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樣做,必須要強有力的火力鎮壓。
但那樣的話勢必會讓外蒙人膽寒。
以現在自己這邊的軍火儲備,趙銘絲毫不懷疑自己這邊可以碾壓這群外蒙人。
但一旦這麼做,把對方嚇到了,到時候這伙外蒙人要麼會一股腦繼續南下。
要麼就是從左右散開,從熱河亦或者綏遠等地繞行突圍。
而這卻不是趙銘想看到的。
「老張啊,我說過的我想要的不僅僅只是拖住他們這麼簡單。
拖住他們不僅能為我們帶來利益,同樣,也是無奈之舉,我想你應該明白!」
趙銘的目光十分凝重看著張鍇。
對此張鍇只是嘆了口氣,點點頭,「我知道了,唉,我還是老了,你這胃口是真大。只是就怕到時候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他當然明白趙銘的意思。
拖住外蒙人,不僅僅只是為了薅上級的羊毛。
還有就是為自己這邊創造時間。
因為趙銘早就說過,他的目的是儘可能吃下這一整個外蒙人!
這樣一來,強行切斷對方後路也就不可取了。
因為他們人手不足,現在很難對對方形成包圍效應。
就算現在有大量重火力和火炮,想要徹底吃下這兩萬多的外蒙大軍,光靠火力還不夠。
人手少說要有一個加強團,如此才能在對方各個地方形成包夾效果,配合重火力強迫對方投降。
但擴軍需要時間!
現在察北聯合部的牧民們已經很難繼續徵調壯勞力入伍了,目光也只能放在那一批南下同胞之中。
這些人幾乎沒怎麼接觸過軍事化訓練。
哪怕按照最快的訓練方式,只是訓練他們齊步走,以及使用軍械,少說也要至少五天時間。
如果要訓練馬術,三個月都不夠。
但基礎學會騎馬,一天就足矣,能稍微按照整齊隊列騎行,七天也就差不多了。
只要裝裝樣子,到時候炮火洗禮槍聲大作之下,鬼才知道這是一群花架子。
不過這其中的謀劃需要一步步來,首先還是得拖住外蒙人。
拖得時間越長,對己方越有利,能拖一個月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到時候兩頭賺,簡直不要太爽。
「接下來就只是繼續試探?沒有別的動作了?」張鍇想了想反問道。
因為按照他對趙銘的了解,這小子的布置絕不是只出一招,而是齊頭並進多出開花才是。
「你可真懂我啊....」
趙銘有些古怪的瞥了眼老張。
曾經可是聽老張的舊部提及過,老張之前在鎮嵩軍可是最檢點的一個。
不是說他不喜歡偷拿卡要,而是這廝似乎不好女色,唔,就是私生活十分檢點,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亂來。
以前大夥打仗,誰不是戰事結束了,都去附近窯子裡快活。
老張倒好,從沒有這種習慣.....不會吧?!
猛地,趙銘渾身一激靈,連忙後退了幾步。
「咳咳,這當然還有別的事要做,這事兒,還需要你親自出馬一趟!」
老張倒是沒察覺趙銘的異常,狐疑道,「需要我?什麼事?」
「那個北山你還記得吧?」
「北山?你是說那個被你們羈押的茂明安部前莊主?」
對於這老頭他聽說過,還在營地里瞧見過幾回,每次都是孤零零一個人坐在一旁發呆,旁邊有人時刻監視著。
看著倒是老實,不過能夠被這麼對待,顯然不簡單。
「對,就是那老傢伙,今晚凌晨過後你帶幾十名弟兄,還有這個北山,去一趟.....」
「你確定這樣沒問題?」
聞言張鍇眉頭擰成一團,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也行?
「當然有一定風險,不過總得試試不是嗎?
如若能成,咱們以後吃香的喝辣的肯定忘不了你這一份!」
說著趙銘哈哈大笑重重拍了拍張鍇的肩膀。
聞言張鍇只是默然的點點頭。
不知道為何,他總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貌似趙銘這小子忽悠人時,總是下意識喜歡拍人肩膀。
次日臨近黃昏時節——
察北東部臨近熱河交界區域,一支數十騎騎兵正逐步減緩速度。
能感受到這支騎兵,無論是人還是馬都快到了極限。
「不行了!都停下歇息吧,應該是安全了!」
張鍇實在是忍不住有氣無力的朝眾人招呼著,旋即勒住馬繩,有些吃力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剛一落地,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長官!」
見此旁邊的鎮嵩軍弟兄趕忙攙扶住。
「唉,我這算什麼長官?他娘的被趙銘這小子給忽悠的團團轉。」
張鍇擺擺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一陣罵罵咧咧。
見此一旁的鎮嵩軍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多言。
大佬們相互謾罵,他們可不能摻和。
似乎也是罵累了,張鍇自顧自的揭開水壺猛灌了幾口,這才掏出干牛肉惡狠狠咬了一口。
只是許是因為忘記把牛肉貼身放進懷裡了,這何止是干牛肉,比他娘的鋼鐵還硬,差點把老張的牙齒給崩掉。
「長官還是吃我的吧!」一名弟兄趕忙遞過去自己的牛肉。
吃著牛肉,張鍇好受不少,指了指趴在馬背上的北山淡淡道,「也給這老頭喝點水吃點東西吧。」
北山一直被人押著馱在馬背上疾馳。
一般的老頭估計早就顛的渾身散架了,但北山似乎除了面色白了點,沒什麼異常。
「唉,東西也吃了水也喝了,到時候知道該怎麼走吧?」
「知道,熱河我去過很多次,最近的軍事駐地的長官和我有交情。」
埋頭狂啃食物的北山點點頭含糊著道。
但過了片刻,他停下進食的動作,有些皺眉反問道。
「不過你們到底要去幹嘛?搬救兵?」
這是他一路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出發前,什麼也沒說,但就是捎上了他。
起初還以為是要將他扭送至上峰,興許是提前在上峰那邊打點好了。
但這在北山看來完全沒必要,他可是聽說現在那位趙長官已經坐上了察北副都統的位置。
哪怕只是暫時就任,但想要處決他,在安逸年月很難,可現在是戰時時期,想殺個人還不是輕輕鬆鬆。
可現在一下子來到了察北與熱河邊界,就讓他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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