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緩緩向前走去,擋在他面前的桃花騎士臉色蒼白,端著槍,卻不敢刺出。
田力繼續向前,胸口幾乎要碰到桃花騎士手中的長槍,桃花騎士只要一用力就可以刺穿他的胸膛,卻沒有一個人敢動。田力伸手撥開長槍,又推開桃花騎士瑟瑟發抖的身體,穿過人群,來到百花堂前。
「站住!」燕無雙強忍劇痛,爬了起來,奪過一條槍,一步一挪地趕了過來。「你給我……站住!」
田力轉身,冷冷地看著燕無雙,看著她走到自己跟前,突然邁步出槍。
燕無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快如閃電的一槍洞穿了咽喉。她不敢置信的睜著眼睛,扔了手長槍,雙手握住田力手中的槍。「你……你敢……」
話音未落,田力雙臂一抖,槍桿如巨蟒翻身,猛地一顫,就將燕無雙挑了起來,舉過頭頂,扔進百花堂。
「轟!」燕無雙落地,滑出十幾米遠,一直滑到茉莉花君的花座階前。鮮血汩汩而出,迅速在打磨得很光滑的青磚表面聚成一汪。
花座上的茉莉花君花容變色,台階下的桃花王使者姜海平也大驚失色,看著慢慢停止掙扎的燕無雙,雙手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身邊的一位騎士臉色變了幾色,搶上一步,邁到姜海平面前,伸手拔出長劍,雙手握持,沉腰坐馬,死死地盯著緩步走來的田力,屏住了呼吸。
田力看都沒看她一眼,踩著燕無雙一路灑落的血珠,來到茉莉花君的面前。
堂外的桃花騎士涌了過來,將百花堂的正門堵得水泄不通,卻沒人敢輕易跨過門檻,走進百花堂。
田力來到花座下,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花座上的茉莉花君。茉莉花君渾身一顫,頭皮發麻,頭髮都嚇得豎了起來。她向後一靠,背緊緊的貼著椅背,就像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壓住一樣,動彈不得。
田力的目光又轉向躲在騎士身後發抖的姜海平,哼了一聲:「howoldareyou?」
姜海平沒聽懂,顫著聲音問了一句:「你……你說什麼?」
「怎麼老是你。」
「我……」姜海平覺得嗓子眼發乾,說不出話來,艱難的咽了兩口唾沫。
「桃花王有詔,命茉莉少君姚夢云為花督,掌管周邊六十四國,茉莉國也在其中。你既是傳花王詔書,不去月季城,卻來茉莉城,居心何在?」
「我……我只是奉詔行事。」
「詔書在哪兒,拿來我看。」
姜海平張口結舌。她奉命來煽動茉莉國內亂,奉的是花王密詔,而且是口詔,怎麼可能有詔書給田力。就算有,也不能給啊。身為花王,要懲罰屬下花督,不能正大光明的下詔,反而要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怎麼可能留下把柄。事情成了,她樂見其成;事情敗了,她根本不可能承認。
姜海平武功一般,但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接任務的時候她就知道風險和利益。
只是出師不利,這個黑鍋她背定了。她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想到會直接面對田力,而且是田力一個人。如果是和姚夢雲較量,她多少還有點把握,至少能保住性命。可是面對田力,她卻一點把握也沒有,特別是燕無雙橫屍眼前的情況下。
他連嗣君姜海英都敢殺,還會在乎她姜海平?
在生死面前,沒幾個人可以做到從容淡定,至少姜海平沒那份定力。
田力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姜海平拿出詔書來。雖說按常理而言,這種見不得光的事一般不會留下證據,但桃花王的智商是不是夠,他也不敢保證。現在看來,桃花王的智商還是在及格線以上的。這就好辦了,不怕她聰明——她再聰明也聰明不過姚夢雲,就怕她蠢——蠢的人不按套路出牌,反而難對付。
「既然沒有花詔,那就是矯詔了?」
姜海平面色蒼白,無言以對。田力轉身看著堂上的騎士們,這些騎士中有不少熟面孔,不久前還圍著姚夢雲轉,現在卻因為入霸的誘惑背叛了姚夢雲,重新站在了茉莉花君的一邊。擅自離崗的要塞騎士姜英就在其中。
「諸位真是可憐,居然被一個謊言騙得團團轉。」田力冷笑道:「你們以為有了那部《萬花仙譜》就能入霸?」
騎士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搭話。田力拍拍手。「請姚學士進來說話。」
人群分開,姚夢虹走了進來。低著頭站在階前。茉莉花君一看,臉色灰敗,嘴邊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像是中風了一般。田力看在眼裡,樂在心裡,朗聲說道:「麻煩姚學士解釋一下天元丹的主要成份。」
姚夢虹面紅耳赤,低聲說道:「目前還不清楚。」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田力說道:「麻煩你大聲點。」
姚夢虹咬了咬牙,大聲說道:「我說,目前還不清楚天元丹的主要成份。」
「為什麼,你不是有《萬花仙譜》了嗎?」
「煉丹家多用隱語,不是煉丹的人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需要對照典籍逐個確認。」
「哦——」田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既然如此,你也不知道這天元丹該怎麼煉吧?」
姚夢虹點點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在這麼多騎士面前被田力質問,她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人。她求饒地看著田力,希望田力不要再問了,放她一馬。田力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接著問道:「那你再說說,服用天元丹之後會出現哪些問題。」
「我……我不知道。」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就敢誇口助人入霸?」
姚夢虹窘得麵皮發燙,下巴垂到了胸前。她不敢看堂上騎士的目光。她用一個不靠譜的承諾誘使她們做出了背叛姚夢雲這樣的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將她碎屍萬段。如果這些人有大圓滿的境界,她恐怕早就成了灰。
田力卻沒有再看她一眼,轉身看著姜海平,殺氣騰騰。「尊敬的使者,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
姜海平不知道田力是什麼意思,眨著眼睛,一聲不吭。
「《萬花仙譜》從桃花城而來,我想知道桃花國有多少霸道高手?我殺了你們的少殿下姜海英,為什麼沒有一個霸道高手出面替她報仇?」
姜海平舔著嘴唇,不知如何回答。
其實也不用她回答,騎士們也知道了答案:桃花城根本沒有霸道高手,否則田力根本不可能從桃花城活著回來。說了半天,原來這就是一個謊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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