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神傳 第387章 【深夏的離嘆調】
第387章【深夏的離嘆調】
「明知道是個噩夢的話，就不要如此折磨自己了…」
「這一次的話…就在這裡，醒來吧。」
曾經對著多音說出的話語，在腦海中迴蕩著。只不過這一次，自己卻成為了別人想要去拯救的存在。
沒有任何準備地，吖晴說出的這番話擊中了少女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自己為何一直堅持純鼠來超越曲奇？如果換了板子的話，不是更好嗎？
如果真的在這種AIM橫行霸道的時代，擁有著絕對移動的數位板，不正是適合自己的操作方式嗎？
然而想到這些的少女，逐漸沉默了。
自己有機會去選擇，而且曲奇早就給自己準備了和他同款的數位板。
但是如果說操作方式是屬於自己一開始的信仰，那麼改變這一切就相當於否定了一路走來的自己。
「或許你的提議，是對的呢。」
苦笑著的卓芊，朝著AQ微微歪了歪頭。
然而少女的笑容之中，卻充滿了堅定。
「強迫著自己什麼的，其實完全沒有啊。倒不如說，我還挺享受現在這種適度的緊迫感…」
說出這種話的卓芊，連自己都為之一顫。
只是不想否認一路走來的自己麼？那或許不是理由吧。
笑著的少女，冷靜地思考自己的過往。
或許是想要用一開始的手段擊敗眼前的男人，如果這時候變更操作方式的話，不就等於承認自己一開始的選擇都是錯誤的了嗎？
也就是說，自己並沒有足夠的實力去證明，迫不得已才更換了操作方式——會讓人有這樣的感覺。
不過歸根結底，少女不希望純鼠成為自己軟弱的藉口。作為最能夠體驗到OSU打擊快感的操作方式，也是最原本的操作方式，少女堅信著這條從0到1的路，以後將會通向無窮。
mouse-only is not the excuse for weak.
在放棄了純鼠的某人主頁上，曾經這樣寫道。
如果一開始就將自己定位到弱小的一方，認為是外因阻礙了自己的話，是絕對不會變強的。
至少此刻卓芊相信著，純鼠雖有自己既定的極限，但是以自己的水準，恐怕還遠遠沒有觸及到哪怕是一絲一毫。
在這條道路上，也存在著自己成功的未來。
「也對呢…畢竟加入了曲大，是阿謙自己的選擇呢。」
說到這裡的AQ，露出了有些失落的笑容。
或許自己和傑克一開始就會錯意了，卓芊和曲奇的賭約並非曲奇單方面強制進行，甚至就連少女入學曲大這件事也是同樣。
是名為zhuoqianGG的玩家，自己選擇了超越曲奇的弒神之路。
那麼，在這條路上…
或許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插手的餘地了吧。
「這一切，都不是你的責任吧？」
就在自己皺著眉的同時，眼前的少女微笑地看著自己。
「你已經做到了，不僅得知了我的真相，一開始還告訴我很多重要的情報，所以AQ奶奶不用露出這種讓人心痛的表情啊…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願啊！」
即使失去了自由，也要微笑…
如同天使一般的身影，此刻正沐浴著餘暉般的聖光——雖然在這地鐵的檢票口處，是不可能有陽光照射進來的。
然而名為卓芊的少女，就是在這樣連光明都無法企及的黑暗中，頑強地掙扎著。
即便是地獄，也是自己選擇的未來。
那一刻的笑容，就是給吖晴如此直白的感受。
但是正因為不超越曲奇就不會有未來，才造就了現在如此強大的卓芊。
「我明白了…」
拭去淚水的吖晴回以微笑。
本人都這樣說了，如果只有自己在淚水中躊躇不前的話…便是對少女覺悟的褻瀆。
倘若再有什麼危險，我還是會出現在你面前的。
不過那個時候，我會笑著——我會變得更強。
即便是並不完美的會面，此刻卻也迎來了離別。
自己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然而卓芊想要超越曲奇的堅強意志，絲毫沒有動搖。
或許她只是想要挑戰更強大的對手，接觸更為廣闊的世界吧。
那麼…
「那麼，我就走了。也該到發車的時間了，我必須馬上到高鐵站才行…」
「你還真是個，一直獨自承擔著一切的笨蛋啊…」
重複著一開始的話語，吖晴的內心卻湧出了不一樣的感情。
雖然委身於絕望，但少女面前的希望之光仍未湮滅。
到頭來，自己想要利用傑克的理由已經不記得了。
吖晴的腦海中，不斷浮現著少年對於卓芊的評價。
明明是剛剛接觸音游，卻以這種方式自虐並以怪物般的速度提升，同時目光還如此長遠…
在現實中經歷了自己難以想像的艱辛，卻一直勇往直前的身影，朝著自己擺了擺手。
「就送到這吧，AQ奶奶不是這個方向吧？」
我想要再送你一程啊，我已經刷過公交卡進站了啊…
然而這句在心頭盤旋著的話語，卻沒有說出口。
取而代之的是，淚水再次潤濕了眼眶。
「阿謙，一路平安…」
仿佛永別的話語，同時也是自己寄予了少女的唯一祝福。
「有事的時候，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啊。」
「AQ奶奶又來了…知道啦！沒事的時候，也會繼續叨擾你的。」
微笑著的少女，扶了扶身後的雙肩背包。
曾經為了自己而傾注了感情的身影，那個一直追尋著自己的身影…
就好像是在逃開什麼一樣，揮手之後的身影加快了腳步。
為了自己才成為瞳域者的大姐姐，為了自己才接觸了這一切的普通女孩子。
直面殘亂之夜所帶來的黑暗…對於自己的感情，讓她有了這樣的勇氣麼？
笨蛋…
那樣沉重的東西，我是無法回應的啊…
咬緊牙關的卓芊，腳下三步並作兩步跑下了樓梯。
由遠及近的轟鳴愈發清晰，進站的聲音響起的瞬間，少女一個箭步躥了出去。
對不起…！
握著門口把手的卓芊再也忍不住決堤的淚水，但就在地鐵駛離站台的瞬間，她看到了安全隔離門後面近在咫尺的身影。
兩張哭得梨花帶雨的面龐一瞬間交錯而過，相對於卓芊驚訝的目光，看到少女臉頰沾滿了淚水的吖晴，卻露出了無比溫柔的神色。
那是毫無掩飾的柔弱，是最後一瞬的真實。
苦笑中的呢喃，迎來的是那早已支離破碎的感情。
「阿謙…那就是，真正的你嗎…」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