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韓湉湉剛起床便發現葉晨早早地已經等在了客廳裡面。
葉晨看起來精神不錯,臉上掛著淡淡微笑,他笑眯眯地走到韓湉湉面前道:「韓老師,你可不可以借我些錢?」
「嗯?借錢?」韓湉湉一愣,旋即疑惑地看了看葉晨,「你借錢做什麼?」
「遇到一點私事,需要錢。韓老師,你幫我一下嘛。」葉晨把早已熱好的牛奶遞到韓湉湉手裡。
葉晨的表情看起來格外輕鬆,韓湉湉並不知道他昨晚已經解決了心中疑惑,心裡還以為葉晨是要做什麼開心的事情,所以才借錢。
「你需要多少?」
「五百塊就夠了。我會很快還你的。」葉晨已經給上次買藥時的那個藥市商販打過電話,得知治韓老師病症需要的那幾樣草藥價格並不昂貴。
儘管心中對於葉晨的動機仍然有些懷疑,不過韓湉湉還是很爽快地把錢借給了葉晨。兩人吃完早飯之後,便一同往學校走去。
韓湉湉還對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一點點芥蒂,一路上她欲言又止,本想著開口繼續教育葉晨幾句。可是葉晨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昨晚小小的不愉快,這讓她的心裡有一點點空蕩蕩的感覺,於是便選擇了沉默。
這一天對於韓湉湉來說過得很快,她把自己完全浸沒在了工作之中。而小散仙則是一如既往地神遊在課堂之外。
因為有了周末的KTV事件,林綺霜對於葉晨的成見更深了一些。她雖然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葉晨,不過餘光每每瞥到他那副毫不在意卻又有點小小得意的可憎模樣,美女班長的眉頭便會情不自禁地蹙起來。
好在摸底考試就快到了,等到這小子輸掉賭約的時候,再好好地奚落他一番也不遲。
放學之後,葉晨跑去和韓湉湉交代了一聲,說自己要處理私事,然後便打電話把自己的小女僕丁菲呼喚了過來。
丁菲也是高中生,雖然不在嶽麓高級中學,但是她的學校在市裡面也算是重點。
見到主人之後,小女僕有些驚訝,她崇拜地看著小散仙:「主人,你也太深藏不漏了吧?想不到你居然在嶽麓高中讀書,這可是我們市裡面高考升學率最高的中學了!」
葉晨卻撇了撇嘴:「在這所學校讀書其實挺無聊的,重點班的那幫學生每天只知道學習,我連個聊天說話的人都沒有。」
「什麼?」丁菲的表情卻更加驚訝,「你該不會是在嶽麓的重點班吧?」
「是啊,怎麼了?」
丁菲豎起了大拇指,把所有的溢美之詞都包含在了自己注視的目光之中。
當然,丁菲的老爸是市公安局長,她本來也是可以進入嶽麓中學讀書的。只不過小女僕當年考試差了幾分,她的老爹又實在過於刻板正直了一些,不願動用自己的關係,所以丁菲才進入了比嶽麓稍微差一點的高中讀書。
兩人稍微聊了幾句便驅車離開了,然而葉晨卻沒有發現,他和小女僕的會面已經被遠處的韓湉湉完全看在了眼裡。
韓老師只是恰巧路過而已,她原本還想著打電話問下葉晨要不要留點晚飯。可是看到葉晨對面的女孩之後,韓湉湉俏臉突然就繃了起來。
「哼,我還奇怪你怎麼會突然借錢,原來是在約會!」韓湉湉氣鼓鼓地自語道。
她的脾氣很好,極少生氣。一旦生起氣來,臉色便會有一點點微微發紅,俏麗的模樣看起來有些酒醉之後的微醺,但是卻絲毫不影響她春風般的溫柔氣質。
這也難怪韓湉湉會誤會葉晨,只因為小女僕臉上的愛慕之情實在太過於明顯了一點,只有傻子才會看不出來。
「葉晨你小子實在有點太過分,馬上就要考試了,居然在這麼緊要的關頭去偷偷約會。更為關鍵的是,你去約會還要和我借錢,而且還瞞著我,沒錢就不要約會啊……」韓湉湉越想越氣,心裏面越來越覺得葉晨這種人根本就不應該對他有期望。
可是,韓湉湉一邊在心裡埋怨葉晨,一邊卻又想起了美女班長林綺霜當時諷刺葉晨的場景。她稍微染上了一層薄薄冰霜的心,漸漸地卻又柔軟起來。
「唉,葉晨畢竟是從農村裡面來的孩子。可能以前野慣了,來到城市裡面讀高中之後,一時間收不回來心,勉勉強強能算是情有可原的。不管怎樣,還是不應該放棄他,我既然是教師,就有義務再拉他一把。」
就這樣,糾結的韓湉湉板著俏臉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她簡簡單單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便揣著胳膊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等著葉晨回來。不知不覺,天色便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昏暗之中,韓湉湉居然就那樣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居然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一處空曠而荒涼的田野,天野之中只有兩個人,她和葉晨。葉晨在前面走著,看起來閒庭信步,韓湉湉卻拼命奔跑著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四周圍沒有一點點聲音,韓湉湉拼命喊著,想讓葉晨停下,可是葉晨卻仿佛充耳不聞一般,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一直走啊,一直走,前方突然就躥起了滔天的白色火焰。
眨眼之間,葉晨就消失在了火焰之中。韓湉湉大驚失色,她想衝過去把葉晨救出來,然而那火焰強烈的光芒卻刺得她完全無法睜開眼睛。
緊接著,便地動山搖起來……
「葉晨……」韓湉湉一掙扎便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發現葉晨的臉居然就在自己的眼前,而鼻尖卻飄著他淡淡的氣味。
葉晨嘴角掛著笑意,調侃道:「韓老師,這才多久沒見,你就想我了麼?」
韓湉湉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橫躺在葉晨的臂彎之中,夢中那耀眼的光芒來自於客廳的燈。原來是葉晨回來之後,發現韓湉湉睡著了,想把她抱回到臥室的床上。
她俏臉一紅,掙扎著從葉晨懷中跳回到地上:「你……你怎麼才回來?」
「唔?好像還不晚吧?」葉晨指了指牆上的鐘表,他去取藥的時候怕韓湉湉擔心,所以一刻都沒有耽擱,匆匆去匆匆回。
「不知道現在時間對於你的重要性麼?快要考試了,趕快給我看書去!」韓湉湉瞪了葉晨一眼。
「可是……」葉晨一撇嘴,「我還餓著肚子呢。」
「你去看書,我幫你煮麵!」韓湉湉臉上雖然浮著一層霜色,但是心裡卻是軟了下來。
這一晚,韓湉湉和葉晨各有心事,兩個人都沒有怎麼說話。尤其是韓湉湉,她好幾次都想開口問葉晨關於約會的事情,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居然說不出口。
葉晨卻是餘光一直在瞟自己藏在沙發後面的布包,他擔心韓湉湉發現自己買回來的藥材。
唉,看來一邊要裝作一個正常的學生,一邊卻又要做好事救人,這真的是一件頗為辛苦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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