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鍾吟一回寢室,便迎來了室友的「三堂會審。」
以郭陶為首,三人抱臂排排坐,一言不發地盯著她。
鍾吟還真被唬住,放輕腳步,「這是怎麼了?」
「我掐指一算,」郭陶故弄玄虛。
「嗯?」
「有人欺上瞞下,在外面偷偷勾搭男人。」
「」鍾吟莫名:「什麼男人?」
「還裝還裝!」郭陶站起身,手指點鐘吟的肩膀:「就易忱啊,你上次不還罵他嗎?這才幾天就好上了?」
旁側的鄭寶妮憂心忡忡地搖搖頭:「唉,室友長大了,知道偷偷談戀愛了。」
氣氛組史安安咬一口麵包,也學著搖腦袋,長吁短嘆一聲。
鍾吟被這幾個戲精逗笑了,當先敲了下郭陶的腦袋:「沒好上!」
郭陶嗷嗚一聲,「所以還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先喝口水。」鍾吟轉移話題,來到自己座位前。
喝完半瓶,她餘光掃過去,三人還沒放過她。
大眼瞪小眼後,郭陶叉腰:「喝完了吧?喝完快說。」
眼看著躲不過,鍾吟只好和三人解釋了前後因果。
最後,她迎著幾人的視線,總結道:「我們真的沒什麼關係,真的。」
郭陶:「不信。」
鄭寶妮:「不信。」
史安安:「不信。」
鍾吟:"?"
郭陶:「沒關係你為什麼問他要兩次微信?」
鄭寶妮:「沒關係你為什麼和他去買夜宵?」
史安安:「沒關係你為什麼…為什麼和他吃飯?」
鍾吟:「」你們福爾摩斯啊。
頂著幾人灼灼的眼神,她徹底敗下陣來。
「好吧,」她手指比劃出一個小小的距離:「我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私心。」
郭陶一拍桌子,「我就說你喜歡他吧。」
鍾吟否認:「真不是他。」
鄭寶妮信口胡謅,「不喜歡他難道喜歡他兄弟啊?」
「我開玩笑…」在看到鍾吟的表情後,她突然頓住,嘴巴幾度開合:「不是,你來真的啊?」
鍾吟輕輕點頭,「差不多,我喜歡的是他室友,林弈年。」
寢室三人:「!!!」
幾人自是知道林弈年,畢竟他曾作為老生代表給全體新生演講,那張臉直接轟動了整個新生群。
「不是,你喜歡他室友怎麼不直接找他室友?」鄭寶妮一根筋,完全反應不過來這其中關係,「你隨便打聽一下都能得到他的聯繫方式吧?」
只有郭陶發現了問題所在,不可思議地湊到鍾吟面前,「鍾吟,你別和我說,你頂著這張臉玩暗戀啊?」
鍾吟:「」
沉默便是不爭的事實。
「我快暈倒了。」郭陶扶額。
史安安:「你什麼時候暗戀他的?」
「高二,他是我學長。」
鄭寶妮:「然後到現在還沒認識他?」
鍾吟:「…嗯。」
郭陶最後做出總結:「目前的進度是,剛剛加上了他室友的微信?」
鍾吟:「…是。」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開。
頂著三人關愛「智障」的眼神,鍾吟忙擺擺手:「你們別想岔,我不至於這麼沒用。」
「還有件事我沒說,他高中是有女朋友的。」
鄭寶妮:「哦,有女朋友。」
一秒後,她反應過來,差點炸了:「什麼?他有女朋友? 」
鍾吟眸色微微暗淡:「聽說他們已經分手了,但我不確定,不好貿然去打擾。」
鄭寶妮看向百事通郭陶,「他現在有女朋友嗎?」
郭陶嘶了一聲,「我還真不清楚,要不我來算一卦?」
史安安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吟吟不是有易忱微信嗎?直接問他不可以嗎?」
幾人終於恍然大悟,看鐘吟的眼神也從關愛到膜拜。
郭陶拍拍鍾吟的肩膀:「還是你謹慎啊,早就比我們多想一步。」
三人都湊過來,面露期待地看著鍾吟:「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問吧。」
鍾吟遲遲沒有動作。
「咋了?」
雖然覺得有些窩囊,但鍾吟還是如實道:「易忱脾氣不太好,肯定不會告訴我的。」
她沒說的是,如果易忱知道她有這種心思,以後更不可能讓她借著他靠近林弈年了。
鄭寶妮莫名其妙:「你這還加了個祖宗啊。」
