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叫聲,所有人都愣住了,但馮謀反應是最快的,他瞪著眼問:「你叫誰呢?」
「爸爸、你就是我爸爸!」小男孩眼睛盯著他,十分的親熱與激動,還希翼地看著他叫:「爸爸,我不要打針,不要打針!」
馮謀的目光頓時就陰鷙起來,那種嗜血的殺氣很少看過,最起碼以前宋以蔓把他氣成什麼樣都沒看他這樣過。他一露出這樣的目光,孩子就被嚇得瑟縮,但還是小聲地說:「爸爸,你好嚇人!」
真是說不清了!宋以蔓覺得她現在的心情應該是生氣的吧!但她竟然很同情馮謀。
吳梅芝忍不住說:「馮謀,你這是幹什麼?小孩子又有什麼錯?」
看樣子婆婆這是真把這孩子當成馮謀的兒子了。
宋以蔓說道:「還是先驗了dna再說吧!」
一聽這話,孩子轉過頭來,怒瞪著她叫:「壞蛋、你是壞蛋!」
吳梅芝皺著眉看了看這個孩子,又看了看宋以蔓,說道:「蔓蔓,這裡太亂,你還是先回房間休息吧,這裡有媽呢!」
「嗯!」宋以蔓向後面走去。
馮謀立刻小心地跟著她,小男孩還在後面撕心裂肺地叫:「爸爸,你別走啊!救我,我不打針!」
馮謀忍不住回頭叫了一聲,「閉嘴!」
這一聲,震的人耳朵都要聾了,小孩子倒是立刻閉了嘴,宋以蔓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孩子是被嚇到了。真是可憐,不管怎樣,這都是個被人利用了的孩子!
馮謀不願讓她在這裡多呆,攬著她的肩說:「走,我們回房!」用身體擋住她的視線。
兩人回了房間,馮謀立刻說道:「老婆,我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麼回事,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我就你一個女人,我早就說過的。你說怎麼著你能相信我就怎麼說,我發誓要是有假,我死全家行嗎?」
宋以蔓看著他,一臉的無奈。
「怎麼著?這誓言都不行?」馮謀問她,腦中繼續想著還有什麼誓言管用?
宋以蔓問他:「我不是你家人?到時候我也跟著死了,你覺得你這誓發的很有用?」
「啊!不是,那就……」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我要是不相信你早就跟你提離婚了!」宋以蔓說道。
馮謀著急地說:「啊,老婆,不行,你不能讓我兒子生下來就沒爸!」
「你說外面那孩子想要爸呢,多可憐?」宋以蔓問他。
「爺管他?他和爺又沒任何關係!」馮謀哼道。
「你都查到什麼了?」宋以蔓問他。
馮謀搖頭說:「從國外回來是肯定的,不過國外查回來的消息沒什麼有價值的,就像是憑空蹦出來的一樣。老婆,這事兒不簡單!」
「是啊,我看也不簡單,既然敢這樣登門,dna也肯定是沒錯的,你就等著給解釋吧!」宋以蔓閒閒地說他。
馮謀立刻站起身說:「我做了他去!」
宋以蔓叫他:「站住,靠點譜行嗎?」
「我是認真的!」馮謀十分認真地對她說。
好吧!她相信馮謀是認真的,不過她能讓馮謀這麼幹嗎?當然不可能了!她搖搖頭說:「老公,行了,先等結果吧,這孩子沒了也掩蓋不了事實,查清楚事情是怎樣的才行。你看我剛剛懷孕就衝著我來了,後面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呢,你小心著點!」
「爺非得揪出他們不可!」馮謀恨恨地說。
晚上的時候,剛要準備吃飯,馮守德匆匆趕了來,表情顯得有點緊張。
吳梅芝問他:「大哥,有事嗎?吃飯了嗎?」
馮守德看著吳梅芝說:「這段時間我打算住在馮宅……」
吳梅芝笑意淡了,說道:「這不太妥吧!」
馮守德說道:「我知道可能會不太方便,不過我想一直住到馮謀媳婦生了,最近不太平,我怕會有人藉機鬧事!」
馮謀抖著腿問:「大伯是知道些什麼了?」
馮守德說道:「我聽馮琮說了,我相信那孩子不是馮謀的!」
馮謀說道:「啊?沒準那就是我的呢?」
馮守德的表情立刻呆滯在臉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話真是讓人沒辦法接下去。其實宋以蔓覺得大伯這人不錯,反正兩個字形容那就是「炮灰」,倒霉的一生。總是在不斷地錯位。
於是她開口解圍說道:「馮謀,你別亂講話!」然後又看向馮守德問:「大伯,您怎麼看?那孩子很像馮謀!」
