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朝夕洗完澡之後才想起U盤的事情,她在灰撲撲的購物袋裡找出在鬼屋穿的裙子,從口袋夾層里摸出一把手.槍和一個U盤。
「咦?怎麼少了一個?」朝夕拎著裙子用力抖了抖,但還是只有一個U盤,「難道是不小心掉了嗎」
朝夕拿著僅剩的一個U盤放在燈光下看了又看,因為之前拿出來分辨過一次顏色,所以她很確定自己手上這個是從口罩男那裡零元購過來的公考答案。
不過她把萩原研二的東西弄丟了啊,要賠的吧
公寓裡配備了電腦,朝夕把U盤插了進去。
一大串圖形和英文字母、數字組成的,堪比暗號一樣的複雜內容給了朝夕極大的衝擊。
看不懂!
完全看不懂!
日本什麼時候自創了新的語言沒有通知我嗎?!
朝夕拿出手機,噠噠噠地撥響了貝爾摩德的電話。
「姐姐大人,我覺得我潛入警校的方式不大對勁,公考這種方法太低級了,只有姐姐大人的易容術才是真本事!」朝夕的語言藝術只會在貝爾摩德面前體現出來。
貝爾摩德那邊還是清晨,一大清早就聽著朝夕在電話里沖她喵喵叫,貝爾摩德倒也不吝嗇這兩分鐘逗貓的時間:「要換副容貌倒也簡單,但是我的小貓咪,你太過獨一無二了,扮演不了任何人。」
朝夕被撩得面紅耳赤:「這、這樣啊。」一本滿足。
和貝爾摩德的電話掛斷以後,朝夕在沙發上滾了兩圈才冷靜下來,隨後又撥通了琴酒的電話。
果然,酒廠勞模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都不會關機。
「莫西莫西,琴酒大人,組織給我買的公考答案它保真嗎?我感覺這份答案不太對勁,還好我們沒有提前付款,那個中介態度也超級差,以後這種偽劣產品不要輕易下單啊。」朝夕小嘴叭叭地一頓抱怨。
「蠢貨,再說這種廢話就殺了你!」琴酒的殺氣都要順著電話線溢出來了。
討厭威脅的朝夕不滿地皺了下眉,她懷疑這個中介該不會就是琴酒找的吧?
「琴酒大人,我們組織有沒有代考業務呀,日本現在的公考好像瘋掉了,我這種正常人可能考不上啦。」
雖然從小在貝爾摩德身邊長大,也接觸過組織里的一些成員,但朝夕其實對組織的產業並不是特別了解。
不過既然都是黑澀會了,那肯定會有點灰色產業鏈吧。
「任務失敗你就給自己選好墓地等著吧。」說完,琴酒就沒有再和朝夕浪費時間,直接掛斷了電話。
朝夕「嘁」了一聲,等她拿到代號,遲早做了琴酒!
「歡迎光臨。」
夜晚的酒館放著舒緩的音樂,坐在吧檯用著筆記本電腦的安室透聽到酒保的聲音以後,轉過高腳凳看向來人。
黑色風衣,銀色長髮,一身的肅殺之氣,光是靠近就讓安室透生出想要把槍的危機感。
調酒師送上兩杯杜松子酒。
「東西呢?」琴酒的聲線低沉冷酷。
安室透用指節敲了一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本該拿到的藥物資料,而現在卻是可笑的公考知識。
「任務失敗了。」安室透話語裡沒有一絲緊張,反而下一秒冰冷銳利的目光化作利箭似的射向琴酒,他問道,「姑且問一句,這次的任務你除了交給我,還交給過其他組織的成員嗎?」
公安抓捕到的那個男人在風見的審問下交代了鬼屋的所有事情,包括花見朝夕向他承認過自己是組織成員的重要情報!
在風見將情報傳給安室透的時候,安室透都忍不住發出質疑的聲音。
在這之前他頂多猜花見朝夕是池袋那邊混混幫派的人,但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是組織的成員。
雖然不排除那個男人在說謊的可能
可是如果花見朝夕真的是組織成員,那麼從她來到米花市以後,不斷地與警視廳接觸,甚至現在和他曾經的兩個警校同期關係密切安室透光是想想都會暗自驚出一身冷汗。
如果目前為止她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只是演技,將來她成為組織在警方的臥底,還有便利的武偵身份,以及數一數二的身手。
安室透無法想像花見朝夕成長起來以後,會是多麼可怕的對手。
絕對不可以!
