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場裡的氣球飄了很久,林汐就那麼怔怔看了很久。
每個氣球上邊都寫著一個美好的祝願,她真的覺得,太震撼。
漆黑的夜幕,看不出顏色的氣球只是一個重重暗影,在彩色的燈光下若隱若現。
顧經年看著她抬頭望天的側臉,被夜色渲染出的弧度美極。
許久許久,林汐收回視線。
「喜歡麼?」他問。
「非常喜歡。」林汐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回去嗎?」今天出來了很長時間,他想著這個丫頭應該很累了才是。
「嗯,好。」看也看夠了,林汐將長椅上的玫瑰花抱了起來,跟著顧經年出了遊樂場。
帶著這麼一大捧花的回頭率很高,有人也認出了他們,只不過每個人臉上的笑,都是善意的。
回家之後,在門口看見了喬司的車。
喬司立刻從車上下來,然後從副駕駛上將蛋糕拿了下來遞給顧經年:「我求你了老闆,以後這種奇葩的事情你別讓我幹了。」
太毀形象了,真的。
誰吃蛋糕還特麼吃全麥的啊?
顧經年並沒有答應他的話,反而將蛋糕接了過來。
「你可以走了。」
喬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臥槽,用完就這麼給踢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顧經年拉著林汐進了房子,林汐還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喬司條件反射就要上去敲門,但是想到今天是人倆的結婚紀念日,於是想著自己還是不去打擾人家的二人世界了。
他垂頭喪氣地回到了不遠處自己的房子裡,想著要怎麼樣打發這漫漫長夜。
林汐早就餓到不行,看著顧經年將蛋糕打開,眼睛都在放光。
她覺得現在自己能吃下一頭牛。
尤其是撥開上邊一層冰淇淋,她能聞到麥子的味道。
「我太感動了顧哥哥。」林汐給自己切了一塊兒麵包,又給顧經年切了一塊兒,「看起來就好好吃。」
沒有甜膩膩的那種味道。
顧經年慢慢陪著她吃。
林汐在沙發上變換著各種姿勢各種折騰。
「不知不覺一年都過去了。」林汐感嘆,「果然和你在一起,時間就是過得飛快。」
「以後還會有很多個一年。」
「每年你都會這麼給我慶祝嗎。」林汐問著他,眼睛亮得出奇。
「每年都會有新驚喜。」顧經年勾唇一笑,「敬請期待。」
臥槽,那林汐覺得她豈不是每天都要在期盼中度過?
一下子覺得生活好有樂趣。
她收到了很多祝福的簡訊,她認認真真一條一條看了過去。
因著他的用心與浪漫,這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林汐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一個讓她很不開心的電話,是顧天恩打來的。
「昨天晚上你們的排場可真是大。」顧天恩的語氣很譏諷,「你們的結婚紀念日,弄得全城皆知,林汐,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是的。」林汐非常乾脆地點頭。
「你知不知道你爺爺剛剛去世?你還好意思辦這麼大的排場?你有沒有一點良心!」
林汐簡直就要被顧天恩這句話給亮瞎雙眼。
良心?這個顧天恩居然還敢和她談良心?
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管你鳥事哦,滾。」林汐直接掛了電話。
林汐平時雖然有時候說話不好聽,但是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這麼粗魯的言辭。
耳邊電話被斷的嘟嘟聲更像是狠狠抽了他一個巴掌。
林汐的意思很明確,你們顧家該怎麼樣怎麼樣,她林汐也是該怎麼樣怎麼樣。
顧天恩真是被氣得可以。
顧經年現在不在家,所以林汐將手裡扔在了一邊,依舊在床上躺著。
忽然想到一個什麼事情,她給喬司打了個電話。
「找到夏茵了嗎?」林汐問。
「找到了,就是按照老闆給的那個地址,確實在京城裡,我親自盯著呢,老闆娘你放心。」喬司還是這麼一副信誓旦旦的語調,林汐覺得……
她不放心。
「她有沒有和別人接觸過?」
「沒有,她天天就是在房子裡邊呆著,很少出來,倒是馬克來過兩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密謀進行什麼事情。」
喬司努力往黑暗的那方面想,然後道:「不過她倆就算密謀的話也翻不出什麼大田大浪來,沒關係的。」
這種迷之自信的態度,林汐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那就等顧經年有了別的想法的時候再說吧,一切都按照他的話來。」
林汐覺得顧經年不動夏茵,肯定是有他的理由在裡邊。
