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個陰姓後生的話,可不可信?可不可靠?
我們侯府真要同他做那棉花生意?
這幾年關陝,閔廣幾府日照充足,棉花的產量也很高,現在集市上棉花一斤只要二十大錢,這還是因為今冬寒冷的原因,夏季的時候,只要一個大錢一斤。
行腳小商販們多是囤積價格低廉的產物,以期能恰逢時機,賣個好價錢,就像今冬這個情況,就有很多小商販因為棉花漲了些錢,才能賺利。
不過這些小利對於我們侯府來說只是杯水車薪,我們真要用最後的家底同陰九做這筆生意嗎?」
西寧侯府世子曹原擔憂的說道。
他因為三侄女的事情和三房的事情正忙的不可開交,兒子遞來一個這麼驚詫的消息,他急急忙忙的趕到西寧老侯爺面前。
老侯爺修養了會兒,這時臉色已經好多了。
心裡對兒子熟知這些庶務很欣慰,有時候朝廷局勢的變化就是這些平時士大夫不會注意的民生小事引起的。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爛船也有三斤鐵,西寧侯府偌大的家勢,真要認真擠擠,還是能擠出一筆可觀的銀子。
只是這銀子一旦擠出來,侯府外表的光鮮就維持不住了,真的乾巴巴了。
老侯爺跟孟言茉說沒銀子,沒商隊之類的話,也就是那麼一說,真要一分銀子不拿出來。
以這老頭的好強心,和西寧侯府的自尊心,還真做不出分乾股的事情。
聽到兒子的話,他眼皮一抬,略有所悟。
「你說是不是正因為今年冬天冷,棉花又不算貴,因此上到達官貴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大量購置棉花,這就造成了來年棉花的緊俏。
如果來年關陝幾地三月汛期泛濫,明年棉產大減,今冬囤積起來的棉花就能賺上一筆?」
西寧侯說著說著就皺起了灰花眉毛。
這與民掙利的事情,他不就不想做,何況,今冬寒冷,如果他們大肆收購棉花,就會有許多貧窮百姓買不到棉花。
再加上那些最有眼風的商賈們,肯定會趁著他們大肆收購棉花趁機抬價,這樣就會又有一層中等普通家產的百姓買不起棉花。
說不定會因此許多普通百姓凍死。
想到這,西寧侯心裡對孟言茉有些怒,想不到這後生看著光風霽月,卻是連這樣的昧心臟錢都要掙嗎。
西寧侯自忖看人的眼光還是有幾分的,心裡又有些猶豫,想著自己可能誤會了。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囤棉來年漲價,這棉花還有什麼別的賺利的辦法嗎。
曹原還沒有老侯爺想那麼遠,他只是皺眉道:「父親你說的這些都有個前提。
那就是來年,關陝閩廣幾地真的會在三月汛期里澇田,致使棉產大減。
可是不說這觀風識雨的本領本就神秘莫測,凡人有幾能說定?
就說這準確的定位到幾府會澇田的話,兒子無論如何是不信的。」
聽到曹原的話,西寧侯的眉毛皺的更緊了。
是啊,他只想到那小子掙這樣的錢要不得,沒想就是這樣的錢,還是有一個重要前提的。
一直在邊上沒有說話的曹馳這時看到祖父和父親的沉默,提醒道:「祖父,父親,你們都忘了陰九是誰的後人了?
陰九的祖宗可是在武學院裡被封為兵聖的人物,觀風識雨,擺兵布陣,這些不是都應該的嗎。」
曹馳的話並沒有讓兩人鬆開眉頭,就是那樣,也沒有這陰九如今的邪乎。
觀風識雨,擺兵布陣,那是精通天文地理,星宿運行,奇門遁甲的人就有可能做到的。
可是陰九這已經精準度的預測到幾個月幾個地方的事情,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人相信?
