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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花公子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房間中,周圍很安靜,桌子上鋪了一張畫紙。
這是他每天鍛煉畫技的時間,但是此時,握住筆許久之後都無法點墨。
「算了,靜不下心來就不強求了。」
對他來說,對精靈的作畫必須保持在精氣神都在巔峰的時候……今天的狀態,不畫也罷。
實在是不能怪他。
任誰看到移花宮宮主用幾乎兒戲的手段收了一個義女,都會有些懷疑人生的。
尤其是,公子作為劍萍未來的主人,繼承【無痕】之名字的中流砥柱,更加明白隔壁那個白髮男人的可怕。
但是親身接觸之後,感覺對方似乎是意外的和藹……
會對一個陌生的、毫無價值的少女非常的好……這種待遇已經超過了公子內心的底線。
在他看來,那個叫做燭明香的少女就是無用的人。
長相……只能算是清秀吧,對方麻衣下面的臉他也不是沒有看見,或許從小好好發育的話會很漂亮,但是現在一看就是餓了很多年了,皮膚不好,身材……
和陸綾差不多。
這麼說明白了嗎。
關鍵是,陸綾還小,而這個叫做燭明香的少女已經十八歲了……
怎一個殘念了得。
所以,公子認為,就算是移花宮沾花惹草的傳統,也不會找上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倒不如說,就算陸優帶回一個清秀的男人他都不會有現在這麼驚訝。
想來想去,腦海中竟然只剩下了「愛才」兩個字。
是的,愛才。
這個自家掌門口中最大的敵人,確實是一個喜歡書畫到失了智了存在……他就沒有想過,突然冒出來一個義女對移花宮的會產生什麼影響嗎?
移花宮宮主的權限異常的大,尤其是現在唯一資歷在陸優之上的,她的師姐蘇落心只聽他的……陸優就是真正的主宰。
這麼一來,燭明香幾乎一瞬間就站穩了移花宮宮主之下地位第一的位置。
因為移花宮的特殊原因,這個前不久還在賣畫的少女在身份上甚至超過了瓊華的聖女……
義女,也是女兒,這一認,可就是沾染了因果了。
什麼情況啊。
這也太任性了吧。
瓊花公子面色怪異,在紙上書寫了一些東西,揮手,紙張消失不見,他將遇到了陸優的事情傳送回了瓊華,其中詳細描述了他對陸優的評價。
極度任性和愛才。
也正是因為愛才,所以陸優沒有趕他這個不相干的瓊華弟子離開,反而大方的讓他住在自己的隔壁。
當然,這些都是公子將自己的畫給陸優看之後,得到了認可之後的結果。
陸優允許他跟著學畫。
從明天開始,每天都有半個時辰指點他……而且沒有任何的要求。
這真的是……公子不知道怎麼形容陸優。
反正他承認,他對這個男人沒有什麼惡感,甚至很有好感。
大概是喜歡繪畫的都不是壞人吧,而且他急著描繪精靈的身影,所以也不是很在意陸優的身份了。
陸優也是要去靈山,接下來他準備做一個學生,跟著陸優好好學習繪畫……畢竟,這種機會一輩子可能就只有一次。
公子深呼吸,看著房間的另一側牆壁。
不知道……
那個撞了大運的少女在和陸宮主說什麼。
……
……
陸優看著手中的畫,越看越是滿意,甚至臉上出現了久違的潮紅。
孤男寡女的情況,對面的麻衣少女就顯得很侷促了。
此時,少女已經摘下了自己的麻衣帽子,露出的是一張清秀和略顯消瘦的面容,頭髮有些枯黃,但是也不短,及肩,算是作為女孩子最後的倔強。
她看起來很忐忑。
「很不錯,真的很不錯。」陸優看著畫卷上的紅衣女,心情非常的好。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
幾百年吧。
就算聽到陸綾的名字時候,也是震驚多于欣喜的,或許……只有確認了陸綾的身份才會有超過今天這份喜悅的情緒。
「您……喜歡就好。」少女緊張的開口。
她似乎是不經常說話,略顯沙啞。
而陸優心情大好,展開笑顏道。
「不要那麼拘謹,我說了,你以後就是我的義女,叫我義父就好了,本來能夠帶你回去給落心認識一下,不過……」陸優搖搖頭,去靈山的話,可能這丫頭就不能和他一起回移花宮了。
陸優突然的有些後悔。
這丫頭跟著他是不是更好一點?
