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了楚栩彤的電話後,吳小繭的心情旋即變得凝重起來,那個背影,給他的不僅僅是熟悉感,他甚至可以肯定,那個女生就是嵐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嵐語就是真正存在的,若是這樣的話,自己的那個夢境還只是單純的夢嗎?
吳小繭不敢再繼續想像下去,他知道如果繼續想像下去的話,結果還是那樣,所有都像是都被蒙上一層細紗,只有朦朦朧朧的小洞口,卻撕不開細紗看到後面隱藏的真相。
懷揣著極度低落的心情,吳小繭最後還是慢悠悠的離開了醫學系,離開了學校,在坐車回到古董店的途中,他一直在發呆,腦海里也沒有分析任何關於嵐語和那個夢境的事情,到最後還坐過了站,被迫坐車重新折返回來。
回到「一斗」古董店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天色已經開始逐漸暗下來,在吳小繭剛剛踏過門檻時,立刻就聽到偏廳裡面傳來爽朗的笑聲,緊接著又是聽到楚栩彤那溫柔與粗獷之間徘徊的聲音語氣,當他走進偏廳的時候,秦柯立刻止住了爽朗大笑,笑容滿溢的關懷說:「回來啦,吃完飯了沒?」
面對秦柯的關懷,吳小繭很勉強的擠出了笑容,他並沒有吃飯,但現在也沒什麼胃口,於是就說:「吃過了。」
「好你個吳小繭,居然一個人去吃飯也不帶上我。」聽到吳小繭吃過了晚飯,楚栩彤立刻就從椅子上嚯的站立起來。
吳小繭現在沒有心情跟楚栩彤鬥嘴,朝楚栩彤撇了撇嘴後,就跟秦柯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關門,躺下,閉眼。整個世界一下變得黑暗了起來,耳邊徘徊的,只有自己那粗重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門「咔嚓」一聲被打開了,吳小繭沒睜開眼睛,但他知道是誰,整間屋子就只有楚栩彤會做這種不敲門就進的事情。
「今天幹嘛去啦,看你疲憊的樣子,該不會是幹什麼壞事去了吧!」楚栩彤似笑非笑的說,說完之後,還直接在吳小繭的旁邊坐了下來。
吳小繭不想理會楚栩彤,就準備將被子拉過來蓋在頭上,誰知當他伸手過去時,卻是抓了個空,一陣摸索無果後,他只能無奈的睜開雙眼,只見那張被子不知何時已經蓋在了楚栩彤的身上,而此時的楚栩彤正躺在另一邊笑吟吟的望著他。
「楚栩彤,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
「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還有我的被子。」
「嗯,我知道啊。」
「你這樣未經我的同意,進入我的房間,躺在我的床上,還蓋著我的被子,那我可以不可以覺得你這是在暗示著我,我可以對你做些男女之間該做的事情呢。」
「嗯…這個嘛,也是可以的啊!」
「……」
吳小繭敗了,他覺得自己徹徹底底的敗了,這還是人嗎?噢不,這還是女人嗎?
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的吳小繭頓時有種氣悶的感覺,他從床上翻了起來,坐到了床的邊緣上,直接和楚栩彤保持著一米的距離。
「你大老遠的趕過來,應該不是為了主動獻身的吧。」吳小繭拿出根香菸,點著了就開始抽起來。
「當然不是啦。」楚栩彤也從床上翻滾起來,抱著被子就趴在了吳小繭的旁邊,「人家…」
「說人話!」
「好吧!」楚栩彤的臉一下子就收起大大咧咧的表情,嘟了嘟小嘴後,小腳丫也在床上拍打了兩下,然後說:「其實是秋老頭讓我過來的,讓我從你這裡打探一下沈叔叔的事情。」
秋老頭?應該就是上次在沙漠裡見到的那個老翁吧,吳小繭記得楚栩諾喊過他秋爺爺,他讓楚栩彤來自己這裡打探沈三的消息,難道說沈三沒有從蜃墓裡面出來?
「你覺得我會有沈三的消息?」吳小繭反問。
聽了吳小繭的反問,楚栩彤立刻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沒有也沒關係啊,我本來就不打算給秋老頭帶回去什麼消息,假期讓我工作,還不給工資,想得美。」
吳小繭汗,他原本以為楚栩彤會對自己死纏爛打的詢問消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幅無所謂的態度,不過他對於沈三的消息真的不多,剛剛開始時他們之間的唯一聯繫就是楚栩彤,到後來,他也就知道他是日記本裡面所記載的那個神秘人,不過這些都是不能說的,但是除掉了這些,他還有什麼能跟楚栩彤說的麼?
