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將顧經年的襯衣吹得鼓了起來。
他總是穿的很少很薄,卻不會讓人覺得單薄,而是清傲如松。
「你想不想等,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顧經年慢慢吸著煙,吐出的煙圈氤氳了他的神色。
「所以你非要借著這個事情將我們給弄垮是嗎?」馬克的臉色漲紅,甚至是有的音節都破了音。
顧經年沉默,但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沉默就是默認。
馬克和耿齊川也沒再說話,因為顧經年明顯刀槍不入軟硬不吃,說什麼也沒用。
「所以你是要和我們死磕到底是嗎?」許久,馬克又這麼問了一句。
「不用到底,很快就會結束。」顧經年擺了擺手,「你們摩根家族的資產怎麼樣我心裡知根知底,也知道你們的最後限度是在哪裡,所以……」
「你別太過分!」馬克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我也不想過分。」顧經年搖搖頭,「你們要是別幫著夏茵做那麼多事兒,別著急上趕著來給我添堵,我真必要搭理你們。」
然後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回去吧,別鬧得太難看。」
顧經年發誓自己的語氣很平和,但是馬克和耿齊川不知怎麼就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屑的意思。
馬克打了個手勢,四周響起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在別人家門前對著人家舉槍的事情估計也只有你們幹得出來了。」顧經年這次是真的拋了一個不屑的眼神出去,「你們在我面前就沒有討過什麼便宜,怎麼還是不長記性?」
這真是讓他說什麼好?顧經年非常無奈,轉身就走。
四周的人的槍舉起了半天,但是遲遲沒有人按下去。
直到顧經年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也沒有人開槍。
耿齊川和馬克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慫,分明腦補了一萬種要和顧經年談判的場景,但是一見到那個人,還是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父親,所以我們怎麼辦?」馬克問著耿齊川。
耿齊川依舊死死瞪著大門口的方向,仿佛顧經年還在那裡。
「先回去,再說。和顧經年好話說不了,現在只能來硬的了。」
但是他現在還不能將顧經年惹得太厲害,林汐那個女人指不定哪天就掛了,說不定他還有機會。
這麼大半輩子了,半截身子都入了土,其實對什麼也沒有那麼多的執念,唯獨對一個人。
他一直都不覺得性別和年齡會是阻礙愛情的方式,儘管在別人看來,非常噁心。
有才有貌的人總是會惹來人的傾慕,不光是異性。
耿齊川坐在車上,讓司機開車。
忽然從莊園裡邊衝出來一群人,手裡拿著各種大型金屬器具,對耿齊川的車就是一通猛砸。
耿齊川帶來的那些人也是緊急剎車,但是道路並不是十分寬闊,車又比較多,許多車都撞在了一起。
不知道誰一把將耿齊川的那輛座駕的側玻璃一下子砸開,耿齊川直接被嚇了個半死。
中控被打開,耿齊川被人一把拽下了車。
剛才還寂靜的街道現在熱鬧得很。
「陳生,你這是幾個意思?」耿齊川朝著莊園門口那個正在看戲的老頭子惡狠狠地吼。
陳生還特意帶上了老花鏡,來看這精彩的一幕。
他真的忍這個耿齊川很久了,當他們家的人好欺負不是?還找上門來了?
因為夏茵的事情自己現在一身騷還洗不乾淨,還來招惹人家,這人怎麼就這麼閒?
