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白岳門的事情,他口若懸河,言辭犀利有趣,將白岳門哪個長老脾氣不好,哪個功法高超等等都一一道了出來,十分之熟練。
安人正聽得聚精會神,之前帶路的小二悄然來了,細聲說:「姑娘,我先送您回去休息吧。」小二眨巴著眼給安人使眼色。
安人會意,起身要走。
逍遙派的宮落塵倏爾說道:「我也不想聽了,一起回客棧吧。」
一直沒有動靜的夜離也將頭抬起,看向了小二。
小二訕訕一笑,「不好意思,這位修士,有位貴客事先就與這位姑娘約好見面的,如今貴客已來,所以掌柜才吩咐小的提早請了姑娘走,公子若想回客棧,片刻後會有人來招呼公子的。」
雖然安人不太明白小二的意思,但是總覺得這位宮落塵對她的態度蹊蹺的很,早點撇開也挺好,於是接話說道:「我與朋友有約,兩位修士有緣再見。」順便看了一下旁邊的夜離,轉身讓小二領著離開。
話說到這個份上,宮落塵沒有再阻攔,看著安人與小二出了廳堂。
安人走了一段路,才開口問道:「是哪位貴客找我?」
小二回話道:「其實這是掌柜教小的編的幌子,若是不能單獨帶走姑娘就用這個幌子應付。掌柜做了多年生意,消息四通八達,卻對方才刻意坐到姑娘邊上的那兩位修士一無所知,為避免姑娘受到傷害,掌柜就提前讓小的領姑娘回去。畢竟姑娘可是昊前輩千叮萬囑的人,若是出了丁點差錯,掌柜的說賠不起這個罪。」
安人恍然,原來是這個緣故。這位掌柜心思真細,一點蹊蹺的事都早有預防。「見到掌柜,我定是要好生謝謝他。」安人說道。
「不是小的多嘴問,姑娘認識方才那兩位修士嗎?他們好似認識你一樣。」小二試探性問道。
「我也正納悶,素昧平生,他們為何要與我坐在一塊。」安人坦然地回答道。
「如若不相識的話,姑娘勁量不要去招惹那兩位修士,聽掌柜的說,那兩位的道法深不可測,厲害得很,卻從未聽說過名號,十分之詭異。」小二道。
「好的,多謝提醒,我會謹慎些的。」安人道。
走了一段路,就繞回了客棧,安人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她取出了昊明雲摘的那枚碧朱果看了看,聽小二說明日就可上山去白岳門,一枚碧朱果能登記一個名額,第二道考核會過幾天再根據名額分配進行。
安人本以為昊明雲隔日就來,沒想到掌柜來告知她,昊明雲有事纏身,要晚兩日下山,讓安人等兩日再和他一起去白岳門。
現在正值白岳門招收弟子,想必諸多瑣事,還在此時勞煩昊明雲抽身,安人心中不禁升起虧欠,想來就是送個碧朱果去白岳門登記一下沒多大事,乾脆自己去算了。
翌日,安人就詢問了掌柜路線,掌柜勸安人不要獨自前往,安人直說無妨,掌柜勸不住,就派了個手下跟著安人去。
白岳門的主殿建在山頂上,上山必經之路重重設防。在山腰處有一道通仙門,在招收弟子期間,除了有白岳門弟子的令牌外,還需出示碧朱果才能繼續過通仙門,掌柜的手下只能送到那兒。過了通仙門再直走一段上山的路就算到宗門了。
安人連聲感謝,只要能知道上山的路線就好了。她稍微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與掌柜派的手下一同離開了。
隨即,逍遙派的宮落塵出現,緩步跟在了安人後面。宮落塵出客棧時還揚起唇對掌柜笑了笑,詭異的是,掌柜竟然回之一笑,眼神撲閃撲閃的,好似老熟人一般。
安人自是沒注意到跟在後面的宮落塵,一路興致勃勃的踏向去白岳門的路程。
走了很久,隱隱看見遠處的石牌樓,上頭赫然寫著通仙門四個大字,安人的心又興奮又緊張。
終於要到了,爹爹曾經所在的宗門。
通仙門下,站著幾個穿著青色道袍的白岳門弟子,正在一一審視進入者所攜的碧朱果。一枚僅僅只放行一人。
當然,幾枚碧朱果而已,這對於大門派來說只是小事一樁。安人在遠處等候了一陣,遠遠就看見天山派一出手就是十幾枚,不僅將前來白岳門的天山派所有弟子囊括,連隨從也有碧朱果的份額。
對比十分鮮明的是,旁邊有一位老伯帶著個孫女,好似是孫女將碧朱果不小心在路上遺落了,老伯在求白岳門弟子行行好,放他孫女過去。
守門的弟子可不敢壞了規矩,這要是破例,那麼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儘管守門弟子面有憐憫之色,卻沒有答應老伯的要求。
這老伯孫女一耽擱,等候在後面的修士難免有怨言。這時,一位紅衣的嬌俏女子走上前來,正是凌雲派的古阿嬌。她抬手揮了揮,一枚碧朱果就落在老伯手裡,說道:「快過去吧,後面等著呢。」
老伯和孫女連聲感謝,古阿嬌恩了一聲,也沒多作回應,轉身走到原來的位置,等著入通仙門。
經過這個小插曲,安人不禁對這位古阿嬌另眼相看。她的脾氣看起來雖然暴了點,心性卻挺善良的。
不一會兒,就輪到安人。守門的弟子檢視過碧朱果後,就放行了。安人告別了掌柜派來的手下,獨自往山上去。
