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麼?」
「不可以!」
「為什麼?」
「身體不太方便」
「」
晴絳殿的小院裡。
嬴無忌有些蛋疼,沒想到自己回來的居然這麼不是時候。
他身體微微前傾,就在馬上貼到李采湄比肩的時候,才笑著問道:「那是不是等到你方便的時候就可以」
「可是我真的害怕!」
李采湄縮了縮脖子,猶豫了一會才說道:「這些天我每天都在做噩夢。」
嬴無忌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也不好欺負她,便轉過身與她並肩靠在床頭,輕聲問道:「你做什麼噩夢了?」
李采湄靠在他的肩膀上,輕嘆一口氣道:「夢見咱們的孩子剛出生就被王室搶走了,每天當做兵器一樣訓練,個頭還沒有一把劍高,就被趕到了戰場上。
每次回家,身上就多出好多傷口。
他還沒成年,就成了黎國最年輕的將軍,但是卻聲名狼藉,每次回到絳城,都會流連在青樓之中。
我想把他教好,就去求趙寧,但是趙寧根本不見我。
後來我聽孩子抱怨,為什麼他明明是嫡長子,卻看都不能看王位一眼。
再後來,他,他」
她說話時語氣並不算特別激動,就連聲音也是柔柔的。
但嬴無忌卻能清晰地體會道她的憤滿與無助。
他側過腦袋,看到了她微微有些憔悴的模樣。
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看來她的確很多天都沒有睡好了。
李采湄抬起頭看著他的側顏:「我姐姐曾經告訴過我,我們李家的女子,想要減少痛苦,只有兩種方法。要麼像大多數人一樣放棄抵抗,徹底接受命運的安排;要麼像她一樣,毀掉自己的身子,讓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利用我們。
我問你啊!
如果我學姐姐,一輩子不要孩子,你還要我麼?」
嬴無忌輕嘆一聲。
糖糖小的時候有李采潭保護。
然後光速被現實教育,住進深宮。
雖然並沒有接觸到太多政治,但本身是一個很聰明的姑娘,不然也不可能被噩夢折磨那麼久。
他笑了笑:「不管怎樣我肯定都會要你,但如果一輩子不要孩子,你心裡不會難受麼?」
糖糖說過,她就是那種最庸俗的女人。
最大的願望就是跟一個愛自己的丈夫生下孩子,一家幾口人過日子。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嬴無忌撐起身,笑嘻嘻地看著她:「我之前就說過,遲早有一天能保護你和孩子,你是不是一直都不信我?」
「不是!我當然信你!」
李采湄連忙搖頭,因為嬴無忌還從未跟她說過空話。
只是,現在兩人都是寄人籬下,就連見面都是這麼偷偷摸摸的。
又怎麼
她忍不住問道:「你已經有辦法了?」
嬴無忌嘴角微微一揚:「那是自然!」
….
「什麼辦法?」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
嬴無忌見她神色暗了一下,趕緊說道:「現在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也不確定結果究竟如何,但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
「真的有七成麼?」
「七成是保守的,應該還要比七成多一些!」
「嗯!」
李采湄點了點頭,對於他的話
並沒有任何懷疑,猶豫了一會兒又問道:「還要多久?」
嬴無忌笑了笑:「你說大年夜怎麼樣?」
「啊?」
「糖糖,你見過煙花麼?」
「什麼是煙花?」
「就是各種顏色的火光在天上炸開,很好看的那種。」
「沒有!你要給我看麼?」
「當然!」
「在哪裡?」
「整個黎國!」
「」
李采湄看著他瘋狂上揚的嘴角,感覺他好像在預謀一件十分大的事情。
他口中的煙花,好像真的很好看。
一時間,她心中滿滿都是期待:「那我要等到大年夜麼?」
嬴無忌笑著點頭:「等等吧!大年夜的時候最熱鬧!」
「那」
李采湄俏臉忽然紅了一下,輕輕咬著嘴唇:「你也要等到大年夜麼?」
嬴無忌:「」
臥房裡的燭火早已經被熄滅,冬夜有些冰冷,但現在空氣裡面瀰漫著一種叫做曖昧的氣氛。
你也要等到大年夜麼?