西寧侯剛才答應孟言茉的時候,心情正是因為家庭的事情被打擊的心情萎頓。
此時一細想,就覺得很不靠譜。
看到西寧侯的臉色,曹原提議道:「父親,不如我們回絕了他吧。
就說我們侯府沒有興趣也幫不上他的忙」。
老太太被老侯爺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裡養老了,如今府里終於交給世子夫婦打理了,沒有老太太在上面壓著掣肘。
西寧世子想,這侯府在自己和夫人的勤儉持家下,應該是能維持下去的。
西寧侯也意動了,他當初決定要用侯府來支持陰九,一是因為陰九的話,讓他意識到真的只有依靠陰九在新帝那的地位來保全侯府子孫。
二來是因為他看的出來這個後生是真的有才能的。
可是他相信陰九即使得到了陰家老祖宗的全部真傳,也不可能有著預測未來的天氣洪澇的本領。
這是西寧侯府的最後家底了,如果丟了,那西寧侯府的子孫都要喝西北風,真的要在京城裡丟臉了。
這讓一輩子要強好臉面的老侯爺難以接受,也有點不敢去賭陰九的本領。
西寧侯爺一句罷了之類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曹馳面有難色的低聲道:「祖父,父親,恐怕我們不與陰九做這筆生意也是不行的了。
我已經把我們家的暗衛告訴了陰九。
陰九提議要與我們同做這筆生意,也是心裡好意。
我們拒絕,不知道會不會讓他羞惱。
就是我們家暗衛的事情,他萬一哪天不高興我們侯府,與今上說了......
所以我覺得我們如今是要與他牢牢綁在一起才是。
我看他聽到祖父說我們侯府一分銀子都不出,也沒有什麼惱色,我覺得他這麼不在意,應該是篤定這筆生意定會賺的」。
曹馳的話說到一半就被他老子一把掌給呼他腦袋上。
「那小子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你這麼相信他!
居然把我們家的暗衛給說了出來!
看我不打死你小子」。
曹馳在屋裡躲著他老子的巴掌,把話總算給說完了。
聽到他父親的話,心裡有點微波。
迷魂湯嗎?
是啊,自己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就說了。
只覺得想起那抹似有似無的幽香,小麥色的臉頰立即就紅了下。
趕緊收斂心神,不對,不對,自己是個爺們,陰九也是個爺們。
這種心跳是不對的。
可是那廝看起來怎麼比姑娘還美還香......
打住,打住,不能想了。
「好了,住手!說都說了。」
老侯爺一怒,父子倆都老實了。
「馳哥兒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我當時沒有心情,現在想想也有幾分為難陰九的意思,故意說沒銀子什麼的話。
記得當時陰九那後生的確是沒什麼不滿。
這樣想來,他應該是有幾分把握?」
一向摳門倔脾氣的西寧侯想到陰九就是虧也虧他自己銀子這樣的情況,都沒有什麼為難,可想應該是有成算的。
摳門的西寧侯不了解作為土豪孟言茉是不在意銀子的......
誤打誤撞,倒是讓人多信任了她這麼聽起來不靠譜的生意經。
當年太祖組建龍禁衛的時候,龍禁衛幫著訓練的五大國公府暗衛,所以五大守護家族的暗衛可以算做龍禁衛的旁枝。
攙和進皇位之爭的守護家族裡的暗衛都被龍禁衛順手給滅了。
護國公府的暗衛卻是安國公府和西寧侯府聯手給滅的。
因為在安國公和西寧侯看來,這護國公府不配再擁有。
因此如今也只有安國公府和西寧侯府還有龍禁衛出身的暗衛。
這些暗衛的主要職責是保護這些守護家族的子孫,使得他們不要斷了傳承,可以一直這麼守護著明氏皇族。
隱藏的職責是,一旦明氏皇族受到外姓威脅時,要協同龍禁衛保護明氏。
所以這並不被明氏歷代皇帝知道的一股暗勢力,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也會當做死士,引起皇帝對守護家族的不滿和忌憚。
