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回到家,看著老媽忙前忙後,先在花神面前上了香,感謝花神保佑田力步步高升,又祈求花神保佑田力外出平平安安,順利歸來,然後開始翻箱搗櫃,為田力準備行囊。
不過,田家除了田力榮升副隊長之後得的那一筆錢財之外也沒什麼東西,所以田壯女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從那一千錢里取出了五十錢塞到田力手中。「拿著,出門在外,不能太小氣了,該花的還得花。」
田力看著手裡那五十枚萬花通寶,欲哭無淚,進趟城才給五十塊零花錢?「媽,我是去國都。」
「我知道啊。」田壯女拍拍田力的臉。「兒子,媽很驕傲啊。」
田力掂了掂手裡的錢,再次提醒。「媽,我是去國都唉。」
田壯女這才明白過來,抬手就是一個後腦瓜。「臭小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五十錢還少?你是陪著少莊主去國都,又不是去置辦嫁妝。五十錢已經夠多了,你知道咱家一年才能攢多少錢?」
見老媽又要開啟唐僧模式,田力只好敗退。他將錢塞到腰間的青囊。「你們收拾吧,我去看看勝女有沒有什麼要帶的。」
「這臭小子,一說他就跑。」田壯女意猶未盡,又嘆了一口氣。「可惜勝女是個男娃,要不他們還真是一對。」
田力出了門,來到姚勝女家,姚勝女家大門緊閉。田力很好奇,他剛剛在田頭沒看到姚勝女,這貨跑哪兒去了?他想了想,徑直來到以前練拳的樹林。剛走到林邊,就看到姚勝女從林中沖了出來,氣喘吁吁的叫道。
「阿力,阿力,我在這兒。」
田力打量了姚勝女一眼。「你幹嘛呢,被母豬追了?」
「討厭!」姚勝女不好意思的推了田力一下。「你今天怎麼回來了?嘿,這身衣服真好看。」
「好看個毛。」田力有些小得意。「我明天要去國都,你有什麼要帶的嗎,我幫你帶。」
「去國都啊?」姚勝女興奮的睜大了眼睛,雙手握拳,就差眼睛裡冒小星星了。「阿力,你真厲害。」
「廢什麼話,快說,要什麼東西?」
「我啊……」姚勝女轉著眼珠想了想。「你幫我帶個帕子吧,我上次買的那塊都掉色了。」
田力啞然失笑。姚勝女好哭,帕子用得勤,不光是掉色的問題,都快被淚水漚爛了。他聳聳肩。「好吧,這次我幫你帶一打,讓你慢慢用。」他擠了擠眼睛,壞笑道:「要不要帶塊大的,白的,到時候好接那啥。」
兩人是從小一起玩大的髮小,姚勝女一聽就明白了田力的意思。他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田力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打了個寒顫,主動岔開了話題。「你在樹林裡幹嘛呢,是不是趁我不在家和別人瞎搞?」
「說什麼呢,我在這兒練功。」
「練功?」田力瞪大了眼睛。「你練什麼功?」
姚勝女歪著腦袋,咬著手指,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了兩圈。「逃跑啊。你做了莊丁,沒人保護我了,我又沒什麼力氣,只好多練練逃跑。」
「逃……跑。」田力無語。好吧,這個功雖然有些無厘頭,卻也合情合理,實在打不過,跑得過也行,總比挨揍強。「練得怎麼樣,演示給我看看。」田力一邊說著一邊亮出鹹豬手,翻著白眼,開始扮大灰狼。「啊,我來了,我要扒了你——」
「不行!」姚勝女連連後退,手捂腰肋,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田力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拉開姚女的手,掀開他的衣服,只看了一眼,他就沉下了臉。「誰幹的?」
姚勝女的腰上有一塊青紫,在他白晳的皮膚映襯下非常醒目。他有些慌亂,連忙掩好衣服。「沒……沒什麼,我自己摔的。」
田力一步跨到姚勝女的背後,按住了姚勝女的肩膀,將他的衣服撩起,罩在他的頭上。
姚勝女的背上有兩條交叉的青斑,看起來就像背了一副枷似的。
田力勃然大怒,起身就走。「快說,誰幹的,我現在就去殺她全家。是村東頭的肥婆還是西頭的豬頭?老子去燒她們家房子。」
「都不是。」姚勝女雙手拉著田力,兩隻腳像犁一樣在地上鏟。「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跟她們沒關係。」
「練什麼功會摔成這樣,你又不是跟人對練。」
「竹鞭,這是竹鞭硌的。」姚勝女叫道:「我在竹林里練功,摔在地上,被地上的竹鞭硌的。」
田力將信將疑,仔細查看了一番,這才發現傷痕的確不像是人打的,更像硌出來的。他抽了抽臉頰,埋怨道:「你腦子裡是不是缺根筋啊,練功要講究循序漸進,不是靠不怕苦就能練成的。坐下,我給你揉一揉,再不處理,你這身細皮嫩肉可就毀了。忍著點,可能有點痛。」
田力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上衣鋪在草地上,讓姚勝女趴在上面,又搓熱手掌覆在傷處,慢慢地揉動,將瘀血化開。他的手法很熟練,當年習武的時候沒少幹這活。真正的武功是打出來的,受傷在所難免,療傷也是基本功課,田力掌握得很好。
姚勝女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口中咻咻呼痛,臉上卻笑意盈盈。田力見了,忍不住打趣道:「是不是又痛又爽?看你這臉,紅得像處女的屁股似的。」
「別胡說。」姚勝女輕笑道:「阿力,你進了內宅,可不能還這麼說話。我聽人家說內宅規矩大,說錯話都有可能受罰。你是靠本事打進去的,別再因為這張嘴被人打出來。」
「你聽誰說的?」
「她們都這麼說。唉喲,你輕點,疼死我了。」
「忍著點!不用力,瘀血化不開,以後會留下瘢的。」田力一邊揉,一邊說道:「逃跑也有講究,不是悶著頭就行。你看到兔子逃跑嗎?可不是悶著頭傻跑,它要突然轉換方向,有時候還要學會反擊。兔子急眼了還咬人,兔子蹬腿有時能要了鷹的命,懂嗎?」
「真的?」姚勝女嚮往不已。「那我該怎麼練?」
「你記得我平時練拳的步法嗎?」
姚勝女想了想。「記得。」
「就按著我那步法練。那步法進可攻,退可守,你如果能練熟了,鬥牛之地也可以進退自如。你現在先好好回憶一下,等我給你揉完,你演示給我看,我看你究竟記得多少,然後再告訴你其中的訣竅。嘿,別亂動,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這屁股我又不是沒看過,都不稀得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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