「像的人很多!這也不能說明什麼!」馮守德說道。
馮謀這回接了句話,「就是哈!」
吳梅芝說道:「我會注意的,不過大哥你沒必要操心,你看你的身體還在恢復階段!」
「我沒事!馮家的後代重要!」馮守德說道。
馮謀此時又開口了,「大伯既然想出一份力,那媽您就別拒絕人家的好意了!大伯,一起吃晚飯吧!」
「好!好!」馮守德順勢就進了飯廳,坐了下來。
宋以蔓心想這位大伯也有意思,這個時候倒是機靈的很。
吳梅芝顯然沒什麼辦法,她只好也坐過去吃晚飯。
剛剛吃過飯,馮琮又來了。他一看到父親就不太高興地說:「爸,人家家裡事情夠多的了,我們回家吧!」
馮謀坐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地抖腿,閒閒地說:「大伯打算住下了,大哥你還是回家自己睡吧!」
馮琮一聽臉色微變,說道:「爸,您住這裡算怎麼回事?趕緊回家吧!」
馮守德看向馮琮說道:「我等馮謀媳婦生完孩子就回去!」
「爸,人家馮謀媳婦生孩子跟您有什麼關係?您在這兒湊什麼熱鬧啊!」馮琮說話難聽起來。
「怎麼沒關係?我是馮家的長子,我有責任保護好馮家的下一代,如果是男孩,那就是未來馮家的家主!」馮守德看著馮琮一字一句地說:「這個位置,誰也別想,只能是馮謀兒子的!」
馮琮臉上的表情,變得有點難看,他盯著馮守德一言不發。
宋以蔓這個時候覺得,馮琮很可憐,他大概想問,到底誰才是你馮守德的兒子?
如果不是了解到馮家的內幕,宋以蔓也會有這樣的懷疑。但是了解到過去,這一切也就不難理解了。
吳梅芝想開口,可是她這個時候又覺得不太適合開口。
馮琮盯著馮守德看了一會兒才說:「爸,我媽她剛走沒多久,她一定希望您再陪陪她!」
這一句話,令馮守德有些動容,但是他臉上堅定的表情並未變化,他看著馮琮說:「兒子,遲早有一天我會到地下去跟她懺悔,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會很長。可是現在,我還有責任與義務!當年你守業走的時候,我答應他了,要幫他守好屬於他的一切!」
吳梅芝忍不住拭起淚來。
宋以蔓聽的心裡也是酸酸的,這位大伯為人真是十分的耿直,可以不顧自己的兒子,這真是少見!
馮琮臉上的表情沉寂下來,換成了宋以蔓第一次看到的馮琮那個模樣,冷酷中透著寒氣陰森,他又變成這個樣子,別人也不是不明白為什麼了。
他沒再說話,點了點頭,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吳梅芝看向馮守德說:「你這是又何必?我能處理好家裡的事!」
馮守德搖搖頭說:「和你無關,我答應了守業,就要做到!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唉!算了!」
宋以蔓拉著馮謀偷偷回房間了,這裡就留給婆婆和大伯吧!
回了房間,宋以蔓問馮謀,「你說是不是因為大伯這態度,所以造成大哥他一直和你找麻煩?」
馮謀躺到床上說:「哼!沒大伯,他也不會消停,他是長子,當然認為家主理所應當是他的了。」
「老公,當初為什麼大伯沒當成家主?」宋以蔓問。
「爺哪知道,你問他去!」馮謀沒好氣地說。
提起這事兒,馮謀的脾氣就會很不好。
宋以蔓也不和他計較,只是轉言問他:「你說這件事會有大哥摻和其中嗎?」
「他來的這麼勤,沒他我才不信!」馮謀哼道。
「我就是奇怪了,他哪弄來的這個孩子?」宋以蔓問。
「這也是爺想不明白的地方啊!」馮謀感慨一聲。
客廳里,吳梅芝對馮守德說:「你這個樣子,你看看剛才馮琮表情多難看?你不考慮一下他的感受?」
馮守德說道:「我就是怕他做錯事才這樣的!」
吳梅芝沒敢再往深里問,有些事還是別問那麼清楚比較好,她轉言說道:「你還是回去吧,你在這裡,能幫上什麼?反倒讓別人說的難聽!」
「都這把歲數了,別人說什麼我早就不在意了!我在這裡是有用的,你就相信我吧!」馮守德看著她說:「我這輩子,只錯了一次,可搭上自己的一生,我只想自己死後,沒有遺憾!」
「你看你,好端端的提這個字幹什麼?」吳梅芝又有些傷感。
馮守德說道:「行了,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我幫你一起扛著!為了守業,也為我自己!」
對於很多人來說,最不安的就是第二天了,因為dna的鑑定會出來!
