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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快速壓過瀝青路面的嗡嗡聲,淹沒車內的沉默。
前方百米處,南河市收費站高聳紅色字標。車子快速通過Etc。
「但願此行不虛。」林義打開關了兩個半小時的車窗。
涼爽的秋風灌進來,吹散煩亂思緒。
「林警官,」林思思抿了抿唇道,「季冰第一個報案,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和吳雨夏曖昧不清,能第一時間發現,情理之中。」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倆鬧掰了,季冰把吳雨夏藏起來了?」
「因為吳雨夏懷了孩子,季冰不想要嗎?」林義摸了摸眉角的疤,看了林思思一眼,「又因為吳雨夏是知名律師不好對付,思前想後,季冰囚禁了吳雨夏,謊稱失蹤,對嗎?」
林思思張張嘴,一時不知說什麼。她確實這麼推測的。
林義又道:「季冰完全沒必要出軌了還要隱蔽。」
「不想毀了醫學世家的好名聲,不足以嗎?」
「一個孤兒未婚妻,完全影響不到時常占據凌興市頭條的季家名聲。即便季冰公開腳踏多船,奔著季家先進的醫療技術和過硬的醫術去看病的人並不會減少。最多,季家公子多了個風流成性的標籤。」
「他在意個人名聲。十分在意。」林思思攥緊肩包帶。他從來都是西服。襯衫的袖口總是扣得緊緊的。除了睡衣,他沒穿過其他衣服。
「一個穿著拖鞋來迎接警車的男人,有多在意名聲呢?」
「什麼拖鞋?」
「我送你去醫院搶救的那天,季冰穿著拖鞋配了一身昂貴的西服。看到警車來的時候,他跑掉了兩隻拖鞋,打著赤腳抱著你,沖向急診室,驚得大廳看病的人紛紛讓路。」林義說著指指自己臉,「看在我送你去醫院的份上,我才沒挨揍。」
「那只是在意孩子……」
「孩子的話,吳雨夏的肚子裡不是已經有了嗎?」林義忽然拍上方向盤,「我知道了。他在意林思思肚子裡的孩子。」他說得一臉認真,像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
「……我,我肚子裡的可能是長子。」
林義聽得哈哈笑。「季院長都風流成性了,還怕沒長子嘛。」
「畢竟是他第一個孩子……」
「第一個是對的,把畢竟去掉。」
「……我親眼看到他和吳雨夏……摟摟抱抱了……」
「照你這麼說,那天送你去醫院,我抱你上了警車。季冰要知道,會懷疑我們有一腿的吧。」
「那,那是情急之下!」
「所以說嘛,他們也可能是情急之下呀。」
林思思的心臟猛地一縮。
現在仔細想想,從來一見面就爭鋒相對的兩人,突然你儂我儂,本該懷疑。
可是劈腿照和語音的先入為主,再目睹兩人依偎,而季冰當晚夜不歸宿也不解釋,她就信了。
「匿名信相隔兩個星期寄給你和季冰,大概率因為兇手發現季冰不上鉤,決定從你身上下手。」
林思思有些吃驚:「然後我上鉤了,離開了季冰?」
「你住公寓時,發生過異常的事嗎?」
林思思搖搖頭:「住進公寓沒多久,就開始孕吐。我只偶爾出門買點必需品。」
「匿名信還在嗎?」
林思思點頭:「等回去,給你。」
林義欣慰一笑:「你終於對我放下戒備了嗎?」
「不是對你,」街道兩旁榕樹後漸漸繁華的街道,叫賣著南河市正宗香辣醬鴨,林思思咽咽口水。「我只是擔心親手送季冰進了警局。」
「你太小瞧季冰了。」
「我沒有……」他是她的偶像。她一直以他為目標,不求超越,只為能與他並肩。
「豪門裡出不了單純的男人,何況把興民醫院帶上行業第一的季冰呢。」
林義說得沒錯,是她痴傻了。
一陣一陣草木香混著醬鴨香飄進車窗。林義手指時不時輕敲方向盤。
車子經過減速帶,抖動了車身。他瞟一眼林思思的肚子道:「累嗎?」
林思思搖頭,而後支吾:「其實,夏姐給我發了兩封郵件。」
車子正左轉,林義一腳踩了剎車,停在了路中間。刺耳的催促鳴笛,在身後頻響。
把車停路邊,林義咬著牙微笑道:「可以現在把第二封發給我嗎?」
「我不是有意……對不起……」林思思邊說邊拿手機發送郵件。
「除了郵件,你還有什麼不願說卻至關重要的實情嗎?」
「沒有了,就這個。」
郵件不長,就一頁,是吳雨夏約她25號在華法大學校門口見面,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但沒說是什麼事。除此外,沒什麼特別信息。
「如果我透露出懷疑季冰,你準備什麼時候發我第二封郵件?」
「沒有如果,我已經發給你了。」
林義抓了抓短髮,看了看手心裡的幾縷黑髮,發動車子重新出發。
「我原先負責的是兇殺案。每次到現場,面對的只有冷冰冰或心跳停止還溫熱的屍體。那個時候,我常常希望能找到目擊者。」林義說著輕嘆口氣,「如果目擊者都想自己破案,我這身警服穿不了多久了……」
他看看身上的黑色t恤,忽然抿緊嘴。
一路再無話,直到通過警員證進入香灣別墅。陣陣桂花香入鼻,林思思想起吳雨夏愛吃的桂花糕。
「夏姐不喜歡說家事。」林思思道,「住在華苑的四年,她從未提起過家裡人。我只知道她是南河市人。」
「她從未接到過家人的電話嗎?」
「夏姐比我高兩屆。她是法學專業的名人,大三的課餘時間,就跟著導師經常跑案子。我們兩個都有空的時候,並不多。我也無法關注到她的生活。」
大都她在學習,吳雨夏經常趕著飯點來找她外出吃飯或買菜做飯。
難得周末她完成學業,吳雨夏也不忙時,就會帶她遊玩。看山看水或遊樂場。
「夏姐喜歡坐摩天輪。她說摩天輪每轉一圈,就會有一對有緣人相遇。不論多遠,不論男女。」
「不論多遠都可以嗎?」林義放慢車速,看了看每隔三米一株茂盛的桂花樹。
「有一次,當摩天輪轉至最高處,她對我說——思思,謝謝你,你能來到我身邊,我死而無憾。」
「什麼時候的事?」林義停車到路邊,掏出褲袋裡的迷你筆記本。
「綁架的前兩天。」
「那兩天有發生什麼事嗎?」
「那段時間,夏姐很忙。她外出開庭回來後聯繫我,要修整兩天。第三天,她約我去遊樂場坐了摩天輪。」
林義頓住筆,沉吟了會道:「她知道你懷孕嗎?」
「我沒來得及告訴她,就發生了綁架案。」
「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有孕了?」
「坐完摩天輪的第二天,綁架的前一天。」
「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季冰和吳雨夏?」
「他們都好忙,我不想打擾他們,也想當面給他們驚喜。」如果能早一點說,是不是就能避免綁架和失蹤?
