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樂安玩了一大會,跑到孟言茉這邊吃了兩塊點心,她小聲的付到孟言茉耳邊問道:「姐姐,你要不要和我一塊玩啊?」
「不了,姐姐看著你玩就很高興了」。
「茉姐姐,我最喜歡的可是你啊,那位晴姐姐,樂安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陪她玩的。不然,晴姐姐該以為樂安不喜歡茉姐姐,才不跟茉姐姐的姐姐玩呢」。
謝樂安著急的解釋,生怕她的茉姐姐「吃醋」。
「是,我知道,你這個小機靈」。孟言茉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孟言茉注意到自己跟謝樂安說一會兒悄悄話,那幾個丫鬟又靠近了許多,伸長了脖子。
「樂安,我去淨房,你要不要去啊?」
「好,我正好想去」。
兩人朝廂房的耳房走去,廳里的丫鬟跟走了一大半,只留下孟言晴和孟言珊,孟言雅。
「九姐姐,也不問問我們,就這樣帶著謝家小姐去淨房,生怕別人搶謝小姐一樣,五姐姐,我看是你和謝小姐玩的太好,九姐姐緊張了」。
孟言雅捏著帕子,擋著嘴,小聲的在兩人中間說道。
孟言晴眼裡閃過厭惡,冷笑道:「小孩子喜歡誰,那可是全憑」感覺的,看誰不順眼,再巴結也是沒用的」。
「都少說兩句,也不看看這是在哪」。孟言珊一句輕斥,打斷了一人的挑撥,一人的諷刺。
到了淨房門口,孟言茉對著身後跟著的七八個丫鬟道:「不用你們服侍了,都在這裡等著吧」。
一個丫鬟斜眼道:「奴婢不知道孟府的規矩,不過我們謝家的規矩是小姐的身邊是離不了人的」。
這丫鬟說話不客氣,孟言茉身為客人,也不方便斥責什麼,只是微微皺著眉。
謝樂安一看她不高興了,立馬板著小臉道:「我們謝家的規矩就是讓你跟客人頂嘴的嗎?等我回了娘親,就把你賣了」。
那丫鬟這才色變,雖然她們下人不把公主母女放在眼裡,一切只看大太太,可是要真是對付她一個小丫鬟,那還不是主子一句話的事。
「小姐饒命啊,奴婢知錯了」。
「都退遠點」。幾個奴婢不敢得罪這位連大夫人都敢頂撞的小主子,都退開了。
到了淨房裡面,孟言茉小聲的問道:「樂安,你平時是不是輕易不能出府去?」
「茉姐姐怎麼知道?」謝樂安瞪著圓滾滾的大眼睛驚訝道。
「我每次想出去玩,翁嬤嬤和大伯母都不讓,就是娘親也說,府里很大,夠我玩的。茉姐姐,我長這麼大了,都五歲了,還從來沒有見過街道是什麼樣的呢」。
「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也沒出去過?」這回孟言茉驚訝了。
如果剛才是猜測,謝府的人打算著謀害公主,算計公主的嫁妝,現在則是奇怪了,以前公主在京城的時候,是跟駙馬住在公主府的,為什麼也不能出去?