鍾吟:「」祖宗才沒這麼麻煩。
郭陶忍不住急道:「說來說去,就不能直接加嗎?」
鍾吟目光直視她,神色認真地問:「桃子,你覺得通過各種渠道加他微信的女生會少嗎?」
郭陶不以為意:「就算不少,但你是鍾吟啊,除了易忱那個異類,誰會拒絕你啊~!」
鍾吟搖頭,「我沒什麼不一樣的。」
「他大概率認識閆晧,可能…也聽過我一些不好的傳言,說不定還會認為我目的不純。」
「如果可以,我想先慢慢接觸,能從朋友開始了解就最好了。」
郭陶沒話說了,鄭寶妮則直接下了病危通知書,「完了,這丫頭是真喜歡。」
史安安則長長嘆口氣:「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呀?」
鍾吟想了想,「先等等?說不定哪天緣分就來了呢?」
鄭寶妮嘴角抽了抽:「怪不得你兩年還沒近人家身呢,等緣分掉下來還不如等天上掉餡餅。」
鍾吟:「」
郭陶:「你就悄悄通過易忱打入內部不好嗎?」
鍾吟攤手:「我想過的,但他真的很難接觸。」
「我覺得可以。」就在須臾的功夫,郭陶已經算了一卦,神神秘秘道:「此卦大吉,計劃通。」
鍾吟眨眨眼睛。
郭陶:「遇事不決,就問玄學,你要相信,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指引。」
鍾吟:「那我該怎麼做呢?」
「這還不簡單,既然他媽都讓他照顧你了,你就先和他正常相處,做朋友,之後不就自然而然認識林弈年了。」
鍾吟點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
鄭寶妮舉手:「我還有個問題。」
「嗯?」
「你這麼做,就不怕易忱誤會,然後也喜歡上你嗎?」
「他已經誤會了啊。」鍾吟接受良好地說,「但他可討厭我了,每次都變著法子提醒我別對他痴心妄想。」
鄭寶妮表情迷惑:「這貨是gay啊?」
」有可能。」鍾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他是gay的可能都比喜歡我大。」
「」
幾人爆笑出聲,郭陶:「你別說,你還真別說,他不會真是吧,那林弈年可得小心了。」
鍾吟臉色變了,「啊?」
「你還真信了!」郭陶笑得喘不上氣,戳她額頭,「易忱一看就直得不能再直了好吧。」
鍾吟摸摸腦袋:「也是。」
聊著聊著,話題開始走偏,鄭寶妮問起鍾吟:「吟吟,你這回總要讓閆晧長點教訓吧?你到底想了啥方法?」
鍾吟轉動一下眼珠,朝她們招手,「湊近點,我和你們說。」
-
新的一周拉開序幕。
周一慣常是鍾吟最忙的一天,從早到晚滿課不說,六點下課,六點半就得趕到校廣播站,主持校園廣播。
「你要吃點什麼?我給你帶回寢室。」郭陶跟上鍾吟急匆匆的步伐。
鍾吟想了想:「玉米就可以。」
她向來自律,郭陶見怪不怪地揮揮手:「那我在寢室等你。」
走出幾步。
兩人又對了個眼色,郭陶做了個打氣的手勢:「一會幹死渣男!」
鍾吟笑著回了個手勢。
這個點的食堂人滿為患。s大有四個食堂,人最多的當屬一食堂,味道好,離宿舍也最近。
一食堂門口。
兩個清瘦高大的男生一前一後走進門,格外引人注目。
有經過的女生激動地碰了碰同伴的雙手。
易忱一馬當先往前走,林弈年追上,打斷了兩人一路的沉默:「阿忱,我還是覺得你不該這樣做。」
易忱頭都沒回,徑直找了個空位,丟下包,冷冷道:「你要做好人別拉著我一起。」
「說話別這麼嗆,」林弈年皺眉,「我不是為了做好人,凡事留一線,你別把人得罪死了。」
「該得罪的早得罪了,不差這一件。」
林弈年嘆氣:「你何必和這樣一個人結仇呢。」
易忱也緩和了語氣:「組裡七八個人努力一個月做出來的成果,憑什麼讓他白得?」
林弈年坐在他對面:「這事閆晧很快會知道,你記得和他好好說。」
「只要他不惹我。」
林弈年從包里拿了飯卡:「你想吃什麼?我順便一起點了。」
「隨便。」
「沒有隨便。」
易忱不知想到什麼,「那就番茄雞蛋面。」
又閒閒補充:「不要香菜不要蔥不要辣。」
聽出在內涵他的口味,林弈年哭笑不得:「我又哪裡惹你了?