至於當初為何太祖要多此一舉,讓龍禁衛訓練暗衛,又留下遺旨給第一任龍禁衛的統領。
不准告訴後來的歷代皇帝,五大守護家族暗衛的存在。引得以後各守護家族的家主有些戰戰兢兢。
其實他還是想讓這些暗衛既保護又監視這幾家。
試想這幾家有這麼一筆暗勢力,有什麼異心的話,心裡會想,哈,皇帝老爺不知道老子還有這麼一批死士。
這對野心的增強是不是一劑強心針呢。
太祖當年的眼光和手段都是不錯的,這麼多年有卷進奪嫡之爭里隕滅的守護家族,卻沒有因為謀逆而消失的守護家族。
或者捲入奪嫡之爭里,本就是一種野心的表現。
所以,他們的暗衛也都沒有了。
護國公到現在都不能明白死忠的暗衛怎麼會被人滅了的。
因為即使是守護家族跟隨太祖當年的老祖宗們,也都難以想像龍禁衛神秘的傳承,和那非人的訓練。
「馳哥兒你趕緊去找陰九,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個章程,如果真的是要今冬屯棉,明年漲價,這樣的主意。
我們侯府不做也罷」。
「父親」。
世子比剛才更焦急了萬分。
萬一那個陰九真的是金玉其外的小人,像馳哥兒說的那樣告訴了新帝他們侯府的暗衛死士。
他急躁下,不想想,如果孟言茉真的不管他們侯府,不想他們侯府好,又怎麼會當初找上門來提醒他們明耀的心思。
直接坐等著看他們覆滅不就好了。
西寧老侯爺擺擺手:「我們侯府即使不在了,也要維持住最後的驕傲,我們可是同明氏一樣悠久的家族,怎麼能掙這樣昧心的銀子。
又怎麼能這樣欺壓明氏統御下的百姓,讓他們因為我們的原因凍死」。
老侯爺還是從明氏守護家族的角度出發的。
「是,祖父,我這就去找他」。
曹馳心裡竟然有些期待。
*
「你的臉怎麼可以比小爺還要白還要滑!」
且,還沒有擦粉的情況下。
作為一向認為自己為天下第二美男的明照表示受到了打擊。
孟言茉看了看這孩紙又開始抽風了,默默轉回身,決定離他遠點。
「別走,別走,如果你幫小爺贏了胡四那貨,小爺就承認你是,是天下第三美男,怎麼樣?」
明照拉住了她的胳膊。
在自戀成狂,愛美成痴的明照看來,這個頭銜怎麼可能有美男不愛嘛。
孟言茉眼角抽抽。
明照這幅你真是八輩子祖上積德了,才能讓天下第一美男的我承認你的美色,
你該是會如何的欣喜若狂啊,這樣的表情,讓孟言茉覺得世界觀有點顛覆。
世界這麼大,奇葩這麼多。
看到孟言茉不為所動,明照震驚的大叫:「你怎麼可以比我還要自戀,難道你要天下第二美男的稱號?」
孟言茉:「......」
和奇葩的腦頻率不在一個波段上,她該欣慰。
說明自己是正常的。
「小王爺,您不覺得如今國喪還沒過去,您這一身華服在街上遊蕩實為不妥嗎」。
趕緊找個藉口把這腦迴路倒著長的孩紙給打發走。
孟言茉上下打量了眼明照,絳紅色繡暗紋西番折枝花的錦袍,越發襯托的明照那和某人三分相像的面容美艷灼華。
國喪期間,就是街上的百姓都知道壓低談笑聲,裝上哀容色。
那死了的,可是這位的皇叔父。
心裡不傷心,也不用表現的這麼,這麼的有精神吧。
孟言茉暗暗嘖了聲,祿親王是怎麼管教兒子的。
明照聽到她的話,同樣糾結了臉色,即使這樣也沒破壞了五官的美貌。
孟言茉暗道也怪不得這娃被自己給美醉了。
「我心裡其實因為皇叔父過世,心裡是很難過的,可是不讓我穿華服錦袍,我就覺得像是沒穿衣服一樣不自在」。
孟言茉:「......」
祿親王世子,您真的不考慮換個性別嗎。
「你說要是讓你皇兄知道你穿成這樣在街上招搖過市,你會有什麼後果?」
加重分量,還攆不走這廝。
通過在書傲樓里的接觸,孟言茉覺得這貨應該是怕明耀的。
果然就看到明照像聽到鬼追一樣,臉色一變,反射性的捂住屁股。
孟言茉心想:難道這貨也被明耀打過pp?
明耀還真是......重口。
她不知道是因為明照被明耀踹屁股踹的多了,總心理因素覺得的自己的屁股沒有以前那麼完美有型了。
這對於追求至美的明照來說等同於凌遲啊。
果然看到這貨火急火燎的趕緊從街道上消失,只是這逃命的地盾,還不忘把自己給提溜走,算怎麼回事。
孟言茉怒摔!
