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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出事了!」
「林思思出事了!」
像是擔心他不相信,趙森加大分貝喊:「她被綁架了!」
剛端手上的水杯,沒給開了兩小時調解會的喉嚨喝上一口,掉到了地上,像他脆弱的幸福碎裂開來。
「今天不是愚人節,」季冰盯著濺到皮鞋上的水珠和碎玻璃道,「你們不用合起伙來耍我。」
他掛了趙森的電話,撥通了保鏢的,「立刻把直升機開到醫院樓頂。」
「我暴露了嗎?」
螺旋槳的轟鳴,不絕於耳,掩蓋住震響耳膜的心跳。
「兇手無孔不入。」林義道,「那天,我沒見著余萍。」
「警員證不管用了嗎?」
「見著了酒樓的經理,說她出國旅行了。」
「你可以見見她的弟弟。想知道什麼,就不遺餘力地誇他。」
「在夜總會見到了。爛醉,問不出什麼。第二天就被余彪以兒子身體不適不宜見人給擋門外。」
「可以守住天尊夜總會,他常去。」季冰望著機窗外的黃白城區,「這樣看,才發現天大地大,人太小,一眨眼就沒了影。」
「林思思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報了警。相信很快就會找到。」
「我們到的時候,思思會來迎接嗎?」
「希望會……」
直升機降落在破鐵門旁邊的草地上。只有趙森出來迎接了。
季鴻和江晴在廚房忙活。糖醋排骨和醬豬蹄的香味,從廚房飄到客廳,到大門口。
羅琳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兩警員坐對面詢問著什麼。
「哥……」她站起身道,蒼白的臉上掛著兩行淚。
季冰跑上樓,打開房門。衛生間裡,沒有笨手笨腳在洗頭的人。沙發上,沒有捧著心理學書在看的人。後院裡,也沒有坐在涼亭盯著花草發呆的人。
「思思……」他喊。
沒有人驚喜地撲進他懷裡,蹭著他胸膛喊「季哥哥」。
「思思,思思……」他一間一間房地找。
樓上樓下二十幾個房間,都找了遍,也沒有那一見就舒心的身影。
他匆匆跑到一樓,林義遞來碎了屏幕的櫻花粉手機。
他打開屏幕。亮起的屏幕,定格在4分44秒的通話結束界面。
「157……」他輕輕念,「不是188……」
越野車靜靜停在院門的角落。他拉開門,坐上駕駛位,林義和趙森跑來,也上了車。
趙森坐副駕駛:「那人戴了紅色的獠牙面具,穿著一雙解放鞋。衣服是黑色粗布衣。1米8的個頭,練家子,我打不過他……」他越說越小聲。
季冰一言不發,腳下的油門一直踩,車輪幾次要飄離下坡的柏油路。
直到前方出現兩輛警車,他踩了剎車。
「就是在這裡……歹徒的車。」趙森一手抓住頭頂的安全扶手,穩住前傾的身子,一手指著前邊被遺棄路邊一名警員守著的麵包車。
吱嘎——減速的車輪拐了方向,朝麵包車撞去。警員趕緊雙手交叉揮手。
「證物不能毀!」林義喊道。
車輪猛地定住,車頭停在麵包車尾2厘米處。三人前傾的身子,被安全帶給扯回靠背。
林義第一個下車,詢問看守的警員:「車子檢測過了嗎?」邊說邊打開警員證,「我是報警的林義。」
年輕的警員敬了一個禮道:「掃描了一遍,收集了頭髮和膠布。車子破舊無車牌,可能是遺棄車輛。」
季冰一腳踹向車屁股。
哐當!凹扁的車頭,翹起的車蓋,抖了兩下,掉到了地上。
呲呲——發動機不知哪壞了,冒出一陣白煙。
幾人面面相覷,季冰已經走進了松林。
一群飛鳥啾啾地往西飛。他尋著中午的飯菜香,也往西走。趙森跟在身後。
「檢測結果出來了,發我一份。」林義說完,也跟進了林子。
日頭西落,季冰抱著在林子裡撿到的粉紅拖鞋,回到了別墅。
餐桌上擺滿了菜,但都一口沒動過。豬腳和排骨,結了凍。鱸魚大蝦,硬邦邦翹著尾巴。萵筍大白菜小青菜,失了可口的清香。
他抱著拖鞋躺在林思思的枕頭上,眼角溢淚。淡淡的青草香中,暈開一絲獨屬於她的蘭花香。
為什麼把她藏起來,還是不行?