嬴無忌知道她口中的這個「等」指的是等什麼。
一時間有些心癢難耐。
卻還是笑著問道:「你不怕做噩夢了麼?」
李采湄點頭:「怕!但是我相信你!」
嬴無忌颳了刮她的嬌俏的鼻子:「可我不希望你提心弔膽的!都等這麼久了,也不差這麼幾天,煙花很好看,你會喜歡!」
說罷,便穿上外衣準備離開。
這種曖昧的氣息他很喜歡,但老實說有些太折磨人了。
畢竟突破胎蛻境之後,他體內氣血旺盛得他都有些害怕。
「等等!」
不曾想。
剛穿上外衣,手腕就被一個溫暖的小手握住。
李采湄右手稍稍用力,就把嬴無忌扥到了床上,旋即欺身伏在他的胸膛上:「可是我等不了!」
嬴無忌呼吸忍不住急促了幾分。
「要不再等等?」
「為什麼等?」
「你做噩夢,身體也不方便」
「但有些事情不必等!」
李采湄深吸了一口氣,便閉上眼,啄向了他的嘴唇。
唇齒輕觸,顯得有些笨拙。
上次這樣,還是嬴無忌耍流氓。
這次卻換成她主動出擊。
只是實在沒有經驗,貝齒硌著嬴無忌好幾次。
但她吻得很用心,讓嬴無忌也無比投入。
良久良久。
正當嬴無忌的雙手開始不老實的時候,她慌忙起身向後縮了幾下。
慌亂道:「剩,剩下的等看完煙花再做好不好?」
….
嬴無忌:「」
為什麼有人明明這麼菜,卻偏偏這麼愛玩?
他有些窩火:「糖糖,其實不用等也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李采湄:「求你」
嬴無忌:「」
這特麼誰能頂得住啊?
只能硬頂了唄?
他捧起李采湄的臉,狠狠地嘬了一口,便飛快地離開了晴絳殿。
不走又能怎麼辦?
人身體不方便!
等大年夜吧!
放最燦爛的煙花。
睡最
嬴無忌瞅了一眼夜空,嘴角瘋狂踏馬的上揚。
今年過年,應該有不少人都心中惴惴。
自己就辛苦辛苦,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畢竟誰家過年,還不得收到個驚喜?
駙馬府!
嬴無忌步履匆匆準備回屋,他現在急需一場涼水澡。
不曾想,卻被花朝忽然叫住。
他轉過身,有些疑惑道:「花朝姐,你咋還沒睡呢?」
花朝好奇地打量他了幾眼,連忙找補道:「沒!剛才陛下下令,讓書局即時開工,我也是剛忙完回來。你餓不餓,我煮麵給你吃啊!」
嬴無忌:「」
老丈人太興奮,讓書局連夜趕工印製新的徙民令到也正常。
不過自己都在晴絳殿待一個多時辰了。
花朝雖然是老闆,但她能做的,也只是派人把書局工人召集起來,然後把新徙民令的內容派下去就完事,不應該畫這麼長時間啊!
不過他也沒多想。
花朝姐煮的面可不能不吃。
便點了點頭笑道:「正好我餓了,花朝姐你受累,我等著你哈!」
「嗯!」
花朝目送他去了前廳,眼神有些複雜,有些慍怒之色,卻又有些慶幸。
她剛才分明從嬴無忌身上聞到了女子香。
想必被陛下召見之後,他又去找原陽公主了。
這兩個人本來就是夫妻,有親密舉動再正常不過。
花朝當然也不是為這個生氣。
可她這段時日從閨中密友那裡學到了一些看男人的本事,偏偏能夠感受到嬴無忌那無處安放的躁動。
過程已經顯而易見了。
肯定是無忌想要挽回夫妻情誼,卻被原陽公主無情拒絕。
這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妻子?
就算無忌真的身體有恙,最起碼也應該開導幫助一下自己的丈夫吧?