聲音平靜道:「放開我,我幫你就是了」。
明照就是因為太愛美了,所以即使他很討厭習武很討厭流一身臭汗。
可是在明照心裡有天下第一美男的堂哥在那裡做著榜樣。
他心裡暗暗決定要有明耀那樣的身材,於是跟著武師們習武不輟。
所以明照雖然是個奇葩,也絕對是最美的奇葩。
身材高大英偉,身上的肌肉是裝飾的作用,但是該發力的時候,絕對能使的上勁兒,因此提溜起孟言茉那小身板毫不費力。
明照本來是箍住孟言茉的腰就跑,聽到這淡定的聲音,立馬鬆開了對孟言茉的綁票。
心想這陰九才子的名聲真不是吹的,看看在這種被綁票的情況還這麼鎮靜。
身後被王府侍衛攔住的孟離佑神情也放鬆了些。
隨著明照坐上馬車來到一座裝飾精美細雕的木樓前,孟言茉看了看那上面的牌匾。
得,今天順手收回產業。
流漣閣。
不過京中的風|月場所和各大酒樓,這個月因為是國喪,都處於歇業,孟言茉疑惑的看向明照。
明照得意的嘿嘿笑:「你空有才學,吃喝玩樂卻不如我,這流漣閣瞞著京中多少達官貴族,也只有我這樣玩的好,玩的精的人才知道這內里文章,其中乾坤」。
孟言茉撇嘴:切,總結四個字,紈絝子弟。
有什麼好驕傲的。
進了流漣閣里,剛有龜|公出來準備用不營業的藉口把人攆走。
明照童鞋直接刷臉,一路暢通無阻。
過了九曲十八彎,過了十幾道暗門,等孟言茉打量四周的時候,已經到了地下十米的地方了。
只見這裡瓊樓玉宇,金台樓閣,小橋流水,花香暗浮,金粉飄香。
所建景致絲毫不比地上豪貴家的別院小莊差。
在修建的地下湖中間還修了個巨大的雕刻成蓮花樣子的舞台。
一名艷如妖姬的女子扭著水蛇腰,身上只有兩塊薄紗,蓋住重要部位,白嫩的雙|乳有掙脫輕紗肚兜,噴薄欲出之勢。
若隱若現,繞著一條青黑色蟒蛇,跳著各種讓男人血脈噴|張的舞蹈動作。
看到孟言茉和明照進來,還向孟言茉做了個極其色|情的劈胯姿勢,周圍的男人們一陣叫好起鬨的聲音。
孟言茉的眼神還認真的瞅了下她的動作,明照有點紅臉沒有朝那女郎看去。
看了幾下,孟言茉就淡定的朝這裡的環境看去。
這裡定是齊王建的。
齊王被關進死牢,這裡就變成了無主,大概現在是原來的**在看著。
瞅著這裡不亞於原來流漣閣多年的投入修建,孟言茉笑了。
這收一還送一。
多不好意思。
孟言茉剛到這裡,就被這種濃郁的脂粉香熏得連打幾個噴嚏。
嗯,也只有這個氣味讓她確定還是在妓|院裡。
明照看她打噴嚏又急又快還特別輕,連著打了七八個,像被羽毛撓了鼻子的小貓咪,特別的呆萌,在旁邊笑的前仰後合。
孟言茉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這人的笑點真低。
「明小照,這就是你找來的幫手。
不會是處哥兒來開葷的吧」。
幾個一看就在腦門上印著紈絝子弟幾個字的公子哥兒圍了過來,調笑道。
「袁三你丫丑逼別過來」。
明照閉著眼大叫,受到驚嚇的躲到孟言茉身後。
孟言茉看到來人中那說話的人方頭大耳,最讓人噁心的是滿臉密密麻麻的冒著白尖兒的紅痘。
淡定的孟言茉也怕這種密集逗疹的皮子,趕緊偏開眼,身旁一直沒有存在感,默不作聲的孟離佑立即擋在了孟言茉面前。
看到那噁心的皮臉不會再靠近,孟言茉也緩回了神,不甘示弱的罵道:
「你倒是開葷開夠了,髒的臭的都上,你那臉上是病,知不知道。
花|柳病的一種,得了病不去治,還出來傳染,最重要的是還出來噁心嚇人,你要不要臉。
哦,你都沒有臉啦,你爹要不要臉,把你生出來,卻不把你教好」。
這種紈絝聚會,比的就是囂張,你要是不罵回去,肯定他們更來勁。
孟言茉倒是厲害,把人家爹都罵了,真是太惡毒了。
本來圍在袁三身邊的幾個人一聽這丑病還傳染,立即嚇的離袁三遠遠的。
袁術強被孟言茉罵的一張臉充血,那密集的紅疹都像一個個小燈籠疙瘩似的,要是密集恐懼症患者看到一定會吐的。
袁術強衝過來就要來抓孟言茉,被孟離佑一掌就給打邊上摔倒了。
「你們把那小白臉給我弄過來,看我今兒不弄死他」。
袁術強對著身後的隨從大叫。
這裡的公子哥兒本就是這燕京城裡的各個公侯府的紈絝,對於這種兩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情,不要太熟悉。
因此一個眼神都欠奉,個個伸著脖子,流著哈喇子盯著舞台上的那妖姬。
十幾名隨從正要衝上去,一個沉靜的聲音制止道:「三弟」。
袁術強看過去,正是大哥袁術潛。
忍了忍,咽不下這口氣道:「哥,他連咱爹都罵了,我還不能教訓他!」
孟言茉看到從人群中走出來的人,一身白衣,臉上有冷漠的神色。
這人就是日後的戶部尚書,現在戶部尚書的長子袁術潛啊。
袁利倫這個戶部尚書雖然庸碌無能,可是他這個長子很厲害,前世的時候,在明耀用他之前,在打理庶務,管理財政方面,一直聲名不顯的。
倒是在京里是以風|流才名出眾,國子監的四大才子,他是其一。
前世的時候,孟言茉一直不明白,以後明英帝收拾了他爹,他怎麼還甘願為明英帝四處收斂錢財呢?
