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警察在本子上寫下了幾個字,這才合上筆記本,「先生,你的太太是成年人,美國治安也很好他頓了頓,「你的情況我們了解了,有消息會儘快通知你。」
等到警察走掉,幾個傭人心驚膽戰的看著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男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海卓軒一拳捶在客廳的柱子上,大步流星的往外走,隨後傳來車子疾馳離開的聲音。
夜晚,一輛汽車緩緩的開到一輛別墅門前,汽車沒有熄火,車前燈照亮了前方幾米的路,一隻白色的肥貓受到了驚嚇,「嗖」的一聲竄上一個窗台,用黃幽幽的瞳孔盯著不遠處的轎車。
海卓軒呆呆的坐在車裡,一天時間不到他就像老了十歲,眼神里害怕比瀕臨死亡的動物還要深刻幾分,眼裡的絕望比秋天的落葉還要更重。
忽然,二樓葉初晴經常呆的烘焙師亮起了燈光,燈光從英格蘭式的四方窗戶中投射出來。
他狂喜的下車往門內衝去,一開門立刻往二樓衝去,「初晴。」
「老爺。」正呆在房間裡的傭人驚嚇的看著他,見到他瞬間陰冷的眼神急忙道「有老鼠。」
他的肩膀跨了下來,整個人顯得很頹廢,「出去。」
慌亂的腳步聲離開,他輕輕關上門,把自己關在有她和他記憶的房間裡。
桌子上還有未收拾起來的模型,今天早上她還想做曲奇餅乾,但是被自己硬生生拖著去散步。
「初晴。」他低聲呢喃著,神情後悔而絕望。
次日,他瞪著一夜沒睡,滿是血絲和腫脹的眼睛準備出門去警局,剛一出門就碰到了丁依依和葉念墨。
葉念墨隨手給了他一拳,他踉蹌的往後倒去,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兩頰鼓動了一下,突出了一顆帶血的牙齒。
他爬起來,神情頹廢,語氣都帶上了幾分絕望,「趕快找到她,求你們了。」
丁依依拉著葉念墨,看他這樣子也有些不忍心,「找警察了嗎?」
海卓軒沉默的點點頭,洛杉磯那麼大,他要怎麼找一個故意躲著他的女人。
「安然就在洛杉磯,人脈比較廣,對這裡也比較熟,我去問問他。」丁依依道。
葉念墨雖然不想讓丁依依和別的男人相處,但是現在也不說計較這些的時候,他道「我去找雲朵阿姨和於藍叔叔。」
丁依依給安然打電話,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接的電話,男人以為她是粉絲湊巧弄到了安然的電話,於是說安然現在正在拍戲,但是絕對不會在拍戲的時候接見粉絲。
她到了安然拍戲的現場,果然門口站著兩名身材魁梧高大的黑人,黑人一見到她立刻伸出手臂用英語道「裡面不允許人進入。」
丁依依也用流利的英語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叫安然,能幫我找找他嗎?」
黑人笑了,「有很多的華人小姑娘都想找他,我可不喜歡他,長得一臉女人的臉。」
「他是我的朋友,不許你們這麼說他。」丁依依有些生氣的看著兩人。
黑衣人朝自己的同伴聳聳肩膀不說話,但是依舊不肯放人。
丁依依看著面前兩人橫截起來的手臂下有空隙,就乾脆轉身假裝要走,估摸著黑人應該已經放鬆了警惕,她猛然轉身往裡面衝去。
裡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丁依依往裡面衝著,身後傳來黑人的聲音,沒跑幾步手臂就被人抓住。
「好痛!」她驚叫出聲,抓著她受傷手臂的黑人立刻放手,看著她染血的手臂,「你受傷了?」
路過的人前來問了幾句,看到她的滲血的袖子道「去醫務室吧,醫生正好在。」
「我要找安然。」丁依依急忙道。
半路出現的男人搖搖頭,「他在工作的時候不想有人打擾,曾經有個富商的女兒等了他一天就為了和他吃一頓飯,但是他拒絕了。」
「你就和他說有一個叫丁依依的人找他就可以了。」丁依依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用這種辦法招來安然,但是她無計可施。
男人點點頭走了,黑人在一旁寸步不離的看著她,避免她又在自己一個不留神的時候跑掉。
不一會從遠處跑來一個人,走近了才發現不是剛才去通報的男人,而是安然本人。
他身上髒兮兮的,臉上也弄得很髒,眼眸在看到丁依依的時候一亮。
黑人見安然居然親自找來,徹底相信這個女人剛才的話,不說話轉身就走了。
丁依依剛想說話就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安然抱得很緊,姿勢有些曖昧,火熱的氣息撒在她的耳廓上。
「我很想你。」安然淡淡道,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眸色深邃而溫柔。