「是啊,以前是爹爹不讓出去,現在是爹爹的家人不讓出去,茉姐姐,我好命苦啊」。
謝樂安一張小臉皺成了包子臉,很是可愛。
謝岳聲?孟言茉前世沒有耳聞過,並不了解是什麼樣的人,不過上次從公主的表情中,似乎看得出和駙馬的感情很好,都有了輕生的念頭。
「樂安,你娘這段時間有按時吃藥嗎?」孟言茉從進府就看出文平公主的臉色比上次見到要差,藥里肯定是被人動了手腳,不然不會這樣的。
「有啊,翁嬤嬤每天都看著讓娘喝藥,娘說藥好苦。說不想喝,翁嬤嬤就會說好多好多話,直到娘喝了藥為止」。
看來,這謀害公主,謀奪公主的財產中有翁嬤嬤一份,也對,作為公主的大總管,不管是謝府的哪位在謀算,都要巴結好了翁嬤嬤。
當然,謝家人過河後要不要拆橋,這就要看翁嬤嬤是不是有本事拿住謝家的把柄了。
本來這事是文平公主的家事,也是她的命運,孟言茉上次幫她,也只是舉手之勞,順便結交一個善緣,本來也沒打算深交的。
可是因為織雲羅裙的事情,她只好把文平公主的事抬出來,今天文平公主瞞得過其他人,卻是瞞不過她的,她知道文平公主完全是在打起精神來應付張氏和陳氏,還有禮物,她知道文平公主是在給她做臉。
想來她在孟家的處境並不是什麼秘密,文平公主這一番結交,最直接的原因是為了自己在孟家過得更好。
孟言茉心裡是感謝的,不然,她絕不會插手謝家的渾水。
「樂安,這顆藥丸是姐姐為你娘特地尋來的,是很珍貴,很有效果的藥,你娘吃過後,身體就會變好了」。
「真的嗎?」謝樂安驚喜的看著她。
小孩子很敏感的,雖然謝樂安不懂那些人心,可是她卻能感覺到,每當娘親咳嗽的止不住時,周圍都會有奇怪的眼光看過來,她很不喜歡那種打探的眼光。
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謝樂安心裡有些害怕,她希望娘親永遠健健康康的陪著她。
「恩,姐姐沒有騙過你對吧。不過,樂安要答應姐姐一件事,就是你偷偷的把這藥丸放在水裡,給你娘喝下,誰都不能告訴。
翁嬤嬤不能,你娘也不能哦」。
謝樂安有些為難,「連娘親都不能說嗎?」
「是的,這藥一旦讓人知道它很厲害,就會不靈了」。
騙起小孩子來,孟言茉表示,很有壓力。
「那,好吧。反正娘親也不喜歡吃苦藥,讓她知道,也許就不吃了」。
這孩子沒想過,若是藥是苦的,一喝不就知道了?
孟言茉不讓她告訴翁嬤嬤,是怕這老奴搞鬼,不讓她告訴公主是因為,她擔心公主會和翁嬤嬤說,畢竟上次聊天的時候,她就知道公主對這老奴很是信任的。
這顆藥,說起來孟言茉也不知道藥效,因為是按照韋一針留下的醫書上來製成的,也虧得是藥材在孟言茉這裡沒有珍稀之分,只有長久之分。
珍貴的藥材,她都可以培育出來,只不過,耗費的時長,和嘗試種植的時間不等。
有的一次就能養成,有的則十次八次。
這一顆藥丸,耗費了她一年的時間製成,共用了七種珍稀藥材,七種珍貴花草,醫書上說,有排毒續命之效。
所起的效果不會比上次開給公主吃的藥材的效果差。
「小姐,你好了沒有,奴婢們進來了」。
兩人在裡面的時間稍微長一點,外面的奴婢就開始大呼小叫了,這也虧得是兩人並沒有真的如廁,不然也沒有時間說話了。
「好了,催什麼催,我看該叫你小姐了」。
謝樂安人雖小,言語卻是犀利。
也怪不得前世的時候,敢一個人上京告御狀。
挨近晌午的時候,陳氏帶著眾人就告辭了,文平公主苦留她們吃飯,陳氏笑道:「哪裡有第一次上門,就蹭飯的道理呢,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到時候,公主別嫌煩才好」。
江南這邊的規矩,第一次上門都是論交情的,要是留下吃飯,反而會被人笑,沒有規矩了,所以只要是稍微有點門第的人,都知道這約定成俗的規矩。
在北方的城鎮倒是沒有這些講究的。
所以文平公主並不了解的。
孟言茉則是奇怪,謝府的人似乎也不知道,聽說廚房已經開始做菜了。
她又打量了兩眼,覺得不管是謝府的院子還是丫鬟們的規矩,都不似江南人。
口音也有些彆扭。
回到府里後,陳氏和張氏把這行仔細的和孟老太太回稟了一遍。
張氏特地說了半天,說謝家的姐兒是如何如何粘著孟言晴,喜歡孟言晴的。
「晴丫頭本來就招人喜歡,那位姐兒喜歡她,也不足為奇」。
孟老太太笑呵呵很滿意。
看了幾人的絹花,這才大驚訝的道:
