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搬,這些東西都是王爺製作的玩意,他到了長安還要用呢!」
「還有那些箱子,這都是王爺喜歡看的春宮圖,都不能遺漏了!」
長吏葉諄站在院子裡叉著腰,指揮著一幫士兵在王府內收拾東西。
王爺要回長安了!
他這個長吏的苦日子,也似乎終於到頭了!
不會再有無窮無盡的九九六加班,
也不會再有人突發奇想,半夜把他從床上薅起來陪著王爺去搞東搞西
這時,十幾個士兵將一株荔枝樹用車載著費力的推動著。
雖只是兩尺粗細的荔枝樹,但巨大的樹冠,連同樹幹泥土,加在一起也有數千斤。
十幾名士兵用木車推動都非常費勁,累的汗流浹背。
「長吏,這荔枝樹也搬啊?」
葉諄點了點頭,一臉的不容置疑:
「當然也要搬了,王爺最喜歡吃荔枝,他要在長安也能經常吃到荔枝!」
「可」
為首的士兵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又撓了撓腦袋:
「這荔枝本是嶺南特產,長安位於北地,到時凍死了怎麼辦?」
「這個不用你操心!」
葉諄嘿嘿笑道:
「王爺說了,到時候他會用玻璃建造一座巨大的溫室,荔枝樹在那裡面就完全可以生長的十分茂盛,即使再大的風雪也不怕!」
「到時候,長安人就都能吃到嶺南才有的新鮮荔枝了!」
說到這兒,葉諄抬頭看著巨大的荔枝樹,不禁嘆了口氣。
王爺也真是
想一出是一出啊!
這麼大的荔枝樹,運到長安需要多少人工,多少物力啊!
雖說溫室種植的方法應該可行,
但
王爺還是太荒唐胡鬧了些了!
希望他到了長安,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應該收斂了一些吧!
想到這兒,葉諄竟感覺有幾分不舍。
以前總覺得王爺在壓榨自己,把自己當成生產隊的驢一樣使喚。
每天都苦不堪言!
但是
王爺這一走,還真有點捨不得!
羊城一角,幾個蠻族酋長歡聚一堂,舉杯同慶。
「這個荒唐王爺終於走了!」
「我們的苦日子也終於到頭了!」
「不用再把臉畫的跟猴屁股一樣,穿著女人衣裳到台上演戲了!」
「也不用挨臭雞蛋的轟炸了!」
「太好了,哈哈!」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乾杯,咱們不醉不歸!」
正歡樂之際,忽然一隊士兵走了過來。
為首的士兵百長冷眼看著這幾個酋長:
「幾位,酒喝夠了,就準備動身吧!」
幾個酋長不禁一愣。
「動身?」
「動什麼身!」
百長淡淡一笑:
「動身隨王爺前往長安啊!」
「王爺說了,他好容易排練出來的』楊白老和黃似仁『如此精彩,怎麼能半途而廢了!」
「幾位演技已經十分精湛,到了長安後還要排演給長安的皇親貴胄,各族百姓觀賞呢!」
「啊」
幾個酋長手中的酒杯瞬間跌落了一地。
瞬間,他們的臉從狂喜激動,轉變為生不如死悲痛欲絕!
「有沒有搞錯啊!」
「王爺回長安也不放過我們!」
「他們是可著我們的羊毛一個勁的薅啊!」
「在嶺南表演還不夠,還要到長安表演」
「我不要啊,我不要再演黃似仁,不要再被臭雞蛋轟炸了!「
教坊司。
一群男人站在樓上,舉著酒杯歡喜慶祝著。
「這個荒唐王爺終於走了,我們的好日子來了!」
「再也沒有人跟我搶女人了,教坊司的美女都是我們的了!」
「再也不會有人出對聯時把我比下去了!」
「琴襙姑娘呢?怎麼不見琴襙姑娘」
這時,一輛馬車從教坊司外緩緩走過。
車前,一個身穿黑衣,一臉絡腮鬍須的男人默默的揮動著馬鞭,驅趕著馬車向前走。
此人正是已經易容改扮,化妝成為車夫的馮朗。
馬車裡,一隻手輕輕掀開窗簾,現出李諳的一隻眼睛。
看著教坊司樓上歡慶自己離去的男人們,李諳不禁嘆了口氣。
「娘的,不就是跟你們搶女人了嘛,至於這樣巴不得老子走嗎?」
說完,氣呼呼的放下窗簾。
回頭看向坐在對面的琴渺,李諳臉上卻又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幫混蛋,還在找琴襙姑娘呢!」
「卻不知他們心心念念的琴襙姑娘,此時就坐在我的身邊呢!」
琴渺穿著一身布裙,臉上薄施脂粉,全然沒有當初在教坊司里的美艷嫵媚,反而多了幾分冷艷的氣質。
聽到李諳的話,她卻冷笑了一聲:
「我答應跟你走,可不代表會讓你做什麼!」
李諳微微一笑:
「這么小的馬車,咱們孤男寡女的,若是不做點什麼,豈非太無趣了?」
琴渺臉色微微一變,剛想發作。
卻見李諳從懷裡掏出一副紙牌出來。
這些紙牌全都是用較硬的白色紙片製作而成,分別畫著方片梅花桃心等圖案,其中一些紙片上還畫著身穿鎧甲的皇子,鳳冠霞帔的皇后,龍袍蟒服的王爺。
甚至,還有兩張紙牌上畫著兩個小丑。
「這是我昨天剛剛製作的玩意,叫做撲克!」
李諳將撲克牌在手中洗了一遍,道:
「千里迢迢去長安,路上未免太過無聊,不如我教你打撲克好了!」
「打撲克?」
琴渺不禁眨了眨眼睛:
這打撲克它是正經打法嗎?
李諳微微一笑:
「等下,我就教你一種打法,叫做鬥地主!」
「鬥地主?」
琴渺又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對面的這個荒唐王爺。
千里迢迢去長安,一路上你就跟我鬥地主?
瞬間,她竟似乎有些悵然若失!
這時,外面忽然傳出一陣帶著哭腔的大喊:
「王爺,我們離不開你啊!」
「王爺,嶺南不能沒有你,我們嶺南百姓更不能沒有你啊!」
李諳悄悄掀起窗簾一角,朝外面看去。
卻見一群百姓哭喊著朝王府方向奔去。
原來這些百姓聽說王爺要走的消息,都自發的前往送行。
「還是有人捨不得我的!」
李諳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撲克,有些惆悵的靠在馬車壁板上。
良久,一首曲子從他口中哼出:
「鐘聲響起歸家的訊號,在他生命里,仿佛帶點唏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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