「除了你自己,還有誰知道你懷孕的事?」
「季冰醫院的婦產科副主任張蔓。我和她一起到食堂吃飯,突感反胃,她給我做了檢查。之後離開季冰,我拜託她不要告訴別人。」
「她知道你和吳雨夏的關係嗎?」
林思思搖頭:「夏姐幾乎不去醫院。偶爾我在上班,她也只在醫院門口等我出來。」
「她討厭醫院嗎?」
「沒聽她提起。但有一次,她流感嚴重,我怎麼勸,她也不肯去醫院。最後是沈韓讓季冰來給她打的點滴。」
「誰?!」林義猛地踩了剎車。
安全帶用力拉住前傾的身子,林思思吃驚道:「怎麼了?」
「哪個沈韓?」
「季冰的好朋友。和你一樣也是警察。」
「北華市刑警?」
「是北華的,聽說是刑警大隊長。」
林義咽咽喉嚨,忽然咳了兩聲。「沈韓和吳雨夏什麼關係?」
「他是夏姐的男朋友。」
「咳,咳咳……你等我會。」林義下了車,快步到三米外,點了根煙。
一根煙抽到了黃色菸嘴,他才丟進垃圾桶,回了車。
「是怎麼了嗎?」林思思問。
「先去吳雨夏家。剩下的回去再說。」
車子猛地沖了出去。彎彎繞繞的別墅區,林義開出了100碼的高速。
好在小區清淨無人,也沒什麼野貓之類的小動物,暢通無阻到了一棟紅磚青瓦的兩層樓別墅前。
兩人下車。林義摁了門鈴。吳雨思一身淺黃連衣裙,開了厚重的大鐵門。
簡單寒暄後,吳雨思對林思思道:「不好意思,讓你跑這麼遠。我媽媽很想見你一面,但她剛出院身體不適合外出。」
「沒關係。」林思思微笑道,看了一眼林義。見我?不是順便帶我來的嗎?
林義聳聳肩,不置可否。
吳雨思在前帶路,林思思和林義並排跟後頭,走過開滿芙蓉花的庭院花壇。粉艷的花瓣重重疊疊,和那美麗純潔的初戀一樣讓人心動。
古色古香的中式客廳里,吳振豪和夏珍坐在紅木沙發上,相互依偎。見他們進來,吳振豪起身相迎:「林警官,您好。」與林義握手。
「您坐。」林義扶他坐下,而後介紹,「這位是林思思。」
「林小姐,您好。」吳振豪道,「快請坐。」
「叔叔,阿姨,你們好。」林思思躬了躬身,與林義一同坐到對面的沙發上。
夏珍擦擦紅腫的眼睛:「林小姐,我們雨夏和你相處得好嗎?」
「夏姐對我很好。」林思思的雙手放膝上緊緊交握,手心滿是汗。
夏珍哭啞的嗓音,和她已故的媽媽罵人時的嗓子極為相似。
媽媽時常揮來木棍:「我為什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你為什麼要活在世上……你死了,我就解脫了……」打著哪,哪處就會腫起血痕。
她只需咬牙堅持,直到滿身青紫,媽媽就會丟掉木棍來抱她:「思思,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痛苦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只想快點長大,可以分擔爸爸早死養她不易的媽媽的負擔。
「林思思?」林義輕輕拍林思思肩,「坐車累了嗎?」
林思思微笑著搖搖頭,抹掉額上滲出的冷汗。
「喝點酸梅汁,會舒服些。」吳雨思遞來一瓶紅棕色的飲料。
「我沒事,謝謝。」林思思接過來,放在木几上,並不喝。肚子裡的寶寶不能亂喝其他東西。
林義看了看飲料,拿起木幾托盤裡的橘子掰開,自己先吃了一瓣:「挺甜。」而後遞給林思思。
林思思接過來,兩瓣兩瓣吃。酸甜驅散了記憶中的苦澀,冷汗緩緩蒸發。
她剝開剩下的一半,兩口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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