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只是看到信封里的物件,任副官更加納悶了。
錢!是一大疊錢,應該是銀行的那種鈔票,百元面值的。
粗略掃了一眼,價值應該在一千五六百大洋左右。
這麼點錢也值得長官高興成這樣?難道這是大帥親自下發的賞賜?
「哈哈!不知道了吧?這是我賺的錢!」張礪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很滿意任副官臉上的詫異。
任副官表面笑了笑,心裡則不禁腹誹。
「呃....長官,這點錢....怕是不至於吧?」
他已經儘可能說的委婉了,就差沒說您是不是沒見過錢?
這點錢給一個團的弟兄發軍餉怕是都不夠。
「呵呵,你不懂,這是我躺著賺到的!」
「.....」
任副官再度迷茫了,他懷疑自己理解出了問題,還是自己聽錯了?
「好了,就不和你打謎語了,還記得老周被我派去察北的事吧?」張礪笑問道。
「嗯!略有耳聞。」老任點點頭,何止是略有,他門清。
張礪也不藏著掖著了,就將最近關於債券之事說了一遍。
「所以知道了吧,這是我十萬大洋,一個月的利息。這還算是少的,可惜我沒買一百萬的債券。
不然光是一個月的利息就有兩三萬之多,什麼買賣能有這麼賺錢啊!」
張礪感慨,有些後悔當初買少了。
而這會任副官總算是明白這怎麼回事了,債券之事他之前也有所耳聞。
當時還以為這事就是糊弄人的,沒曾想還真有利息。
不過他眼珠子一轉,甭管這裡面到底是真是假他還是決定使點絆子。
「可是長官,這會不會有些不妥?」
「什麼不妥?」
「就是這裡面會不會有詐?您說這趙銘圖什麼啊?
投入本金越多這利息越多不假,但這也太多了,百萬大洋最高能到四十個點。
他這不是賠本賺吆喝嗎?」
這個理由是任副官靈機一動想出來的,純粹就是想針對周裕德,只能說算是歪打正著。
可張礪一開口,就讓他一陣通體發寒。
「當時察中防線之事,李俊這個人選是你向老周提議的吧?」
張礪的語氣格外平淡,可這話讓任副官感覺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我....」
「有時候不要覺得大家都是傻子,老任吶,你也跟了我不少年了,你什麼人我很清楚。」
張礪嘆了口氣,隨意口道,
「李俊的確是一位良將,之前在中原戰場上有多次立功表現。
但這不是很奇怪嗎?察哈爾兩個騎兵師,從這裡面隨便抽調一支騎兵團過去,好歹都算是對草原作戰有著很深了解吧?
偏偏怎麼是這個李俊被選中了?他是唯一沒有深入草原作戰經驗的軍官,對他這麼熟悉,他是你老鄉吧?」
這一句句一段段,都讓任副官腦子嗡嗡的。
完犢子,自己這點小算計全被看穿了。
「我知道你和老周不對付,但適可而止即可。我可以一次當沒看見,不代表就是瞎子。
至於債券之事,你的考慮有一定參考。
可不同了,這裡面有太多你不懂的,這事你就甭管了,老周的事你也不需要管,做好你自己就行。
這種事我不希望看到下次,你懂嗎?」
「懂!明...明白!卑職明白!往後一定盡職盡責絕不玩心機手段!」
任副官點頭如搗蒜,他這會哪敢多說一句。
這一刻他莫名和周裕德一樣生出了些許心涼的感覺。
這張主官還真不是一位明主啊!
張礪此時完全就懶得搭理任副官,對於債券他已經有些深信不疑了。
原因也很簡單,這次送回來的,除了利息還有周裕德的一封信。
信中詳細描述了最近這次利息發放的經過。
其中在周裕德描述中,有人最高一次性領取了十萬利息!並且不乏一些領取兩三萬利息一月的。
這些人自然就是黃老闆他們了,最高的十萬利息就是韓老闆這位全村祭天的狠人。
第一時間看到這封信的內容,張礪並不相信的。
但他安插在周裕德身邊的暗子送回來的信件就讓他不得不信了。
兩封信件描述的內容幾乎一模一樣,甚至這名暗子的描述還帶著本人的震驚。
相信過後,張礪心中的貪慾就有些忍不住了。
隨隨便便就賺了一千多大洋,看似不多,但如若這是白撿的錢,那就真不少了。
張礪雖然身為察哈爾都統,算是一把手,可真要比財富,還真不如湯師長這些老牌大佬。
這些老牌軍事大佬積攢的財富最低可能都是兩三百萬大洋上下,多的幾千萬大洋也不是不可能。
張礪就慘很多,他從去年才接手察哈爾,本身資歷就淺薄。
全身家當加起來也就百來萬大洋,而去年一年,他幾乎是坐吃山空。
大帥下達的致命可謂是時間緊任務重,去年好不容易收到的一些孝敬錢,貼補了一些。
本來這樣也就罷了還能有不少結餘,可偏偏李俊那一戰直接把一個獨立團近乎打沒了。
這事本就是他張礪獨斷專行下達的指令,這個損失他的填上。
於是乎剩下的二十萬大洋孝敬錢,還沒捂熱乎呢,直接就花了個精光。
當然孝敬錢少了點,主要是去年才剛剛上任,立足未穩,本地的富商還處於觀望階段,後續只會越來越多。
但張礪現在就有些等不及了。
仕途最光輝的估計也就那麼幾年,他資歷在大帥手底下又不是最老的那一批,想要長久坐穩這個位置繼續撈金根本不現實。
再加上自家大帥可是半個商人,人家心裡跟個明鏡似的。
在自家大帥底下幹活,你也可以貪,甚至是大貪,但前提你得給大帥多送點。
所以張礪日子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他想要錢,想要一個快速來錢的法子,一個不被大帥查到的法子。
趙銘的出現無疑給他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道理也很簡單,閻老西自己就是個商人,他可以接受手底下人貪,但必須一大半要上繳。
而且閻老西對手底下人賺多少錢心裡門清。
但凡是在執政期間貪墨的錢財,他都能摸得個七七八八。
不過趙銘的債券張礪可以斷定大帥肯定猜不到。
再說這可是自己用自己的錢賺來的,相當於放銀行吃利息,就算大帥發現他賺了一大筆,那也說不了什麼。
揮退走了任副官,張礪開始在屋內思忖起來。
「要不要把一百萬全投進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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