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熊伸手要去把玩,被熊姨一手拍開,她兇巴巴的說:「說了多少次不能碰就是不能碰,你這孩子咋不聽。」
「媽,明天讓我拿給我媳婦。」笨熊傻傻的說著。
熊姨眼露精光,「好好的給我別弄砸了,等到家了她就是你媳婦了。」熊姨把塗抹好的魚放在架子上。
丁依依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隱約覺得不對勁,察覺到兩人似乎已經要說完話,她急忙轉身回了自己的船艙。
第二天果然端上來的湯味道和昨天的一樣,她有些猶豫,「這湯里加了什麼?味道怪怪的。」
熊姨面不改色,「加了一點對你身體有用的藥材,難道你沒發現你的手臂都不痛了嗎?」
丁依依點頭,心裡雖然覺得奇怪,但是手臂上的傷口不痛了確實是事實,她接過來喝完,放下碗後說道:「熊姨,還有三天就著陸了,謝謝你們的照顧。」
「不用謝。」熊姨微微一笑,露出了參差不齊的黃色牙齒,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就出了艙門。
丁依依望著窗外的海洋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想起自己想問熊姨村子距離東江市多遠的問題。
她起身走出艙門,來到甲板上,海風夾雜著海鮮的味道飄過來,索性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問道。
笨熊正好走過來,她叫住他,「笨熊,熊姨呢?」
他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地方,丁依依剛邁腳,忽然止住腳步,「我剛才想說什麼來著?」
「媳婦你怎麼了?」笨熊湊了過來,他身上還帶著濃重的魚腥味,塑料圍裙上還有斑斑血跡,看樣子是剛宰過魚。
丁依依對他笑笑,「沒什麼,我剛才找她有點事情,現在沒有了。」
她轉身回到了船艙,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倒也沒有在意。
中午吃飯的時候,熊姨問她能不能幫忙清理一下甲板,「因為就要靠岸了,有些東西保存久的我們要醃製好,所以這兩天比較忙。」
「沒問題的。」丁依依很快點頭答應。
吃完午飯她依舊呆在屋子裡,腦袋裡東想西想,直到有人敲門她才去開門。
熊姨站在門外,看樣子有些生氣,「不做就不要答應。」
「做什麼熊姨?」丁依依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今天不是說要清理甲板的嗎?」兩人離得比較近,她一說話濃重的口氣就噴到丁依依的臉上。
丁依依恍然大悟,「清理甲板!天啊,我忘記了。」她心裡愧疚萬分,「對不起,我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記事,怎麼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呢?」
她已經做好了被罵死的準備,沒想到熊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看樣子倒是沒有之前那麼生氣。
「算了沒事,我工作已經做好了,清洗甲板的事情還是我來吧。」熊姨沒有之前那麼咄咄逼人了。
丁依依哪裡敢真的不做,當下立刻走出艙門,「不用不用,我來清洗。」
水管已經接好好在甲板上,欄杆上還放著一個掃把,她疾步走上甲板,開了水就清洗起來。
「怎麼就忘記了還有這件事呢!」她懊惱的敲著自己的腦袋,決定等回家之前一定要好好的報答這對母子。
晚上吃完飯,她很早就睡下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覺得有一雙手在摸著自己。
那雙手很粗糙,就好像砂紙一樣,還伴隨著濃烈的魚腥味。
她微微皺眉,直到那雙手撫摸過她的腰部才徹底清醒過來。
黑暗裡,笨熊的眼睛發亮,他離她很近,虎背熊腰的身材在黑夜裡看起來就像森林裡的笨熊。
「媳婦。」他一張嘴就露出帶著黑色的牙齒。
丁依依立刻拍掉他的手,她心裡驚怕不已,面上還是裝出了淡定的神色,「笨熊你怎麼還不睡覺。」
「睡覺?」笨熊一聽到這個詞立刻就脫下身上的衣服,掀開被子就要往床上躲。
丁依依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推搡著他,兩人力量懸殊,所幸笨熊是智障。不知道怎麼制服她,但是男人力氣大的本能也讓他輕鬆應對著。
她沒辦法,揚手給了他一巴掌,「你給我滾出去!」
門被推開,熊姨走了進來,她看著笨熊,責怪道:「你這隻死笨熊,大晚上不睡覺跑到這裡來幹什麼,趕快給我回去睡覺。」
她的語氣雖然凶,但是丁依依聽出來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反而在看著自己的時候帶著責怪,似乎是氣自己居然打她的兒子。
「早點睡。」她輕飄飄的落下一句話,然後轉山關上了門。
丁依依覺得委屈極了,她全身忍不住的顫抖著,身上笨熊殘留下來的魚腥味讓她難受得想要吐出來,對於葉念墨的思念又讓她很想哭。
漫漫長夜,她再也沒有合上眼睛,只是在心裡期盼著能夠儘早靠岸,然後通知葉念墨來找她。
次日,她睜著通紅的眼睛,門推開,笨熊端著早飯走進來。