過了通仙門後的山路反而沒有之前順坦,周圍林立著粗壯的參天大叔,時不時還有大石突兀地橫在路中間,周圍的風穿梭而過,還能聽到嗖嗖的聲響,令人的背脊隱隱發涼。
安人走過幾棵密排的大樹時,斜眼就看見樹後面三個強壯的男子正虎視眈眈地圍著一個小姑娘。仔細一看,那姑娘可不就是先前得到古阿嬌所贈碧朱果的老伯的孫女。
「小姑娘,交出碧朱果,咱們兄弟就不會傷害你了。」一個男子說道。
「你們欺負人!」小姑娘一手握緊長劍,一手牢牢抓著碧朱果。
「你年紀小,下次再來白岳門就是,咱們兄弟四個,只找到三枚碧朱果,你若交出手中這一枚,咱兄弟入了白岳門,下一次白岳門招弟子保你也入得了,可好?」另一個男子循序善誘。
「呸,明搶還說得這麼好聽,這枚碧朱果是一位好心的姐姐所贈,我才不會給你們!在白岳門這裡,你們竟敢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小姑娘憤憤不平道。
「哈哈,」一個男子大笑道,「看來你是第一次來,還不知道這通仙門到殿前門之間其實就是第一次試煉,你若連碧朱果都保不住,怎麼進第一大修仙門派?上次咱兄弟就在這吃了大虧,丟了碧朱果重頭再來了一次。在這裡只要不死人,是不會有人管修士打鬥的!」男子邊說邊逐漸靠近小姑娘。
小姑娘聽了此話,臉色一剎那慘白,握劍的手抖了起來,移動著步子緩緩後退,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我的碧朱果,你們也敢搶?」一個傲氣十足的女聲響起,只見古阿嬌、簡玉黎並幾個門下弟子和護衛一同出現。小姑娘一見贈碧朱果的姐姐來了,連忙跑到古阿嬌的身後,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道:「姐姐,他們要搶碧朱果。」
古阿嬌稍微收了收傲氣,說道:「修道之人哪能說哭就哭,擦乾眼淚,把劍握好了。」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胡亂的將臉抹了一下,抬起下巴,將劍對著方才要搶劫的三個男子。有古阿嬌在,小姑娘一下子就有了底氣。
古阿嬌朝小姑娘點了點頭,又一臉厭惡地看向那搶劫的男子。旁邊有凌雲派的弟子喊話:「幾個不知廉恥欺負小姑娘的大男人,還不快走,要等我們出手修理你們不是!」
三個男子修道這麼多年,深知強敵不要硬抗的道理,賠笑了幾下,就打算快速離去。剛準備轉身走,就發現了正在遠處大樹後面看戲的安人。
可不敢巧,又一個獵物送上門。
三兄弟對視一下,就陰笑著朝安人這邊走了過來。
古阿嬌看見了三個男子的小動作,也看見了遠處獨自一人的安人,猜測出三個男子的企圖。但是這次,古阿嬌卻沒有行動,而是選擇遠觀,她倒是想看看,這個在客棧里與逍遙派和神秘修士同桌的姑娘有多大本事。
安人也看見三個男子朝自己而來,企圖太露骨,直接寫在他們臉上,就是來明搶碧朱果的。按照平常的路數,安人要用土遁術逃之夭夭了,但一想之,她靈力不足,用土遁術就是半調子,現下對地形也不熟,還趕著去白岳門,這要是一遁就遁遠了可就麻煩了。她後退幾步,將乾坤袋打開,一塊符籙散著金光飛了出來,在空中轉了幾圈,掉下一個小胖墩來,隨即符籙飛到了安人手中。
「小主人,可憋死我了,不是說來白岳門嘛,在哪!在哪!」符祖嚷嚷道。
「這裡就是白岳門。」安人只想翻白眼。
「什麼,這裡就是,天吶,這裡就是白岳門!」符祖滿滿的崇拜,就差朝著大樹大石頭抱上去了。
本來三個男子只是想搶碧朱果,這下看到安人手中的符籙,是傳聞中能生出靈體的法寶,貪心無限被放大,這下不僅是要搶碧朱果,連同所有法器都要搶來!他們三人看了看安人周圍,確定她是一個人前來,更加迫不及待地過去!
看到符祖的不僅僅是三個男子,周圍不遠的修士也被安人這一陣金光的法器弄得驚詫連連。不僅是凌雲派和崑崙派的人,天山派的碧瑩等大門派也都望了過來。
因為這一件生了靈體的法器可非同凡響,就算是大門派也難說能有那麼兩三件,更別提還讓一個年紀輕輕的弟子帶出來。
大家不禁都對安人的來歷有了猜疑,但是大多數,都開始打起了這件法器的主意。
安人注意到三個男子更加貪婪的目光,心思一轉,暗道不好,她平素在凡人老百姓中混慣了,凡人哪看得出符祖是靈體這回事,權當是道童了,這裡全是修仙的人精,可不就一眼就看穿了。本來是想讓符祖幫忙了,反倒是惹了大禍。
符祖也機靈,感受到自己身上無數寒芒射來,有種為魚肉將被宰割的錯覺。
三個男子越離越近,一種危機感襲來。符祖也注意到靠近的三人面色不善,正準備畫符做陣。
就在這時,有位男子倏爾拍了一下安人的肩膀,笑道:「姑娘,咱們真是有緣,又見面了。」
安人一回頭,可不正是逍遙派的宮落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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