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霧追真 第兩百零四章 牛頭馬面
「那我跟你們一起。」
也不知為何，吳小繭脫口就說出了這句話，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里，蜀山的事情比任何都重要，亦或者說，與他有牽連的那一切，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包括那苦苦追尋的答案。
聽了吳小繭的話，老九什麼也沒說，直接從吳小繭身旁走過，朝著進來時的那個門口走了過去，張統緊跟其後，吳小繭想了想後，也跟了上去。
老九和張統對這個古墓已經研究了幾年之長，張統完完全全就是個盜墓賊，為了古墓中的文物古董而來，而老九似乎不是單純為了盜墓而來，首先他是認識三十年前那個跟自己十幾歲長得很像的小男孩，至於怎麼認識的，又發生了何事，也只是在老九那得到片言，不能了解什麼，不過從老九不久前的語氣感受到，他來這裡似乎也是為了某些東西。
「……等真正進入蜀皇塚，你就會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
等真正進入蜀皇塚，你就會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
吳小繭想不明白老九這句話想要表明什麼，但他這次主要的目的是找出記載蜀山的文獻，目前蜀山才是他唯一的目的，只要找到了，立馬就離開這裡，至於老九的事情，他覺得他自己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其他的能不摻和就不摻和。
從墓室里離開，老九就帶著他們進入墓道裡面，儘管吳小繭不是完全記得之前所走過的路，但是隱約間，他能感覺到這些墓道已經產生了某些變化。
五口棺材移動了一下下，就能改變整座古墓的格局，吳小繭不得不佩服當初設計整座古墓的人，利用千年疊屍棺來做這道擋牆，更是一個智慧型的機關。
墓道依舊很複雜，四通八達，走出那個墓室之後，老九就拿出一張標有複雜線條的圖紙，圖紙上框架很大，遠比想像中宏觀，老九望了一會後，就收起圖紙，並望向吳小繭。
「存放文獻的墓室離我們這裡最近，先帶你去那裡吧。」
聽了老九的話，吳小繭輕點了點頭，張統在一旁沒有說話，似乎也沒什麼意見。
商量好了之後，老九就走在最前面帶路，張統緊跟在老九身後，而吳小繭，則是走在最後。在這種龐大的古墓里，吳小繭原本以為會有無數的奪命機關，並且墓室眾多，但是十幾分鐘下來，他們不但沒有遇到一個機關，而且還沒有遇到一個墓室，根本就是一直在這些複雜的墓道裡面竄走。
篤篤..篤篤…
嗯？
只有三人腳步聲交匯的墓道里，突然多了種怪異的腳步聲。
篤篤..篤篤…
吳小繭停下腳步，並且回過頭去。
身後並沒有什麼人，而且在他停下腳步時，那「篤篤」作響的細微聲音也跟著消失不見。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吳小繭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去想這個事情，加快了兩步，又跟上了張統。
張統和老九都比較淡定，走在墓道里，並沒有那種警惕得小心翼翼的樣子，反而有些像是走在大路上一樣。
其實吳小繭很想問一下，這種規模的古墓，難道就沒有一個機關之類的防護措施？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種古墓早已讓盜墓賊踏破門檻了吧。
篤篤..篤篤…
嗯？
「等一下。」吳小繭突然停下來喊了聲。
聽到喊聲，前面的老九和張統都停下並轉過頭來。
「怎麼啦？」老九問。
「你們有沒有聽到一種『篤篤』響的聲音啊，就像是踮起腳尖走的腳步聲。」吳小繭說。
聽了吳小繭的話，老九和張統對於了眼，緊接著兩人很默契的搖了搖頭。
「會不會是你聽錯了，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聽到。」張統說。
是聽錯了嗎？
第一次的時候，吳小繭也覺得是自己聽錯了，但是現在呢，沒可能兩次都聽錯吧？
老九和張統都沒有聽到，唯獨他一個人聽到了，這讓吳小繭想起了鬼王界裡面的風鈴聲，那個時候也只有他一個人聽到，楚栩彤卻聽不到，而且那時候的風鈴聲有引路的作用，現在「篤篤」響的腳步聲卻什麼也沒有。
「或許吧。」吳小繭有些違心的說了句。
聽了吳小繭的話，張統和老九也沒再說什麼，轉身過去就繼續走動起來。
吳小繭同樣繼續往前走，但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聽著伴隨響起的「篤篤」響聲，內心慢慢就溢生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再望著老九和張統的背影，慢慢就感覺，他倆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
