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院子裡根本沒什麼趁手的工具,就算有鋤頭鐮刀,但這幅身子也不可能拿著鋤頭對抗幾個男人。
院子裡有的,除了鐮刀和鋤頭,只有木柴堆,以及圍起一小塊菜圃的拳頭大小的石頭。
但石頭也沒用,這幅身子扔出去的石頭,怕是連鳥窩都打不散。
一旁的舒大寶掐著手,冷笑著看著舒瑩:「賠錢貨,認命吧!」
作為工程學和化學雙料碩士的記憶忽然一動,舒瑩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微微一笑。
她往木柴堆走去。
「賠錢貨,你還想跑?」舒大寶瞪大雙眼:「我這就去告訴娘,你還要跑!」
「誰說我要跑了?」
舒瑩沒有爬上木柴堆,因為她知道,現在自己翻牆出去,怕是還沒跑幾步,就要被舒父和張屠戶堵到。
舒瑩快速掃了一眼,從木柴堆里拿出一根三指寬,一米長的木棍,甩了甩,還算趁手。
在舒大寶的詫異眼神中,舒瑩又取下自己腰間的麻布腰帶,動作麻利的將兩端拴在棍子的一頭。
「賠錢貨,看來你還真從了,在這兒就脫起衣服來了?」舒大寶鄙夷的冷哼一聲,他完全不知道舒瑩要幹什麼。
舒瑩沒有說話,走到角落的菜圃旁邊,撿起一塊石頭,放在被綁在棍子上的麻布上。
隨即。
「嗡!」
猛然一揮!
掄起的棍子帶動麻布帶,麻布帶在空中拉出殘影!
「嗖!」
當麻布帶掠到頂端的剎那,舒瑩雙手一抖,其中的石頭瞬間飛出!
撕碎空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接撞在牆上。
「啪!」
堅硬的、拳頭大小的石頭,竟是直接碎成粉末狀,就連青石壘砌的牆壁都掉落碎渣!
「嘶!」
看到這一幕,舒大寶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他還沒見過這麼厲害的東西!
要是打在身上,這不得斷個胳膊?
一時間,舒大寶看向舒瑩的眼神都變了,變得有些畏懼。
那個平日裡逆來順受的賠錢貨,此時渾身上下竟是有一股英氣,眉眼之中是他從未見過的凜然寒芒!
「賠」舒大寶剛開口,立刻住了嘴,頓了一下說道:「你,你手裡拿的是什麼,你要幹什麼」
舒瑩嘴角帶上一絲冷笑。
是什麼?
在這個世界,或許還沒有出現過。
但在自己來的世界,這是最原始的投擲武器。
簡易投擲器!
雖然只是一根麻袋,一根木棍,但通過簡單的槓桿原理,卻能將投擲的力量數倍增加。
不能洞穿身體,但打斷骨頭已經能夠做到了。
這也曾經是古人們打獵的工具,經過訓練後,準頭也不低。
也幸虧作為工程學碩士,舒瑩學習了很多資料。
不得不說,古代的一些尖端武器,簡直就是工程學的智慧結晶。
那些工程學資料就涉及到了投擲器、大型投石車等古代武器的用力方式和工程結構,為了更好的了解力學結構,舒瑩甚至還練習過投擲器。
舒瑩還曾發表過一篇投擲器勢動能轉化的文章,只是沒想到這時候竟然用上了。
只是可惜,時間不夠,不然靠著那些木柴,她能手搓出標槍投擲器。
至於要幹什麼
舒瑩再次給投擲器裝上一塊石頭,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木門。
明明一介女流,卻頗有一夫當關的豪氣。
「誰進來,我打誰!」
手中的投擲器隨時都要揮動,文靜的臉蛋多出凜然英氣,雙眸若寒星。
另一邊。
街道上,鑼鼓喧天。
舒父笑容滿面的走在前面,身後跟著身穿棉衣、相貌醜陋的張屠戶,年紀比舒父似乎還要大上幾歲,一身肥膘,臉上橫肉,棉衣上帶著一層反光的油漬。
最後方則是四個敲鑼打鼓的漢子。
排場有些寒酸,畢竟張屠戶娶媳婦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娶一個死一個,也不是什麼好事,張屠戶也就帶了四個本家兄弟。
反正沒意外的話,半年後又得娶下一個。
其中一個敲鑼的年輕男人則哈哈笑道:「哥,老規矩,後半夜可得給我啊,我也湊了一兩銀子!」
「哈哈,放心吧,哥哪次忘了你?」張屠戶哈哈一笑。
舒父則裝作沒聽見,兄弟兩人合夥娶親,在這年月並不罕見,就跟合夥買了一頭豬崽似的。
街上的行人都駐足觀看,神色中帶著鄙夷的看著舒父和張屠戶,小聲指指點點。
「這老舒把女兒都賣了真是造孽啊。」
「可不是嗎,那張屠戶兩兄弟禍害多少姑娘了,哪個能活半年了?還病死我呸,上次我還看見他拿刀砍呢!」
「就是,打打就行了,還動刀,至於嗎?娶個婆娘也花不少銀子呢。」
「誰讓人家張屠戶有錢呢,聽說,這次可是一口氣給了舒家三兩銀子不嫁難不成還留在家裡多吃口飯嗎?而且那舒瑩已經十六歲了,再不出嫁,賦稅可是得翻倍呢。」
「也是,我家閨女也十三歲了,回頭我也得想辦法讓她早早嫁出去,早晚都不是自家人,多吃一口就虧一口。」