耿齊川帶來的人舉著槍,衝著他們就是一通射擊。
陳生的人竟然也沒有還手,拿著東西就開始四下逃跑著躲。
那群人的射擊終究沒有敢打到陳生這邊來。
其實一句話說的沒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他們摩根家族現在的經濟現狀,就註定他不敢對陳生,太過放肆。
槍擊聲停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味。
陳生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這邊,並沒有多大的損傷。
身邊的凱利家族的管家,放下了手中拿著的攝影。
「在這個國家,私闖他人家中,對方是可以用槍擊進行正當防衛的。」陳生慢慢說出這麼一句,「你腳下的這條大路,路口開始,就是我們家的範圍,所以耿齊川先生,我們接下來要進行正當防衛。」
耿齊川還沒有反應過來陳生到底說的是什麼,他身邊的人就一個個接連倒下。
胸口都有血窟窿在汩汩冒著鮮血。
血腥味一下子就瀰漫了起來。
陳生身邊的這幾個人,不光躲得好,槍法也是一等一的精準,在耿齊川還來不及多說什麼的時候,就死絕了。
一時間,只有耿齊川和馬克兩個人,還站在那裡。
看起來倒是滑稽又滑稽。
耿齊川想說很多話,但是又哽在了喉嚨里,一時間竟然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
「你來這裡鬧了也有幾天了,我一直沒搭理你,是給足了你面子,想讓你自己離開,誰也別弄得這麼難看。你是還嫌自己的名聲不夠臭嗎?」陳生慢慢走到耿齊川面前,「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凱利家族和摩根家族,也都發展得很好,作為老友,我給你一個建議,別和顧經年鬧得那麼僵,對你們家族是真的一點兒好處都沒有。你也不希望摩根家族這麼大的產業,就這麼葬送在你手裡不是?」
然而陳生這幅勸導的模樣,讓耿齊川覺得他在陳生眼裡現在根本就很傻。
一時間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然而陳生是真心實意來勸導他的,因為他知道經營一個大家族的產業是多麼不容易,也知道這產業要是這麼葬送了的話,會有多可惜。
耿齊川這個人的內心到底是有多陰暗,所以一直是用叵測的思想去揣測別人。
估計陳生要是知道耿齊川的想法也要氣得吐血。
「今天的事情給你一個教訓,我們家從來都不怕事兒,夏茵一個月前給了我外孫女一槍,這個賬我們會和夏茵算,但是我不想因為夏茵牽扯到你,你也別自己找事兒。咱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也就別理會那麼多有的沒的。夏茵現在可能和你是夫妻,可是你也快入土了,等你沒了之後夏茵年輕漂亮的,知道你是誰?你看看你兒子,起碼年齡上就有優勢。」
其實陳生就是隨口瞎說的,他當然不知道夏茵和馬克那一腿,然而卻直接戳了對面兩個男人的心窩……
忠言逆耳,但是耿齊川聽陳生的這一席話,真的是越聽越不是滋味。
他覺得陳生的字裡行間都是在侮辱他。
耿齊川給了陳生一個非常憎恨的眼神,帶著馬克駕駛著那輛破破爛爛的車走了。
陳生風中凌亂,還被汽車尾氣噴了一身。
有毛病啊,這個老不死的,聽不進人話?
活該不得善終!
陳生狠狠翻了個白眼,真的是,有些人就不值得同情。
回到房子裡邊,陳生還是一肚子氣。
林汐拿一種「活該不聽我的話」的眼神看著他:「我不是和您說過了,耿齊川那個人就根本聽不進人話,他就是一意孤行,您就是勸他也沒用。您是好心,人家可當驢肝肺呢!」
「我是知道他固執,可是說句不好聽的,他這摩根家族都要不行了,還是這麼一副死倔死倔的樣子,誰說都不聽,還要和經年死磕到底,也不看看他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和人家死磕?」
顧經年沒有說話,專心致志地削著一個蘋果,仿佛要將那個蘋果皮給削出一個花來。
「咱們家和他們家也沒有什麼衝突,我就想著人這一輩子,沒必要找那麼多不愉快,好好活著不好嗎?為什麼要作死呢?你說說這耿齊川,啊?找了你們多少次,一次便宜沒撈到,怎麼還是不聽呢?你說說這人是不是有病!」陳生兩隻胳膊一攤,給個耿齊川下了「有病」的結論。
林汐沒說話,只是搖頭。
顧經年將蘋果切好放在小碟子裡,遞給她。
「我的呢?小子,我的呢?」陳生橫眉豎目。
顧經年從果盤裡隨意拿了一個蘋果遞給陳生。
沒了?
陳生看看自己面前這個蘋果,再看看林汐手裡那一盤精精細細還插著牙籤的蘋果,真是覺得……
林汐和顧經年聊天,仿佛耿齊川這個事情並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麼影響。
可能也是知道耿齊川氣數將近,否則也不會用這麼幼稚的手段來蹦躂了。
商業打擊現在也沒能力,娛樂輿論也沒有辦法壓制過這邊,耿齊川真是窮途末路了。
當初顧經年說過,摩根家族,看起來厲害得很,其實對付起來也好對付。他在當初進行資產轉移的時候,就已經將摩根家族的信貸虛擬資產給處理了一下,所以摩根家族現在的很多產業,根本就是一個空殼子。
再加上如今這致命的一擊。
然而人家還是自我感覺良好得很。
可能耿齊川他們終究是低估了市場對經濟的影響力。
她並不喜歡趕盡殺絕,如果耿齊川那個人別這麼執迷不悟的話,她也不想將人逼到絕路。
關鍵就是看以後這個耿齊川,還怎麼表現。
不過倒是馬克,不知道他現在對夏茵的情況到底是知道多少,林汐想著是該找個時候,去問問他。
吃過水果上樓,林汐睡覺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
她看了一眼是國內的號碼,陌生號碼。
她接了起來,喂了一聲,但是那邊沒有回答。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沒有經過大腦就直接蹦出一句:「秦逸揚,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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