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雖然沒法回家,不過你的身份現在是我的女兒,拿出一點自信來。」陸優敲了敲桌面。
「是……」少女僵硬的點頭。
陸優覺得她已經猜到了自己是很有地位的人,但是任她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她突然得到的是什麼,陸優不是在炫耀,只是覺得很正常。
時間長了就可以適應了吧。
陸優很喜歡她。
「叫我一聲義父聽聽。」陸優道。
「……義、義父。」
「行吧。」陸優張開手心,手裡有一粒丹藥。
「吃下去。」他這麼說。
「……」少女接過了那一顆金燦燦的東西,猶豫了,好像是再懷疑,這東西是什麼……畢竟他們只是第一天相見。
「吃下去。」陸優皺眉,重複了一遍。
而他的態度好像驚嚇到了少女,後者捏著丹藥:「水……」
不是不想吃,而是……太大了啊。
陸優愣了一下,哭笑不得。
凡人啊。
要知道,整個修仙界能有幾個人吃到這一粒丹藥?這濃縮了幾顆長生果、並且被陸優改良可以完美吸收的丹藥……就是那些尊者也會搶破了頭。
這個丫頭竟然還害怕噎到。
稍稍有些想笑。
而少女也倒了茶,將丹藥順了下去,同時張開嘴,示意她口中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見狀,陸優臉色好了一些。
「你的天賦很好,靈感上佳,是一個絕佳的修煉苗子,可惜,移花宮的功法不適合你,靈山……也是一個不錯的去處。」陸優道。
「?」
「聽不懂也沒關係,以後我慢慢和你說。」
「好。」少女點點頭,面上異色卻逃不過陸優的眼睛。
看來,世界上所有的少女都聽說過靈山啊……
陸優又一次敲了敲桌面:「現在,來說說你的事情吧。」
「我的……事情?」少女有些許的緊張。
「你的名字,燭明香……」陸優蹙眉:「這應該不是真名吧。」
「……不是。」麻衣少女,或者說燭明香輕輕搖頭:「不過,我現在就是叫做燭明香了,以前的名字……沒有任何的意義。」
這是少女見到陸優之後,說的最長的一句話,讓陸優稍稍的有些意外,看來名字對她很重要。
陸優呵呵一笑:「燭明香暗畫堂深,滿鬢青霜殘雪思難任,你的名字應該取自這一句詩……以前,也是哪家的大小姐吧。」
「……」少女低頭,不語。
陸優繼續道:「從全詩看,充滿著往事不堪回首的怨愁情思……你的怨氣倒是不小……咳咳,文學功底不錯,不過,後半句對於你來說,有一些老氣了。」
滿鬢青霜、殘雪什麼的……
這也算是在職業病吧,一個名字他也能分析起來。
「嗯。」少女點點頭,大概是認同了陸優的話了吧。
陸優也發現自己有些跑題了,便道:「不過,取自燭明香暗前三個字為名,我倒是很喜歡……以後你就叫做燭明香吧,以前的名字,不想要那就不要了,也算是……告別了舊的身份,畢竟,無論你之前是什麼身份,成為我的女兒,留下的只會是燭明香這個名字,這是你自己起的。」
陸優提醒她。
「要恢復你原先的名字嗎?」
少女搖搖頭,沒有任何的猶豫。
「那就這樣吧。」陸優點點頭,從明天開始,移花宮就會對外宣稱陸優有了一個女兒,在陸綾之前。
將消息傳遞出去,陸優攤開手中的幾張畫卷:「接下來,來談談你的畫吧。」
陸優修長手指指著畫中的女人。
燭明香的畫非常的有意思,她只畫一個女人,衣著全部是一襲紅色長裙,畫中女人或撫琴,或用餐,或起居,總之是各種各樣的動作都有,與其說是藝術作品,不如說更像是……一本日記?
