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無話,黑影搖晃著酒杯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顫,清透的酒水一翻,慢慢停滯了晃動。
「呵。」也不只是苦笑還是灑脫,那個陰影般的人最終笑了一聲:「我真的沒有想到身為十二級的英雄,你還會需要用這種方法。」
米沙眯著眼睛,面不改色地喝著手中的費蘭地,對於她來說酒里的東西不只是給那個人準備的,也是給自己準備的:「我不是攻擊性天賦,卡迪爾殺不死你,我也不能。所以,我需要一些輔助。」
說著,米沙放下了手裡的酒,悠閒地享用著自己最後的晚餐:「你很冷靜,不怕死嗎?」
「害怕和慌張對於事態的改變沒有任何意義。」坐在位子上看了一眼米沙,陰影說道:「能告訴我你在就裡放了什麼嗎?」
「一種,我煉製的逆向生命藥劑。」米沙點了點頭:「服下後會以極快的速度將自己的生命消散,我用一個士兵測試過,大概是二十分鐘。還有,經過我的改良,這種藥劑消融了你的生命後,你的肉體不會老化,屍體也不會腐爛,只是徹底喪失了生命跡象。這是我的得意之作,能讓我用最好的一面去見卡迪爾。」
看了一眼米沙,確實經過了精心的打扮,顯得相當的雍容華貴。每一個細節都一絲不苟,也許在她的眼裡,自己不是去赴死,而是去一場準備已久的約會。
安辰沒有任何的恐懼,就像是前世,行刑前一樣,似乎是在等待著死亡。
其實,安辰也不是那種看破生死的人,她也想自己能活下來。但是,想,是沒有用的。既然米沙會選擇這種方式和自己一起死去,顯然用的是致命的藥物。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她顯然不能在身邊留下解藥,所以沒有獲得解藥的可能。其次,自己的身體除了比普通人更強以外,沒有任何的抗毒能力,排除了能倖免於難的可能。最後,她其實還有一個技能沒有用不是嗎。那是一個被動技能,她有把握,能免她一死的技能。
諾大的房間裡,只有刀叉輕輕撞擊盤子的聲音,米沙吃的很慢,不急不燥的一點一點的吃著,就像這是最大的享受一般。
時間流逝著,安辰也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虛弱,到最後虛弱到甚至坐不穩只能扶著桌子坐著。
米沙此時已經趴在了桌子上,眼睛無神地看著手裡的酒杯,就像是醉了一般。但是對於她來說,也許現在,才是她這輩子最清醒的時候。
「攝政閣下。」那個黑影的聲音不大,確實也大不了此時的兩人,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你玩過拋硬幣嗎?」
「嗯?」這次,就連米沙都驚了一下,到了這種必死的境地,居然還能想到玩,這人是真的無視死亡嗎?
刺客從身後拿出了一枚銀幣,可這枚銀幣不是大路通用的款式,而是一枚奇怪的古銀幣。比一個拇指蓋大一倍左右,上面散發著淡淡地符文之力。正面刻著一個微笑著的小丑,背面刻著的,是一道死亡之門。
詭術:被動技能,當生命值低於百分之五時,獲得一次拋擲詭術硬幣的機會,若為反面則立即死亡,若為正面可選擇:瞬移至一公里之外並回復百分之十的血量,或者停留在原地恢復百分之六十的血量,同時獲得絕命效果。絕命效果:十分鐘內,能力增幅30%。不可升級:盜賊就像貓,有九條命,甚至更多。(三十分鐘內不可二次使用。)
「也許你想在死前最後玩一把?」米沙有些想笑,也是,這是多麼可笑的人啊。
「我選擇正面。」刺客的語氣有些詭異,信心滿滿地選擇了正面,如同一個信心滿滿的賭徒。
米沙搖晃著坐了起來,慵懶地撐著自己的脖子:「那我選擇反面。」
「叮!」硬幣快速地翻轉著,被彈上了高空,燈光照在上面,暗淡的光華閃爍著。
知道嗎,每一個刺客都有著一個特徵,對於力度和角度的絕對掌握。每一個老練的殺手都能做到,所以不要一個這樣的人玩拋硬幣。
他們選的是那一面,就一定會是哪一面。
「噹啷。」硬幣掉在了桌面上,鮮紅的桌布上,一個銀色的小丑的小臉是那麼邪異,就像是嘲諷著世人的天真。
正面。
留在原地。
濃郁的生命氣息湧進了安辰的身體裡,取消掉了逆向生命藥劑的效果,同時安辰感覺的到,自己的身體重新回歸了自己的掌握。那種虛弱與無力的感覺,一點點的消失。
米沙有些呆澀,看著眼前的人,簡直就像是在變魔術。搖搖欲墜的氣息變得悠長而沉穩,蒼白的嘴唇變得紅潤,不可思議。
「看來,我贏了。」
米沙牽動著自己的嘴角,流露出最後的一絲笑容,無奈,淒涼。她無力的依在椅背上坐著,轉頭看向窗外的飛雪:「是啊,我輸了,徹底。」
半響,刺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著已經氣息全無的米沙,她微笑著,走向了自己的結局,她自己選擇的結局。
刺客走了,外面的街道里,火光閃爍,能聽到兵刃相擊的聲音,偶爾會聽到不知道是誰的慘叫。箭矢依靠著長弓,弓弦微微顫動,火與刀光會描繪最後的句號,那個滿是血腥的圓滿句號。
當第二天的晨曦降臨,當陽光撥開雪夜的黑暗,一切都已經結束。攝政黨派完全地從部族中被抹去,艾瑟斯和德克薩的手腳很快,軍隊重新回到了公主的掌握。哦,不能再叫公主了,而應該是艾希女王不是嗎?
攝政米沙的下落不明,沒有幾人知道她真正去了哪裡。
總的來說,所有,都在向著安辰她們希望著的方向發展著。
艾希坐在大廳里批閱這成堆的政務,這幾天的工作非常多,各處的事物和邀請讓艾希應付的有些頭疼。
大廳里,那個艾希熟悉的黑影走了進來,面對著他,艾希冷漠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
可惜他說的話讓她的笑凝結在了臉上。
「艾希,我想,我應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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