花朝打心眼裡為嬴無忌感到不值。
但現在。
她好像只能給嬴無忌煮麵。
片刻之後。
她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面端到了嬴無忌的面前。
嬴無忌透過瀰漫的蒸汽,看著她溫婉的笑容,忍不住問道:「花朝姐!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我?」
「啊?」
花朝微微怔了一下,趕緊搖頭道:「沒有!就是看你很忙,不希望你太累!」
這能怎麼問啊?
問你到底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問你的身體是不是真的不行?
….
還是問你跟原陽公主到底有沒有做過夫妻那檔子事?
有些問題不能問。
有些問題沒必要問。
嬴無忌咧了咧嘴,心中大概猜到了花朝在疑惑什麼,可是這種事情,短時間內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畢竟趙寧的性別,還有自己跟糖糖的關係,完全是機密中的機密。
他不相信花朝會隨便泄漏。
但畢竟花朝是一個普通人,為我教精通精神法術的又不在少數,貿然告訴她,不僅對她不負責,也會讓一大批人陷入危險當中。
這個後果,嬴無忌也承擔不起。
看來只能等趙寧回來,好好演幾齣賢惠主母的戲份了。
反正看前線的情況,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一個大年夜。
對於花朝,他還真有些不知道怎麼處理。
至少在找到解決魔種的方法之前。
自己堅決不能
渣她。
至於現在
嬴無忌笑了笑:「剛才從陛下那裡出來,我去看望了一下公主。她的身體一直不好,所以一直沒有出宮。等她身子好些,應該就能來駙馬府上多住住了。」
花朝:「」
看著嬴無忌解釋的樣子。
她愈發覺得他可憐了。
可是又不能戳穿他,便笑著說道:「那挺好的啊!到時候把公主接過來,你們兩個多接觸接觸,遲早能培養出感情的。」
嬴無忌咧了咧嘴:「其實我們感情本來就不錯」
花朝點頭:「嗯!知道啦,不錯!」
嬴無忌:「」
這特麼找誰說理去?
他覺得花朝一定對自己的夫妻生活有些誤會,也隱隱覺得花朝似乎有了別樣的想法。
但想了又想,卻怎麼都想不明白從花朝的角度出發,又能生出什麼想法。
不知不覺間。
一碗麵嗦完了。
花朝把碗收了起來,溫柔地笑道:「你快點歇著吧,最近絳城不太平,年前你可能都會比較忙,別把身子累壞了!」
「嗯!」
嬴無忌只好點點頭,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屋子。
花朝端著餘溫尚存的碗,來到了小廚房。
這裡雖然格局跟尚墨書局不一樣,但都有一個類似的小廚房,而且都屬於自己。
她以前不喜歡做飯。
但現在,她很喜歡給嬴無忌煮夜宵。
因為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有種被需要的感覺。
有小廚房的地方,就跟家沒有什麼區別。
把剩下的麵湯倒進泔水桶。
用早就燒好的溫水洗乾淨碗快。
擦乾手之後,還是有種暖烘烘的感覺。
隨後。
她便出了駙馬府,乘著馬車回到了尚墨書局。
因為加印徙民令的原因,尚墨書局很熱鬧,咣當咣當滿是印刷工上工的聲音。
鬧騰得已經不適合睡覺了。
但她還是回來了。
因為院中央,一個愁得抓耳撓腮的年輕人正在等著她。
….