易忱欠欠地說:「沒啊。」
最後兩人都點了面,易忱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沒一會就放下筷子。
林弈年看他:「吃不慣為什麼還點?」
「你們滬市人都喜歡吃這種淡不拉幾的玩意兒?」
林弈年有些意外,「你們滬市?」
他重音放在「們」。
「口誤,」易忱錯開眼,催促:「你吃快點,別磨嘰了。」
林弈年笑著搖搖頭。
就在這時,一段舒緩的音樂在窗外的廣播中響起,傳來一道清晰動聽的女聲。
「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一。歡迎大家收聽今日的校園之聲,我是主播鍾吟。」
林弈年下意識看了眼對面,易忱頭也沒抬,眼睛還盯在手機上。
他主動聊起話題:「廣播站這幾個主持人,鍾吟的嗓音最獨特。」
易忱敷衍地哦了聲,「沒比較過。」
林弈年挑眉:「那你下次再比較一下。」
易忱嗯聲,幾秒後,他放下手機,莫名其妙:「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話未說完,被橫插進來的一道聲音打斷,「喲,易神,吃飯呢。」
不知何時,閆皓來到了餐桌邊,右手重重拍在易忱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問:「是你找老師,讓他把我踢出團隊名單?」
「是我又怎麼樣?」
「你現在把申請撤銷,咱們之間的事兒還能一筆勾銷,以後還是兄弟。」
易忱嗤笑出聲:「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閆皓開始推搡他:「易忱你差不多得了吧,別他媽在這裝蒜…嘶,放開!」
易忱反手擰開他放在肩上的手,面無表情地偏了偏頭:「這隻手也想斷嗎?」
對面的林弈年站起身,「阿忱,別動手!」
易忱充耳不聞,閆晧則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你非要為了那女的,和我對著幹是吧?人家給你上了嗎就這麼舔?」
易忱壓了壓眼皮,手上用力,語氣寒潭般冷:「你想死?」
看他被激怒,閆晧雖吃痛,卻暢快地笑出聲。
見勢不對,林弈年冷著臉扯開兩人:「你們都冷靜點!嫌處分還不夠嗎?」
閆皓不甘地甩著手。易忱下手重,就這麼一會,右手也抽筋了。
他還要繼續說什麼,突然,校園廣播裡音樂聲一變,有熟悉的女聲傳來。
他原本沒在意,直到廣播裡提到了他的名字。
「下面是我們今天的一日信語環節。」
「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同學給18級計算機閆晧送來寄語,讓我們來聽聽他說了什麼。」
林弈年轉移他的注意力:「先別吵了,聽,有人給你寫了信。」
閆皓雖莫名其妙,卻也好奇地聽了起來。
幾人詭異地在食堂聽起廣播。
「親愛的閆晧同學:
寫下這封信,是想表達我對你美好品質的欽佩和讚揚。
在我心中,你樂觀向上,從不言棄,不然怎麼明明被人拒絕多次,還能鍥而不捨地持續騷擾糾纏;
你的計算機技術也登峰造極,黑了整個校園論壇,這樣傑出的操作又為你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賽博案底。
你還勇於挑戰不可能,對外宣稱一米八,實際剛剛一米七,十厘米的增高鞋墊,讓你敢於挑釁一米九的籃球隊長,哪怕被一拳打進了醫務室;
你更是頭腦靈活,審時度勢。團隊工作從不做,團隊功勞你必得,誰還能比你更聰明?
你為什麼能如此優秀?我想,是因為你普通而又自信的氣質。你的自信,已經榮登s大的珠穆朗瑪峰。」
女聲標準的播音腔,讓這段話更具荒謬而詼諧的諷刺感,「感謝這位同學來信,相信閆皓同學已經接收到了你的心意,掌聲送給他。」
「本期節目到底結束,感謝大家對本期節目的收聽,我是主播鍾吟,我們下期再見。」
食堂里,閆晧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罵罵咧咧地指著易忱:「媽的,我遲早整死你們倆。」
「怎麼整?」易忱慢悠悠地插兜站起身,靠近兩步,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他腳上踩著的高幫靴,忽而笑了一聲,語氣格外欠揍:
「穿你那十厘米的增高鞋墊,跳起來打我膝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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