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涵朝方公子輕輕喊了聲:「方兒。」
方公子聳聳肩,緊跟著朝這邊走來。
「我啊,就是怕回來打擾到你們,所以才久久回來一次。」方公子笑道:「夫人和父親的感情,誰看了誰難受。」
趙雅涵詫異,難受?
方公子解釋了句:「羨慕妒忌得心難受,我看到二位這樣的,不止一次想找個女人成家。」
「有這覺悟就對了。」方鶴看了眼方公子嚴肅道。
要早有這覺悟,孫子都該上中學了。
「你也該結婚成家了。」趙雅涵倒是很認可。
頓了下,她轉向方鶴:「方兒快要四十了吧?」
方鶴看了眼兒子,不想在年紀這話上多提,當即擺手道:「年紀嘛,不用去計較那麼清楚,方家人長命,他就是再過個十幾二十年再結婚,我也不擔心。」
方鶴最不願被人提的,就是年紀。他還年輕得很呢,他兒子還能老到哪去?
趙雅涵一聽,當即反駁:「這終身大事怎麼能耽擱呢?」
轉向方公子:「涵姨說真的,你也不小了,你父親不著急,你自己要上點心,瞧上哪家的小姐主動一點,時間一晃就過去了,無論你事業做得多大,最終還是要成家的。那麼多人圍著你轉,可有一個人走進你心裡過?沒有人在心裡,過得哪會踏實啊?」
方鶴看著趙雅涵,心口柔柔的,目光越來越溫柔。
趙雅涵嘆了聲氣,又說:「無論你有多大的成就和成績,沒有人和你分享,沒有人為你真正開心,你的心不寂寞嗎?無論如何,都要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心裡有了牽掛,你才會,無牽無掛的人生,是瀟灑,也是孤獨。」
「方兒明白。」方公子笑道。
方鶴掃了眼方公子,又沉了聲音道:「明白了?我看他根本就不明白。」
「爸,放心吧,我心裡有數。」方公子又笑了句:「我先走了,今天就回來看看您二位,現在還得去公司一趟。」
「去吧。」方鶴揮手,半點都沒想多留兒子一分。
方公子離開,方鶴又嘆氣:「方家家業大,他身上責任太重了,哪裡比得上我當初,好歹還有個大哥撐著……」
趙雅涵微微側目,這還是方鶴第一次主動提起方城。
但她不敢把情緒表現得太明顯,免得他動怒。
方鶴微話落後才反應過來提了個禁忌的人,當即沉默下來。
方公子門口駐足片刻,沒聽到後面聲音後,便離開。
方鶴沉默了會兒後,長嘆一聲氣,將趙雅涵圈在懷裡,低聲懺悔。
「當初是我做錯,但好在,大哥還留了後。今後,我會把孩子視如己出,方家大小姐應該享受的,我半點不虧待她。」
趙雅涵渾身僵硬,驚得臉色白。
方鶴已經知道雪桐是方城的女兒了?
隨即一想,也是,以方鶴的手腕,想知道又有什麼困難?