直到她讓引泉留意京中各個以後有名的大臣背景資料,才知道原來這袁術潛的生母早亡,繼母正是當氣死的兇手,且是他爹縱容的。
袁術強正是繼母所生,此時看情形,袁術強對袁術潛這個大哥還挺尊敬,可想這袁術潛懷有殺母大仇,對這個弟弟應該是刻意交好的。
又是心機男一枚啊。
袁術潛放任著他庸碌的爹在朝事中越轉越暈,越轉越作死,其中他繼母的功勞不可謂不大。
就是等著有一天借皇權來處死他爹,報了殺母之仇。
因此孟言茉罵了袁利倫,他真的是無感。
袁術強是繼母的兒子,也一直被袁利倫寵愛,所以才會這麼激動。
不過這些都是袁家的私密事,袁術潛作為袁術強的大哥,袁利倫的兒子就不可能在明面上不管。
「這位公子,請問名諱。
可知辱罵朝廷大臣該當何罪嗎?」
袁術潛看向藏在孟離佑身後的孟言茉,語氣雖冷,禮儀卻是絲毫不錯。
「他罵我就不許我罵他?是何道理!
他才是處哥兒,他一家子都是處哥兒」。
孟言茉這反駁聽起來頗有些無厘頭,周圍聽眾聽的直淡疼。
處哥兒,這件事,你有必要這麼介意嗎。
不行的話,這裡多的是讓你擺脫身份的女人。
明照從孟言茉身後出來,彈了彈身上的袍服,「他原不知你家的身份,也是無心罵言。
你用辱罵朝廷大臣這條來壓,是不是有點過了」。
明照不抽的時候,沉下臉,那一身皇家氣派,還是很高冷的。
袁術潛這才注意到原來祿親王世子在此。
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胡四,你丫趕緊給爺出來,不然爺帶人掀了你家的草廬信不信!」
明照顯然不喜歡袁術潛,也不再搭理他。
對著樓上的包間大聲喊道。
一扇鏤花門在二樓打開,一位穿著青袍直裰看起來俊逸非凡的男人聲音慵懶道:
「明小照,有本事你就去吧,只要你不怕我爹在你屁股後面一直念」。
這男人長相斯文,偏偏一臉不羈樣,左右手分別摟著一名美貌女子。
那兩名女子的芊芊玉指還在他身上來回移動,扯開了他的直裰胸前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
芊芊玉指在他胸膛上來回畫圈圈,看到的人有點抽抽。
因為女子的手指還沒有這男人的胸膛白。
顯然女姬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就把手藏進了他衣服里,也不知道摸去了哪裡。
最抽的當屬孟言茉,她實在是想像不出胡元蘇那樣的人竟然養出這樣的兒子。
前世也沒聽說過胡元蘇的兒子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不過這輩子孟言茉倒是有點了解這人,還是因為要收集有才能的人,才從引泉那看到一些關於京城才名在外的男子。
胡庸之號稱是國子監第一才子,擅長丹青書畫,尤擅美人工筆畫,以風|流名士自居,不屑開科考試,更不屑仕途經濟。
可能這也是胡元蘇大人不願意提及他這個兒子的原因。
如果非要說出一點和他爹像的地方,可能是嘴比較臭,不怕得罪人,最愛哪壺不開提哪壺。
順便說一句,胡庸之在這銷金窟的消費都是明照這傻孩子出的。
誰讓這孩子人傻錢多死心眼,每次和胡庸之打賭總會輸,卻每次總不死心,輸的更慘。
所以明照才會看到孟言茉時,這麼驚喜。
在書傲樓那次,雖然不明白陰九為什麼會贏,可是堂哥都沒有不耐煩的離開,而看下去的比賽,一定是很高明的。
於是孟言茉就這樣在明照心裡建立起了高大的形象。
其實之前明照輸的惱羞成怒,就帶人把胡府的那三間簡陋的草廬給掀了,那時明武帝還沒死,胡大人夥同幾個相交的御史連著一個月彈劾祿親王。