「我在後來見過他一次。」吳小繭不緊不慢的說道。
「然後呢?」
「他好像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還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在遇到他之後,我們因為各自的事情,就分開了。」
話音落下,煙也燃盡,吳小繭的菸癮不大,他沒打算繼續抽第二根,把菸頭丟進垃圾桶後,也躺在了床上,他和楚栩彤之間,就隔著一張被子,那不到十厘米的距離,似乎都能感覺到彼此之間的溫度。
「聽別人說,沈叔叔在十年前就已經在考古局裡面幹活了,他是空降軍,沒有任何的考核的進入了我們的考古局,所以大家都不怎麼喜歡跟他在一起,而他的性子也是喜歡獨來獨往,久而久之,大家對於他的信息就比較少,他把背包給了你,秋老頭就覺得你們的關係應該非常不一般,所以就想讓我來跟你套套話。」楚栩彤解釋說。
十年前?空降軍?
為什麼又是這個時間段?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為什麼出現的事情都要卡在這個時間段裡面?
「你聽說過盜墓協會嗎?」吳小繭突然問。
楚栩彤點頭應了聲,「我翻過記錄的文案,有看過記錄著盜墓協會的事情,其實我還知道,慕容志就是這一屆的協會會長。」
慕容志是這一屆協會會長的事情,吳小繭早就從刀疤和胖子兩人的口中得知,所以他並不驚訝,他現在想知道的是,沈三究竟是不是十年前的盜墓協會成員。
十年前所發生的事情,被密封得嚴嚴實實的,基本上沒有外人他究竟發生了什麼,縱然是秦柯這種外編成員,也只是知道些皮毛,所以想要知道些十年前的事情,就必須找到當時倖存下來的協會成員。
「沈三是那個協會的成員嗎?」吳小繭輕聲問。
「不知道。」楚栩彤輕搖了搖頭,緊接著她又說:「其實我們那裡對於盜墓協會的記載並不多,或許是我的權限不夠,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但是在偶爾一次閒聊中,從我們局裡的某位老人口中聽說過,盜墓協會的原成員在十年前就已經全部解散,現在的盜墓協會,純碎就是些愛冒險的年輕人和盜墓興趣者,早就已經名存實亡。」
「那位老人有沒有說,他們十年前為什麼要解散啊?」吳小繭試著問。
「聽他們說,是因為那陣子國家打擊嚴厲,他們的老巢被揪出來了,所以才被迫解散的。」
吳小繭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楚栩彤知道的不多,甚至可以說什麼也不知道,干問著也打探不到什麼來,現在如果想要知道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沈三似乎成了目前唯一能夠回答他的人,不過,沈三似乎沒能在地脈恢復之前出來,那他還能再出來嗎?
沈三肯定是知道後果的,他沒有選擇在地脈恢復之前離開,肯定有他的原因。不過到了現在,也沒有誰敢確定沈三沒有從蜃墓裡面出來,他現在只是沒有回到楚栩彤所在的考古局裡,這樣並不代表他沒有離開蜃墓,一切都還只是猜測而已。
「誒,你在想什麼。」楚栩彤突然問。
吳小繭睜大雙眼,怔怔的望著天花板,聽到楚栩彤的話時,他明顯愣了一下,自己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們今天晚上是不是就這樣互聞著對方的臭腳丫睡覺。」吳小繭勉強一笑。
「滾丫的,你的腳才臭呢,我這香得很。」說完,楚栩彤就坐了起來,把自己的腳丫硬拉到鼻孔前面,輕輕嗅了嗅,最後很滿意的說:「嗯,不錯,挺香的。」
「滾一邊去,你還能再噁心點嗎。」
「再噁心點?可以啊,你來聞聞。」
「走開,死開…」
「聞聞嘛,挺香的,不錯!」
「不要,死開!」
「聞聞嘛。」
「……」
一夜無話,鬧鬧騰騰的,吳小繭和楚栩彤都很快睡過去了,房間裡面沒有鬧鐘,兩人還沒睡到自然醒,門就被「咚咚咚」的敲響起來。
「誰啊,大清早的。」楚栩彤不耐煩的翻了個身。
吳小繭和楚栩彤都沒有起床開門,沒隔多久,「咚咚咚」的敲門聲又繼續響起第二次,這一次,楚栩彤眯著雙眼,帶著個松亂的雞窩頭就走下了床,當她不耐煩的打開房門時,門外的正準備說話的秦柯頓時口瞪目呆的望著睡意朦朧的她。
過了好一會,秦柯才反應過來,臉上隨即呈現出一副「我懂的」的模樣,嘴角立刻泛起了淡淡的笑意,說:「彤彤啊,讓小繭出來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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