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響聲,就像是一小顆一小顆的麻子粘黏在皮膚上,之前張統背部的那一幕,直接聯想到渾身都被那些蟲蛹鑽滿的情景,頭部、眼睛、耳朵,鼻孔,手腳、身體,無處不滲透,那種有痛喊不出,想死卻又死不了那麼快的感覺。
「啊!」
就在胡想漫天之際,旁邊的張統忽然痛苦的大喊一聲,當吳小繭轉過頭去時,立即見到那一大片密集的蟲蛹首先來到了張統的腳下,並且有很多已經爬到了張統的身上,鑽進衣服裡面。
然而就在此時,吳小繭也感覺到腳下面有東西在爬動,回過頭低下去時,腳下同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蟲蛹,感覺到那些蟲蛹已經爬到了腳上,他抬起腳就踩。
一腳踩下去,十幾條蟲蛹立即死在他的腳下,伴隨著一陣濃郁的惡臭傳來,吳小繭立即感覺到他的雙腳下面已經被一層厚厚的蟲蛹所包圍,不過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張統突然痛苦的大喊之後,整個人都滾到了地上去,而且他整個人都被一大團蟲蛹密密麻麻的包圍住。
吳小繭已經沒時間再去恐懼,他的雙腳已經被那些蟲蛹密密麻麻的包成一團,而且他能感覺到已經有很多蟲蛹爬到了他的身體上面。
突然,背部一陣劇痛,就好像被一根鋼釘打在了身體裡面一樣。然而,這一陣劇痛僅僅是一掠而過,隨著劇痛的出現,吳小繭立即感覺到身體表面上的蟲蛹在迅速往下爬,並且還見到已經將下半身圍繞的密密麻麻的蟲蛹「嘩啦」的一下全部脫落,掉落到地上的蟲蛹,迅速遠離了他,並且窸窸窣窣的湧向地上痛苦打滾的張統。
怎麼回事?
感覺到自己身上沒有蟲蛹的吳小繭,頓時滿腦子疑惑,但是張統痛苦的叫喊聲,讓他沒有去再過多的思考,他連忙走到蹲到張統的身旁,並且伸出手去幫張統撥開身上籠罩得密密麻麻的蟲蛹。
張統身上的蟲蛹早已密集得如同蝗蟲一般,密不可散,吳小繭想伸手去幫忙弄開那些蟲蛹,自己的手卻不小心被咬破了一個缺口。
手皮被咬破,神經反應的縮回瞬間,溢出的鮮血就像一滴晶瑩的水滴,「叮」的一下低落在那密密麻麻的蟲蛹上面,就在這一霎間,血滴落下的那一區域上,蟲蛹頓時「嘩啦」的散開一大片,露出了張統那被咬得殘破不缺的衣裳。
自己的血能驅除這些蟲蛹?
看到這一幕,吳小繭頓時想起武王陵墓裡面遇到屍蟞的那一幕,那個時候是黑衣冷男將他的手掌割開,利用他的鮮血驅逐了屍蟞,才救下胖子,難道自己的血真的可以驅散怪蟲?他不禁問。
同時,他抽出了匕首,二話不說就在自己的手掌上劃開一道小口子,待溢出鮮血時,他一手灑向張統的身上。淅淅瀝瀝的鮮血滴落墜下,帶著淡淡的血腥味,滴落瞬間,蟲蛹就像是嗅到危險般,「嘩啦」的一大片散開。
吳小繭自知自己的血液有驅散這些蟲蛹的作用,他用力緊握著拳頭,使得手掌處的鮮血加快溢出,待到鮮血溢出一定程度時,他再次灑向張統的身上。這一次,密密麻麻的蟲蛹似乎再也忍受不住,「嘩啦嘩啦」的一大片一大片散開,地上痛苦翻滾的張統,也終於安靜了些許。
蟲蛹被驅散,它們並沒有逗留,窸窸窣窣的全都涌成一大團的向前面墓道爬動過去,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原本被蟲蛹密密麻麻包圍住的墓室頓時散之一空,地上打滾的張統,也閉上眼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張統的身上的衣裳已經破爛不堪,臉龐上,手臂上,凡是露出來的位置都有很多小孔,與之前背部的那些小孔一模一樣,都留著乳白色的黏稠液體,其中還帶有血絲。他的呼吸有著急促,明顯是因為過於痛苦而留下來的,不過還好沒有因此而死去。
吳小繭緊蹙著眉頭慢慢蹲了下去,並試著問:「你,還行吧?」
張統的呼吸從急促開始變得緩慢了些,他慢慢睜開雙眼,無力的望了吳小繭一眼,又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你…」
淅~淅淅~…窣~窣窣~……
吳小繭的話還沒說出,墓道的一邊又傳來了細微的窸窸窣窣響聲。
「快,快起來。」吳小繭連忙去將張統扶起來。張統同樣是聽得到那窸窸窣窣聲音的,但奈身體的原因,縱然是被吳小繭扶起,他還是沒有力氣快速走動,剛剛走上兩步,腳下踉蹌,整個人再次癱倒下去。
