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結婚了。」葉水墨儘量克制怒氣。
「人總有睜眼瞎的時候,」王飛飛坐下,「當初可是他把我趕出去的,現在你又來找我,你們可真有意思,說吧,找我什麼事?」
「勁寶不肯吃奶。」
「然後呢?」
「能否幫個忙。」
王飛飛笑著端起咖啡,曼斯條理的攪著咖啡,「求人一般是這個態度?」
葉水墨拽緊拳頭,起身,「請你幫個忙。」
「幫忙也可以,我請的傭人今天請假了,泳池沒人清理,你去清理乾淨,我就回去幫你咯,誰叫那個小可愛自己的親生媽媽不認,偏偏認我這個假媽媽呢?」她故意挺了挺胸,「不過親媽媽也沒奶給她吃啊,哈哈哈。」
深呼吸,今天是來解決問題的,葉水墨在心裡一遍一遍默念,轉身直接往外走。
傭人遞給她一把掃把,泳池很髒,很多落葉,可是面前這女人看起來又精緻又高貴,實在是想不通怎麼會來清掃現場。
葉水墨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旁邊的人,拿起掃把順著樓梯爬下泳池。只不過是清掃泳池而已,她以前給野生動物掏糞過,還怕這些,以為這樣就能侮辱自己,開玩笑呢!
葉淼到的時候沒注意泳池,因為他根本不會想到疼愛在心裡的妻子會去打掃衛生,闖進客廳里,看大妻子的包在沙發上,人卻不見。
「這是刮的什麼風啊,趕走我的人是你吧葉總,真是好笑。」
「她人呢?」
「咦,你沒看到嗎?剛才你錯過了哦。」王飛飛手一指。
葉水墨正在奮力清掃成堆的樹葉,這泳池一看就是不常用,水池底下一層厚厚的水垢。
聽見腳步聲,她還以為是王飛飛,所以故意不理會。
葉淼強制把人掰正,如果現在憤怒有個頂點值,估計現在已經爆表。
「老公?」
他不說話,冷著臉牽著老婆的手,把人帶出泳池,見她還拿著掃帚,奪過來丟在一旁。
知道身旁的人此時肯定怒火滔天,葉水墨低聲呢喃,「這是我自願的。」
自願的?自願被那人欺負?真是要氣死他啊!葉淼把人往門口拽,「我們走。」
「要走嗎?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去哦。」王飛飛就站在門口慢悠悠的,「你是需要呢,還是不需要呢?」
葉水墨悄悄拉著老公,「勁寶需要她。」
她怕老公不贊成,葉淼卻冷笑,「送上門的保姆為什麼不要,不要的話剛才的做的不就虧了?一個小時內,自己到月子中心去。」
「你!」王飛飛被叫做保姆,臉色也拉了下來,還想反駁,人已經走得沒影子了。
車上,葉水墨伸手戳了戳旁邊人的手臂,小小聲,「其實我以前還幫野生動物收拾過糞便呢,這事沒什麼的。」
旁邊的人不理,她又戳了第二次,「你要是不理我,我可就真的可憐了。」
葉淼把車停在路邊,眉頭皺得死緊,其實總是這樣,只要對方露出那種面容,他就沒辦法再生氣,而且這次生氣其實是氣自己。
其實大家都知道,只有這麼一條路了,他都已經打算強制讓勁寶接受其他哺乳,雖然不心疼是假的,但他討厭被威脅。
「恩恩,氣應該消了。」葉水墨自顧自道。
「你啊,我拼命把她趕走,你卻把她帶回來了,心真大!」
「我知道她不是善茬,但是啊,做了母親之後真的很奇妙,好像什麼事都在孩子之後,只想為她付出。」
「什麼都在孩子之後?」葉淼把人臉掰正,「這個觀念錯誤,要改,她必須在我之後!」
因為有了王飛飛,說也奇怪,孩子真的吃奶了,葉家人也只好把這一切歸結於畢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
除了孩子,葉淼不願意和王飛飛見面,在月子中心剩下的一個星期里,除非有必要,否則就把王飛飛看成是眼中釘肉中刺,厭惡表現得十分明顯。
畢竟在國內眾人都有事,所以孩子情況穩定下來後眾人正式回了葉家。
葉家,司文冰帶領著眾人等候在門口,看到王飛飛也在人群里,眾人的表情十分詭異,也因為這個原因,本來氣氛不錯的,結果上到主人,下到傭人都很不自在。
孩子出聲才一個星期多,但是因為黏著王飛飛要奶吃,所以她名正言順的住了下來。
孩子在葉家,葉水墨自然不可能一個人回家,也就和葉淼一起在葉家住下,索性葉家什麼都多,房子也多,在葉淼的授意下王飛飛被安排到離他們房間最遠的地方。
王飛飛可不是專門為了奶孩子而來的,她想進入葉家,越是辦不到的事情她就越要去做,就是因為這股衝勁,她才會得到王家。
