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臨福利院,當然是由院長親自接待。
院長和封源談話的時候,李言兒一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但是卻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了很多內容。
原來這家福利院,是封源成立了,也是陂市最大的一家福利院。
除此之外,封源將陂市的所有福利院都聯合了起來,建成了一個完整的體系,福利院在享受市里補貼的同時,會接收到封源集團的資助,所有的資金和物資,都是通過這架福利院發出。
而封源此行,就是來視察的。
所謂飲水思源,便是如此吧。
她以前聽封源說過,他小時候住的那個福利院,條件很不好,而且福利院的護工有時候還會虐待小孩,難得過去的陰影在他心裡全部化成了感激。
他的心裡,一直都藏著不為人知的善良。
&個……你是什麼時候建立的這家福利院啊?」等封源和院長談完之後,李言兒悄悄地問封源。
封源的目光頓了一下,說:「很多年了……小莫出生的時候就有了,當時我沒什麼錢,是陸斯揚和嚴大哥出資幫我建立了這家福利。」
李言兒聽到和小莫有關,就知道他心裡最在乎的是什麼了。
他的過去、他的愧疚以及他對小莫的愛,都在告訴她,這個男人其實多麼地重感情。
&家福利院,是以我姐姐的名字命名的,我姐姐在生下小莫後沒幾年,就走了,可惜……我還沒來得及讓她知道這些……」
李言兒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些許哽咽,尤其是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封源的手顫了一下。
他姐姐的死,在他心裡肯定一直是個結。
&們現在去看看她吧……」
封源看了李言兒一眼,再次牽住了李言兒的手,說:>
封源的姐姐,過世之後被葬在了自己的家鄉,一個很普通的公墓。
李言兒看到那座墓的時候,都有點不敢相信,因為實在太過普通,她原本以為,以封源如今的能力,至少會讓姐姐安息在好一點的地方。
&麼,覺得很奇怪?」封源好像看出了李言兒的疑惑和驚訝,輕輕笑了一聲,「其實不止你覺得奇怪,陸斯揚和嚴大哥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很驚訝。」
&大哥,我無意冒犯,確實有點驚訝。」
封源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怪她,而是說:「一個人會選擇拋下自己的弟弟、孩子……你說,她對這個世界到底有多絕望?」
李言兒沒有回答。
因為不敢回答,也沒辦法回答。
&那麼想要解脫,我又何必……在她死後再去打擾她呢?豪華的墓地,華麗的葬禮……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如果死能給她永恆的寧靜,那就該讓她永歸塵土。」
李言兒聽著封源的話,完全無言以對。
封源將一束洋桔梗放在了墓前,然後跪下來開始清理墓前的雜草和灰塵,他的樣子很安靜,也很虔誠。
這樣的虔誠感染了李言兒,然後李言兒也跪了下來,用手拂去了墓碑上灰塵。
這個時候,她才看清楚墓碑上已經不在清晰的字和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很清秀,和封源的凌厲完全不同,但是她的笑容很勉強,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勉強,而且這張照片明顯是被剪過的,看起來缺了很大一塊。
&扶搖,姐姐的名字真好聽。」李言兒摸著字跡的手慢慢撫上了照片。
封源的手頓了一下,突然看著那張照片,說:「這是她唯一的一張照片。」
李言兒愣了一下,驚訝地問:「唯一的照片?」
&這是她結婚的登記照,她不喜歡拍照,這照片,是我從她的結婚證上剪下來的。」
&怪……」
難怪笑得這麼勉強。
封源將墓周圍的東西都清掃乾淨之後,拉著李言兒一起站起來,然後他問:「剛才你為什麼要跪下?」
幫忙掃墓,蹲下就行了,何必要跪下,跪是大禮。
李言兒瞬間低下了頭。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當時這樣想,於是就這麼做了。
&只是……我只是想尊重一下你姐姐……」
&兒,捫心自問,真的只是這樣嗎?」
封源很快就反問。
李言兒又不說話了。
封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牽住了李言兒的手,讓她和他一起面對著墓碑。
李言兒咬著嘴唇,不敢看封源,目光始終定在墓碑上,然後她就聽到封源再次開口了。
&我很少來看你,今天來看你,是想帶言兒來讓你認識,她就是我找到的那個人。」
封源一說完,李言兒瞬間就抬起來頭,吃驚地看著封源。
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要帶她來這裡!
那麼……
那麼之前發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巧合?
封源沒有理會她震驚的目光,猶自對著墓碑繼續說:「只不過,她現在還沒答應我,我們正在重新開始,姐,你放心,她很喜歡小莫,會對小莫很好。」
李言兒瞬間臉又紅了……
封源自顧自地說完話後,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李言兒,也不是逼著她給出答案,好像只是想讓她知道,他所有的心思。
李言兒被他得越來越不好意思,臉都快紅到耳根了,她其實知道,逃避並不能接解決問題,所以這一次,她也不準備逃避了。
&大哥,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我……在我給出答案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封源很驚喜,也有一點緊張,問:「什麼問題?」
&什麼是我?我很清楚,我根本配不上你。」
封源的目光因為她這句話,陡然一沉。
&不上?什麼才叫配得上?財富?地位?這些東西對等了,就叫配得上?」
李言兒沒點頭,也沒搖頭,而是說:「這只是一方面,封大哥,你知道的,我的過去、我的性格……我覺得我有很多方面都配不上你……」
封源突然苦笑一聲,有些自嘲地說:「過去?我的過去能比你好到哪兒去?性格,你覺得我性格很好?說實話,因為我姐姐的悲劇,我這個對婚姻和愛情都有偏見,這些……這些都是因為遇見你才有了改變。」
李言兒驚愣。
封源轉身,抓住她的雙肩,認真地看著她,說:「言兒,感情,重要的是相互喜歡,而不是配不配,不是嗎?」
李言兒看著他的目光,忽而有了一種異樣的暖意,或許,她該跨出那道坎了,否則,她不僅會辜負,而且會錯過……
很久之後,她終於正面迎接了封源的目光,說:「封大哥,等我畢業,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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