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燕牽出戰馬,飛身上馬,衝著田力擺了擺頭。田力會意,知道姬冰燕不是想和他在大營里動手,而是要去營外。他也不推辭,吩咐嚴飛燕在營里等著,牽出雪龍,拿起短槍,與姬冰燕一前一後出了大營。
兩人沿著官道向前輕馳,一口氣跑出五里多路,來到一處方圓百米的空地前。姬冰燕在一端勒住坐騎,橫槍立馬。田力在她對面停住,也勒住了坐騎,一手挽韁,一手舉起槍,示意姬冰燕可以進攻了。
姬冰燕也沒說什麼廢話,雙腿一磕馬腹,戰馬撒開四蹄,飛奔向前。
田力也一抖韁繩,雪龍開始加速,在兩三步之間就將速度提到了極限,迅速向姬冰燕逼近。
姬冰燕騎的是一匹花斑馬,算得一匹上等戰馬,但和雪龍相比顯然還是略遜一籌。雪龍的速度超出了她的預料,影響了她對距離的判斷,槍出得慢了那麼一點。高手較技,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這麼一點點足以影響勝負。甚至可能決定生死。好在田力並沒有取姬冰燕性命的意思,手中短槍一揮,「當」的一聲脆響,輕鬆的磕開了姬冰燕刺來的長槍。
兩馬交錯而過。
&馬!」姬冰燕撥轉馬頭,大聲叫道。
&槍!」田力也回了一句。「這槍如此沉重,卻能如此柔韌,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銀槍。」
&哈!」姬冰燕笑了兩聲。「打贏我,告訴你這是什麼槍。」說著,踢馬再次向前。這一次,她對雪龍的速度有了足夠的謹慎,沒給田力任何機會。田力抖擻精神,全神貫注,在姬冰燕出槍的同時舞動短槍,間不容隙的擊中姬冰燕的槍頭,再次避開了姬冰燕的攻擊。
槍法看似簡單卻難以掌握,一旦掌握卻又威力巨大,是當之無愧的百兵之王。姬冰燕有王道實力,速度、力量和眼力都絕非普通人可以想像,手中銀槍又剛柔並濟,即使是田力,面對姬冰燕時也不敢有絲毫大意。就算姬冰燕沒有殺他的心思,稍有疏忽,誤傷了後果也很嚴重。
槍傷是貫穿傷,輕易傷及骨頭,重則損壞內臟。戰場上廝殺時有精甲護體,形成貫穿傷的可能性大大降低,田力現在卻只有戰袍,一旦中槍必然是重傷,以現在的醫術水平生存的可能性最多只有五成。強大的境界也許能提高復原的機會,但誰也不敢保證。
田力小心應付,不敢有絲毫大意。
姬冰燕開始還不敢全力以赴,生怕失手傷著田力。幾個回合之後,她發現田力手中的槍雖然短,力量和速度也比她略遜一籌,但是出擊的時機把握得非常好,她要想傷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才抖擻精神,發揮出了七八成的實力,與田力戰在一處。
田力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姬冰燕手中的銀槍仿佛傳說中冰霜巨龍,矯健輕盈,槍尖處絲絲有聲,即使沒有刺中也能讓他感覺到涼意侵膚。姬冰燕不愧是王道高手,槍氣已成實質,如果她全力以赴的話,槍氣殺人應該不是不可能的事。
實際上,他此刻已經感覺到了槍氣的威脅,被無形的槍氣刺中時,身體的血脈會突然一滯,就像是被刺了一針,又像是血管里塞入了一塊冰,極不舒服,他要趁著撥馬回來的空檔加速氣血運行才能將這種寒澀的感覺化去。
儘管如此,當兩人由對沖變成纏鬥,姬冰燕越戰越勇,一槍接著一槍的刺出,再也不給他緩衝的機會時,他陷入了困境,氣脈中多了無數的冰針,隱隱生疼,空氣仿佛越來越冷,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身體也越來越不聽使喚,跟不上思維,更跟不上姬冰燕的節奏。
如果不是姬冰燕的槍法並不複雜,他能夠猜出姬冰燕攻擊的目標,提前做出反應的話,他也許早就中槍了。
一晃之間,兩人交手近百回合。
姬冰燕突然撥馬脫離戰圈,舉槍示意。>
田力求之不得,連忙勒住坐騎,用力抖了抖身子,深吸一口氣,全力驅逐身體內的寒意。姬冰燕跳下馬,將銀槍扎在地上,走到田力面前,扶住田力的身體。「你怎麼樣?」
&點冷。」田力苦笑道:「你的外號是由你的槍法來的吧,感覺不像銀槍,倒像是冰錐。王道高手就是王道高手,槍氣入體,鎖血凝脈,不死也殘廢。」
姬冰燕挑了挑眉。「你懂得還真不少啊。我現在有些後悔了,剛才真應該全力以赴,趁機將你除掉。」
&現在要除掉我也不遲。」田力看了一眼姬冰燕的戰馬。那匹可憐的戰馬汗出如漿,卻不時的打著寒顫,就像打擺子一樣。「你不會是看中了我的馬,要謀馬害命吧?我把馬送給你,你放我一馬行不行?」
姬冰燕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的這匹馬是不錯,我很喜歡,但我更喜歡你。」姬冰燕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連忙又解釋道:「一介男子,能有這樣的武功,可比一匹馬更難得。聖母問人不問馬,我雖然不是聖母,卻也知道人才比寶馬更難得。行了,別貧嘴了,趕緊下馬,我幫你推拿一下,別留下暗疾。」
田力也吃了一驚。「暗疾?」
&我難得遇到你這樣的對手,剛才一時戰得興起,忘了留手,幾乎將所有的境界都發揮出來了。」姬冰燕很不好意思。「我雖然還不能像師傅一樣以槍氣直接殺人,但槍氣入體還是有傷害的,會影響對手的氣血,嚴重的甚至會致命。」
田力悲呼一聲,身體一歪,順勢倒入姬冰燕懷中。姬冰燕抱著田力下馬,將他坐在地上,靠在自己的腿上,一邊為他推拿,一邊笑道:「行了,你也別裝了。以你的境界,我就算不幫你處理,你也不會有事,最多颳風下雨時骨頭疼罷了。也許我應該讓你吃點苦頭,報上次你偷襲我的仇。」
&托,你是要做花帝的人,不能這么小氣。如果睚眥必報,誰敢和你做朋友?現在幫你出生入死,將來卻因為曾經無意間開過一句玩笑就送了命,豈不是太虧了?」
&願意為我出生入死?」姬冰燕看似漠不經心的說道,眼神卻閃閃發亮。
&啊!」田力自知失言,連忙打了個哈哈。「那得看你能不能虛懷若谷,禮賢下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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