紅色,代表尊貴,也是少女們很喜歡的顏色。
不只是少女,很多人都喜歡。
紅綾、東方憐人、東方憐人的師父,她們都喜歡紅色。
至於說陸綾……她其實沒有很喜歡的。
仔細想的話,陸綾之所以一直穿紅色的,完全是因為柳扶風喜歡,是柳扶風喜歡紅色,所以她的衣服全部是這個單調的顏色。
所以,紅色,是很女人的顏色。
燭明香……未免沒有紅的意思,畢竟,深閨燭火,以紅燭為主。
燭明香繪畫的色彩用的很明亮,看得出來她本身就很喜歡紅色,而畫卷上充滿了濃郁的生活氣息,對於藝術品來說是絕對不合格的。
可偏偏是這種生活氣息才能打動陸優,勾起他對妻子的想念。
陸優在看畫卷的時候,燭明香也在看。
她的視線放在畫中的女人身上,流露出來的感情很複雜,陸優能夠察覺到那種深刻的感情,或者說是……愛戀?
突然的,陸優從這個瘦弱的少女身上感覺到了些許違和感,頓時,神識從她身上掃過,卻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同。
嘆息。
看來,之所以這個看似內向的少女也會有如此濃烈的情感,都是因為她還有一顆心靈支柱。
不,或許說這才是正常的,沒有那種情感,又怎麼可能憑藉著殘次品打動他。
「真的很像啊……」陸優看著畫中的女人,怎麼看在怎麼覺得,她很像自己的妻子。
那種神韻……
那種或俏皮,或優雅、或沉穩……
讓陸優欲罷不能。
對他來說,那是精靈一樣的女子。
少女也似乎是因為談到了畫作,她的緊張和不安消失了很多,侷促消失殆盡,安靜的看著畫中的女人,不漂亮的眼睛閃閃發光。
「你……畫的是誰?」陸優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了。
難道她……見過自己的妻子?
如果不是燭明香各方面都對不上他收到的信息,也許陸優會認為,這個少女才是她妻子送出來的女兒也說不定。
而燭明香聽到陸優的話,沒有猶豫的道。
「她是我的妻子。」
眼神深情。
陸優:「……」
虛空中,好像有一頂大大的綠帽子落在了陸優的頭上,白髮綠帽,相當的帥氣了。
陸優憋了好一會,看著少女的眼神稍稍怪異了一些。
掠過少女喜歡女人的話題,單單看年齡的話,也不對吧,她如今十八,作畫至少也有十年了,而通過最初的畫卷,怎麼看年齡都對不上,說畫中的女人是她的母親,陸優覺得才正常。
「你的……妻子?」陸優無奈搖頭,這個其貌不揚的瘦弱少女還真的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
「對,妻子,訂了婚的。」燭明香警惕的看著這個剛認識的義父,事關她最重要的人,她此時一點也不顯得懦弱,反而……不允許別人質疑。
「好吧,不過這年齡上?」陸優呵呵一笑,平靜的心情,問。
「……」燭明香看了一眼陸優,咬牙。
這個男人值得相信——————陸優從她的眼裡看到了這樣的情感,有些欣慰,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對於她來說,完全沒有需要自己覬覦的東西,所謂的警惕在陸優看來,其實就是欣喜與不安、彷徨的集合體。
雖然畫中人像自己妻子,但是陸優還沒有墮落饑渴到那種搶義女愛人的地步。
「是這樣的。」燭明香猶豫之後,還是沒有將義父叫出口,她從包裹中取出那一副精緻的畫。
陸優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她給無痕那小傢伙看的畫。
裡面是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少女,看不見臉,但是色調整體很溫暖。
「這是?」陸優細語詢問。
「我的……妻子。」
少女語氣不再輕鬆,眼神不再明亮,充滿了失落,她指著陸優懷裡的畫卷:「這些……都是我想像著她長大後樣子畫的……」
燭明香沒有再說下去,但是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燭明香所謂的妻子……早就不在她身邊了。
大概率是死了,看她的落魄就能知道一二。
所以,她才會如此的寶貴那張速寫一樣的少女畫,而每天創作的,卻是長大後的她。
與其說是妻子,其實更多的是妹妹,或者摯友也說不定,燭明香只是想用妻子這種契約一樣的東西將對方留在身邊……
情感如寶石。
陸優喜歡痴情、念舊的人。
他越發喜愛這個叫給自己起名做燭明香的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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