結果送來之前,吳梅芝想了又想,還是把宋以蔓叫了出來,對她說道:「蔓蔓,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先顧念你自己肚裡的孩子!」
宋以蔓點頭說:「媽,我明白!」
吳梅芝欲言又止,但還是說道:「有些話說起來空洞,但如果你真的選擇相信馮謀,那就一直相信下去!有時候女人的直覺是非常準確的!」
「媽,我明白!」宋以蔓預感到這dna是馮謀的孩子,但是她又相信這孩子不是馮謀的,到底為什麼,她也說不清。
這個結果對馮謀也非常的重要,所以他沒有去上班,選擇在這裡等待。如果這真是他兒子,那這世界上就有鬼了!
結果送了過來,吳梅芝先心急地搶了過來,前面的比對專業數據就不看了,直接看後面,吳梅芝的心裡複雜極了,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感覺的。
dna結果表明,那個孩子就是馮謀的兒子!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吳梅芝喃喃地說。
馮謀忍不住搶過自己看,宋以蔓不用看已經明白是什麼樣的結果了。
馮謀叫道:「啊!肯定有人做手腳了!」
吳梅芝送的樣,誰會做手腳?宋以蔓開口問道:「媽,當初您生馮謀的時候,有沒有雙胞胎兄弟?」
「沒有!」吳梅芝答的非常肯定。
這個可能沒有,宋心蔓就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解釋了。
馮謀又著急地轉過頭對她說:「老婆,你千萬別亂想啊,我真的沒幹什麼!」
宋以蔓看向他說:「我知道,我沒事!」
她看出馮謀的慌亂了,這代表著他在意,在意自己的想法!
吳梅芝問:「馮謀,你在外面有沒有留過種!」
「啊!媽,您說什麼呢?」馮謀臉都黑了,叫嚷道。
吳梅芝著急地說:「要是有人用你的東西做試管呢?」
馮謀說道:「沒有,以前我很單純呢好吧!」
這個時候,宋以蔓竟然覺得有點想笑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真是不正常了,她應該想哭是不是?不過她越是知道有人要對付自己,就越不會丟了氣勢讓別人如願!
別人越是希望你哭的時候,你越是要笑給他看!
吳梅芝十分不相信馮謀說的話,可是兒媳在這裡,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馮守德說道:「不管怎麼說,現在雖然弄不清,但這孩子是馮家的沒錯,我看即使不讓他進馮家的門,也得保護好不是?」
他說的時候,看了宋以蔓一眼。吳梅芝也轉過目光看她。
馮謀叫道:「憑什麼?我才不會認!」
宋以蔓知道自己的表態很重要,她拉了馮謀一下說:「事情沒弄清楚之前,還是什麼都不要做的好。沒準那只是馮家的後卻和你無關呢?」
馮守德說:「是啊,有這個可能性,千萬別因為不知道做了錯事,那到時候就追悔莫及了!」
馮謀還沒說話,手機就響了,他不耐煩地接了,說道:「死羊羔子,爺不是說上午有事,給爺打電話幹什麼?」
宋以蔓相信沒有要事的話,楊高是不會打來電話的。
果真,馮謀聽了楊高的話,立刻不說話了,表情看起來很是生氣。
他的電話還沒有接完,馮琮就匆匆走進來說:「也不知道是誰透露了消息,那孩子的事被捅開了!」
馮琮手裡拿著一張報紙,上面登著孩子的照片,雖然眼睛做了遮擋,可那模樣還是能夠看出來非常像馮謀,可以想像這回的震動會有多大!
