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蓑端著洗漱的盆巾,走在莊子裡的迴廊里,心裡還在奇怪昨晚怎麼會睡那麼沉。
也不知道小姐怎麼樣了。
想到這煙蓑加快了腳步,還沒有進入孟言茉住的落雪閣,就被眼前忽然出現的黑影唬了一條。
「東西留下,你退下」。
那黑影的聲音聽的人心裡發瘮。
煙蓑想起在皇城腳跟下,小姐曾經命這麼一個黑衣人退走。
昨晚紫蘇姐姐說那是皇上派在小姐身邊保護的暗衛。
這暗衛怎麼還在?
「我們家小姐......?」
煙蓑觀察力仔細,她當初發現花沾要害孟言茉就是通過細微觀察發現的。
她覺得眼前這個黑影似乎比昨晚的那個高一點。
而且似乎身上的氣勢更強,不用說什麼,就讓人覺得有一種死寂。
「福臻公主很好」。
暗衛說完這句話就沒了,多說這麼多都是看在福臻公主的面子上。
這丫鬟要是再朝前一步,他的劍就要出鞘。
他只聽主子的命令,主子說這間庭閣誰都不能靠近。
那就是只蒼蠅,也得砍折了,讓它飛不進去。
煙蓑不知道這種讓周圍驟然降溫的氣勢叫做殺氣,她只是察覺到這眼前黑影對她的危險。
想著看到昨天那同樣和黑暗融為一體的男人對小姐的恭敬,就不會傷害小姐。
現在還是把情況趕緊去回給紫蘇姐姐。
煙蓑把東西放下,快速的回廂房裡去了。
紫蘇山重都已起身,正要朝落雪閣去。
「紫蘇姐姐,像昨晚那個黑影一樣的男人又守在小姐住的落雪閣外面了,
我瞅著似乎不是昨日那個,好像換了個更厲害的」。
聽到煙蓑的話,連紫蘇都緊張起來了:「小姐呢,你怎麼沒進去看?」
「那個黑影男人太嚇人了,我覺得我要是再向前一步。恐怕連回來給你們報個信兒的命都沒了。
不過我問他了,他說:『福臻公主很好』。
紫蘇姐姐,你說是不是皇上來了?」
煙蓑靠近紫蘇小聲問道。
紫蘇沉思,覺得煙蓑說的很有可能。
她一直在旁觀。自家小姐對皇上的心毋庸置疑。
可是感覺皇上似乎對小姐也不像沒情的。
她雖是不了解像皇上那樣看著你笑,卻讓你發寒的男人的恐怖。
但是在千州莊子上時,她跟著皇上的親衛回去,
明明是看到皇上的親衛看到皇上居然沒有把自家小姐給扔下的驚訝。
那時紫蘇就覺得皇上對小姐不像對其他人一樣無情。
「我們先去廚房準備補身體的飯菜,小姐身體剛好點。肯定是需要滋補的」。
在山重和煙蓑面前,紫蘇不好說,那種事過後,女人的脆弱。
在紫蘇心裡,她以為在船上時,孟言茉就已經把身子給了。
她心裡暗暗的替自家小姐嘆息心疼。
可是她作為小姐最信任的心腹,她能做的也只是在小姐受到傷害後,能讓她恢復起來。
如今想著昨晚是帝後大婚,皇上能拋開宮裡的所有大事和皇后,到這來安慰小姐。
紫蘇覺得小姐命還不太苦。
跟著引泉歷練後,在跟著商隊四處行走時,紫蘇見多了那種拋妻寵妾的男人,和負心寡義的故事,
漸漸就覺得天下男人皆薄性,她這一輩子只想安心的伺候小姐,不再想其他。
「好,我新學了幾個養身體的菜,正要做給小姐嘗嘗,」
煙蓑摩拳擦掌。自從花娘死,王嬤嬤離開,小姐也不像以前一樣,有的時候。會鼓勵她們搗鼓些精緻的吃食。
日日的消瘦下去。
煙蓑就細心的留意到里了,她女紅比不上雲水,春暖,花娘那個奸細,煙蓑雖然很討厭她曾經差點害到小姐,
可是覺得她做的吃的不錯。
於是煙蓑就把花娘以前跟王嬤嬤學習廚藝時記的跟狗爬一樣的手稿從書傲樓里拿回來研究。
到了後晌。孟言茉才從昏睡中醒來,歡愉退散,她現在覺得全身像被車軲轆碾壓過似的,骨頭都要碎了。
全身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白絹紗蒙著的菱花窗下,卻看到明耀就像個吃飽的獅子一樣,懶洋洋的靠在烘漆烤的紅赭色玫瑰圈椅上。
手裡拿著一本她的《玉溪山文集》在隨意翻看。
因為這裡的書案桌椅都是根據她的標準坐的,因此那玫瑰圈椅背,明耀靠著有些矮,
於是他就往下坐,袍擺散在地上,雙腿交疊放在案上作為撐力。
見他穿著一身白色鑲銀邊的常服和一雙白色金線繡的龍靴,很是悠閒自在,
俊美的臉上還有一絲平時不常見的淺顯笑意。
是真正到達眼底的歡樂,於是那雙漂亮的鳳眸就在屋中隨著窗外櫻花飄灑而不時移動微晃的粉色碎光,
撒進他眼裡就顯得平時那雙冷漠疏離的眼睛顯得溫柔多情起來,越發的流光映彩。
看到他拿那本詩集,就知道待會兒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這裡的東西,還是當初隨意讓引泉收了幾本書放進來的,
她都沒有過來過。
自從他拿那句「風中滿是谷中香」來歪解,讓孟言茉三觀盡毀,
她就不看王溪山的詞了,
這一次,真是天要亡她,怎麼又讓他看到這本詩集,
瞧那臉上的笑,孟言茉閉上眼,幾乎能想到某人調侃她時的壞笑。
孟言茉輕咬唇瓣,卻「呲」的一聲痛出了聲,
該死的,嘴唇都被他吸咬噬腫了,
孟言茉越發覺得自己在明耀眼裡就是一隻烤乳豬。
不然他怎麼會把她全身都當成盤肉似的,吃那麼香......