「居然是玉翡羅。還是內造的,這可是價值連城啊」。
「是啊,母親,我聽趙太太說過,這玉翡羅在京城裡也是很貴的,只有那些勛貴人家有,老太太見識廣,相比以前在侯府也是常見的」。
「你們這些小輩知道什麼,這玉翡羅,別說是京城的勛貴人家,就是皇宮裡的娘娘公主也不是誰都能得的。那些京城裡號稱是星羅國的玉翡羅製成的絹花,多是仿的,不是真的玉翡羅。
你看這絹花摸在手裡,既像玉般光滑,又像華錦般柔軟,而且栩栩如生,放在花叢中就能吸引蝴蝶,這才是真正的內造手藝。
那些市間的工匠,哪裡有這般靈透的手藝。
這真真是好東西,就是當壓箱底的物什都說的過去,文平公主不愧是深得聖恩,這般平常勛貴見都沒見過的好東西,就這樣送給幾個後輩,也真是天家風範。大氣。」
孟老太太興致很高,又看了眼在角落處坐著的孟言茉,到底是沒有老糊塗,知道文平公主是看在這個孫女的面子上,才給了這麼重的禮。
顯然這位孫女是在文平公主那裡極有分量的,因此現在對孟言茉和顏悅色的道:
「九丫頭,祖母想了想,你這般大的姑娘家,都是喜歡與姐妹間玩鬧的,之前祖母說的,讓你在院子反省的話,你反省一天就行了。
還是多跟你的姊妹一道處著才好。還有那一萬遍的罰書,也是祖母欠考慮了,你抄寫一百遍的《閨訓》也就是了。」
「謝謝祖母」。孟言茉站起身來,表情還是和受罰時一樣的木木的。
孟老太太也沒有再說的興趣了。
對於孟老太太這種需要時,拎過來,不要時,踢滾開的勢力態度,孟言茉就像是對孟文成她親爹一樣,不抱什麼期望了。?
「對了,文平公主說你是恩人的話,是什麼恩人?」
「公主誇大了,只是在回來的途中,碰巧住在同一家客棧,謝家的妹妹貪玩,迷路了,我順便帶了一下路」。
「不值得當什麼恩人的」。
對於這種騙大人的事情,孟言茉表示,毫無壓力。
「看來這文平公主對我們孟家很是有好感的,等到壽宴的那天,我得好好的謝謝她。這孩子們都叫她姨母了,我也不能讓公主吃虧不是」。
孟老太太和陳氏和張氏商量著,怎麼在壽宴那天,把這「親戚」的名分定下來。
這邊謝府里,當家大太太在房裡摔了個茶碗。
「她那的東西都是我們謝家的,她憑什麼送人?」
「太太,您小些聲,那位怎麼說也是位有封號的公主」。
心腹關上門勸道。
「呸,什麼公主,進了我謝家的門就是我謝家的人,當初主子都同意的了,只要看著這婦人幾年,弄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沒聽見,到時候,她是活著是死,都全憑我們處置。
她的那些陪嫁,也都作為賠上小叔的前途的謝禮。哪知道這婆娘真是個喪門星,小叔的學問多好啊,要不是娶了她,我們謝家也能出個狀元公了。
結果,這結婚沒有幾年,本來身體好好的小叔,就這樣去了。這該死的喪門星,怎麼不死,還成天的拿我們謝家的東西做人情」。
不提大夫人在這邊如何罵,文平公主房裡,翁嬤嬤也是臉色青著道:
「公主,你怎麼不跟老奴說一聲,就把當年皇后娘娘給的嫁妝都送了人?」
原來那幾支絹花是當年文平公主出嫁時,皇后給的嫁妝。
這絹花對於普通人,那就是蟠桃園的仙桃,對於皇后來說,頂多是個小玩物,卻拿來給一位公主當嫁妝,稍微想想,就能知道皇后是不是真的喜歡這位公主的了。
翁嬤嬤只當是五人得的都是絹花,不知道孟言茉那支是假絹花,真寶貝。
明武帝送給文平公主的及笄禮物,想來也不是什麼凡品。
「嬤嬤,我這不是一時高興就送了嗎?何況那些絹花都是早些年制的了,花樣和顏色都是過時的了,平時在箱底放著也是無用的,還不如賞人了,你看她們不是都喜歡嗎?」
文平公主溫和的說道,和青著臉色的翁嬤嬤相比,她倒像是下人。
「這次就算了,公主下回再送什麼,可得跟老奴說才是」。
上次送給孟老太太的白玉觀音,就是這樣送的,回頭公主只這樣笑著解釋,她有點時候,真有點覺得公主是故意的。
她管著公主的財物這麼多年,還有幾個漏網之魚,白玉觀音的事,讓她知道還有人不歸她管,上次她就把管著玉器的人重新捋了一遍。
想不到這絹花,沒有自己的鑰匙,公主還能使動人開庫房,不行,她得把公主看的更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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