吳梅芝面色沉重,「這麼快?」
馮謀掛了電話,陰陽怪氣地說:「哈!剛出了結果就上報紙,真是巧!」
馮琮問道:「現在可怎麼辦?我們要對外怎麼說?」
「就說那不是我的,愛誰誰!」馮謀毫不客氣地說。
吳梅芝看他一眼,還是說道:「暫時保持沉默吧,什麼都不要說了!」
後面還會怎樣?宋以蔓看到接下來的一幕就知道自己真是想簡單了,顯然對方一步又一步的計劃進行的非常緊密,不給人喘氣的機會!
這邊還沒弄清,門口就產生了一陣騷亂,馮謀的那些叔公長輩們簇擁著小男孩還有那個女人進門了。
這是要名分來了?
馮謀陰沉著臉,也不說話,陰寒地盯著那些人。
「我們馮家的孩子怎麼能流露在外面呢?」
「當我是死了嗎?」
「馮謀啊,你不能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啊!」
「馮謀,好歹人家給你生了個孩子,咱們家族家主有兩個女人,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馮謀媳婦,你要是想不開,叔公勸勸你?」
馮家人多,長輩也多的很,你一言我一嘴的,屋子裡頓時就亂鬨鬨了!再加上那個小男孩跑不過來,一個勁兒地衝著馮謀叫:「爸爸、爸爸!」
看那樣子,是拿馮謀當靠山想讓他救自己的。
馮謀眼睛一立,對宋以蔓說:「我們回房間!」
宋以蔓點點頭,和馮謀站了起來。
那些叔公們都在叫:「馮謀,你們別走啊!」
混亂中聽到馮守德的聲音:「你們這是幹什麼?忘了馮謀媳婦還懷著孩子呢?」
「有了新孩子就不要以前的了?說出去以為我們馮家欺人呢?」一位長輩說。
喧囂聲漸漸地小了,慢慢什麼都聽不到了。
宋以蔓問:「他們的目的就是這樣是嗎?」
馮謀哼道:「別理他們,想住進來不可能!」
宋以蔓卻不這樣認為,對方打的這個算盤,就是算準了吳梅芝,婆婆一開口,馮謀能拒絕嗎?最後的結果,不容樂觀!
孩子住進來,那女人自然不可能和孩子分開的,也得住進來,自己這個正房,理所應當地要麼被擠跑,要麼就得忍。想想,如果是一般的女人,非得氣瘋了不可,更有甚者可能一氣之下把孩子拿掉,這招不可謂不夠狠!
哪怕是知道對方肯定有問題,宋以蔓現在也是不舒服的!畢竟這是一種兩難的境地!
走到小花園,宋以蔓說道:「老公我在這裡坐會兒,你去處理吧!」
馮謀點了點頭說:「老婆,你要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宋以蔓給他一個微笑。
沒有理由的相信,都這樣了還相信,宋以蔓真是覺得不可思議,但她的心裡就是願意相信,不知道為什麼。
過不多時,馮謀沒有回來,反而來的是馮守德。
「大伯?」宋以蔓有些意外,站起身來。
「快坐、快坐,仔細身子!」馮守德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一臉的疲憊。
「叔公他們都走了嗎?」宋以蔓問他。
馮守德搖了搖頭,然後對她說:「以蔓,你可要想開啊!」
宋以蔓笑笑,沒有隱瞞說:「大伯,任誰出了這樣的事,都想這樣去想,可事實上,不可能當成沒有發生過。以後事情會失控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馮守德臉上肌肉一抽,對她說道:「以蔓,我是相信馮謀的!」
「大伯,馮謀名聲不好!」宋以蔓說道。
馮守德說道:「以蔓,你應該看的出來,馮謀是個孝順孩子,一般孝順孩子都壞不到哪兒去。馮謀看著表面不正經,可是他心裡有數的很,不然馮氏也不可能是這個樣子,你說對嗎?」
宋以蔓說道:「大伯,男人有本事與花心是兩碼事!」
馮守德糾結極了,他搜刮腦中所有詞彙,然後勸道:「其實以前呢,也發生過不是父子,可dna是一樣的!」
「大伯,我只聽說過同卵雙胞胎會有這種可能,排除這個的話,不太可能!」宋以蔓說道。
馮守德趕緊說:「奇怪的事多呢!反正我是不相信馮謀在外面有孩子!這肯定是個陰謀,孩子多半是馮家的沒錯,但不是馮謀的!」
「大伯怎麼得出的結論?」宋以蔓問他。
「大伯活這麼大歲數了,什麼沒有見過?這事兒也逃不開我的眼睛!」馮守德說道。
真牽強,您就直接說您猜的不得了?
