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巴圖倒是沒騙他們,約莫又往前走了一個時辰,遠遠地就看到許多蒙古包,還看到成片成片的牛羊馬匹。
以及零星的一些牧民,牧民也是看到他們這麼一大群人,遠遠地就派出一行七八人的牧民騎著馬往這邊趕來。
這個時期的明安牧場,位於烏蘭察布西北部,陰山北部,再往北一百公里左右就是外蒙。
東邊就是四子王旗接壤,西便是烏拉特中旗,總人口十萬。
這些是趙銘從張家口拿到的資料顯示的,具體對不對還不知道。
而此時除了正前方一大片蒙古包之外,在另一邊西北邊還能看到另一片蒙古包。
那邊似乎同樣也瞧見趙銘一行人,同樣派出牧民飛馳而來。
然後兩邊人在距離趙銘一行人約莫一里地外交匯,旋即竟然好似在發生口角,雙方竟然拔刀相向一副劍拔弩張之態。
見此趙銘知道得過去看看情況了,招呼著眾人朝著前方趕去。
「我是趙銘,新晉四大牧場場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待來到近前,趙銘先是表明自己身份,旋即大喝一聲。
報出名號,也是為了有一個插手的理由。
聽到趙銘報出的身份,兩撥人愣了愣,旋即就有一名老者高聲道,
「趙場長,我是茂明安部的,也是第二牧場第三莊的莊主!北山!
這些人是第二牧場第三莊達爾罕部的牧長!長官!我舉報達爾罕部目無長官頂撞長官!」
好傢夥,這一開始就開始相互舉報拆台。
眼前這個名叫北山的老頭,是莊主,前文提及過,莊主只有五個,職務僅次場長。
而牧長一個莊有五十個,這個達爾罕部的牧長職務上確實要低莊主一籌。
來之前趙銘就了解到,他暫住的這片地方,有兩個部族。
一個是茂明安部,一個就是這達爾罕部。
兩個部族相互間各有恩怨,達爾罕意為「神聖不可侵犯」,茂明安意為「千戶部落」。
而兩個部族都是元太祖麾下部族後裔,因為投降前朝,故而在此地授封。
然而往往最熟悉的人容易火拼,他們這兒同樣不例外。
就像是南方宗族搶水源一樣,這邊同樣如此,為了更肥美的牧草,更優質的水源,兩邊人經常大打出手。
正因為近,所以兩邊人真的是經常打的頭破血流。
就好比剛剛,如果趙銘不及時阻止,只怕一場刀兵相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肯定免不了。
突出的就是個野性,不服就干。
「嗯,所以呢?」趙銘點點頭,淡淡回應。
這話讓那位名叫北山的老頭愣了愣。
「繼續!你砍死他!然後他的手下砍死你,然後你們兩個部族開始殺個痛快,我現在就可以原地紮營,看你們殺個痛快!」
趙銘接下來的話讓兩邊人都愣住了,沒見過這麼虎的上官。
見兩邊人都啞口無言,趙銘這才冷冷道,「既然打不起來,那就都給我散了。」
「唉,長官他們可以走我們可不能走啊,這場長辦事處就在我們茂明安部,這您還是跟我們走吧!」
名叫北山的老頭連忙做出請的姿態,更是冷哼的瞥了眼對面的達爾罕部。
達爾罕部的那位牧長是一位年輕人,長相很是稜角分明,很有大草原的特質,而且有一些中亞混血的容貌,野性十足。
聞言,又有些即將拔刀的架勢。
「長官,我們達爾罕部想邀請您去我們部落參觀,北山這老頭沒安好心!」
年輕漢子咬著牙瞥了眼北山冷哼道。
「小崽子,你胡說!我們茂明安部怎麼可能對長官不利!你不要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北山也是惱了。
聽著這些,趙銘反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半晌卻見趙銘淡淡道,「誰說我要去你們部落了?我誰也不去!」
趙銘這話再度讓兩邊領頭的愣住了,這新來的長官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額....長官,可是這辦事處就在我們部落,這...不合規矩啊!」北山有些急了。
趙銘卻是搖搖頭,指了指不遠處另一個小片蒙古包。
說是蒙古包那也不合適,有點像是漢人的聚集地,幾個簡易的泥土磚房。
那邊的牛羊馬也不多,只有四五百多頭左右,不過人口不少,看著有十幾戶人,近百人。
這麼多人,這麼點牧群顯然是不合理的,故而那些遠遠看到這裡情況的牧民,一個個有些瘦骨嶙峋的,營養不良。
「那兒剛好在你們兩部中間偏外的區域,我以後打算在那裡新建一個辦事處。」
見眾人還有意見,趙銘繼續沉聲道,「我不是在商量,是命令!」
說著趙銘扭轉馬頭,沉聲道,「走!」
伴隨著趙銘一動,麾下三百號人也是齊刷刷動了起來。
留下一臉懵逼的,達爾罕部和茂明安部。
兩位領頭的大眼瞪小眼,回過神後,均是惡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便是同樣扭轉馬頭帶領部眾往自家領地趕去。
「趙爺!咱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啊?這裡也太磕磣了,再說也容不下咱們這麼多人吃喝啊!」
猴子有些無奈。
因為眼前這裡實在是又破又小。
眼前這說是一個類似於漢人的小鎮子,實際上用村子形容都是對村子的侮辱。
十幾戶人聚集在一起,中間只有一條主幹,還有三條支杆。
而進入這裡就能發現這裡是真的窮,數百牛羊馬的牧群維持數十近百號牧民本就是一種奢侈。
故而看到趙銘這三百號人浩浩蕩蕩而來,那些放牧的牧民都往回趕,屋子裡忙活的婦人探頭探腦的有些畏懼。
看臉色,因為經常有吃肉的緣故,菜色倒不至於,但因為吃的不多,這身上沒幾斤肉。
和剛剛那兩部族人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那兩撥人全都是膘肥體壯,一看就是日子過的十分舒坦。
再看附近的牧草,更是被來來回回啃食的七零八落,牧民很有意識的控制羊群去更遠的地方食用牧草。
可趙銘也發現,牧民放牧的地方十分有限,哪怕再怎麼極力控制,也不敢將放牧地延伸到更遠的距離。
似乎在忌憚著什麼,興許就是這點,讓他們的牧群始終沒法擴大,牛羊的體態也算不得多麼肥碩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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