她看著他,心裡很很排斥,卻想不起來為什麼排斥他,腦子裡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是被自己忽略了。
「媳婦你怎麼了?」笨熊靠近,他身上的魚腥味一下子竄進了丁依依的鼻子裡。
她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笨熊做的事情一下子湧入腦海里,她厲聲說道:「笨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定不能再做了。」
「都怪媽媽。」笨熊嘟噥著說,精壯的肩膀有氣無力的慫拉著。
丁依依吃完早飯,熊姨來了,她手上拿著繃帶和草藥,「後天就要上岸了,今天給你換最後一次藥。」
「熊姨謝謝你,不過你這藥真的很好用,我現在的手完全不疼。」丁依依笑嘻嘻的說。
熊姨蹲著給她換藥,不經意的說了一句,「就算現在把你整隻手給截下來你也不會感覺太疼的。」
丁依依倒吸了一口氣,不僅僅是因為她話里奇怪的意思,更是因為這恐怖的比喻,她有些尷尬的說著,「是嗎?那真的是太厲害了。」
「你會煮飯嗎?」熊姨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她點頭,「會,不過不怎麼好吃。」
熊姨也不介意,「會做就可以了。」她收拾換下來的繃帶,轉身就像走。
「熊姨,」丁依依叫住她,「最近也沒有搜查隊來過嗎?你有聽到關於那艘飛機的事情嗎?」
「這些我都不知道。」熊姨又變得有些奇怪,她冷漠的落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丁依依皺著眉頭,這幾天她幾乎都不再想這件事了,仿佛這件事只是她的一個夢,有時候連葉念墨她也不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嘀咕著。
傍晚的時候,她走出艙門,隱約看見了不遠處天空有若隱若現的東西,她知道這是燈塔,意味著自己很快就能夠回家了。
笨熊從她身邊經過,見她那麼高興,就問了一句,「你在幹什麼?」
「我看到燈塔了。」丁依依喜滋滋的說話,笑容也明顯起來。
笨熊仿佛被迷住了一下怔怔的看著她,好半響才說道:「你看燈塔做什麼?」
「看燈塔我就可以可以做什麼?」她迷糊的站在原地,心裡雀躍的情緒還沒有消失,但是她卻想不起自己到底在雀躍什麼。
腦子裡閃過很多人的影響,他們就好像急速略過的光線,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他們都在說話,每一個人的聲音她都很熟悉,但是這些人是誰?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笨熊見她沒有理會自己,抓抓頭就走了,丁依依還站在原地思索。
忽然腦海里有一個人逆光而來,他想不起他的容貌,但是卻覺得十分熟悉以及親切,那個人是誰?
甲板上傳來笨熊渾厚的歌聲:
「漁船上的小伙去遠方。」
「漁村裡的媳婦兒等著他。」
「她站在槐花樹下向遠方眺望。」
「地下有落葉和她的思念。」
「地下有落葉和她的思念?」丁依依反覆咀嚼著最後這一段話。
「落葉?落葉?葉念墨!」她大聲喊出聲來,「葉念墨!」
她心很慌亂,哪怕時間其實只過去了十分鐘,十分鐘裡她居然把葉念墨忘記了,完完全全的從腦子裡剔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背後有人拍著她的肩膀,她嚇得轉身,「熊姨。」
熊姨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居好像鬼魅一樣,她手裡還拿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魚湯。
丁依依臉色蒼白,心有餘悸的說:「熊姨怎麼今天忽然吃宵夜了?」
「不是你說你想喝魚湯的嗎?」熊姨看著她,小眼睛在昏暗的夜色里看得不真切。
丁依依回想了一下,她覺得自己沒有和她說過這句話,但是心裡又開始不確定起來,索性不去思考,把魚湯端過來喝了。
一夜過去無夢
她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如果說昨天只是短暫的忘記了曾經的人和事,那今天簡直就是加強了。
她急躁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除了葉念墨她能想起來剩下的人她要很費力很費力才能勉強的記起來。
「葉初晴?葉初晴是誰呢?」她嘀咕著走出船艙,然後驚喜的發現自己已經能夠看到海港了。
她心裡激動不已,握著欄杆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到了晚上她呆在船艙里,腦子裡拼命回憶和葉念墨的點點滴滴,卻發現以前的那些記憶好像全部被格式化了,刪除得一乾二淨。
「天啊。」她跑出船艙,氣喘吁吁的找到熊姨。
「熊姨怎麼辦!」她驚恐的想找一個人述說自己最近的變化。
熊姨手裡拿著一串巨大的魷魚,「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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