如果花見朝夕真的是組織成員,他必須在她成長起來之前就將她擊垮。
「你是在給你任務失敗找藉口嗎?」琴酒抬眼看向安室透,組織現在很看好這個擅長情報收集的新人,但是他對奉行神秘主義的人向來沒有耐心。
安室透眸光沉沉,此刻他像是完全浸透在黑暗之中的人一般,遮掩下了心底所有的光。
只有這樣他才能用完全的理智思考,為了拿到更多的情報而做出選擇。
安室透拿出一張照片,開始試探:「不,我會繼續完成任務,但是如果這個孩子再妨礙我的話,我可以對她動手嗎?」
照片裡,花見朝夕一個人坐在公園的鞦韆上,地上的影子因為太陽西沉而拉得很長。
琴酒嘴裡咬著煙,他拿起花見朝夕的照片,直接沉進了酒杯之中,細小的氣泡升騰:「三天之內藥物資料如果拿不回來,這家酒館後面的垃圾堆就是你的墳墓。」
安室透垂下眼睫,掩住眼中烏雲席捲般翻湧的思緒:「我知道了。」
已經可以確定了。
花見朝夕就是組織派去接近警方的臥底。
琴酒向來是個多疑的人,他將身份不明的花見朝夕擺在了他的面前,他卻一句都不過問,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琴酒對花見朝夕的事情了如指掌。
酒館外,伏特加一直跟在琴酒身後,自然也是聽到了剛才琴酒和安室透的對話。
「大哥,他怎麼會突然注意到朝夕?」
琴酒瞥了一眼伏特加:「那個廢物最近都做了什麼?」
伏特加:「在警視廳做編外人員。」
離譜。
這是琴酒現在能想到的唯一的形容詞。
而伏特加一點都不理解自家大哥現在複雜的心情,還憨厚地誇了朝夕一句:「這才半個月就混進警視廳了,她還挺能幹的。」
「她被貝爾摩德養得腦子一根筋,愚蠢天真的性格反而成了她作為臥底最大的優勢,但也經不住別人的一點試探。」琴酒容忍朝夕,便是看中了她的潛力,只要能把花見朝夕這枚棋子用好,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
「她該慶幸這次發現她身份的是組織的人,如果是警方那邊的人,那貝爾摩德就等著回國給她收屍吧。」
「阿嚏——」
還在公寓研究公考答案的朝夕狠狠打了個噴嚏,把瞌睡都嚇沒了。
她要感冒了嗎?!
不可能的吧!
姐姐大人以前總是說她是笨蛋,所以不可能會生病的。
朝夕撓撓腦袋,看了看電腦屏幕上的東西有種要長腦子的感覺。
趁著感覺還在,明天去書店一趟好了。
第二天,朝夕照常先去了警視廳上班。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剛出完任務回來,踩著點趕上了午飯,身上機動隊的制服都還沒有來得及換下來。
朝夕給他們打完飯以後,端著廚師長給她準備的專屬飯碗,跟著廚師長去了他們的小灶,眼巴巴地等著廚師長給她加雞腿。
「一個夠不夠吃?」廚師長雖然嫌棄警視廳的男人們太能吃,但對朝夕這個小姑娘卻偏心得很。每天給她開小灶加餐,看她吃得多還會多夸兩句,眼神溫柔得像在看自己在鄉下老家養得小豬崽似的。
朝夕立刻舉手:「不夠不夠,可以再加一個嗎?」
「當然可以!」
朝夕如願地得到了兩塊炸雞腿,她抱著自己的飯碗從後廚出來。唇角抿著淺淺的笑意,像塊棉花糖一樣軟糯香甜。
端著餐盤在外面等她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景,兩人都怔愣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朝夕。
朝夕:「?」什麼新型挑釁方式嗎?
萩原研二:「原來兩個炸雞腿就能得到小朝夕的笑容嗎?」
「嘁,那我之前那一桌貴得要死的和牛算什麼?!」
萩原研二接話:「算你活該。」
朝夕不解地皺起眉頭:「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哈哈哈不,不是奇怪,只是第一次見小朝夕笑起來的樣子,比想像中還要好看。」萩原研二一點不吝嗇誇獎的話,「小朝夕平時多笑一笑呀。」
然而並沒有被哄到的朝夕垮著個小臉:「我可沒有那麼多開心的事情可以笑出來,被窮笑倒是有可能。」
松田陣平抬手敲了下她的腦袋:「你小小年紀哪來那麼多煩惱。」
朝夕一個死亡眼刀掃過去:「不許再敲我腦袋啊混蛋!」
「啊,找到空位了,快過來吧。」萩原研二及時轉移話題,截住了即將爆發的小學生戰爭。
「你現在很缺錢嗎?」坐下之後,松田陣平直白地問道。
旁邊萩原研二都嚇了一跳,壓著聲音提醒道:「你問得也太直白了!」
「但是委婉一點她聽不懂啊,而且她的自尊心都在很奇怪的地方。」
果然,朝夕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的貧窮而窘迫,反倒是怨氣衝天地道:「怎麼可能不缺啊,每天兩眼一爭就是打工,三百萬的負債還又還不完,債主還是個討厭鬼,每天吃完一頓都要擔心下一頓飯在哪裡,出去打工不是遇到販du份子就是遇到縱火犯,害得我白干兩天,還有之前一直掛靠的公司現在命令我去幹活,但是連預算都卡著不給我!」
朝夕越想越氣,幾乎實質化的怨氣將她的長髮吹起來,橙紅色的眼睛裡反射著血光,從小可愛一秒切換成了美杜莎形象。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震驚到飯都顧不上吃,拉著朝夕就要往外走:「樓上就是搜查一課,我們這就帶你去報案!」
朝夕炸毛:「我不去啊!」去搜查一課自首嗎?!
她那點破事兒哪裡經得住仔細查,萬一又把自己是臥底的事情說漏了嘴就完蛋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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