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的再度試探。
既然趙銘明顯是一副做了功課才過來的樣子。
那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更深層次的交談來探探對方的底了。
有些事,你不懂就是不懂,沒說幾句話就得露怯。
「當然,我很樂意,不過我口渴了。姜長官您說呢?」
「哈哈哈!趙先生,隨我來吧,去我辦公室聊聊。」
姜長官笑著招了招手,趙銘也是緊隨而去。
一旁的張懷傾有些擔心,見趙銘朝她擺擺手,她也只好駐足。
只是這一聊,就足足聊到了傍晚。
張懷傾幾度看了看手裡的懷表,好幾次都想過去問問情況還是忍住了。
直至臨近傍晚六點半,這才聽到那邊傳來兩人爽朗的笑聲。
「哈哈!趙先生與你聊天卻是有些不同,你與旁人真的大不相同。
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也是歸國而來。
難得啊,趙先生有如此遠見,著實是讓我沒想到。」
「姜長官您才是讓我沒想到,您的才學,我真的恨不得把您也給挖過來。
要我看您應該當海陸空總司令!」
「哈哈哈哈!那倒不至於。」
兩人這相見恨晚的架勢,都把張懷傾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兩人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行!趙先生這時間也是晚了,我看要不你乾脆就住在基地。
正好我那邊還有幾間空房,你要是不嫌棄就住下如何?你我也好秉燭夜談!」姜浩盛情款待道。
「這.....倒是不必了,主要是懷傾畢竟是女子,她住在這裡不太合適....」趙銘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這也行,那就在基地吃個晚飯如何?基地的伙食也不錯,要什麼口味都有。
走!張小姐您也一起吧。」
見此兩人倒是不再推辭了。
吃過晚飯,趙銘又是和姜浩好是一頓熱聊,直至晚上九點,趙銘方才得以脫身,和張懷傾坐著汽車分別返回了住處。
只是在途中回到市區前,兩人倒是坐在一輛車上閒聊著。
這會張懷傾實在是有些沒忍住。
「你到底是怎麼說服姜長官的?我看他之前對你的態度可不怎麼好。」
這讓張懷傾很是困惑。
對於姜浩,她是聽聞過一些傳聞的,不苟言笑,比較獨來獨往,性格沉悶,不喜言談。
結果和趙銘這一聊,這姜浩簡直就跟話癆似的。
而且兩人吃飯期間,聊的那些她也聽不懂。
對於這事兒,趙銘也是沒想到。
因為他都被姜浩一開始的態度給唬住了,結果一番閒聊,這才發現這傢伙就是個誇誇黨。
而且一定要夸在對方的心坎里才行。
比如官面上那些阿諛奉承對方是一點也不感冒的。
但是要和對方聊空軍,以及對方一些熟悉的領域,不著痕跡的夸對方。
這傢伙嘴角比AK都難壓,而且一聊就不會停,嘴裡的話多的沒邊。
在辦公室那會,起初還是趙銘主動找話題,後面純粹就是姜浩自己在主動說了。
比如現在這年頭,因為一戰時期,空軍表現的並不盡如意,所以外行人都覺得空軍並不算多麼重要的兵種。
哪怕是奉系高層,對於空軍其實重視度也不算特別高,只能說別人有咱們也得有的態度。
但趙銘就開始以空軍乃是被人忽視的極具潛力的軍種作為開口。
這一下子就算是打開了話匣子。
比如趙銘先說明了早年熱氣流的偵查,以及傳訊優勢。
再講到如今偵察機對偵察敵情,拍攝地形,敵軍動向有著不可替代的重用。
速度比熱氣球快,飛行高度更加可控,且機動性強,具備高打低的優勢,具備迅速支援等等優勢。
隨後趙銘又現身說法,表述自己之所以對空軍如此看重。
主要是前段時間與奉系作戰在空軍方面吃了多大多大的一個虧。
實際上,吃虧的確是吃虧了,但沒想像中的那麼大。
因為奉系對空軍的利用的確算不得優秀。
可能的確存在一些技術不錯的精英飛行員,但在每次空襲過後步兵的銜接並未做好。
兩邊的配合都不算多麼流暢。
不過趙銘肯定不能這麼說,而是說自己多麼多麼慘,在這一戰吃盡了苦頭。
如果不是有空軍參戰,只怕這一戰自己損失能降低多少多少的。
這一通說下來,簡直快把姜長官給說高潮了。
其次趙銘還提及了閃電戰的思路,空陸,步坦協同配合快速推進的作戰思路。
這點也是直擊姜浩的內心。
事實上閃電戰的思路早就在國外有所流傳,只是大多都淺嘗了一下,發現並不太連貫,且對後勤的壓力極大,故而也就只是理論。
只是小鬍子之後完美的閃電戰配合這才將這一戰術給發揚光大。
但姜浩估摸著就是這一理論的堅決支持者,聽到趙銘這麼讚頌這一作戰思路,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
偏偏奉系高層又很不看好這一戰術,覺得打仗就得步步為營,就得一點點徐徐推進。
所以他在一些戰術會議上幾乎毫無存在感,此時看到趙銘可不就像是看到知音一般麼。
這還不是知音,那啥叫知音?
「咳咳!也沒啥,他被我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所以折服於我。」
對於趙銘這明顯的胡話,張懷傾信就見鬼了。
但她也沒繼續追問,而是有些擔憂道,
「那這樣的話,明天那事兒你們能成嗎?」
「這....八九不離十,不過....」
趙銘微微頷首,但對於戰機,等一些教官,還有技術人員方面,他還是感覺希望不大。
但這也足夠了,這次只要能挖一批普通飛行學員他就知足了。
之後大不了就自己挖唄,傑瑞那邊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挖一批洋人教官,技術員過來。
次日,這次張懷傾就沒有陪同,而是趙銘獨自前來。
畢竟這種場合張懷傾天天來難免引人懷疑。
再次見到姜浩,兩人提及實際上的事情時,姜浩果然就冷靜下來。
趙銘心中一嘆,這人果然不好伺候。
對方要是再年輕個二十歲,趙銘可以肯定,自己肯定能拿捏對方。
可對方也不是什麼傻乎乎的小年輕,哪能被這一夸就找不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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