顧經年晚上很晚的時候才回來,而且林汐可以看出,他很累。
她給他揉按著肩膀,緩解他的疲憊。
「顧哥哥,你是不是去見黑手黨的人了?」
顧經年側目掃了她一眼:「我表現地這麼明顯?」
「不是,我是覺得除了黑手黨的人,不會有人讓你這麼累。」
顧經年微微一笑:「嗯,正在變動,所以事情比較多,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要是有人來找你不要理會的嗎?」
「但是並沒有人來找我。」
「這樣最好。」省得他擔心她的安危。
「所以顧哥哥,你要幫助文森特成為領導人嗎?」
「對,幫助他成為領導人他可以讓我退組織,沒有什麼比這個條件有更大的誘惑力。」
而且文森特本來就是現任領導的兒子,絕對有那個勝任的能力。
「嗯,好。」林汐點頭,她預感到,黑手黨內部一個大的動盪一觸即發。
顧經年說過,組織每次領導人換屆的時候都是一大堆的麻煩。
按照古代的話說,那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所以換的,不單單是領導人。
「今天我問了喬司,喬司說馬克去找過夏茵幾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換領導人的事情。」
「可能是的,有些事情夏茵要是不方便出手的話可以讓馬克代勞,馬克是個心甘情願被她利用的傻子,這麼好的一個資源放著不用那才是浪費。」
其實林汐真的理解不了,馬克也知道夏茵對他不屑一顧,但是為什麼還是要上趕著去倒貼夏茵?
也是醉了。
第二天是顧凌峰的追悼會,所以早上林汐跟著顧經年去了殯儀館。
現在回想一下,她在去年一年的時間內真的好像來了不少次殯儀館。但是感觸最深的,還是傅澤冰死的那次。
林恩駿也一起來了,說是要順便帶著鸚鵡去檢查,因為現在林汐懷孕,所以一些東西必須要保證乾淨健康。
其實林汐覺得他們有些太小心翼翼了,她真的沒有那麼矯情。
來悼唁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平時和顧家有往來的,此外還有一些比較陌生的臉孔,也來混了臉熟。
顧天恩站在一邊接受著人們的慰問,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這個人的角色轉換地還是很快的,之前還為了家產幾乎要將顧凌峰給搖死,現在又是這麼一副,孝子的形象。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顧天恩由於悲痛已經淚流滿面。
林汐遠遠望著他,忍不住嘖嘴。
今年的奧斯卡影帝非你莫屬。
相比之下,站在另外一邊的顧天正還有顧天彬夫婦,都是一臉冷漠,更加襯托地顧天恩和顧凌峰的關係親近。
不光是林汐,還有其他對顧家比較了解的人,都覺得很無語。
又不是不知道顧天恩到底是個什麼人,這還這麼一副狀態是在噁心誰?
悼唁儀式進行了很久。
顧凌峰生前榮耀顯赫,雖然這次死得突然,但是該對他表現尊敬的人,一個都不少。
下午,顧凌峰被送到火葬場去火化,然後下葬。
林汐沒有去火葬場,但是去了墓地。
她穿著一條黑色的裙子,低垂著頭站在人群中,看著那個墓碑立起來。
以後,這裡又多了一個靈魂。
忽然想到她答應過林婉的,要代替她來偶爾見一次傅澤冰,於是儀式結束的時候,林汐讓顧經年陪著她去了公墓裡邊。
這裡埋葬的人非常非常多,遠遠望去,全都是黑或白的墓碑。
她沿著長長的石子路走,微風揚起了她的裙擺。
現在正是傍晚,逆光而行的人,背影很美。
顧經年慢步跟在她身後,去傅澤冰的墓碑那裡。
由於傅澤冰的墓碑和林梓芸的墓碑挨在一起,所以林汐看到他,就看到了自己。
「顧哥哥,傅澤冰臨死的時候對我說,他說他很後悔,他說他很喜歡林梓芸。但是如果生命要是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選擇那麼做。」
還是會選擇將林梓芸給害死,將閱古集團據為己有。
林汐蹲在那裡,側身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顧經年:「顧哥哥,對於傅澤冰這個人,你怎麼評定?」
「能力配不上野心。」顧經年很乾脆地說了這麼一句。
林汐勾唇笑笑:「很貼切。」
但是人如今都死了,就算是有再大的野心,那也沒用。
旁邊傳來了沙沙的聲音,是看守公墓的人在打掃著這裡。
林汐看了一眼,這個人帶著帽子圍著圍巾,將自己打扮得嚴嚴實實,但是從佝僂的身體和蹣跚的腳步來看,年紀已經很大了。
但是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林汐覺得這個人,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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