丁依依有些不自然的想要退開,抱著她的手臂已經先一步鬆開,安然笑道「剛才是友情的擁抱,你丈夫應該不會在意才對吧。」
他的視線掃到丁依依袖子上暗色的痕跡,看出那是血跡之後立刻急起來,「你的手?」
「沒事,就是不小心劃傷了?」丁依依側過身子想隱藏自己的傷口,一碰又是疼得齜牙咧嘴。
「安然到你的戲份了!」徐惟仁因為角度問題沒有看到丁依依,只看到安然。
安然朝他的方向吼道「我一個小時後回來!」
丁依依被他拉著往另外一邊跑,來到一間房門面前,他衝進去對著一個白人老頭用英語說了幾句。
「我沒事,我想請你找一個人。」丁依依一進門就拉住安然的手臂急急忙忙道。
「找誰?是為了葉念墨?」安然按著她坐到椅子上,除了她的事情,剩下的他都不關心。
丁依依拿出手機調控出葉初晴的照片,「這個女孩在洛杉磯走失了。」
安然盯著照片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在哪裡走失的?」
「比弗利山莊的附近。」丁依依答道。
安然口氣鬆了下來,「比弗利山莊是美國的富人區,那裡的安保系統很好,除非她有意不讓你們找到,否則遇到壞人的概率不大。」
他的話並沒有安慰到丁依依,她依舊愁雲慘澹,焦急得一直挪動著自己的身體,仿佛椅子下面都是刺一樣。
見她是真的著急,安然嘆了口氣,走到窗戶前打了幾個電話,掛下電話後重新走回她身邊,「我委託幾個記者朋友去幫忙留意了,他們線人遍布洛杉磯,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謝謝。」丁依依真心實意的道謝,神經鬆懈下來,才覺得自己的手臂很疼。
醫生示意丁依依到自己面前來開始給她拆繃帶,安然一直看著她的臉,忽然道「你比沒有整容之前更加漂亮了。」
「是嗎?」丁依依淺淺笑著,她沒有告訴安然自己為什麼會整成另外一張臉,而對方也沒有問,除了剛見面的詫異外,他一直表現得很淡定。
「我可以摸你的臉頰嗎?」安然忽然開口,迎上她詫異的目光又笑道「我只是想捏捏到底有什麼不同而已。」
丁依依噗嗤一聲笑出來,主動把臉靠了過去,「好吧,讓你看看。」
他摸得很仔細,指腹划過她的臉頰,輕柔得好像直接觸摸到她臉上透明的汗毛。
他看著她,動作越來越輕柔,手指已經劃拉到她的唇角,只要再往左邊一點點就可以輕易觸碰到她的柔軟。
丁依依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那跟修長的手指好像遭受驚嚇也跟著移動,然後到她小巧的鼻尖上流連著。
手指停留在鼻尖的時間很短,又立刻往上游離而去,停靠在她的眼睛周圍。
「你的眼睛裡有我很喜歡的神采。」安然低聲呢喃著,似乎只是說給自己聽。
丁依依沒有聽清楚,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笑笑,指尖微微用力,陷進她柔軟的皮膚裡面,讚嘆道「你的皮膚真好。」
被他這麼一夸,丁依依焦急的心也有一絲的平緩,醫生放下手裡的剪刀,「好了,傷口已經處理好了。」
「謝謝。」丁依依道謝,醫生眨眨眼睛,「你是安然第一個那麼緊張的女人。」
她扭頭去看身邊的男人,後者也不在意,回以她一個溫柔的笑容,「因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他加重了「最好」兩個字,然後隨意問道「她怎麼會受傷?」
醫生道「被刀子劃傷的。」
安然溫柔的神情在聽到醫生的話後一冷,眉頭也皺了起來,抿著嘴巴不說話。
手機鈴聲在這時候突兀的響起,他皺眉接起,掛下電話後道「又人看到在聖母大教堂有一個人長得很像她。」
「我立刻去。」丁依依起身往外走,手腕被拉住,她只好停下腳步看著他。
「有點遠,我送你去。」安然口氣不算太好,情緒也不高,但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
聖母大教堂
葉念墨衝進教堂內,教堂內遊人不多,只有一個華裔女人拿著攝像機在拍攝牆壁上的圖案,葉初晴坐在第一排位置。
「初晴!」海卓軒跑到她面前,蹲在她面前,把手放在她膝蓋上,神情了帶上一絲緊張。
她終於低頭,一簇捲髮順著她的動作而垂放到肩膀之上,她沒有說話,眼淚砸在海卓軒的手背上。
他心疼的站起想把她擁入懷中,她默默的往後一縮躲開了他的擁抱。
海卓軒伸出去的手停靠在半空中,尷尬得不知道繼續前進還是後退。
葉念墨上前,看到她紅彤彤的眼睛後心猛地一縮,「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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