「季冰?」林義敲響了門。
季冰坐起身,開了門。「思思有消息了嗎?」
林義搖搖頭:「但林思思喊你先吃飯。」
「你怎麼知道?」季冰瞪他,「為什麼她最後給你打電話?」
「因為……」
「因為我什麼也幫不了她……」
「亂想錯了。」林義走進房間,站在落地門前,望著鬱鬱蔥蔥的庭院。「她在這裡度日如年吧。」
季冰怔住。
「她媽媽因精神問題過世,她努力學習心理學,希望學有所成時能拯救像她媽媽那樣受心病折磨的人。但沒想到,以第一畢業的她,即使進入了興民醫院,仍然無法施展自己的才華與抱負。」
「思思還和你說了這些嗎?」這些不曾與他說深埋心底的秘密。
「並沒有,」林義轉過身,笑了笑說,「盲猜。但她努力學習,應該不僅僅為了嫁給你。如果把她當作金絲雀養,她還沒給別人看病,自己就會得心病。紅隼雖嬌小,卻屬獵鷹,是猛禽。」
「我當然知道。她年齡雖小,但心性剛毅。她從沒有想過依附我,但她仍然是柔弱的小女孩。」
「這般柔弱的女孩,她現在是會哭哭啼啼等著援救,還是自己想辦法尋生路呢?」
「她不會哭……」
「她在險境都不哭,你憑什麼動不動絕食?」林義說著雙眼發紅,「她都不放棄,我們有什麼資格暗自神傷?」
「我不是絕食,」季冰捂住要流淚的眼睛,「只是胃口不好……」
「再不想吃,也要吃點。你的家人和朋友,此刻都在樓下痛苦自責。」
季冰愣了愣,轉身對門外喊:「媽,把飯菜熱一下,我餓了。」
「哦好……」樓下的江晴應道。隨之碗碟的碰撞聲,打破沉悶的空氣壁壘。
「其實林思思很偏心。」林義笑著說,眼裡卻泛了淚光。「她不想你親耳聽到會要人命的槍聲,不想你聽到她被不明車輛帶走的轟鳴聲,不想你自責怪自己無能……」
「明知她不想我聽,」季冰抱緊拖鞋說,「你為什麼還要讓我聽一遍?」
「我可不會縱容她,你是她丈夫,更要好好聽。」林義說著,抬起頭眨巴著淚眼。
「多大出息,思思偏哥個心,就嬌氣得哭?」
「你厲害,一直抱著拖鞋做什麼?說不定踩過馬桶。」
「……粗俗。」
「季院長沒見過排泄物?」
「思思偏心太對了。」
「我也覺得對。」
兩人都抿緊嘴巴。
季冰把拖鞋整齊擺放在床邊,道:「飯菜應該快好了。我們都多吃點,連帶著思思的那一份。」
「林思思愛吃肉吧。」
季冰停住出門的腳步,打量一番林義1米8的個頭。目光停在他的下腹一瞬,射出一道寒光。
林義看看自己的黑夾克黑運動褲:「我衣服怎麼了?」
「思思對肉很挑剔,別以為吃過一次醬鴨,她就愛吃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雜東西。」
林義「嘶」了聲道:「你剛在罵人,對吧?」
「罵你什麼了?」
「上不了台面的雜鴨。」
季冰哼笑了聲道:「挺有自知之明。」
「林思思腦子好使,但眼神不行,看上的是什麼酸里吧唧的臭豆腐。」
「我在思思眼裡,就是塊美玉,你能怎麼著?」
「還能怎麼著?不羨慕嫉妒恨都不行。」
季冰勾勾唇:「那就准你羨慕一輩子吧。」下了樓梯。
林義聳聳肩,跟上。
趙森坐沙發,和羅琳一起做筆錄。他抬起頭,面露詫異。
這時,季鴻和江晴端飯菜到餐桌。
「可以吃飯了。」江晴道。
「媽,思思的碗不用拿了。」季冰道,「她剛和我說,她今晚不回來吃飯了,讓我們都多吃些。」
「什,什麼?」江晴淚流滿面。