不好了,不能再想了,孟言茉覺得自己真的要羞熟了。
她的動靜,讓明耀望過來,知道她醒了。
放下書,走到她睡著的芙蓉醉雕湘妃塌前。
「香香,怎地臉色這麼紅,可是又想朕了?」
他俯下身。往她耳洞裡吹氣。
孟言茉「嘩」的一下拉上薄錦被,
這人怎麼可以變成這樣,
一點都不知道「羞」字怎麼寫。
「朕早與香香說過,這王溪山的詩集就是部淫|詞艷|曲冊子。
香香難道不信,還自己拿回來細看?
瞧瞧。《玉溪山詩集》,玉溪,嗯,這詩集名字就是相當的不正|經。
還有這句『夜惜紅香應吹盡,花薰香徑獨暢徊』」
明耀念完,就用他略微沙啞的嗓音,在孟言茉耳邊輕道:「香香想起來了沒?是不是很香|艷?」
「可想而知,朕的評判當真是半分不錯。
香香以後想請教,就來直接問朕好了」。
明耀一副你做錯事就要認錯,還是好閨秀的樣子。
然後還一副這也沒什麼,你好奇的話,我可以教你的大方樣子,
孟言茉覺得這真是另一種崩潰。
孟言茉想起他做的事,和這詩境一聯想,竟是被他歪解的很通,一張小臉在被子裡越捂越紅。
最後自己都熱的受不住了,一下掀開被子,
看著明耀,瞪著他道:「別人哪裡有不正|經。明明都是你不正|經的歪解,
你不這樣解釋,誰能想到!
你就是天下第一不正|經的人」。
孟言茉開口,糯軟的嗓音沙啞的厲害。反而有另一種迷人。
明耀就撫住她腫腫的唇瓣,眼神變深:「朕在香香面前就願做天下第一不正|經的人,香香喜歡嗎?」
他撈過她馨軟的身子,放在自己懷裡,略微刺啦人的手掌,在她身上。上下搓揉,薄唇在她耳垂邊細細摩挲。
孟言茉被他弄的身上的力氣都軟了,
偏著頭躲他的唇:「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我快被你折騰沒命了」。
「這可不好,回宮後,朕給你好好補補,這都折騰沒命,朕還有許多本事沒使出來呢」。
明耀看著她的眼神,讓孟言茉怕了。
天啦嚕,
這男人不要她的時候把她折磨的要死。
要她的時候,她也快被折磨的要死。
「你有許多本事?難道你還對芊染使過?」
孟言茉覺得自己像喝了瓶醋似的,整個人都酸了。
「誰?」
明耀頭都沒抬,埋在她香香的身子上。
「芊染!
你不要跟我說,你不認識!」
越來越酸了,不行,她也是有脾氣的。
以前不使,是因為條件不允許。
現在不使?她又不傻。
哼,她也該跟這個男人算算賬了。
孟言茉把他又想往自己胸前滑去的頭給抱了起來,讓自己看到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漂亮,深邃,像碧空如洗,又像是古潭濛霧,氤氳不清,又明澈澄淨。
如果他不讓自己看到他的心,
恐怕自己一輩子都掌控不住這個男人。
明耀看著他的傻姑娘整個人都開始冒酸氣了,臉上的笑越發的溫柔了。
芊染嗎,
他是不想記,可無奈自己記憶力太好,
那個女人他當然記得,
不過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值得讓他的香香傷心。
「誰讓你當初在石洞裡跑了,朕難道自己解決?」
那時他對孟言茉只是摸起來舒服,聞起來香,看起來讓他有欲|望的女人,
自然做什麼都為所欲為。
他向來不是個會對自己不好的人,被勾出一股邪火,自然要找女人滅火。
他選那個女人也是因為她跟孟言茉有三分像的原因。
孟言茉看著這個在她面前竟然還委屈有理的男人,
竟然無言以對。
抬起一隻玉足就要踹他。
被明耀握在手裡。
看著玉雕似的足,明耀的唇又湊上去。
「你這飢不擇食的色|狼,那我以後都不方便,你是不是還要去找其他的女人!」
孟言茉伸出另一隻腳去蹬他,又被他抓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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