宋以蔓轉言問道:「大伯不去幫忙了嗎?」
馮守德搖頭說:「吵的我頭疼,清淨一下!有馮謀在那裡,沒事的!」
宋以蔓看大伯很閒,於是八卦起來,問他:「大伯,您介意我問您些事兒嗎?」
馮守德笑道:「問吧,有什麼介意的?都是一家人!」
宋以蔓問:「大伯,其實當年應該您當家主的,為什麼您不當呢?」這還真不是她八卦,她覺得事情的關鍵在馮琮身上,如果不弄明白這些事情,很難去揣測馮琮是怎麼想的,目的又如何?
馮守德長嘆一聲氣說:「當年的事兒,你都知道了吧!那時候我心灰意冷,哪裡有心思當家主?雖然我結了婚,妻子生下馮琮,但我對他們沒感情,不止是你大伯母,我對馮琮也非常的冷淡。後來梅芝她生下馮謀,我就覺得我對不起她,所以我把家主的位置主動讓給了我的弟弟守業,並且我為梅芝守護著這個位置,哪怕守業他沒了,也不讓別人窺視這個位置!」
「可大哥他畢竟是您的兒子,您這樣對他其實很不公平。您覺得虧欠了我媽的,但是大哥他並沒有虧欠我媽的,這樣的話,反而更不好!」宋以蔓說道。
「人的心就那麼大,能力也就那麼大,有時候註定要欠一方。更何況當初的確是這樣,守業他沒的時候把馮謀跟梅芝都託付給我了,我答應他的,不能食言!」馮守德說道。
「那大伯有沒有和大哥好好談談,消除他心裡的恨呢?」宋以蔓又問。
「我努力過,可是他一直跟著他媽,恨早被植入心底了,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他覺得我太迂腐,覺得我不珍惜身邊的人,又覺得我傻,為了一個承諾那麼當真。總之他看我哪裡都不順眼!唉!我只希望他不要錯的太離譜!」馮守德的臉上,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來。
宋以蔓感覺的出來,大伯肯定清楚這事兒裡面有馮琮攪和,所以怕馮琮鬧得太過分才在這兒守著的。
一邊是兒子一邊又是舊情人,也真夠難為大伯的了。
宋以蔓說道:「大伯,有時候害怕傷害,但如果放任下去,最終只能逼迫你選擇一邊,到時候無法收場,恐怕更加痛苦!」
宋以蔓突然有點明白馮謀的做法了,馮琮不可能放手,如果到時候真有一拼的時候,大伯要是跟自家的關係太好,那怎麼下手?可有時候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並不認為馮琮到時候會手下留情。
馮氏不能丟,家主不能不要。馮謀得罪了不知多少人,如果沒有馮家的支撐,恐怕未來會過的非常艱難!
有些東西,不是你不想要就可以不去爭的,很多時候都是生活所迫!
與這邊的靜謐對比明顯的自然就是前廳的熱鬧了。
這些長輩們,不能動手,但是動嘴顯然他們並不會輕易罷休的,現在是嚇一嚇可是嚇不走的。這麼大的事兒,誰都想來摻和一下。
馮謀一看,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這是,於是大步走過去一把就拎起那小子,狼一般嗜血的目光掃向這些人,冷冷地說:「再不走,我就摔死這小子!」
吳梅芝嚇的趕緊叫:「馮謀,可不能這樣,不能啊!這可是你的……你的……」
話不能隨便說,要知道如果吳梅芝說出這話,那就等於馮家承認了這個孩子,但是她不能不顧忌宋以蔓肚裡的孩子。畢竟這孩子就算是馮謀的,那也來路不明,這件事沒弄個清楚,怎麼也不能寒了兒媳的心。
可別人不會有這樣的顧忌,他們心裡怎麼想的就要怎麼說,於是有人就說了:「馮謀你可不能這樣,這可是你的兒子!」
更有年齡大,見不了這場面的,嚇的都要翻白眼了。
「還不走是哈!」馮謀說著,作勢就要扔下孩子。
孩子哭得極其悽慘,那么小的孩子,恐怕留下心理陰影都是有可能的!
