是閉口不言。
郭雄脾氣火爆,見這個匪徒死不開口,忽然揚起刀,對陳亮說:「陳大人,這匪徒冥頑不化,乾脆將他一刀剁了!」
陳亮搖搖頭,轉了轉眼珠子,忽然想到了自己現在體內有逍遙真氣,可以讓這個匪徒吃吃苦頭。
於是,他便讓郭雄和羅偉每人捉住匪徒的一隻手,自己將右掌探出來,按在匪徒背部的命門穴上,然後將一股霸道的「逍遙真氣」猛地灌注進去。
頓時,那匪徒感到自己背部好像被幾千隻螞蟻在齧咬,不僅痛得鑽心,而且奇癢無比,忍不住嘶聲嚎叫起來,身子不住地扭動掙扎,臉上的汗水滾滾而下。
郭雄和羅偉用驚訝的目光看著陳亮,只覺得這個原來的膽小鬼、窩囊廢,此刻在他們的心目中,變成了一個神勇無比、厲害無比的大英雄、大豪傑,對他的感覺,也從原來的蔑視、鄙棄,變成了越來越強烈的欽佩和敬畏之情……
那個匪探最終還是經受不住陳亮那股真氣的折磨,斷斷續續地交代:匪巢內現在有三百兵力,由二當家羅超統領,另外還有幾十個土匪頭目的家屬也住在寨子裡。
土匪的山寨在黑風崖的半山腰,只有一條路通往寨子內。寨子外面有高大的寨牆,周圍都是懸崖峭壁,易守難攻。並且,留在寨子內的都是精兵,戰鬥力非常強……
郭雄和羅偉聽陳亮仔細詢問匪巢內的情況,臉上都露出了驚訝和詫異的表情:難道,這個新的百戶大人,準備去攻打土匪的巢穴?這不是雞蛋碰石頭嗎?
不過,因為此刻他們都對陳亮有了敬畏之心,所以並不敢貿然開口詢問。
陳亮在盤問完以後,郭雄問:「陳大人,這個匪徒怎麼處理?是不是先將他帶到樹林裡看管起來?」
在他想來,這個匪徒既然已經招供,就算是投降了,所以陳亮肯定會留他一條活命的。
不料,陳亮卻突然拔出腰間的鋼刀,一刀斬落下去,那個匪探頓時身首異處。
見郭雄和羅偉臉上都露出不解的表情,陳亮一邊在那個匪徒的衣服上擦拭刀上的血跡,一邊說:「你們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殺俘虜?告訴你們:這個匪徒非常硬氣,是個頑匪。如果留下他一條命,遲早會給我們惹麻煩。再說了,等下我們會有大的行動,如果帶上這個頑匪,不僅是一個累贅,而且還留有隱患,所以必須將他除掉!」
郭雄和羅偉見他在說這番話時,眼睛裡流露出冰冷的殺氣,忍不住心裡都是一顫,越來越感覺到這個陳亮,好像忽然之間脫胎換骨,由一個人人鄙棄輕視的膽小鬼、逃兵,變成了一個殺伐決斷毫不猶豫、令人膽寒的真正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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