最後逼得明武帝不得不讓祿親王管教管教明照。
明照當時還很委屈,憑什麼堂哥被御史彈劾就沒事,他就要被他老爹禁足。
所以愛熱鬧的明照被禁足幾次後,對胡庸之就有些忌憚了。
主要還是怕他那個在朝堂上唾沫橫飛的爹。
明照看到身邊的孟言茉,一下信心滿滿。
「胡小四你別囂張,知道這位是誰嗎?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陰九公子,今天還不把你的褻|褲都輸掉」。
陰九公子的大名經過書傲樓一役,一炮打響京城名流圈。
所以明照的話一出,許多人都沒興趣看舞台上的美姬了,都圍了過來。
胡庸之臉上也有了三分正經神色,朝孟言茉看去。
眸底閃過驚艷。
書傲樓那次,他當時並不在京,後來聽人說到,對這個陰九倒是很感興趣。
*
消息傳回皇城的時候,明耀正在鹿林苑和西北軍中的幾個心腹將領騎射打獵。
包括這次統籌帷幄,殲敵人兩萬立下大功的丹心營大將鄭全康。
明耀拉開三石精良鐵弓,微微偏頭,瞄準隱沒在樹林灌木叢中的巨形野豬。
輕輕問道:「你說孟姑娘沒有在她長祖父身邊侍疾,也沒有在孟府,而是去了西寧侯府?」
「是」。
暗衛低頭回道。
利箭出弦如閃電,直取野豬額間命門,那野豬連聲吭氣都沒有發出,就直直的倒下。
「轟」的一聲,壓塌了那邊的枯樹枝,盪起一圈雪土。
內侍們上前齊齊把野豬收拾下去。
「還有呢」。
明耀淡淡的問道。
取出一支箭,拉滿弦,尋找下一頭獵物。
「孟姑娘與曹家三爺悄悄說話,離的最近的距離只有半尺,出了府門,被祿親王世子強拉住胳膊,還抱了下腰」。
暗衛說完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冷颼颼的直線降低。
唉,早知道讓黑衣衛來回報這事了,他們扛著主子的這冷氣也有經驗不是。
孟姑娘平時的事情也不是要事事報備,只有孟姑娘哭了,不高興了,主子有的時候會問起。
但是有一種情況主子是交代過的,那就是和男子有接觸的時候。
所以暗衛雖了解自家主子生氣時是多麼恐怖,也不得不來回報。
快喘不過來氣了,主子的氣勢越來越強了,只是發個火,這殺氣都要把人給壓死。
在這暗衛快扛不住要跪倒在地的時候,周圍響起了驚呼聲。
「皇上!」
不知道從哪裡竄來一隻熊瞎子,往明耀的位置撲來。
暗衛就要去躍起擋在明耀面前。
「站著」。
一聲冷冽吩咐,直有寒風迎面之凜。
暗衛站在原地保持姿勢沒有動。
只見那支箭似乎帶著死亡的殺氣般,直穿過熊瞎子的腦門,「騰」的一聲,箭尾隱沒在高大粗壯有五人圍著粗的杉木上。
白色的箭尾羽毛在樹上輕輕顫動。
明耀頓了一下,似乎是慢慢吐出一口氣。
了解他的黑衣衛給那暗衛一個自行保重的眼神,主子現在絕對是在壓抑著怒氣的表現。
從身邊黑衣衛拿著的箭簍里又拿出一根用精鐵打造的箭枝。
「還有呢」。
這三個字從明耀唇中吐出來似乎都帶冰著寒氣。
暗衛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繼續道:
「祿親王世子帶著孟姑娘去了流漣閣的地下銷金窟」。
「啪」的一聲,暗衛看著那支用精鐵製成的羽箭像木棒一樣被清脆的斷裂在主子手裡。
都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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