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昊的神補刀,李赫也是無可奈何,本來好好的在聊未來,聊發展,聊偉大的事業,但為了安慰在一旁很無聊的妹妹,李昊順手就給了李赫一刀。
看神情,李赫覺得自己這個堂哥就是故意的。
再看看因此笑得很歡的妹妹,李赫發現他們就是成心的。明知道這個事情讓他很痛……好吧,這是以毒攻毒,是休克療法。
李赫選擇默默的鄙視了李昊,然後說他要去吃狗肉.....李純是堅定的反食狗肉者。不過李赫這麼說沒什麼好下場,李純抓起了沙發靠枕就往他頭上招呼。
李傑看著兒女打鬧,一臉的享受,末了,悠悠揚揚的說:「莫負青春好時光,放不下就追回來,放得下,十步之內必有芳草。你最近和清洌都沒有聯繫的?」
「什麼樣的老爸?什麼樣的哥哥?什麼樣的妹妹?我要跟你們絕交了,再見。」李赫說完話就起身穿衣服換鞋,準備出去走走,更讓他悲憤的是,竟然沒有人留他。
從家裡出來,李赫鬱郁的也不知道往哪兒去。
從英國回來已經有快兩個月了,原本一場浪漫美好的旅行,最後變成了一場傷心之旅,李赫兩世為人的第一次戀愛終究就這樣結束了。不管怎麼想,李赫都是不甘心的,可季寥的態度很堅定,李赫的簽證到期,也不可能一直在英國待下去,只能先回國。
回到學校之後,桑藜也選擇了迴避,這讓李赫更加的鬱悶。其實他也清楚,以桑藜的驕傲,斷不會在他剛和季寥分手之後就和他走近,而就是李赫自己,也並沒有這邊跟季寥一分手,轉頭就去追逐桑藜的意思,所以不單桑藜迴避,李赫也沒有靠近,所以進入大三的這個秋天,兩個人竟像有些疏遠了。
這時候李赫從家裡出來,去學校吧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桑藜,也不知道遇到桑藜會怎麼樣,反正這學期開學以來他又經常曠課,就算去上課了,也沒有和桑藜坐在一起。
但不去學校又去哪呢?回老媽那裡,嗯,那裡還有一個趙金珠,小姑娘已經上高二了,雖然並沒有長成天姿國色,但身段卻是越長越有亮點,練武的人,那雙腿尤其動人。不過對於趙金珠,李赫覺得他們之間卻並不是那種男女之情,當然也說不清楚,但至少現在彼此都並不是那個意思,也不是單純的友情,也不是兄妹親情,卻又很親近。
趙金珠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話不多,但貼心,本來這種失落的時候到她那裡去是不錯的,可李赫不想讓小女孩太為自己揪心,也怕自己在脆弱的時候把持不住,一個弄不好就是大家都尷尬,以後就沒法處了。
回學校不行,回家也不行,難道要去找凌清冽嗎?可是跟警察小姐姐在一起,從來也就沒有省心過啊。老爸說凌清冽最近的表現很不錯,已經和當師父的他平起平坐,領導著一個刑偵小組,儘管她那一組幾個人都是警校剛畢業的菜鳥,但也是個小組長了。這個時候去找她,李赫肯定自己絕壁是自投羅網,就算沒事小姐姐也會找出事情來攤上他的。
還是,算了吧。
不知不覺的,李赫一個人在省城的街道上逛了很久。夜很深了,省城依然是車水馬龍,那些看得見的霓虹燈,看不見的紙醉金迷,難道才是他的去處?