吳小繭自己也說不出來，但就是不對勁。
「哎，等一下。」吳小繭再次喊停了張統和老九。
張統和老九再次停下來轉過身，這一次老九和張統都沒有問發生什麼事，只是將疑惑的目光匯聚在吳小繭身上。
「你們真的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吳小繭試著問。
張統和老九對視了眼，幾秒鐘後，他們還是同時搖了搖頭。
「那你們沒有覺得不對勁嗎？這裡是古墓，不是迷宮，怎麼全是墓道而沒有墓室呢？」吳小繭繼續問。
聽到吳小繭提出的疑問，老九和張統立即也跟著沉思了起來。吳小繭一直緊盯著沉思的老九和張統，視線沒有離開過半分。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你們…聽到了嗎？」吳小繭輕聲問。
咔嚓！
所有手電的亮光，忽然全部消失，在短短一霎那間，整條墓道瞬間陷入一種詭異的黑暗。
咚！
是水滴的聲音。
水？
哪裡來的水？
咚！
嗯？
吳小繭摸了摸自己的臉。
水？
不，不是水。
膠黏黏的，有一股怪怪的氣味，是血！
怎麼會有血？吳小繭的內心在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腦海中同時不斷迴蕩著之前那些無頭屍體所流下來的殷紅血液，黏黏稠稠的，猶如瀑布般傾斜倒下，淋在身上，撞在身上。
變得沉重的身體，慢慢陷入這無盡的血海中……
「滾，開！」
吳小繭使盡渾身力氣吼出了這兩個字，抓住手電筒的手，不斷按著開關，「嘀嗒嘀嗒」響聲，穿破一重又一重障礙，最終出現在耳蝸裡面。
呼~呼~呼~…
聽到耳蝸里傳來手電開關的「嘀嗒嘀嗒」響聲，吳小繭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豆丁大小的汗珠，也不斷從額頭上溢出。
光線，慢慢在眼眸里出現。
不對！是眼眸在慢慢睜開！
吳小繭看到了，自己手裡緊抓住的手電根本沒有關掉，朦朧的光線是隨著他睜開雙眼而出現的，也就是說，在那一瞬間變得黑暗，是因為他閉上了雙眼。
閉上雙眼？
為什麼會閉上雙眼？
血呢？
他又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干捏捏的，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水跡，更別說是血。
「老九，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吳小繭想不明白這一切，就拿起手電筒照向前面背對著他的老九和張統。
吳小繭的話音落下，前面的老九和張統都沒有動，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老九？」吳小繭試著再叫一聲。
老九沒有反應。
吳小繭慢慢向前邁開兩步，直接停在老九和張統的身後，並且緩緩伸出手搭在老九的肩膀上。
冰。
指尖觸碰到老九肩膀的那一霎那，就好像是摸在了一整塊冰上面。
「老九！」儘管手指冰凍，但吳小繭還是用力一拉。
這樣一拉，老九整個人都被拉轉了過來，但就在他整個人轉過來的那一瞬間，吳小繭的手就好像被刺痛一般，迅速收回，並且連續往後大步退去。
雙腳交換，不謹一個踉蹌，吳小繭整個人就往後癱倒了下去，然而就在他癱倒在地上時，老九旁邊的張統也在這時緩緩轉過了身體。
呼~呼~呼~……
喘的氣息如同缺失空氣的空間裡喘著那有限的空氣，沉重而又朦朧，在吳小繭的視線下，老九和張統都變了另一個模樣，一個牛頭，一張馬臉。
牛頭馬面？
那不是..那不是…
吳小繭的腦海頓時一片白蒙蒙，他不知道老九和張統為什麼在一眨眼間就變成了牛頭馬面，牛頭馬面在傳說中就是地獄的勾魂使者，現在出現在這裡，難道是…
一張牛頭，一張馬臉，轉過身來之後就朝著吳小繭一步一步靠近。
呼吸已經屏住，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心在跳，整個世界仿佛就像是靜止住了一般。
吳小繭想要喊出來，但喉嚨里就像是有什麼卡住一樣，任憑他怎麼用力去喊，聲音就是喊不出來，望著那一步一步在靠近的牛頭馬面，他只能不斷往後退縮離去。
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牛頭馬面？
吳小繭的內心一遍又一遍的問著，他明明記得是整條墓道變黑暗，不是他閉上眼睛，到最後為什麼卻變成他閉上眼睛，而不是空間變黑暗呢？
為什麼？為什麼？
幻境？
不對，不是幻境。
不確定眼前究竟發生什麼的吳小繭迅速從地上爬起來，面對著一步一步在逼近牛頭馬面，他咬了咬牙齒，沉聲說：「不管你們是什麼鬼東西，但你們擋不住我前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