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者之千年妖屍墓 第三十八章 破牆

    我立刻開始反省自己的想法，潤子無緣無故去那裡幹什麼，難道他想去看看馬連長是不是真的死了，其實我霎那間也有這種想法，比起鬼來，我更加願意相信馬連長成了殭屍。要真是那樣，蔣介正豈不危險，所以得趕快追上潤子。

    福祿壽公墓可不是亂葬崗，怎能讓人隨隨便便就能進出，何況他根本沒有充足的理由。我知道，無論有多重要的理由，在這個年代，就算私闖墓地都是重罪，給你按一個擾亂社會秩序的罪名就夠受的了，何況潤子爹還是警察，潤子不可能犯傻。

    我時跑時走，隨著離公墓越來越近，就更加替潤子擔心，而當我到達公墓時，噩夢終於來了。

    這所公墓面積極大，占了兩個向南的山坡，從遠處看就像是駝峰，圍著兩座山的一圈是條沙江，從東北方向西南方流走，遇山分叉成了兩條支流，把公墓緊緊環抱。也因為如此，公墓所在地勢較高，而延山路走上並排有不少東倒西歪的墓碑和墳樁，一個個小土包隆伏不定，可能還在修葺過程中，我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只想快點找到潤子。

    我咬緊牙關，加快腳步，五分鐘後，才算見到了公墓的大鐵門。鐵門上還有一道容一人進出的木門。送馬連長來的時候是白天，大門是完全敞開的，絲毫沒有注意到這扇木門，這般看來，還真有點滲人，就像是一張大黑臉下吃人的嘴。

    我躡手躡腳往木門上推了推，「咯吱」聲後，木門像失了鎖頭，慣力下一推到底，竟和鐵門碰撞在一起，發出「哐」地一聲。我生怕惹出麻煩，想去拉一把，不料門後掛著一盞煤油燈，正對著我的眼睛，照得我眼酸。待我回過神來，才發現燈底下竟然躺著一個人，鼻血流了滿嘴，已經凝固，我記起來，他不就是這裡的看門人麼。

    用腳跟想想都知道，這一定是潤子的「傑作」，還好人只是暈了，我把他抬到牆角，立馬去到馬連長的墓地。果然，這小子就在墓碑後，正拿著一根削去半拉頭的粗樹枝，輕鬆撬開墳堆上的石板的一角，絲毫沒有理會我的存在。

    &子，你可別嚇我，有什麼事回去說。」我擋在他面前，不讓他繼續撬。

    &別管，我好著呢，等下就知道了，我還不信了，這馬坤也能成了殭屍，不嚇別人就知道嚇我，看我好欺負麼，娘的，今天我就燒了你……」潤子越說越起勁，單手就推開了我。

    我見他雙眼有神，吐字清晰，不像是「鬼上身」的症狀，才松下一口氣，但也阻止不了他，只能幹著急。說實話，山間風大，跑了這麼一路，腰都酸了，這時有免費的涼風，挺舒服的，不自覺地坐在地上看著潤子在一旁使勁。

    長這麼大，還沒有在墓地過一夜，看起來也並非傳說中的那麼可怕，尤其一旁還有個生龍活虎的人時不時發出便秘的聲音，睡著都能笑醒。我的感覺越來越不好，就好像暗處有個人在窺視著我們，等到玩夠了直接給一刀，咽氣都不知道是誰幹的。「不行，這絕對不是偶然，要不就是有鬼，要不就是有邪物作祟，這樣下去早晚得出事。這樣，我們對調方向，再試一次。」潤子很意外我有這般解釋，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順著我的肩膀一滑，緊跟著握住我的手，就像貧困山區的災民遇到慰問的領導幹部，語重心長地說：「十二同志，革命需要有如此見地的好參謀，我聽你的，是死是活就看這一次了。」當下我也不理會潤子的假意抬舉，扭轉方向又走了一段，結果還是一樣。我和潤子喪著氣背對背靠在一起，腦子一下子就空了。在大自然面前，人類的任何行動都是小打小鬧，完全沒有了戰鬥力和思考力。「十二，還有沒有辦法，你腦子靈光，趕緊想一想。」「有……吧……」「有吧，什麼意思，你消遣我呢？」「誰有空消遣你，我記得這本《道家三十六術》裡有這方面的記載，可是我就瞥了幾眼，沒有詳細研究，現在書在面前我也瞧不見，你叫我怎麼辦？」「火，沒燈我們可以鑽木取火，或者……對……你看，這裡到處都是石子，大大小小跟芝麻粒似的，我們可以製作『火石』，用兩塊石頭互相迸擊後閃出的火花來取火。」「這方法可行嗎？」我懷疑道。「行啊，我爹教過我，越是有稜角的石頭相互迸擊的效果越好，快找找有沒有大塊的石子。」話不多說，我連忙趴在地上瞎子摸象，不多時還真被我找到一顆大石子，潤子幾乎同時也找到一顆。潤子接過手，把兩顆大石子握在手中，從身上扯下一塊布堆在地上，貼著布相互敲擊摩擦。果然，在潤子的手臂機械似擺動和重重敲擊下，火星四射，猶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在兩次失望後，尤其振奮人心。我聞著微微的焦火味，火星越來越多，焦味越來越濃，就在潤子使出全身勁道的最後一擊後，大石子崩碎，帶著五六顆火星瞬間燒破了地上的那塊布。再沒有比這個時刻再開心了，我倆大聲歡呼起來，好比已經走出了迷途。我看得出，潤子已經筋疲力盡，他的手上隱約浮現出血痕。為了不辜負他的努力，我馬上拿出《道家三十六術》，翻看關於破除鬼打牆的方法。書中有這麼一段：破牆術：民間有句話，晝伏易藏人來瘋，夜出難躲鬼打牆。鬼打牆是民間最常遇到的靈異事件，依貧道所見多由心魔作祟，進而控制人的行為，心神受到迷惑，行為就不再自主，猶如在迷霧中胡亂摸索，若不破法，即便耗光精力也無濟於事，其成因千變萬化，難以酌定，不過任何環境下產生這類現象都有可尋覓的漏洞，只要記住一個規律，破壞現有的環境，以境制境，棄舊創新，任何的變化都極有可能衝破魔障，破牆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