李赫突然想起了葉漫漫,郭家的案子結了之後,葉漫漫也離開了光陰市,她說她要去另外一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她會找一份用雙手養活自己的工作,還會撿起課本重新參加高考。只是不知道在滾滾紅塵中沉淪久了,她真的還能重新開始嗎?李赫倒是給她留了一個電話,只是離開之後,葉漫漫再也沒有找過他。
李赫又想起了那個漂亮的空姐張純,可海南一別後,他們同樣再也沒有聯繫過,更不知道漂亮的小空姐現在又身在何方。
問題的關鍵是,李赫腦海中飄過一張又一張的面孔,他卻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在想什麼。
而就在李赫迷茫的在街頭徘徊的時候,遠在萬里之外的英國,一個小小的公寓樓里。
「季,你占用洗手間的時間太長了。」
「季,你能不能快點,我很著急……」
嘎吱,開門的聲音。
「去吧去吧,每次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廁所,耶達你的腸子是直的嗎?」
「季,你在外面說什麼?」
「沒什麼……」
嘩啦啦……沖水的聲音。
「季,你的色氣不太好。」
「是氣色!」坐在餐桌前的季寥沒好氣的回了她沒心沒肺的室友一句,手裡拿著一個水杯,但是好半天了,她那杯水還是沒動過,而她本來是一個很喜歡喝水的人。
「好吧,氣色。我看你的氣色很不好。」耶達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還一口就喝光了,她坐在季寥的對面,說:「我不懂,這麼多天你還悶悶不樂的,既然這樣,為什麼你要和李分手呢?」
季寥還是沒好氣的樣子,說:「你本來就不懂。」
要是換一個人,沒準就跟季寥急了,好好說呢,你老是槍聲槍氣的,吃了火藥嗎?不過大概西方人也沒這麼敏感,耶達更不是一個細膩的人,所以她根本沒在意季寥的語氣,只是把手一攤,一臉的不理解,問:「說實話,你是真的不愛他了嗎?」
季寥嘆了口氣,說:「當然不是,你不懂。」
耶達只問:「也就是說,你還愛他?」
「愛。」季寥像嘆氣,更像告誡自己,說:「你不懂,有時候,真因為太愛了,所以只能放手。」
耶達搖頭,這是真不懂。
季寥這時倒也耐心,但她更像解釋給自己聽,並且跟更像是在給自己強調,她數著指頭說:「你看,是這樣的。我愛他,對我來說,他就是我住在我心裏面誰也不能取代的那個人,他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可是啊,我以後不能陪伴在他身邊,我的導師,還有我今後的上級跟我談過話了,以後我會常年駐外,而且隨時會有任務,我們一年到頭可能也見不了面。我不能陪伴他,卻又拽著他不放手,他想我的時候我不在身邊,他寂寞的時候我不在身邊,他快樂的時候我也不能跟他分享,甚至他生病的時候,受傷的時候,難過的時候,我統統都不在他身邊!你知道嗎?」
季寥突然就有眼淚流下來了,之前跟李赫說分手的時候,她還是一副冷靜得已經風輕雲淡的樣子,現在李赫不在身邊了,抑鬱了很多天,突然就哭了起來,一哭就哭得稀里嘩啦的,把她的室友給嚇到了。也不知道英國的女孩是不是都跟耶達一樣,就算也會哭,卻絕不是季寥這樣的哭法。
哭到最後,季寥抽抽噎噎的說:「你知道嗎?他有一次受了重傷,差點死了,可我不知道!更可悲的是,就算當時我知道了,遠在萬里之外,我也完全是無能為力,我甚至連陪在他身邊,哪怕他無可挽回了,守著他最後一程我都做不到,那我還有什麼資格做他的女朋友?我還有什麼資格對他說我愛他,又還有什麼資格要他愛我?」
耶達搖頭,季寥抽抽噎噎的,說得有些含糊,還換了方言,不要說耶達的中文水平有限,就算全聽清了,她也還是不懂,所以她只能搖頭說:「季,你們中國人的心思,我不懂,可我覺得,這不是你的錯。」
季寥較勁的說:「這就是我的錯!」
耶達靜靜的看了季寥一會,很東方式的嘆了一口氣,說:「好吧,反正我是不懂的,季,我們不說這個了。你應該快樂起來,既然你選擇了分手,沒有他,你也應該快樂起來。」
季寥滿臉淚痕的說:「可我快樂不起來!我一想到他受傷的時候我不在他身邊,我就覺得心痛得好像被一隻手使勁的擰,痛得喘不過氣來。我一想到以後再也不能以他的女朋友的身份想念他了,我就永遠都快樂不起來。」
耶達把手一攤,說:「那你就別聽從你的上級的安排,你不幹這個工作,回去找他,多簡單。」
季寥看著耶達,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搖搖頭,說:「不是那麼簡單的……而且,如果我最終成為一個除了呆在他身邊,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會的人,我最終也還是會失去他。」
「不懂,」耶達徹底無奈的說:「越來越聽不懂。算了,跟一個中國女孩討論感情的事,對我來說太難了。我們談點別的吧,季,我想吃你做的水煮魚,你好久都沒做了。」
「……」季寥看著這個一臉貪吃的室友擺出一副賣萌的樣子看著她,她知道對方也是為了讓她轉移注意力,也只能無奈的笑笑,說:「可是沒有魚。」
耶達一下跳起來,說:「哦也!我早就準備好了!」她說著歡快的跑到了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條明顯是她剛從超市里買回來的海魚。
也不知怎麼的,當她把魚拿到季寥的面前,就像往常一樣等待著季寥給她做一份神奇的水煮魚的時候,季寥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起來,然後耶達就看到她捂住口鼻衝進了衛生間裡。
而遠在光陰市的大學校園裡,桑藜猛然間從床上坐起,她做了一個夢,醒來後,她已經是一頭的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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