季冰擦擦她淚說:「我剛睡著的時候,夢見思思了。她讓我們不要擔心,她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好,好……一定會平安回來。」她擦擦淚,招呼林義和兩名警員吃飯。
林義爽快地坐下扒飯。兩警員面面相覷,要告辭。
「吃完了好幹活,」林義道,「別找地吃飯浪費時間,快吃。」說著拿出警員證往桌上一放,「我是隊長,有什麼事我罩著。」
兩警員看看門外黑黢黢的黑夜,撓撓頭。
林義把兩人拉到旁邊,一左一右坐:「端碗。」
「是。」兩人一同道,一同端碗,一同扒飯,但不夾菜。
林義就給兩人碗裡加滿排骨和青菜。他夾了一個豬蹄,看看兩人滿了的碗,塞自己嘴裡。
正吃著,巡山的十幾名警員到了別墅。呼啦啦一群,湧進大門。
端著碗扒飯的兩警員,趕緊放下碗筷起身。
為首的中年警員瞪了兩人一眼道:「出來。」
「誒,等一會。」林義拉住兩人,「還剩兩口,不能浪費糧食。」
兩警員低著頭,不吭聲。
「吃掉。一粒不剩。」中年警員喝道,而後轉身出了門。身後的警員們跟著他,全站在紅霞中,睜大眼看著兩警員站著猛扒飯。
兩人吃完,對桌子鞠一躬,趕緊跑出去。
「警局不給你們飯吃?」中年警員低聲喝道。
林義咽下最後一口飯,起身對季鴻和江晴道:「感謝。你們慢吃。」也跑了出去。
中年警員正賞兩警員爆栗,林義趕緊抓住他手道:「您好,我是凌興市警局的林義。」
「您好您好,我姓王,名剛。」王剛一改嚴肅面孔,笑呵呵道。
「王警官,是這樣的。他們要下山吃飯,但山路太遠,不利於後續辦案,我就讓他們在這吃了。」
「兩人剛進警局,」王剛道,「啥不懂,讓您看笑話了。」
「哪能是笑話呀,我和他們一起吃的,還比他們吃得多。」林義說著,轉頭對門內喊道,「季冰,你吃完了就出來一下。」
季冰看一眼大門,繼續低頭吃林思思愛吃的糖醋排骨。
季鴻用胳膊肘推推他說:「等會再吃,去看看。」
「我得替思思多吃些。」
「說不定有思思的情況。」
「兩手空空的,有什麼情況?」林義都找不到線索,這些派出所的民警更沒可能找到。他不想再聽到「我們會繼續跟蹤」這樣沒用的話。
季鴻啪地放下筷子:「快去。」
季冰抿抿嘴,拿了一袋一次性手套,端走兩盤就林義吃了一塊的醬豬蹄。
來到大門口,他把盤子遞給林義和王剛:「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季鴻在後,開了門燈和圍牆上的燈柱。
燈光照在豬蹄上,油光發亮。
「不用了。」王剛不接。
季冰將盤子遞給吃過飯的一名警員,一次性手套遞給另一名。
兩人雙手接住,被王剛狠瞪。
「快吃吧,冷了不好嚼。」季冰道。
王剛不開口,警員們只敢咽咽口水。
「你們上過頭條嗎?」季冰問。
「什麼條?」王剛道。
「比如新聞頭條——松山鎮派出所民警湧進受害者家裡,沒有帶來有用的消息,還拒絕家屬好心的豬蹄。」
王剛愣住,看向林義。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不浪費民眾的熱心豬蹄。」林義說著,戴上一隻手套,抓一塊豬蹄,塞王剛嘴裡。「味道怎麼樣?」
王剛嚼兩下,愣愣點點頭,而後氣血涌至面部:「都吃!一滴湯都不要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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