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累了整整一天的陸佳凜和穆涵終於找到了一個輕鬆攀上峰頂的辦法。
雖然這個辦法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來的有很大風險,但不得不說,它來的也很是及時。
一隻小鷹折了半邊翅膀,飛的忽上忽下,一點也不穩當。
一隻老鷹被陸佳凜死死的給鎖住了脖子,再用點力便會生生勒斷,於是它一下一下地扇著翅膀,不敢再有什麼動靜。
餘下的一隻鷹沒什麼事情,可略通靈性的它滿眼都是怒火,甚至斜瞟了穆涵一眼。
但它什麼也不敢做,經過剛才一系列事情,它這不算非常靈光的腦子想清楚了很多事。
那個白花花,看起來就很軟的人不知道怎麼樣,至少那個黑點的,看起來硬一點的人它們惹不起。
高傲的雄鷹妥協了。
當穆涵坐在它們背上時她甚至覺得眼前這一切簡直就是在做夢。
不不,這麼大的鷹,自己還坐在它背上,別說做夢了,她就連做夢都沒想到過。
雙翅一展,這些就算是慫了也天然有一種雄霸的氣魄,此刻更不像是被陸佳凜所威脅一樣,昂首挺胸的就又飛上了好幾十米。
比爬的快多了,也輕鬆多了。
陸佳凜將漣清劍橫在那隻鷹的脖子處,有些安慰的想著。
那隻鷹很小心的扭了一下頭,然後又迅速地轉了回去,漣清劍很涼,比常年積雪的鎖絕峰上端都涼。
它很怕,比和自己當初剛學飛行時一樣的怕。
於是它便一心一意的往上飛著,速度很快,仿佛都趕上了太陽落山的速度。
正巧,太陽剛剛落山,它們也飛到了鎖絕峰的山頂上。
比起在下面看著來,親身上來這裡,顯得更大更廣一些,零零碎碎的幾個細小峰尖,還有幾片難得的空地。
這些鷹並不是生活在峰頂的,它們原本是在峰下生活,若不是想要用這峰來磨練那隻小鷹,它們也不會上來。
如今它們又上了一次,不過是為了穆涵與陸佳凜。
終於上了這鎖絕峰,穆涵從那隻鷹身上爬了下去,望著四周風景,長呼了一口氣。
她不恐高,但這麼高那就得另當別論。
還好,這三隻鷹的出現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在她終於要忍不住的時候,坐上了這一波免費的純天然飛機。
雖然飛上來時,她的心也在一直吊著,看著身下莫名的怕,更怕的則是這些鷹直接把他們給扔下去。
還好,看起來陸佳凜的威脅很是成功,以至於它們到了這裡都不敢輕易離開,只因為漣清劍還在一隻鷹的脖子那裡搭著。
陸佳凜看著它們,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去吧。」他將漣清劍拿開,插回了劍鞘中。
那三隻鷹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後退了一步,然後振翅而飛。
「今天還真上來了呢。」經過這麼一次,穆涵的火氣也幾乎全消失了去,看著又一次爬上空中的明月,感嘆道。
陸佳凜鮮有尷尬的表情,稍微咳了一聲,然後說道:「之前我的判斷確實出了點問題。」
出了點?
穆涵斜眼瞟著他,那是出了點問題就能概括的嗎?
再看看自己的手,穆涵突然有種吃了他的衝動。
「搭帳篷,休息。」穆涵說話變的同陸佳凜一樣的簡潔,但不是她想表達什麼情緒,而是確實累了,太累了。
陸佳凜點點頭,也聽出了她聲音里的疲倦,於是開始搭起了帳篷。
別說穆涵,就連他也開始累了。
峰頂空曠,再無話語。
只有呼呼的風聲以及陸佳凜忙碌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清了雪坐在地上的穆涵感覺自己把涼石頭都坐熱了時,陸佳凜終於搭完了帳篷。
兩人迅速鑽了進去,因為有些急,難免互相撞了幾下,面面相覷,臉色發紅,幾秒後穆涵笑了出來。
「為何發笑?」陸佳凜皺著眉頭,他發現自己的臉居然真的紅了,紅的很不正常,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怎麼回事。
「因為你現在看著真的很好笑。」穆涵認真的說道。
天黑了,帳篷中只有外面的月光從沒有閉上的帘子那裡傳進來。
陸佳凜衣服破了好幾個洞,臉上也沾了很多灰塵,頭髮更是被吹的亂糟糟的。
不得不說,凌亂的可以。
陸佳凜也借著月光仔細看了穆涵幾眼,然後同樣笑了出來,不是很誇張,只是輕笑。
「你又笑什麼?」
「你現在也很好笑。」陸佳凜說道,然後伸手將穆涵飄起來的頭髮撫了下去。
「臉上也髒了。」
穆涵眨巴了兩下眼睛,躺倒在了墊子上。
「髒就髒了唄,爬山怎麼可能不髒。」