她知道自己的智商,這是一場最終會反客為主的戰爭,比如現在。
再隔十分鐘左右,葉淼一般會出現在書房處理工作,她低頭卡著已經熟睡的孩子,輕聲道:「女人生孩子可是很容易老的呢,我可是下了好大的血本投資這件事,你可要好好的配合我啊。」
聽到腳步聲,她搖醒勁寶,拉開上衣讓孩子吮吸。
葉淼一進門,看到袒胸露乳的王飛飛,一愣,立刻轉身。
「這有什麼好轉身的?現在我不是在做母親的角色麼?」
「母親的角色?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既然費勁心思要做這種事,自降身份到這個地步,那就帶好孩子,不過你記住,在孩子不需要之後,我會毫不留情的將你趕走,毫不留情。」
「嘖嘖,果然是絕情呢,商場上的豹子。」王飛飛抱著孩子逗弄著,看著葉淼離開的背影笑著,她自然知道不能和森林之王斗,不過要讓森林之王臣服,不一定要面對面鬥法呢。
葉水墨其實很苦惱,孩子和自己不親,就算她不算給自己催眠,每次知道王飛飛給孩子餵奶,而她只能陪孩子玩的時候,那種懊惱就更甚。
她早就做好了規劃,並不準備為了孩子放棄基因會的運營,不過當她走近基因會的時候,所有人還是嚇了一跳。
「怎麼感覺你親自上場生孩子了,這麼憔悴,你至少瘦了十斤!」劉姐看人很叼,立刻就察覺不對。
王奇這麼多天一直擔心著,好不容易把人盼回來了,卻發現人憔悴得不行,借著討論的藉口把人拉到一邊。
「怎麼回事啊?」
「沒什麼,就是孩子一直在哭鬧,也不肯吃奶,所以有些頭疼。」
原來是這樣,王奇連女朋友都沒有,知道生娃這事自己也沒什麼發言權,但是看著面前的人還是懨懨的樣子,忽然把文件搶過來,「你和我來一下。」
跟著他到院子裡,看著他跑來跑去的,葉水墨莫名其妙,「找什麼?」
「有了!這裡合適。」
他指著香樟樹,「還記得初中時興起的樹洞玩法嗎?大家把要寫的話都埋樹洞裡,然後做上標記,看到標記的同學可以把樹洞裡的紙條拿走,不過要重新回一段話,因為彼此都不知道是誰,所以又可以把心事吐露出來,又很好玩。」
葉水墨也想起來了,因為那事,學校里的樹周圍都是樹坑,不過說起來,她似乎也有撿到過別人樹洞裡的信件。
那時候已經轉學半個學期了,和大家相處得不好也不壞,這樹洞書信的就是在那段時間流行起來的。
那時候她已經初知暗戀滋味,自卑卻又害怕著,家裡越是溫暖,她就越是覺得不滿足,想要呆在哥哥身邊,想要他的眼神里都是自己。
體育課的時候,她經常躲在樹下發呆,偶然間發現了有人留了樹洞信,出於好奇,她將信件從土裡扒拉了出來,卻是一封情書。
對方字跡清秀,看得出來是個男生,那是寫給一位女孩子的情書。
書里說著她的好,羞澀的表達著喜愛,每一字都敲擊在她的心上。
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暗戀的感覺都是共通的,她仿佛看見了世界上另外一個自己,她那卑微的情感,被人用文字寫了出來,那是她唯一一次玩樹洞遊戲。
「發什麼呆,給你紙筆。」王奇把人按下,自己也拿了一張紙,背過身去,「偷看的人是小狗啊。」
「我才不會偷看,以前啊,我有在樹洞裡看過別人寫的告白情書呢。」
「然後呢,你回什麼了?」
「什麼都沒回,我又把信埋回去了,也不知道那封信最後怎麼樣了。」葉水墨把寫好的紙條塞進挖好的洞裡,等王奇也把自己的紙條放進去,兩人埋好。
她噗嗤笑出聲,「好幼稚,初中的時候沒玩,現在都當媽了,結果居然受到你蠱惑幼稚了一次,不過托你的福,確實感覺好多了。」
王奇聳肩,「你可要振作啊,不然主心骨沒了,我們這些蝦兵蟹將可是很惶恐的。」
葉水墨道謝,看著人是真的振作了些,他才放心。
晚上,所有人都下班了,王奇才慢悠悠收拾東西,關門關窗。
那年,他暗戀著葉水墨,知道她平時喜歡坐在同一棵樹下,所以假借著樹洞遊戲寫了一封情書放在她必經的大樹下,雖然直到現在,她還以為看的是不知名的甲乙丙丁寫給不知名女孩的情書,其實那封情書就是給她的。
那時候,他失眠了一個晚上,隔天早晨五點去了學校,知道樹洞有被動過的痕跡,心裡又高興又忐忑,不知道對方會回什麼樣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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