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湯師長您妙贊了,一些虛名而已,這次我也是僥倖。
打仗這種事,我這種晚輩還得多多向您請教請教才是啊!」
趙銘二話不說就是一通馬屁拍了出來。
「嗯,不錯年輕歸年輕,但你小子說話中聽,而且不驕不躁是個好苗子,往後成就絕不會低啊!」湯師長笑著朝趙銘豎起了大拇指。
身份權力到了他這層次,其實很多時候都用不著去誇別人。
但碰到一些有意思的晚輩,還是忍不住誇讚幾句。
「哪裡哪裡!湯師長我也不求什麼,只希望以後能像湯師長您一樣,宣化一戰,一戰擊潰士氣正盛,熊猛如虎的晉軍。
您這一戰才是厲害!打的那閻老西所部丟盔棄甲不說,還讓閻老西這廝只能夾著尾巴被迫下野。
這才叫厲害,一句話來形容絕了!」
趙銘這話可謂是生動形象的在描述,臉上更是恭維之意滿滿。
聞言哪怕明知趙銘是在拍馬屁,這湯師長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馬屁屬實是拍到他屁眼裡去了,突出的就是全身通暢。
宣化一戰,也就是前年第二次北伐的一場極為重要的局部戰爭。
當時閻老西為國府北方軍總司令,率軍十三萬,主動向奉系發起進攻。
晉軍左路軍總指揮商將軍以及張將軍向京綏線上一路高歌猛進。
連續攻克張家口,萬全,宣化等地,兵鋒直指京城。
當時的張大帥率領湯師長所部率部迎戰晉軍左路軍,雙方在宣化一帶進行了決戰,參戰兵力十餘萬。
經過六天六夜的激戰左路軍被湯師長所部打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一路潰敗至大同一帶堅守。
至此閻老西被迫宣布下野。
雖然閻老西只是暫時宣布下野,但這一戰絕對是湯師長的封神之戰,因此有了勇冠三軍的威名,更是被奉系尊稱為戰神。
不過嘛,趙銘有些話也沒好意思多說,現在的湯師長所部.....算了吧,可以洗洗睡了。
正所謂人一旦飄了就容易干出許多糊塗事出來,很顯然湯師長完美詮釋了這一行為。
「哈哈!趙銘是吧,我記住你了,你這漂亮話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不過你竟然還記得我以前的事,難得啊!現在到處都是在罵我的,你這朋友我交定了!」
湯師長發出爽朗的大笑聲,只是許是沾了一些壞習慣,亦或者老了,這笑聲明顯有些中氣不足。
「這次我過來也是聽聞小任說你需要一批軍火,我尋思著過來瞧瞧。
沒想到你小子很對我胃口,待會報價我給你一個實惠價。」
看得出,湯師長真的被拍爽了,大有一副要和趙銘拜把子的架勢。
雖然最近幾年湯師長過得很滋潤,在熱河可謂是一手遮天。
但剝削的多厲害,這民怨就有多大,現在到處都是對他口誅筆伐的。
甚至一些同僚老夥計沒事也拿這事調侃他,好不容易碰到個這麼會說的,可不得多交流交流多聽聽漂亮話?
「呵呵,湯師長您客氣了,這一碼歸一碼,您是前輩,我就更不可能讓您吃虧了。
這錢該多少就是多少,一分不能少!」
拿不定對方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趙銘都不可能少了這位的錢。
一番笑談,兩人的關係直接拉近了許多,讓一旁的老任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這些天和湯師長交流,還以為自己和湯師長關係已經不錯了。
怎麼?現在看著自己十幾天的交情還不如人家趙銘一句話的交情?
現在都開始叫趙兄弟了?那叫我小任是幾個意思?
趙銘哪知道老任的心理活動,直接拉著湯師長就赴宴了。
這位湯師長過來,趙銘直接讓後廚準備了滿滿當當一大桌,饒是如此依舊顯得有些寒酸。
說是寒酸也不準確,只能說是單調。
「湯師長,實在是不好意思,小弟這兒實在是條件有些,可能寒酸了些,您莫要見怪。
小弟自罰三杯!」
說著趙銘二話不說,拿起旁邊的酒杯接連就猛灌了三杯。
這一幕直接讓湯師長看傻了,這小年輕脾氣這麼沖嗎?
但對趙銘他越是看著順眼。
他本就是遼西那邊的漢子,那邊喝酒都是海量,別的地方可以不說,但這酒桌上一定要喝痛快了。
喝不痛快就是瞧不起人!
再加上他本就是土匪出身,更是喜歡趙銘身上的匪氣。
沒錯,趙銘今天的人設就是土匪軍官。
表演技術,趙銘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無他,繼承了這麼多人的記憶,身上想偽裝出什麼人的特質就能偽裝出來,氣質堪稱千變萬化。
接下來趙銘自然也就是投其所好,大多數時候都是詢問湯師長關於遼西綠林上的事。
看人下菜是一門技術活。
就好比眼前的湯師長,你和他聊那光輝一戰固然可以,但反覆提及人家又不是傻子。
拍馬屁也是需要技術的,偶爾一次兩次戳到人家那個點就行了,餘下的就是投其所好,說對方想聽的,亦或者乾脆讓對方說。
而以湯師長這年紀,趙銘最需要做的不是自己說,而是讓對方說。
老人嘛,都喜歡回味當年,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我有酒你有故事嗎?
趙銘只需要適時的倒酒敬酒碰酒,隨後當一個靜靜的聆聽著,對方這一說絕對是停不下來。
「唉,當年窮啊,小時候給地主當牧童,每天不是放牛就是放羊。
年長了些就開始給東家趕車,本以為老老實實這一輩子也就結束了。
哪曾想,這天殺的連老子趕車都不讓,沒轍貨物被搶只能投奔綠林干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
想想唉,那時候是真苦啊!
啥也不懂,老大說干一票就干一票。
當時為了爭地盤,還學人家撈秤砣,趙老弟你瞧瞧,這就是撈秤砣留下的。」
說著湯師長擼起袖子露出滿手臂的老舊疤痕。
所謂老秤砣,就是江湖上爭勇鬥狠的一種比狠手段,架起一口滾燙的油鍋,雙方輪流派人去撈,誰第一個撈起來就算誰贏。
輸了的就夾著尾巴滾犢子。
「湯老哥您當年是這個!」趙銘豎起大拇哥讚嘆道,「小弟不得不服啊。」
「哈哈!不算什麼都是年輕不懂事,除了撈秤砣,以前在碼頭搶地盤,還用煤球放大腿上燒,用鐵條燙肋骨。
我呸!
特娘的,都是津門混混那群狗日子玩的玩意,現在想想這不是腦子進水了嗎?」
說著湯師長不禁笑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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