「倒是可惜了舒瑩那丫頭,嫁給張屠戶而且還是兩兄弟,不知道怎麼被折騰死。」
「兩兄弟怎麼了,給了彩禮,人就是自家的了,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上一個都被鎖起來了還敢逃,要是我也給打死。」
旁人的議論聲不斷傳入舒父耳中,但並不能影響他臉上的笑容。
舒父在前面領路,走過一個拐角,笑容滿面道:「張爺,我家就在前面。」
「哈哈,就別叫爺了。」張屠戶哈哈一笑,「娶了你家閨女,我還得改口叫你呢。」
「是是是。」舒父笑得愈發燦爛,一臉喜色。
「一會兒咱們就隨便走個過場,然後我就把她帶回家,抓緊把事辦了。」張屠戶說到這裡,忍不住舔舔嘴唇,摸了摸鼓起的肚子:「呵呵,十六歲也還行,不過應該不如上次十三歲那個只可惜,細皮嫩肉,還一心想著跑,最後才五個月就沒了。」
舒父連忙道:「張張哥,我家閨女雖然年紀大了點,但也算水靈,生了個好模樣,肯定不虧您那三兩銀子。」
張屠戶兩眼一亮,隨即笑道:「哈哈,瞧你說的,我還能問你要回來不成?」
「這倒不是,張哥,我的意思是你就放心吧。」舒父連忙道:「我家閨女從小懂事,打不還口罵不還手,每天在家裡紡的線,我都能賣五文錢!」
「那丫頭很是聽話,三從四德,遵守婦道,我說一,她絕不敢說二」
舒父正說著,忽然一愣。
張屠戶也揉了揉眼。
只見第三間房子裡,依稀可見一個腦袋忽然從牆頭鑽出來,一個嬌小的身影似乎正要翻牆
但掙扎幾下,又回去了。
張屠戶臉色複雜,欲言又止:「那應該是你家院子吧剛才是什麼玩意兒,嗖一下過去了?」
舒父臉色尷尬,自己剛說完三從四德,遵守婦道,這丫頭還翻牆了?
真是膽子大了,還想跑不成?
一會兒得收拾收拾!
舒父擦了擦腦門的汗,連忙笑道:「您,您看錯了,那是家裡養的猴,嗯,對,養的猴我閨女可是聽話得很,連說話都不敢大聲,怎麼能翻牆呢?」
「我跟您說,回頭您娶了她,不聽話,您就打!往死里打!」
「她絕對不敢還手,她要是還不聽話,您就拿鐵鏈子給她拴上!」
張屠戶哈哈一笑,也不再糾結。
畢竟,豬在他手裡都老老實實地,那些女人?
呵!
跟豬一樣的賤皮子,有的是辦法收拾。
不多時,張屠戶和舒父走到了院門,
張屠戶舔舔厚嘴唇,笑眯眯道:「開門吧。」
「哎,張哥您放心,我閨女模樣可好了,家裡調教的也有規矩!我這就給您領出來!」舒父連忙走上前去。
一邊拆下鎖門的橫木,一邊隔著門喊道:「準備好了嗎?」
四個漢子也愈發賣力的敲鑼打鼓,氣氛也變得更加喜慶。
院子中。
聽到門外的動靜,舒瑩眼神漸漸變得凜冽,張開嘴巴微微喘息,握著簡易投擲器的雙手卻更加沉穩。
心臟在劇烈跳動,喧鬧的鑼鼓聲仿佛都聽不見了,只有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聲音!
絕不屈服!
女人,就能被像貨物一樣買賣?
這一刻,舒瑩感覺這具身體前所未有的有力!
而聽到外面的動靜,剛打開梳妝盒的舒母立刻衝出屋外,有些錯愕的嘀咕道:「這麼快就來了。」
不過現在想要給女兒梳妝打扮也已經晚了,再說了,這張屠戶娶了那麼多次親了,也就不需要注重什麼了。
舒母不放心的看了眼舒瑩,雖然看不懂舒瑩為什麼握著根捆著繩子的奇怪棍子,但見舒瑩沒有逃跑的舉動,當下放下心來,隔著門道:「準備好了,進來接人吧!」
「哈哈!」
舒父拆下橫木,讓出道路:「張哥,您進去吧。」
張屠戶咧嘴一笑,笑的五官都擠在一起,三步並兩步走到門前。
他努力深呼口氣,想要平靜一下,畢竟一開始就嚇到小娘子總是不好的,就算是收拾也要帶回家再好好收拾。
只是腦子裡的各種想法讓他難以抑制的激動。
張屠戶喘息粗重,咧著一嘴黃牙推開門。
「吱嘎~」
油膩的胖臉探了進去,舔著嘴唇笑道:「小娘子,相公來咯」
卻只聽「嗖」的一聲,一團黑影劈頭蓋臉的砸來!
「小飛石來咯!」舒瑩用力揮動!
「砰!」
「哎呦!」
張屠戶什麼也沒看到,只感覺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腦袋劇痛,當下捂著腦袋跌了出去!
圍觀的人都驚呼起來。
「血!」
「出血了!」
張屠戶拿下捂著頭的手,只看到滿手的血!
頭破血流!
鼻樑骨都斷了!
「這」張屠戶此時還一臉懵逼,完全沒回過神來。
舒父也一臉懵。
身後那個敲鑼的年輕漢子反應最快,陰沉著臉說道:「賤皮子,還沒過門,就敢跟自家男人動手?」
「真是欠收拾!」
「哥,你歇著,看我進去給她打得老老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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