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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童紅著眼睛,轉過身去衝著戚昀芮搖了搖頭,「媽媽,你看我比你還高了,我可以。你有個人渣老公,不能再有一個人渣兒子。」
戚昀芮的眼淚嘩地一下落了下來,她顫抖著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李童的腦袋。
「童童,我知道你想保護媽媽。但是媽媽才是真正的兇手,不需要你來替媽媽頂罪。我們童童今年還只有十二歲,你還有很光明的未來。」
「我們約定好的,你要完成媽媽沒有完成的夢想,你不記得了嗎?」
李童抿著嘴,一言不發。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法證人員也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都驚訝地看了過來。
陳末輕輕地一聲嘆息,打破了屋子裡的寧靜,緊接著就聽到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誰是兇手,不是你們自己說得算的,不然陳末為什麼要給我發工資?」
陳末一梗,他無語地看向了沈珂。
老子現在就想扣你的工資!
他現在無比慶幸,之前讓齊桓去跟受害者家屬談話,把沈珂踢去錄口供了。不然的話,現在南江市局的大門怕不是都叫人拆了。
「昨天晚上用棒球棍擊打李金平的人,是李童。雖然你很鎮定地布置了現場,但是我開始說了,完美就是破綻,你使勁使過了頭。」
沈珂說著,面無表情地指向了大門口。
「家門口有一雙亂扔的棒球鞋,這是你為了證明李童昨天確實上了棒球課,所以你晚上可以隨手在客廳里拿到棒球棍而刻意擺出來的佐證。」
沈珂說著,環顧了一下四周,「可是你看你的家中,連沙發巾的角度都是一致的,所有的東西都歸納得整整齊齊。李童的房間,甚至有一個專門用來放棒球棍的球桶。」
「我打開鞋櫃,發現了一個空位,上面沾有同棒球鞋底上差不多的泥土。」
沈珂說著,看向了李童。
他生得很清秀,看上去跟戚昀芮容貌氣質都很接近,就算是穿著簡單的運動褲白體恤,也是十分的乾淨整潔,同方才他的房間給人的感覺是一致的。
沈珂朝著李童的手指看了過去,他的手指修剪得十分齊整,指縫乾乾淨淨的。
「李童昨天回家之後,把球鞋放進了鞋櫃裡,然後將棒球棍放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戚昀芮你一直都在撒謊不是嗎?」
「你太想把李童摘出去了,在那個兇器,李童的棒球棍上,還有李童的指紋嗎?」
戚昀芮臉色煞白,她絕望地捂住了自己嘴。
沈珂猜得一點都沒有錯,她抬想要把李童摘出來了,所以在事情發生之後,第一時間拿抹布將棒球棒擦乾淨,然後自己握了上去。
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他才剛剛小學畢業,人生才剛剛開始,就要因為這樣的人渣結束了,她恨。
「小沈」戚昀芮哀求著看了過來。
沈珂面無表情地衝著她搖了搖頭,放在褲腿縫邊的手指動了動。
戚昀芮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李童像開始戚昀芮摸他的腦袋一樣,也笨拙的摸了摸媽媽的頭髮。
「昨天晚上,我和媽媽都睡了。他半夜才酒氣熏熏的被人背回來了,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那個關娜娜。我看見過,關娜娜跟他的親密照,當時就很生氣。」
「他回來之後,屋子裡滿是酒氣,地板也被外頭的人踩髒了。媽媽拿著拖把在拖地,叫我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頭。」
「我一進去之後,就聽到他的手機響了。看到那個姓王的女人,給他發的信息。」
李童說著,立即憤怒了起來,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要讓媽媽拿不到錢,想把媽媽趕出門去。爸爸不要我們了,他還對那個女人說媽媽的壞話。」
「他們在聊天記錄里,笑媽媽是個寄生蟲,是傻瓜!還說要生新弟弟。」
「我當時氣瘋了,就沖回自己的房間,拿了棒球棍,對著他重重地砸了幾下。媽媽聽到聲音進來拉住了我,可他已經斷氣了。」
李童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他為什麼會變呢!媽媽溫柔賢惠,長得也很漂亮,還會彈鋼琴。我一直都考第一名,鋼琴比賽拿了很多獎,年年都是三好學生。我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他要這麼對我們?我不理解。」
沈珂點了點頭,「人本來就不能理解畜生,你這都不知道,還是三好?」
李童一愣,聽到這樣的回答,連哭都忘記哭了。
不等他仔細思考,沈珂又問道,「你打了他幾下?」
李童回過神來,集中注意力回想了好一會兒,有些遲疑道,「三下?我不記得了!不過我用了很大的力氣,他就被我打死了。」
沈珂沒有言語,那邊的陳末輕輕一嘆,走上前去用手銬銬住了李童。
「我們先回局裡,你跟黎淵去找找關娜娜還有王海萍,完善一下證據鏈。其他的,等屍檢報告出來再說吧。」
沈珂瞬間明白了陳末的意思,「樓里有監控,我先去物業拷監控,然後過去。」
陳末點了點頭,領著黎淵走出了門去。
黎淵撓了撓頭,回想著1801的事情,唏噓不已。
「小區里不是有鋼琴麼,說起來我還聽那個李童彈過菊次郎的夏天呢,彈得比我小時候彈的好多了。看到你說陳末為啥給你發工資時,他的樣子了嗎?」
黎淵嘀嘀咕咕的說著,按下了1樓的鍵。
「嗯,看到了,他在想組裡最不應該發工資的人就是你」,沈珂好不留情的說道。
電梯的角落站在一個背雙肩包的人,聽到沈珂的話,試圖搭話道,「聽說1801發生了命案,上雲娛樂總裁夫人把總裁殺了,是真的嗎?你們現在要去哪裡,是去找關娜娜嗎?」
「昨天晚上是關娜娜送李金平回來的,他們會不會有不正當的關係?」
沈珂聞言扭頭看了過去,「你不是法制記者麼?什麼時候變成狗仔了。」
電梯裡的人她見過,是當初來過特案組想要採訪的那個南江都市報的記者,名叫張青衫。
張青衫聞言一喜,「你記得我?」
沈珂點了點頭,「嗯,我記得小區門口挑西瓜來賣的小姐姐叫翠花。」
張青衫一梗,電梯叮的一聲,門開了。
沈珂低頭看了一眼趙小萌發來了關娜娜的住址,快步的去監控室拷了視頻,騎上了摩托車。
「那個姓張的記者還跟著。」
沈珂皺了皺眉頭,其實現在有很多法制記者,大多數都是拿著公檢法宣傳科給的材料來改寫新聞了,像張青衫這樣死纏爛打,跟著跑現場的人,不太多。
她想著,上了摩托車,低低地說道,「坐穩了。」
緊跟著,一腳油門,像是一支離弦的箭一樣呼嘯而去,七彎八拐的不一會兒功夫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南江明珠酒店2222房間的門打開來,沈珂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警察。關娜娜,有關李金平的案子,需要你配合調查。」
門裡的小姑娘一下子哭了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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