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上的氣溫很高,再加上潮濕的氣候,細菌極易滋生,所以往往林辰在一天內,都得割兩次胸口前的腐肉。
雖說是腐肉,但也是肉,連著身體,割下來時,那攪心撕肺的痛,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慄。
水資源問題得到不解決,食物的問題又出現了。
原來,隨著食物的減少,這些人又把矛頭瞄到林辰身上。
原來此時林辰在他們眼裡就成了一個累贅,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去找食物,卻躺著去吃最多的食物,換做誰,心裡都會不平衡的,只是這種不平衡心理在殘酷的現實下,被無限放大,露出了他們現在露出的醜態。
於是,新的規定出爐了。沙蟹誰挖到就歸誰,不再像之前那樣平均分配。
讓林辰比較心寒的事兒,那個受傷的兄弟竟然也贊成了這個想法,只有沈洋一個人反對。
大概在死亡的威脅面前,所謂的友誼都是脆弱的經不起考驗的。
這一天,沈洋又跟著他們去挖沙蟹了。人們都回來了,就她一人沒有,問他們,他們也不搭理,仿佛此時林辰在他們眼底,就是一個死人。
焦急等了兩個小時,在天黑前,她回來了,只是她滿臉髒泥,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而她編的籃子裡沙蟹寥寥無幾。
她把煮熟的沙蟹一個個的送林辰嘴裡,林辰讓她吃,她說吃過了,林辰自然不信,可她又那麼倔,也沒辦法,只好暫時順著她。
第二天一早,她又跟著大夥去挖沙蟹。中午回來時,沙蟹更少了,只有三隻,其中一隻還被踩爛了。
應該不是沙灘沙蟹少的問題,因為在其他人的籃子裡的沙蟹爬滿了一籮筐。算算時間,現在正值8月份,在西北半球,正是春季,正是沙蟹海龜之類的海洋生物繁衍的季節,雖然這兒的沙灘實在是破,但好歹也是海邊,挖一個沙坑就挖到一家老小的事兒也不少見。
可沈洋不說,林辰知道,憑她的性子,自己問了她也不會說的。
林辰吃完三隻燒熟的沙蟹,就閉目養神,只要自己的身體恢復好,雖不能說一定能離開這個荒島,但最少能生存下去。
不知睡了多久,林辰被一陣聲音吵醒,隱隱約約聽見了沈洋的聲音,隨即就見她捂著臉跑了進來,躲在角落裡低聲哭泣。
林辰感覺不妙,吃力的挪著疲憊的身體問她原因,她終於受不住委屈,趴林辰肩膀上大哭:「他們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他們把我分到最貧瘠的沙地,我認了,他們瓜分我挖的沙蟹我也認了。可今天我在沙灘上撿到一隻海龜,本來能給你好好補補身子,也被他們搶走了。他們怎麼能這樣,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在海上餓死了,他們,他們這群白眼狼。」她哭的那叫一個委屈和悲傷,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嘩啦啦的朝林辰脖子裡流。
林辰輕聲安慰著她,目光瞥向洞外,那些人圍著一個鍋,分著裡面的肉,上面還粘著龜殼。
看到這兒,林辰再忍不住了,抓著沈洋的手說:「扶我起來。」
沈洋一愣,抹著眼淚擔憂道:「他們人多勢眾,我受點委屈沒關係啊。」
林辰搖了搖頭:「我不是找他們的茬,你扶我起來,再去找個能當拄拐的樹枝,我要去森林。」
沈洋知道,一旦林辰做了決定,10頭牛也拉不回來,所以,她也沒去阻止林辰這個瘋狂的念頭,很快就找來了一根樹枝,然後攙扶著林辰一瘸一拐的離開洞穴。
在外面那些正分食著鮮美海龜的人一看見林辰走出洞穴,有良知的,都羞愧的低下了頭,那些良心早泯的,比如那個死了丈夫的女人,她看都不看林辰一眼,不僅大口吃肉,還故意去評價這肉怎麼怎麼美味去引誘林辰。
然而,不論他們神色各異,林辰都視若無睹,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進了森林。
森林外圍很安全,地形也很簡單,可越往裡走,地形就越複雜,經常遇到灌木叢之類的,有時候你仔細看就能看見盤繞在樹上的花花綠綠的毒蛇,雖然都叫不出名字,但它們鮮艷斑斕的花紋就是死神的警告。
「啊,林辰你看,是鳥蛋。」沈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樹杈上,那個大大的鳥窩了的確有幾個白花花的東西,一看蛋沒錯,一共四個,個頭還都不小,比雞蛋大兩到三倍,這的確是個意外收穫。
而林辰看到這個,只是笑著點頭「恩」了一聲,就繼續往深處走。
