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蘿莉做遊戲 189、沉重感和晶片商人

    在聽完9S和2B的報告之後，安妮莫寧沉默了許久，不過預想之中的責備和抗議並沒有出現。眼前這個沙漠風格打扮的營地負責人，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之後，便是慢慢說道：

    「其實你們報告的事情，營地裡面早就有所猜測了。畢竟經歷了這麼多戰鬥，大家對於機械生物的習性或多或少有所了解，一個小隊全滅這種事情，發生概率是很低的。排除掉野獸襲擊之類的微小可能，能夠在短時間內全滅幾個小隊的，也就只有人造人了吧，並且這一片區域的抵抗軍只有我們這一群，這麼推測下去，寄葉部隊這個答案也就不難猜出了。」

    如此驚駭的答案從安妮莫寧口中說出，竟然給人一種輕描淡寫的味道。

    「營地里的人...竟然...」

    「不痛恨我們麼？」

    相比於9S的驚訝，2B的表現更為直接。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戰友被寄葉部隊所殺害，為何還能在見到9S和自己之後，還保持冷靜呢？

    「痛恨？或許一開始有一些吧...在營地中，能夠活下來的，都是歷經生死的老兵，死亡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快要失去其原本的意義了。或許今天還能夠圍著火堆侃侃而談的戰友，明天就回化為眼前的破碎零件，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並且這種情況，已經註定了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或許是一個解脫。」

    「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人造人和機械生物之間的戰爭還沒停歇，何時會停歇？沒人能夠給我們答案，既然有戰爭，那肯定就會面臨死亡，被機械生物殺死和被寄葉部隊的逃兵殺死，本質上沒有區別...而且，經歷過這麼多的老兵們，更能夠明白那些逃兵的心裡，在他們眼前叛逃的戰友，也不在少數...」

    平淡的話語如同青酒一般，無色，卻帶著濃烈的味道。一直保持著淡淡微笑的安妮莫寧，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一絲憤恨的意思，那一直注視著天空的雙眼仿佛在感嘆自己對於命運的無力。

    「那麼，那位委託我幫助他尋找戰友的抵抗軍是為了？」

    9S不能理解這種感覺，不管是從寄葉部隊的資料中還是李元元的記憶中，都得不到這方面的參考。

    「你說克羅格麼？他應該是想要放下心中的牽掛吧，他大概也知道，那幾名戰友已經陣亡了，只不過一直以來，他都不肯斷絕這種希望罷了。」

    「那也不能讓我們來斷絕啊...」

    「或許他認為，和我們抵抗軍不一樣的機體，屬於寄葉部隊的你們，在發現其餘抵抗軍屍體的時候，應該不會被戰爭的恐懼感支配吧。畢竟讓抵抗軍把另一名抵抗軍陣亡的事實帶回營地，本身就是很殘忍的事情啊，因為下一個死亡的，或許就是那位帶回消息的人呢...」

    「可是...」

    .

    就在9S想要繼續辯解的時候，2B攔住了他，搖搖頭，轉而對安妮莫寧說道：

    「我們會完成他的委託的，還有，如果有了任何關於寄葉部隊叛逃者的消息，請第一時間告訴我們，我們會親手將叛逃者斬殺！」

    完成承諾之後，2B便是轉過身，對著營地內屬於自己的房屋走了過去，隨後重重的合上了門。

    「2B...」

    「讓她安靜一會吧，她經歷過許多比你要殘酷的事情，更能明白這個世界的黑暗。話說，其餘人的委託...」

    「啊...差點忘了把零件交給他們。」

    說罷，9S便是帶著POD，來到了晶片商人這邊，把之前委託收集的材料交給了對方。

    所謂的晶片，是一種能夠拓展人造人能力的插入式道具，通過插入不同的晶片，能夠提升人造人不同方面的能力。和舊型號的人造人義體不同，第12代的機體，寄葉部隊義體的晶片可插入能力更為強大，但是和其餘的義體不同，寄葉部隊如果想要插入晶片，義體的進化等級至少要提升至2級，才能解鎖晶片插入功能。眼下，對於9S來說，這個目標還太過遙遠。

    來到了晶片商人的攤位前，這個交給9S委託的商人正癱坐在地上，用簡陋的工具修理著自己的雙腳，那一雙殘破不已的雙腳比起最初見到9S時，已經有了一些起色，破碎的零件已經慢慢被修復，金屬骨架也開始構築出來，只不過裸露在外面的線圈還是如同小毛球一般交纏著。

    「大叔，這是你要的零件！」

    「哦...謝謝啊，有了這些，要修復這雙腳，就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何你不選擇換一雙腳呢？營地裡面應該還有合適你的配件啊，你現在使用的這幅義體和大家都是一個型號的吧？」

    「唉...」

    嘆了一口氣，鬍鬚上占滿機油的晶片商人停下了手中動作，拍了拍身旁的坐墊，示意9S坐到自己身旁。

    「我這個腦袋，是在30年前更換的...」

    用扳手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發出吭吭的聲響，晶片商人有些自嘲的說道。

    「這隻手臂已經更換了一百多年了，是用之前陣亡的戰友的零件來做成的，另一隻也一樣，還有這個身體也是。我身上除了這雙腳之外，所有的零件都已經更換過了，有的是從備用義體上弄下來的，而更多的，是來自於陣亡的戰友身上...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營地裡面的人幾乎都是這麼過來的，帶著戰友的一部分活下去，在一定意義上也算是延長了死者的生命吧。」

    「不過這雙腳我是怎麼都捨不得更換，總覺得這最後一部分也換掉了，那我整個人就和最開始的我完全失去了聯繫，就不是那個我了...雖然我已經記不得最初的我究竟是什麼樣子，但是，這種自我的歸屬感，我還是想要保留。」

    「歸屬感麼...」

    9S不明白，儘管已經被重做了53次，但是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種事情，在他的認知中，義體不過是外物，只要數據才是人造人的根本。可如今，晶片商人的說法，讓他陷入了沉思。

    「你還年輕，或許明白不了。這道理就好像你們的佩刀一樣，隨著你的使用，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會對它產生感情的，甚至出現了威力比它強大，刀刃比它鋒利的武器，也不會選擇更換它。哦，不對，人造人是不會有感情的，可是那種感覺我確實找不到形容詞了...」

    敲打著自己殘破的雙腿，晶片商人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種淡淡的自豪感。或許這個已經老舊的人造人經歷過許多戰爭，擊殺過數之不盡的機械生物，但是對於從前線退到後方的他來說，能夠在晚年保住這雙腿，應該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吶，小娃娃，既然你幫了我這個大忙，這個東西就交給你了！」

    9S出神之間，一塊半透明的黑色晶片就被交到了他手中，裝在玻璃盒子中的晶片在陽光下泛出神秘的光澤，讓9S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這是很貴重的東西吧？」

    「那當然！不過這玩意留給我已經沒用了，還不如交到你和那個小女孩的手中，哦，不對，你現在的進化等級應該還用不了，只能給那個女孩了。」

    正準備說出感激話語的9S被晶片商人的話嗆了一下，只能尷尬的笑笑。

    唉...實力跟不上果然是不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