羅銘見花朝回來,連忙站起身來:「姐!」
「進屋說!」
花朝快步進了書房,等羅銘跟了過來,便關上了書房門,耳畔頓時清淨了許多。
沒等羅銘坐下,她就趕忙問道:「那味藥有問題麼?」
羅銘有些繃不住了,沒有回答,反是問道:「姐!這通心麝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花朝神色有些嚴肅:「你不用問我從哪來的,你只需要告訴我鑑定結果就好!」
羅銘猶豫了一會兒,點頭道:「上品通心麝,品質沒問題!」
花朝又問道:「會不會對人身體造成傷害?」
「不會!」
羅銘回答很確定:「這塊通心麝品質很高,除了藥效持續的時候,會讓人判斷力下降之外,不會有任何不好的作用,甚至能通筋活絡,養氣凝神。可是姐,你買這玩意兒幹啥啊?」
他是真的有點慌。
這通心麝來自於一種麝屬妖族,是極其稀有的藥材。
除了孕婦不能使用之外,這種藥材幾乎沒有任何負面作用。
但同時幫助修煉的效果也一般,比起很多修煉用的藥材都遠遠不如,再加上沒有什麼配伍的藥方,而且成本高產量小,完全就是雞肋般的存在。
所以,買通心麝,往往都是奔著它的特殊效果來的。
什麼特殊效果呢?
自然藥如其名,就是通心。
這種麝香聞得多了,人就會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意識會變得有些混亂,這種情況下往往就是問什麼答什麼,根本不可能撒謊。
如果只是這樣,還能當刑訊逼供的道具。
可偏偏用了它之後,理性基本消失,感性直接拉滿,情緒波動特別大,左以刑訊逼供,很容易讓犯人精神崩潰。
所以
大多數情況,只能用於愛情沖昏頭的小情侶坦誠相見的時候。
若是這種情況下,說的話還是彼此戳中心坎,迎來的便是各種意義上的坦誠相見。
但如果說的實話,傷了對方的心,那這段姻緣差不多也就毀了。
俗稱真愛測定神藥,適合真情流露局。
羅銘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花朝買這玩意兒是打算給誰用的。
「呼」
花朝聽到對身體無害,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個東西,是她從閨中密友那裡得到的,她自然是相信自己朋友的。
但畢竟是要給嬴無忌用的東西,可是一點問題都不能出,不然她也不會主動聯繫羅銘,讓他請名醫鑑定。
沒有問題就好。
她把通心麝收到懷裡,低聲道:「這次多謝了!通心麝的事情,你誰都不要告訴,包括羅相!沒別的事情,你就先走吧!」
羅銘有些急:「姐!你有沒有想過,嬴無忌是駙馬,你這跟公主搶」
花朝背過身子:「我記得羅相說過,若是我想嫁嬴無忌,他能幫我向陛下求情。」
….
「可是」
羅銘腦袋有些發蒙:「可你不是不接受給人做妾麼?」
花朝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接受的,是與人分享丈夫。我看得出來,原陽公主根本不愛無忌,既然他們這段婚姻本就名存實亡,我為什麼不能爭取一下呢?
只要他心裡只有我一個人,莫說是做妾,就算一輩子都沒有名分,一輩子都不為外人道,我也心甘情願啊!
【推薦下,
銘雖然感覺有些腦袋漲,但細細地盤了一遍邏輯,感覺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
之前在嬴無忌的大婚上,他從羅偃的語氣中,感覺這位原陽公主地位好像並不普通。
不過羅偃也說,就算出了問題,他也會為女兒出頭。
所以,問題應該不大吧?
作為弟弟,他當然希望姐姐幸福。
他也知道,羅偃除了變法,最大的心愿就是彌補對花朝的虧欠。
所以這段可能沒有名分的婚事,他是同意的。
羅銘思忖片刻,只能補充道:「姐!你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我當然支持你!不過通心麝的藥效有些強,用了可能會影響辦正事。最近絳城不太平,嬴無忌應該會有不少正事要忙,所以你別太急。」
「我知道!」
花朝點了點頭:「北征還沒結束,新地定之前,他都會忙。在太子班師回朝之前,我不會打擾他的!」
「那就好!我回去了!」
「先不要告訴羅相!」
「放心!」
送走羅銘。
花朝感覺心情暢快了不少。
北征之勢已經穩了。
只希望太子能更順利些。
說不定還能趕上大年夜。
無忌他從小就一個人孤苦伶仃漂泊在異國。
一定很久都沒有家的感覺了吧?
這種感覺,放在王室可能太過奢侈。
原陽公主給不了的。
我想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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