眾人顯然都害怕馮謀瘋起來,所以那些長輩們一邊勸著一邊往外退,一個個都走了。
屋子裡只剩下孩子的哭聲還有孩子母親哭求的聲音,再加上吳梅芝的勸說聲。
馮琮沒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但面露擔憂。
馮謀的手臂落下,把孩子隨手一丟,吳梅芝和女人一起都接住了孩子。
女人抱著孩子痛哭起來,顯然是嚇壞了。
馮謀坐到沙發上,翹著腿說:「你叫什麼來著?」
女人臉色一白,低下頭小聲地說:「我叫簡蘊雪!」
「噢!」馮謀睨著她說:「你說爺都記不得你名字,你就敢說這孩子是爺的?這啞巴虧可是讓爺吃的哈!不過以前讓爺吃啞巴虧的人都不在這個世上了,你自己小心著點兒哈!」
簡蘊雪一聽,立刻攬緊了兒子說:「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真的不想!」
馮謀冷笑,「還跟爺來這一套?行哈!這小子叫什麼?」他又指指哭成一團的玩意兒。
「他叫馮思賦!」女人說著,又攬緊兒子。
馮謀的眼角抽了一下,好傢夥,不僅姓馮,還思父?他眯起眼睛說:「別拿我的話當耳旁風,這小玩意不是我的,我清楚,所以我下起手來,會毫不手軟的!」
吳梅芝說道:「行了馮謀,威脅一個女人一個孩子有意思嗎?」
「怎麼著媽,您打算認了?」馮謀問她。
「認不認的,總要弄清楚你說是不是?」吳梅芝看馮謀的態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
「反正我話扔這兒,您要是認這小畜生,那就別讓我這個兒子!」馮謀的表情驀地戾了起來,翻臉簡直如翻書一般快。
「馮謀,你敢跟媽這麼說話?」吳梅芝的眼睛頓時就立了起來。
馮謀站起身說:「媽,我以前孝敬您那是因為我替爸守護您,可我不能因為我爸的女人而委屈了我自個我自個兒的女人!」
「你……」吳梅芝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馮謀抬腿大步離開了。
吳梅芝眼底的淚,忍不住往上泛起,又想壓,但壓不住,讓人看起來好不心酸。
馮琮開口說道:「那個……嬸嬸,實在不行的話,就讓他們先住我家吧!等您安撫好馮謀,我再把他們送來?」
吳梅芝當然明白馮琮的目的,這孩子在馮琮那裡不但不會有危險,反而會得到很好的照顧。這邊她也顧不上,於是點點頭說:「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嬸嬸說哪裡的話?應該的!」馮琮說罷,看向還在哭泣的簡蘊雪說:「快哄哄孩子,別讓他哭壞了,先跟我回去吧!」
馮琮把人帶走,世界可算是消停下來了。吳梅芝想起馮謀剛才的態度就在頭疼,說實話她看這孩子太親了,根本不用去想就知道這是自己至親的人,但是她不僅不敢說,還不敢流露出自己這種想法,生怕刺激了兒媳和兒子。
事情怎樣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孩子真是馮家的後。她真是心疼這孩子,想親近可是又顧慮太多。看來她真得從宋以蔓那邊下手了!
宋以蔓見馮謀氣呼呼的回來就知道事情不大好,馮謀坐在沙發上,怕自己語氣不好,所以一言不發。
宋以蔓走到他身邊坐下,輕輕地問他:「老公,你在氣什麼呢?氣有人比你厲害,算計了你?」
馮謀的表情軟了下來,伸手攬了她的肩說:「比我厲害的人不是沒有,我是在氣你受了委屈。」
這個答案,讓她倍受感動,她更加堅持自己的想法,她靠在他的懷裡說道:「老公,我的心沒有那麼脆弱,在宋家,我的心早就堅硬起來,越是想看我笑話的,我越要讓對方成為笑話,所以你不用把我保護,我們一起反擊回去,好不好?」
馮謀看向她,目光複雜地問她:「難道你真的不害怕,查到最後發現你真的是個笑話?」
「人總要有點信仰的,我選擇了相信就不會支搖,因為我知道你值得!哪怕最後結果不如人意,我也不會後悔現在的選擇!」宋以蔓說道。
馮謀堅定著自己不可能有什麼私生子,可是現在的結果,竟然讓他都迷惑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個孩子,dna和他比對是父子?對於有些人來講,這是天上掉餡餅的事,但對於有些人來講,會是一場惡夢。
放在她肩頭的手,在慢慢地收緊,可又顧念著力道太大傷害她。總之他現在的心情,無法言喻。
宋以蔓問他:「老公,原來爸爸和媽媽的感情好嗎?」
馮謀想了想,然後說:「相敬如賓吧!」
「老公,你說他們的想法是什麼?讓孩子住進來嗎?然後折磨我,讓我的孩子掉了嗎?」宋以蔓問他。