「快點起來,那些鬼東西又回來了。」吳小繭邊拉著張統起來邊說。
張統沒有動,他趴倒在地上,目光怔怔的望著前面傳來窸窸窣窣響聲的墓道。
沒將張統拉扯起來,吳小繭也順著張統的視線望了過去,白熾的光束下,只見在那墓道前面,一條體型巨大的蟲蛹正在窸窸窣窣的爬過來,一米多的長度,底部接觸地面的寬度,也差不多有著一米的寬度,整一片都軟綿綿的,就像是一團糯米趴在地上。
然而這東西並沒有糯米糰可愛,它是之前那些小蟲蛹的擴大狀態,如果之前那些小蟲蛹只是鑽進身體,那麼眼前的這條大蟲蛹很有可能一口咬掉。
血。
吳小繭忽然醒起,自己的血有驅趕這些蟲蛹的作用,他再次緊握拳頭,鮮紅的血液再一次從掌心溢出。
「還不止一條。」張統不知何時站了起來。
的確不止一條,吳小繭同樣見到了那跟在後面陸續出現的大蟲蛹。它們的動作沒有之前那密集的小蟲蛹迅速,但也不慢。
「先看一下。」吳小繭轉過頭去望著張統,但此時的張統卻拿出了手槍對準那些巨型蟲蛹,他連忙抓住張統的手,阻止他開槍的動作,「你幹什麼,快點放下來。」
「你瘋啦。」張統咬著牙筋,想要再次舉起槍,但吳小繭卻是硬生生的把槍給搶走。
「是你瘋了,難道你想重蹈覆轍嗎!」吳小繭沒好氣的瞪了張統一眼。
張統的身體早已跟他的衣服一樣殘破不堪,站起來的這一小會時間,就將最後的力氣都用完,沒有成功開槍的他,靠著牆壁無力的癱坐了下去。
吳小繭沒有去理會張統,那些大蟲蛹離他已不遠,如果那些大蟲蛹既不畏懼他的血又會攻擊人,那麼他們就註定逃不過這一劫。
手掌心溢出的鮮血染紅了整個手掌,血液更的一滴一滴的打落在地面上,巨型蟲蛹不停扭動著身體,帶著窸窸窣窣的響聲,最終還是來到了吳小繭和張統前面。
吳小繭和張統都緊靠著牆壁,巨型蟲蛹從他們身邊窸窣爬過時,兩人的神經都緊繃到極致,屏住呼吸的同時,更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些巨型蟲蛹,生怕它們會冷不丁的反轉過來咬一口。
十幾條巨型蟲蛹,吳小繭和張統在這幾十秒的時間裡都不敢大聲喘氣,直到那十幾條巨型蟲蛹窸窸窣窣的從身前走過,吳小繭才渾身虛脫般癱軟在張統身邊。
「是我瘋了。」張統無力的喃喃自語。
吳小繭喘氣大氣點頭,表示同意張統的話。
巨型蟲蛹從墓道的轉角消失,窸窸窣窣的響聲也很快隨之消匿,吳小繭緊繃的神經暫時鬆弛了下來,張統也閉上眼睛歇息了過後,劫後餘生,恢復最重要。
張統的手電橫躺在墓道的一邊,經過了蟲蛹的數次踏過,光束變得有些弱小,吳小繭的手電則是緊抓在手裡,雖然依舊強光,但卻也是在這寂靜的空間裡變得沉寂。
吳小繭不敢閉上雙眼,生怕會再由蟲蛹出現,至於他的血為什麼能夠驅趕蟲蛹和屍蟞,這個還是先撇到一邊,現在重要的是,老九是哪了,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大批蟲蛹追著張統跑。從明面上來看,那些蟲蛹是追著張統跑,但是隱約間,他又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吳小繭突然轉過頭去望旁邊閉著眼睛的張統。
聽到問話,張統緩緩睜開雙眼,望了吳小繭一眼,說:「你什麼意思?」
「這大片的蟲蛹,你不覺得它們好像並不是衝著我們而來。」吳小繭說。
張統想了想,說:「開始的時候,我的確踩死過一條,後來就被這些東西圍困起來了。」
「那就對了,就跟之前一樣,因為我們踩死了它們,所以它們才衝著我們來,但是後來那些巨型的蟲蛹,我們並沒有惹它們,到最後它們也沒有對我們怎麼樣。」
吳小繭話音落下,張統沒有說話,他望了吳小繭一會,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同樣問:「你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它們跟動物的集體遷徙很像嗎?」吳小繭說。
「集體遷徙?」張統皺了皺眉。
吳小繭輕點頭。
動物的集體遷徙一般都是受環境的逼迫,現在的古墓里的蟲蛹集體遷徙,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比它們更厲害的天敵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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