「雪兒她,自小沒有親身父母在身邊,受了不少苦。她比穎兒只大了兩歲,穎兒還在跟你撒嬌討寵的時候,她早早就**懂事了。方鶴,你若心疼我,就看在我的份上,接受她。」
趙雅涵有些話說得隱晦,她是聰明的女人,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卻半句不能提。
並沒有人告訴她當年方家內亂的前因後果,可方鶴從方城手上硬將她奪走,她當然記得。
反抗不了,只能屈服,二十年了,反抗有沒有用,早就在過去的歲月里得到證實。
她從沒提過顏雪桐的身世,方鶴以為女兒是唐肆鑫的,她也沒辯解。
她怕的就是方鶴得知女兒是方城的後,會起殺心,方家曾經是誰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她的女兒是無辜的,她不想女兒被捲入這場無形災難,這是她多年來沒有堅持請求方鶴去找女兒的用意。
方鶴臉色有些沉,但情緒還算穩定,頓了頓,輕輕嘆息。
「涵兒,你想多了,對大哥,我很愧疚,但一山不能容二虎,男人的戰爭你不懂,我不多解釋,我只想讓你相信,那丫頭,我會視如己出,就當是為彌補對大哥的愧疚。」
「謝謝你。」趙雅涵當即握住他的手感激出聲。
「對了,今天我派人去接那丫頭,但她最近工作排得很滿,我對她可不能對方兒和穎兒一樣要求,要她來家裡一趟,不管她在做什麼,都一定得過來,我這樣做啊,她一定反感,所以我就說等,等她檔期空了,再把那丫頭接回來。她呀,現在可是大明星了,時間沒那麼自由。」
「這樣啊。」
趙雅涵臉上表情有些淡,沒有多少失望,她早就猜到要見到女兒,不會那麼容易。
「你不高興了?」方鶴輕聲問。
趙雅涵笑笑:「早就猜到的結果,沒什麼,我能等,反正我已經在菁城了。」
方鶴拍拍夫人肩膀,能這麼想就好,就怕她鑽牛角尖。
「穎兒想回國,我想著要不,就讓她回來吧,一直在國外我很不放心。」趙雅涵輕聲說。
方鶴一直不想讓女兒和她多親近,怕她有了女兒就疏遠了他。
但現在,如果能住在一起,也好。
他用二十年的細心陪伴賭一把,她這次,是心甘情願做他的妻子。他也渴望能有一個正常的家庭,而不是時刻都提防著她想離開。
只要她心定下來,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她實在不想念了,就回來吧,女孩子讀那麼多書也用不著。」
方鶴頭一次在女兒的事情上這麼痛快的讓步,這令趙雅涵吃驚又意外。
「我,高興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謝謝你,方鶴。」趙雅涵眼眶泛紅,幾乎感動落淚。
方鶴輕摟著她,輕聲道:「你高興就好,往後,想要什麼,只管跟我講,我們是夫妻,沒有什麼不能商量的。」
「好。」趙雅涵點頭。
……
昨晚唐肆爵和顏雪桐回了時代城後,唐肆爵就接到舒謙電話,關於顏達的病情,他今天是親自來查證。
他相信他的人不會信口開河,顏達倘若真是利用病情來激化他和顏雪桐之前的感情,那麼,他會讓這次,真瘋!
唐肆爵避開所有人上樓,病房裡只有李雯晴和顏達,唐肆爵在門外站著,臉色很沉。
李雯晴和顏達坐在床上兩人在低低說著話,顏達那眼神和凝重的表情,就不像是精神有問題的人。
看來謙人的猜測沒有錯,唐肆爵在窗外站了片刻後轉身離開。
這事情,得讓顏雪桐自己現,他說,她不僅不信,還會再度將彼此的關係弄僵。
唐肆爵上了車,電話打給舒謙。
「查出昨晚方公子找顏達說了什麼,我要知道,方公子做這一切,到底是什麼目的。」
「是,唐總。」舒謙的聲音從電話里傳過來。
唐肆爵掛了電話,驅車離開醫院。
昨晚他和顏雪桐離開醫院後,方公子出現在了醫院,正因為方公子的出現,才令舒謙察覺出顏達可能是裝瘋。
唐肆爵得知此事,今天送顏雪桐去了公司後,直接來了醫院以看究竟。
他沒記錯的話,現在負責顏達的醫生是方公子「費盡心思」請來的。
顏達目前是裝的,但唐肆爵不能確定,顏達是什麼時候恢復神智的。
短暫性受刺激導致精神異常的病人,確實比經年累月犯更容易康復,但他沒料到顏達這麼短時間就已經康復。
唐肆爵眸光暗沉,忽然心下一沉:難道,顏達從始至終就沒有真的瘋?而是,裝的?
方公子的出現,一切都變得不那麼普通,顏達到底和方公子有什麼交易?