「先睡覺,明天再說吧。」
「對了,把那門帘關上。」
陸佳凜無奈搖了搖頭,然後伸手將門帘拉了下去,唯一的光源也被切斷,帳篷中瞬間漆黑了一片。
「穆姑娘,今天辛苦了。」
「你也是。」
「明天下山會更難,希望……」
陸佳凜翻了下身,眯起眼睛使勁瞅了一下,穆涵的身影在黑暗中平穩的起伏著,原來已經睡著。
伸出手去,陸佳凜下意識的想再撥動一下穆涵的頭髮,卻突然驚醒,覺得自己這舉動很是沒有理由,連忙收了回來,側身一躺,同樣在幾秒鐘間就睡了過去。
攀岩是一件很累的事,就連陸佳凜都睡的有些沉了,當他們從帳篷中出來時天已經大亮,看著太陽的高度,好像已經到了中午。
穆涵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昨天用水稍微沖了一下,雖然不甚太髒,但那些傷顯然不是一夜就能好的。
只要一曲手,還是會痛。
陸佳凜嘆了一口氣,穆涵的情況他自然清楚,可今天若不下去,在這荒涼,冷冽的峰頂上他們也肯定呆不下去。
這看似是個兩難的選擇,可其實只有一個選擇。
除了下去,只能下去。
「穆姑娘,這地方我們不可能待久,除了食物,就是這寒冷也是扛不住的。」
穆涵點了點頭。
「那就下去吧。」
「你的手……」
「沒關係。」穆涵笑了笑,「疼多了就習慣了。」
陸佳凜皺起了眉頭,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還真是皮糙肉厚。
「對不起。」
穆涵很想回他一句沒關係,但也就是想想,所以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個道歉。
自己莫名其妙來了這離神界是因為陸佳凜,自己莫名其妙的受這種罪還是因為陸佳凜,那他給自己道歉自然就受得。
鎖絕峰雖廣,雖高,雖大,可南北向的距離也就是那樣,他們從這邊起步,很快就走到了另一頭。
另一頭也是那樣,很是陡峭,幾乎沒有多少凸起的石頭可供落腳。
陸佳凜將勾月牢牢插進了岩壁中,將保命鎖掛了上去,下方被雲霧籠罩,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他想了想。
「穆姑娘,要不我背你下去?」
「不用!」穆涵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個事情,因為就算是想了,怎麼想也會覺得彆扭。
看她神色,陸佳凜解釋道:「這鎖絕峰的這一頭同那邊一樣的陡,上來容易下去難,你的手上還有傷,我也是為了安全而考慮,還請穆姑娘不要太過顧慮。」
自己能有啥顧慮?
穆涵向下看了一眼,臉色微變,她終於覺得自己也許會有些顧慮了,可不是對陸佳凜的顧慮,是對這峰的顧慮。
太高,太險!
高的,險的穆涵都不敢把自己的命放在自己手上,這太沒有信心。
最後穆涵還是選擇了讓陸佳凜給背下去,雖然很尷尬,很不好意思,但想著他好歹是煉過氣的人,還快要進入外識境。而自己除了離神術什麼也不會,身體素質自然是差的不只一點半點,於是又好受了些。
下山確實比上山難多了。
上山要向上爬,他們只需要在意眼前的道路,下山要向下爬,他們要注意腳下的道路。
可眼前的路容易看清,而腳下的路則就沒那麼容易。
陸佳凜背著穆涵,直接掛著保命鎖向下溜去,等到了極限的位子便抽出漣清劍,插進岩壁中,然後站在上面將勾月給抖下來。
再之後便重複這個動作,下了好遠。
穆涵爬在他的背上,一動都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出一個,生怕陸佳凜一個不小心沒站穩,兩人就要雙雙從這絕壁上摔下去。
同時心中也生出了一種對於鍊氣的讚嘆,也不知道那是別人是不是這樣,反正陸佳凜表現出的確實很厲害就對了。
背著一個人下絕壁,他還顯得這麼輕鬆,就算自己輕,也不能輕到這種程度。
穆涵又使勁抱住了些陸佳凜的肩膀與脖子處,他下落的速度開始加快,自己更是沒什麼安全感。
陸佳凜也感受到了穆涵的異常,稍微皺了下眉頭,板著的冷臉又紅了起來,還好卻是不易發覺。
被女性特有的柔軟頂著背,又聞到了一股莫名的香味,陸佳凜對此很是手足無措。
縱使他自詡天才,心性更是冷靜無比,可他卻從沒有被女性如此親昵過,純的像朵白蓮花一樣。
然而如今,這朵花開始有些慌,於是黃了點。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1s 3.615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