沈洋有點看不懂林辰這態度,但還是很興奮,畢竟四個這麼大的鳥蛋,足夠給林辰補充許多蛋白質和營養,明後的飯是有了著落了。
取下四個鳥蛋,連忙跟上林辰的步子走。前進了五分鐘,林辰忽然再一棵樹前停下,他在樹縫裡扣著什麼,等直起腰時,他的手裡多了一個灰色的菇類,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菇類傘的底下分布著花花綠綠的顏色,十分鮮艷。
「這是毒蘑菇。」沈洋怕林辰不知道,刻意提醒一下。
林辰「恩」的點頭,沖沈洋一笑反問:「你知道這是什麼毒蘑菇嗎,」
沈洋一愣,她可以從外觀上判斷蘑菇是否有毒,真要讓她說出這是什麼品種,又有什麼毒,她還真說不上來。
林辰也不願意跟沈洋解釋,他抬起頭左右張望,手裡攥著一個石頭,等到半空有隻海鳥飛過時,林辰匯聚所有力氣,扔了上去。
啪。
百分百中,石頭直接打斷了海鳥的翅膀,海鳥在地上直撲棱雪白的翅膀,卻再也飛不起來了。
「啊。你好棒,這下子你終於能吃上肉了。」沈洋連忙撿起那隻還沒死的海鳥,極為興奮說。
林辰沖她搖了搖頭,也不說什麼,又繼續往深處走。
沈洋跟著走一會兒,看著密不透風的樹林,他略有些擔憂說:「我們現在有4個鳥蛋一隻海鳥,足夠我們吃三四天了,我看我們回去吧,要不然就迷路出不去了。」
「你不用操心。」林辰指了指頭頂的太陽,笑著說:「既然老天爺在幫我們,那我們怎麼能不領情呢。」
「可拿這麼多食物我們也吃不完,可能會壞掉的。」
「找吃的是一方面,我是在找更有用的東西。」說著,林辰眼神一動,吃力的挪著腳,來到一棵被吹倒的樹木下,只見上面盤著一條紅斑蛇,它發現了林辰,正對林辰吐著猩紅的蛇信。
「你小心點,」沈洋連忙趕過來,抱著林辰的胳膊。
林辰輕輕的推開她,然後做了一個讓她不明白的舉動,只見林辰把那隻還在掙扎的海鳥綁在一根棍子上,然後伸到那毒蛇嘴前,那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那隻海鳥發動攻擊,海鳥撲棱一下翅膀,慘叫幾聲,大概半分鐘,它就斷了氣。
「啊。你瘋了,中毒的海鳥不能吃。」沈洋驚愕說。
林辰一邊把弄海鳥的羽毛,去摸它已經變黑的身體,一邊說:「我知道,我抓這隻海鳥就不是為了吃它,我有更大的用處。」說著,林辰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果然沒錯,這些蛇的蛇毒都是神經毒素,這正是我想要的。」
沈洋聽不懂,只是見林辰接下來的舉動,在她眼裡,或者說在每個女人眼裡,都是極為恐怖的一件事。
只見,林辰用匕首在一棵樹上挖了幾層,從裡面流出的那些粘稠的樹脂被林辰抹在了海鳥的屍體上,充當膠水。然後他就把沾了樹脂的海鳥屍體用木棍抵到毒蛇面前,毒蛇吐著蛇信,在考慮要不要咬時,林辰把海鳥屍體充當垂頭,直接砸在海蛇的腦袋上,把它的頸部黏住了,隨後,林辰麻利的掏出匕首,沿著毒蛇的七寸直接砍了下去。
那毒蛇的腦袋被砍掉後,林辰用衣服把蛇頭包著,頭也不回的說:「那些地方都可以吃,拿著。」
沈洋看著還在地上蠕動的無頭蛇身,臉色早已經蒼白,女人天生怕蛇,又親眼看了這麼血腥的場景,如果不是她這兩個月世面見的多了,恐怕早就嚇昏過去了。
隨後,林辰就利用海鳥的屍體,去誘因毒蛇攻擊,然後再將毒蛇的身體黏住,再把它的腦袋割掉。這樣反反覆覆,林辰已經收集了十幾隻石頭,而沈洋則抱著那十幾條花花綠綠的蛇身,有的還在蠕動,那畫面太驚悚了,沈洋抱著這些蛇身時,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快上下打掉了。
回到洞穴時,天色已經暗了,大夥一看見沈洋抱著的十幾條蛇身時,都嚇呆了,而林辰更是霸氣的把衣服往地上一丟,骨溜溜,十幾個蛇腦袋滾了出來,甭說女人了,在場男人看到那長著血口猙獰的蛇頭時,也嚇得「啊」的大叫。
林辰無視他們的眼神,在沈洋的攙扶下,輕輕的坐在一塊草墊上,然後用匕首一條一條的把蛇扒了皮。林辰扒皮很有技巧和講究,既能拔下皮,去掉蛇皮上的微生菌,也不會損傷到蛇皮下的血管,不會讓血噴出來。
林辰拔蛇皮就像是做工藝品一樣,嫻熟的動作讓在場每個人都驚呆了。
「先煮三條,」
「這麼多,」
「不多,沒了可以再去殺,」頓了頓,林辰深深的看著她說:「你多吃點,雖然味道不是很好,但能很好的補充你體力,也能加快癒合你胳膊上的傷。」
沈洋見篝火下,林辰被照的那張火紅的臉,臉莫名一紅,輕輕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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