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璇現在也顧不得手上的痛,只是很著急地看著喬司:「喬少爺,鴻煒到底怎麼了?」
「鴻煒?」喬司很玩味地反問著這幾個名字,叫得這麼親昵到底是在彰顯什麼?
「他到底怎麼了?」張璇也顧不得自己現在這個語氣是不是會讓喬司不快,聲音很大。
為什麼喬司的關注點永遠都和她不一樣?
誰知道她越著急,喬司越不樂意告訴她趙鴻煒的狀況。
「他怎麼了和你有什麼關係?」喬司的目光很涼薄,「自己都不能從床上爬起來了,還有閒情逸緻去關心別人?」
「他到底怎麼招惹你了,你要這麼對他!」
「爺現在這樣就是拜他所賜,你說他怎麼招惹我了?」喬司狠狠瞪著張璇,神情很猙獰。
張璇直接被他給吼愣了。
什麼叫……拜他所賜?
難道是趙鴻煒叫人過來打喬司的嗎?
怎麼可能!趙鴻煒那麼一個老老實實的商人,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
張璇搖搖頭,滿臉不信:「喬少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話落,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喬司下了他自己的病床,朝著她一步步逼近。
說實話,她很害怕。
因為喬司這樣,會讓她以為他恨不得吃了她。
喬司狠狠瞪著張璇,他確實有種,將這個女人一把給掐死的衝動。
還鴻煒?怎麼沒聽她叫他……
誒,叫他什麼呢?他名字也就兩個字……而且也沒有小名……
就好像是正在宣洩的怒氣卻沒有找到一個合理抒發的口子,於是就這麼莫寧奇妙地,消散了。
他將張璇不斷回血的針頭給拔了下來,看著她已經腫起來的手背,按了鈴叫護士進來。
儘管還是會生氣,可是再也不想對她大吼大叫了。
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這麼護著他。
他對親生母親向來都沒有什麼印象,幼時在龍幫長大,學的是格鬥武術,早就知道男人應該自我擔當,後來跟著顧經年進了黑手黨,這種意識愈發地強烈。
以至於他潛意識裡一直都認為,男人要靠自己,有困難的時候靠兄弟,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靠一個女人。
但是就是在他被打的時候,這個女人趴在他的背上,緊緊護著他。
自己本來就受了傷,要是她身上的那些傷真正的加之於自己身上,喬司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心裡很複雜,她保護他的時候,那個亮晶晶的眼神,依舊會在他腦海中盤旋。
喬司覺得那個眼神自己可能會銘記一輩子,那是一種為了他奮不顧身的眼神。
他也不知道一個平時連說話都不會大聲的女人,為什麼在那個場合下會爆發出那樣的勇氣。
他今天問了張璇,想要什麼補償,這個女人當時傻愣在了那裡,沒有回過神。
喬司就知道她傻,救下他是個多麼好的條件,她可以以此來和要他要錢,和他要條件,甚至讓他以後不要去干涉她的生活。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
其實張璇確實這麼想過,想要讓喬司看在她救了他一命的份兒上,放過她,讓她去和趙鴻煒好好過日子。但是她覺得喬司是不會聽的,就算是說了也是白說。
張璇就這麼看著喬司在那裡站了很久,就算他被護士給推了一把,也沒有回神。
他自己在走神,眼神卻定在了自己臉上,這讓她覺得很可怕。
過了許久許久,喬司回到自己的病床上,一頭扎在上邊,睡了。
張璇緊繃的弦終於鬆了下來,她覺得自己要是和這個人在一起生活的時間長的話,她絕對會瘋。
但是——趙鴻煒到底是怎麼了?
——
趙鴻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黑不隆咚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
他的手腳被綁在一起,頭上的麻袋已經摘了下去。
「有人嗎?」他問,但是並沒有得到回答。
趙鴻煒靜下心來回想著自己暈倒前發生的一切。
是在回家的路上下車查看情況的時候被人給用麻袋兜住了,所以那些人是誰?
沒有表,趙鴻煒也不知道時間,就靠著房間裡邊的一點點微弱的燈光來猜測,直到餓得頭暈眼花,也沒有等到人來。
所以綁架他的人的目的,是要讓他餓死在這裡嗎?
