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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永年原本往前走的腳步一頓。
他回頭看了一眼,見沒人跟上來,順手將門關上並且反鎖了。
「他們很快會進來。」
他側過身去,沒有看宋初一,只說道:「趕緊換吧。」
宋初一眼裡划過淡淡的疑惑。
他手裡拿著自己的短袖,往前走了兩步。
「不一起換?」
顧永年搖頭,「你先換吧。」
宋初一想了想,繞過正中央的長椅,走到了他面前。
他掀起球服,露出一小截細腰來。
「真的不一起換?」
他再次問道。
顧永年輕笑著搖頭。
「我幫你守著門口,你先換吧。」
他說著便往門口走去。
儘管門是反鎖著的,外面的人不能輕易進來。
但他還是守在門口。
宋初一看著他的背影,眸中疑惑更深。
他放下手來,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隨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柜子前。
他很快換好了衣服,將原本的球服收好後,側身看向顧永年。
「我已經換好了。」
顧永年在停頓了好幾秒後才轉過身來。
「稍等我一下。」
他快步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拿出衣服,動作迅速換好了。
宋初一全程沒有避開,眼神直白又赤裸。
顧永年似乎並不介意,換好衣服後便朝他問道:「晚上想吃什麼?」
宋初一思考了一下,「有什麼安靜點的地方?」
「我知道有家私人餐廳很安靜。」
「那裡人很少,不過地方有些偏,要去嗎?」
宋初一點頭應道:「好啊。」
顧永年聞言拿起自己的包,先走到門口將反鎖的門打開。
門外一片空蕩,隊員們還在球場上熱鬧。
顧永年回頭看向宋初一,「外面沒有人,要一起走嗎?」
宋初一背著包走到門口,笑道:「顧神還在意這個?」
顧永年低笑一聲,「不在意。」
「你會在意嗎?」
宋初一搖搖頭。
「不在意哦。」
他抬腳往前走,超過顧永年之後才回頭一笑。
「沒人會在意我的存在。」
他說完扭頭往前走,剛走一步,就被顧永年抓住了手腕。
他下意識停下來回頭看他。
顧永年已經收起了笑意,表情認真。
「我會。」
他這兩個字念得尤其重,想要要將這兩個字放大印在宋初一腦子裡。
宋初一表情微斂,沉默了一秒。
又很快笑了起來,「只你一個人在意是沒用的。」
顧永年抓住他手腕的大手微微一緊,語氣極為認真。
「會有很多人在意你。」
宋初一沒有反駁顧永年的話,也沒有附和他的話。
顧永年盯著他看了幾秒,緩緩鬆開了手。
笑意重新爬上眉眼,他低笑著說道:「我聯繫司機送我們過去。」
宋初一點了點頭。
他先一步往外走,顧永年跟在他身後,不遠不近。
司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顧永年將後座車門打開,看向宋初一。
「上車。」
宋初一沒有拒絕顧永年,承了他的好意上了車。
顧永年隨後也上了車,就坐在他旁邊。
車很大,兩人中間還隔了些距離。
宋初一坐在左邊靠窗的位置,往車窗外看去。
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車,或者更為準確的說,注意到了顧永年。
這人無論在哪裡都是矚目的。
宋初一長睫輕顫,收回了視線。
車子一路平穩的行駛到了空靈寺山下。
這裡有一處四合院,院子不大,正對著門的是主廳,也就是吃飯的地方。
主廳的左側是廚房,右側是倉庫。
他們到的時候,炊煙正裊裊升起。
宋初一往裡看了一眼,發現廚房裡只有一個廚師。
此時廚師正在忙碌著,大概是在準備他們的飯菜。
一個廚師的私人餐館倒是少見,至少都有一個助手。宋初一胡思亂想著。
旁邊的顧永年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疑惑,主動解釋道:「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他曾經是特級廚師,現在只看著這個小餐館。」
宋初一來了興趣,「小餐館?」
「這裡可不像是餐館的樣子。」
顧永年帶著宋初一往主廳走,同時說道:「這裡只接待空靈寺的僧人。」
「並沒有特意裝修,所以看上去並不像餐館。」
宋初一若有所思點頭。
走進主廳後,宋初一才發現這裡擺放了三張桌子,都是圓桌。
「這裡沒有包廂。」顧永年在旁邊說道,「空靈寺的僧人來這裡吃飯都是坐在這裡的。」
宋初一找了個位置坐下,雙手撐著小臉看著他,笑眯眯開口。
「那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顧永年挽起衣袖,露出精悍的胳膊和那戴在手腕處的佛珠。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信嗎?」
宋初一看著他,沒說話。
顧永年輕笑一聲,「是真的。」
「在你答應我的邀請時,我第一反應就是來這裡吃飯。」
宋初一這時也開口道:「你之前說你是空靈寺下一任主持?」
「你不繼承叔叔的公司?」
顧永年右手搭在左手手腕處,大拇指輕輕撥弄著佛珠。
睫羽低垂,聲音染上一抹清冷之意。
「三十歲。」
「三十歲之後,我將會成為空靈寺下一任主持。」
宋初一看了那佛珠一眼,「叔叔知道嗎?」
「嗯。」顧永年低聲應道,「他們知道。」
宋初一又來了幾分興趣。
「他們不反對?」
顧氏集團那麼大,顧家如今又只有他一個獨生子,顧父竟然同意顧永年出家?
「反對了。」顧永年沒有隱瞞宋初一,「但被我說服了。」
宋初一興趣越濃,那雙漂亮到極致的眸子中散發著點點星光。
「你怎麼說服他們的?」
顧永年緩緩抬眸,似有大恐怖於眸中傾翻,但轉瞬間便消失不見。
「我說我想陪神樹。」
他語氣認真,不似作假。
「用我的餘生,陪他。」
宋初一微怔。
他迅速偏過頭去,看向外面。
「那不過是一棵無法開花結果的咖啡樹罷了。」
他低喃著,像是在回答顧永年,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顧永年「嗯」了一聲,「我知道,但我想陪陪他。」
宋初一:……
顧永年不會是個變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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