馮謀無法忍受最後這句話,他脫口而出,「蔓蔓,我們還是搬回去住吧,這裡太亂不適合養胎!」
「可是搬回去了,家裡能夠清淨嗎?我相信那些人不會就那麼算了的!大概因為我一直呆在馮宅,他們無處下手,所以才用出這麼一招,不然為什麼之前這孩子沒有出現呢?」宋以蔓說道。
馮謀眉間像凝了一層的寒氣,他說道:「孩子早就存在了,就等著今天用呢!如果不是我們到了三個月才公布這個消息,恐怕這孩子早就出來了。那時候你胎氣不穩,很容易受到情緒的影響,他們動手晚了!」
宋以蔓說道:「馮家太複雜了,我們想要讓它一時簡單下來也不可能,還不如在這複雜中成長,我不脆弱,我相信我的孩子也不會脆弱的!我不會走的!」
馮謀看向她說:「我剛才已經跟我媽說了,她要是讓孩子進門,那我就不當她兒子了!」
顯然馮謀已經想到這一點了,宋以蔓也知道關鍵時刻吳梅芝不會跟兒子哭爹喊娘用潑婦那套的,婆婆肯定會來找自己勸馮謀。與其那時候兩邊為難,不如一次性的把事情解決掉。
於是宋以蔓說:「老公,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他們想進來,那就讓他們進來!」
「什麼?」馮謀以為自己聽錯了。
宋以蔓說道:「不讓他們有所行動,我們怎麼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馮謀斷然否定。
「他們在暗處更危險!先讓那個孩子進來,估計孩子肯定要鬧的,就看咱媽的能不能哄住那個孩子了。如果沒有孩子的媽媽控制,一個孩子還不至於成什麼事兒!」宋以蔓說道。
馮謀站起身說:「我找老太太去!」
宋以蔓拉住他說:「算了吧,還是媽找我的時候,我和她說吧!」
馮謀又重新坐了下來,對她說道:「我會在你身邊加派人力,馮宅的人也不能輕易接近你,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小心知道嗎?」
宋以蔓點點頭說:「嗯!放心吧,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的!」
這樣的一件大事,讓馮謀變正經了,讓兩個人的心更加近了。
可是吳梅芝卻傷心了,這件事讓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暗自神傷抹淚。在兒媳的角度去看,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做,但是在感情上來講,她又真的不忍馮家的孩子流露在外。
馮守德勸了半天,看她也不見好轉,心裡也愈發的難受。
吳梅芝嘆氣說道:「你說我怎麼就這麼難啊!有時候我真想什麼都拋開,眼看著一切都好了,可現在又讓我左右為難!你說我現在是向著哪邊好啊!」
馮守德臉上的表情比她還要難受,他艱澀地開口,「梅芝……我……」
他的欲言又止她並沒有注意到,她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她的雙手捂著臉,說道:「我是個自私的老太太,我不可能不管馮家的後代,只能委屈我的好兒媳了!」
馮守德一聽她這樣說,不由轉言問她:「這樣最好、這樣最好,今天我也勸她了,相信蔓蔓是個懂事的孩子,會同意的!」
「守德,你也希望這孩子留下來嗎?」吳梅芝問他。
「當然,不管怎麼說,事實證明這就是馮家的孩子,不管是不是馮謀的,這暫且放在一邊,你心裡也有感覺不是嗎?」馮守德說的很快。
吳梅芝點點頭,越發堅定心裡的想法。她長嘆一聲氣說:「我該拿什麼來還給蔓蔓啊!」
馮守德勸道:「你別這樣想,身為馮家的媳婦就是有責任的。當初你為了馮家又犧牲了多少?守業他……」
「行了大哥,他人都沒了,就別再提他了!」吳梅芝突然打斷他的聲音說。
這樣說著,可是她難免又抹起淚來。一個再堅強的人,觸動了她的淚點,都難以控制這種情緒的宣洩。想起過去、想起現在,她忍不住哭的痛了!
馮守德看著她哭成這個樣子,心裡難受極了,他忍不住說道:「梅芝,其實我……」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大伯!」馮謀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他面無表情、冷淡地說:「大伯,這麼晚了,您該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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