沒有飯沒有水,趙鴻煒感覺身體好像被掏空,死狗一樣靠在床上,喘息。
尤其是胸口還很痛。
許久,才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他看著進來的人,有氣無力地問:「顧夫人,您將我帶來這裡來的?」
林汐笑眯眯地點點頭:「是我。友情提示一下,趙先生是凌晨來的這裡,現在已經足足過去了兩天還要多一點時間。」
趙鴻煒口乾舌燥,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撐不下去了。
有人給林汐遞過來一個大盒子,她打開,裡邊是各種美味的飯菜。
合著美味無比的味道,趙鴻煒看得眼睛都直了。
「趙先生,我問您個問題,您就可以吃飯了。」林汐將裡邊的小型保溫盒拿出來,揭開蓋子,擺在了趙鴻煒面前。
趙鴻煒整個人都不淡定了,但是身子被綁著動彈不得,否則早就撲過去了。
「說實話,您和林梓妍到底是什麼關係?」
趙鴻煒目光很糾結地看著她。
「您可以不回答,我可以自己查,不過就是時間就一點兒而已,但是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您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林汐知道人的極限在哪裡,將趙鴻煒車再這麼放一段時間,餓死他輕而易舉。
「其實我是知道您和林梓妍有關係,所以您那天晚上和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我倒是比較好吃你和她的關係屬於哪一個檔次?她知道你在我手裡之後,會不會來救你?」
「你就是想要用我逼她出現是嗎?」趙鴻煒的聲音是一種支離破碎的沙啞。
「對,你告訴我,或者我等著她自己出現。」
趙鴻煒思索片刻,點頭:「我告訴你。」
「說吧。」
「你先放開我,否則我怎麼知道我告訴你之後你還會不會讓我在這裡挨餓?」
「你覺得你現在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本嗎?」林汐很諷刺地看著他,「我也沒那個必要向你證明我不會騙你,你愛說不說。」
這林汐可真是沒有同情心,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將他噎了個半死。
趙鴻煒著實很鬱悶。
他將一個手機號和一個地址告訴了林汐,隨後道:「上次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就在這裡,但是現在我不知道還在不在。」
「好。」林汐點頭,起身出門。
「我比較好奇,昨天晚上你是怎麼知道我要找人攔截載著張瓊的那輛車的?」
林汐聳了聳肩:「若非十萬火急的事情,我不認為一個身體不好的人會穿得那麼少的從家裡跑出來在那麼嚴寒的天氣中追我們的車。而你昨天所謂的要找林梓妍追那一筆欠款,這個理由並不成立。」
趙鴻煒真的很想罵街,這個林汐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他不就是穿得少了點兒嗎?她的想像力怎麼就可以那麼豐富?
不過現在想別的也沒用,因為他身上的繩子被解開了,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填飽肚子。
這個女人還算是有良心,準備的東西很豐盛,葷素得當,讓人食指大動。
耳中對於林汐這個女人的傳聞實在聽得不少,只是說她狠,說她精,但是,這綁架方式也是這麼的清新脫俗!
別人綁架都是有目的性的謀財或者是害命,都是那麼簡單粗暴直截了當,她倒好,讓人在這裡餓著!
因為她知道一個人在什麼樣的時候意志力是最薄弱的,所以她這個時候來,別說讓他說出林梓妍的聯繫方式了,就算是再的事情,他也會說。
已經餓到發瘋,但是面前美味的菜餚卻觸及不到,趙鴻煒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敢再招惹林汐這個女人。
花樣真尼瑪的多!
林汐出了房子之後,上車,卻發現駕駛室里的顧經年不在了。
她抬頭張望了張望,卻見他在不遠處的花台上,堆著一個小巧的雪球。
顧經年居然也會玩這個東西?林汐覺得很稀奇。
於是她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她手機上的照片有很多,都是她偷拍顧經年的,有他睡覺的,做飯的,辦公的,各種各樣,每一個都很好看。
他屬於360無死角的那種。
顧經年比較忙的時候,她就會拿出這些照片來,一張一張地看,看很久。
其實於她而言,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這些照片看累的時候,一抬頭,這人就在她面前,觸手可及的地方。
那個時候心裡會被滿滿的感動與幸福所填滿。
不多時,顧經年過來,將裝著那個圓圓雪球的玻璃盒子遞給林汐。
「給我這個做什麼?」林汐笑,但是還是乖乖地接了過來。
「玩。」
林汐不由得笑出了聲。
玻璃盒子很大,雪球可以在裡邊來回滾動。
林汐忽然就想到了那隻叫做雪球的雪獅。
「顧哥哥,晚上去一趟賀家吧,拜個年,順便我去看看珺瑤的雪球。」
好幾天沒見到那隻巨大的萌物,還是有些想。
「嗯,好。」
林汐拿出手機,撥打剛才趙鴻煒給她的那個手機號。
居然通了。
那邊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著她先開口。
「林梓妍,趙鴻煒在我手裡,咱們找個時間見個面吧。這麼長時間,想必你也躲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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