得知顏達裝瘋的唐肆爵,一整天都心緒不寧。
下午開了會,人就在辦公室坐著,什麼都沒做,眸中疑雲重重。
舒謙終於回來,敲門進了辦公室。
「爵爺,並沒有查出方公子接近雪桐小姐具體有什麼目的,但,我查出了一個方家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肆爵猛地抬眼,雪亮眸光精準的掃過去。
「是什麼?」
「爵爺,方公子並非方鶴親生。」舒謙低聲道。
唐肆爵微微擰眉,方公子不是方鶴親生的?
這方家關係可真是……
「方鶴當年手足相殘,奪妻殺人,是雪桐小姐的殺父仇人。」舒謙再道。
方鶴這人藏得可真夠深的,方家家主原來另有其人,這方鶴當年在謀奪了方城的大權大位之後,還喪盡天良的掏空了原配妻子侯清鳳的娘家公司的資金,並嫁禍侯家兩老挪用公款。侯清鳳為救父母,簽字離婚,代替父親獲刑入獄。而侯家兩老流落街頭,晚年悽慘。
方鶴在擊倒侯家後,轉身與趙雅涵登記,搖身一變,成了富甲京城的隱形大富豪。
舒謙低聲說著,最後略一思慮,再道:「但,侯清鳳在獄中的死因很蹊蹺,我查了當時所有相關的報道,只在一家非主流媒體報紙上查到相關消息,只粗粗提了一句『暴斃而亡』。」
這種死法,有兩種可能,一是侯清鳳「金蟬脫殼」,已經逃出了牢獄。二是方鶴斬草除根,收買了關係讓侯清鳳永遠消失。
方鶴只有方公子一個兒子,可他卻跟這唯一的兒子不怎麼親近,其原因就是方鶴對侯家和方公子生母殘忍的做法。
唐肆爵眸色微暗,哪個氏族豪門沒點兒「暗」情?
他只關心方公子的目的,而方家是怎樣錯綜複雜的存在,他不想知道。
「還有嗎?」唐肆爵淡淡出聲。
舒謙心下悲涼,得,果然爵爺是八卦絕緣體,他都好奇死了方家的事兒了好嗎?可那位爺居然……
舒謙微微擦了下鼻翼,估計這就是成大事者和他這種胸無大志者本質的區別吧。
「還有就是,方家落戶菁城了。」舒謙沒怎麼上心的說了句。
以他方才的經驗,方家那麼勁爆的內幕**oss都不感興趣,這方家落地哪兒,大爺估計也不會上心吧。
唐肆爵微微抬眼,目光涼悠悠的。
舒謙立馬埋下了頭。
這就是他和扶江的區別!
舒謙更多是自己內心做主導,老總讓他查的是方公子的目的,可他卻因為八卦,查來了方家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出來。要換得扶江,完成任務一定是要的。
舒謙頓了頓,有些扛不住**oss的低氣壓,立馬堅定出聲。
「爵爺,我再去查!」
「慢著!」唐肆爵出聲,忽然撐起了身,「趙夫人來沒有?」
舒謙立馬轉身,眼底飄過一絲欣喜,總算還有一條信息有用是吧?
「趙夫人也在,前兩天到的菁城,我已經進相關官網查證過,方家已經落戶在菁城。爵爺,京城的方家悄無聲息來菁城,是不是有別的預謀?」
這點兒上,舒謙也感興趣得很吶。
菁城是國際化的大都市,可京城也不差,那畢竟是都,方鶴是抽的哪門子瘋忽然要舉家搬遷來菁城?
唐肆爵面色沉重,方家在京城根基深,關係網龐大,是什麼原因讓方鶴放棄那樣的環境跑來菁城?這怎麼看都不像普通的事情,方家父子到底在醞釀什麼陰謀?
到底與自己無關,唐肆爵素來冷漠,只要方家不礙著自己,他變不會多事,目前還是先解決自己的事情。
「去醫院。」唐肆爵低聲道。
話落便大步走出辦公室,同時再吩咐:「告知小姐,我在醫院。」
「是!」舒謙出聲,心下卻扼腕,爵爺為什麼可以對這些八卦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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