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肆爵百口莫辯,只能沉著臉看她。
「顏兒……」
輕聲呼喊都變得無力,看著她的臉,唐肆爵目光都隱隱作痛。
顏雪桐擋開靠近身邊的男人,一臉冷漠。
「我不知道你時不時這麼來一下是什麼意思,如果、如果唐總您不想我在你身邊,你說一句,我馬上轉身就走,不會讓你這麼費盡心思對我家人下手,逼我離開,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
顏雪桐話還沒說完,唐肆爵忽然一把將她緊緊抱住,擁緊了她雙肩,緊緊扣著,目光緊閉,面色沉痛。
「不准胡說!」他怒聲警告。
什麼離開不離開的,他聽著心就慌。
顏雪桐被緊箍,又被他一吼,當下火氣翻騰,捏著拳頭狠狠砸他肩膀。
「我不懂你為什麼這樣做,你答應過不會來這裡,不會再傷害他們。一開始對他們的傷害是因為我,今天又是為什麼?唐肆爵,你不要以為我離不開你你就肆意揮霍我對你的寬容,我再喜歡你,我也不會因為你而放棄我的家人。」
唐肆爵是懊恨當下,可被她這麼一鬧,火氣也上來了,鬆開她上手就捏住她下巴怒問。
「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無論哪一次面臨事情,她想的都是家人,他算什麼?
「現在是你做錯在先,你還吼我?」顏雪桐也提了嗓子怒喊。
她怒目瞪他,要比嗓門兒大是嗎?憑什麼回回都被他壓住,什麼時候都被他控制?
唐肆爵擰眉,深吸了口氣,胸腔起伏劇烈,目光冷冽,直直看著她。
顏雪桐目光憤怒,臉子緊繃得猙獰,「你每次傷害了別人,第一件事一定是若無其事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而不是認錯道歉,我真受夠了被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你就應該平等的待我,而不是像對待情婦一樣趾高氣昂。」
唐肆爵聽得心口絞痛,眸色暗沉無光。
好一會兒後,他頹然的坐開,低聲道:「是我性格的問題,我改。」
顏雪桐一通指責埋怨和憤怒被他這一句無條件的讓步生生卡在喉嚨,沉怒的臉瞪他瞪了半天,最終負氣的將頭扭向車窗外。
兩人靜坐車內,良久唐肆爵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再看一聲不吭的她,又忍不住靠近,張開雙臂,將她整個圈在懷裡。
習慣了她的存在,一刻離開也不願意。
「好了,我們先回去,天不早了,吃了飯早點休息,白天不能午休,晚上多睡會兒。」他說這話時,下顎抵在肩膀上,溫熱的面頰不停磨蹭她的耳朵,極盡親密討好。
顏雪桐抬手推開他的臉,她是喜歡和他相處的依戀,可她也真的反感他的暴力和強勢。
只要他不在意的事情,無論造成多大的傷害,他都能若無其事。
可能這就是從出生起就「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下養成的性格,不論他是有意還是無心,她無法釋懷。
「唐肆爵,越相處我越覺得,我們不合適。我們還沒有結婚,一切還來得及……」
「顏兒,」他出聲打斷,臉忽然轉向她,張口咬了下她耳垂:「不要說這些胡話,嗯?」
怎麼不合適?
她和他,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最最合適的夫妻。
「我是說真的唐肆爵,拋開一切,只說我們兩個人的性格,我真的覺得不合適,我不知道你什麼感覺,但我越來越疲憊了,結婚要生活一輩子的,我沒有信心跟你生活一輩子。」現在就已經力不從心,快崩潰,還一輩子?
唐肆爵心口陣陣悶痛,唇齒間一字一句咬話而出:「你沒有信心,我有。我的女人,這輩子不會再有別人。」
「你太多自負的行為我無法釋懷,不能理解,我的理想丈夫是溫柔體貼,而不是暴力強勢,跟你在一起,我已經牽就得好累……」
唐肆爵薄怒打斷:「說到底還是我性格惹你厭煩,我改,一輩子很長,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你喜歡的樣子,嗯?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胡話,男人的心也脆弱,禁不起這樣的波折。寶,我們好好相處,你相信我,今天的事情,不會發生第二次。」
唐肆爵緊緊抱住她,她掙了幾下沒見絲毫鬆動,只能泄氣。
「可我很累。」
「昨天明明還很開心,今天見到我就覺得累了?」唐肆爵心口開始淌血,「我們成熟一點,理智一點,不要發生一點事情,就說離開我,好嗎?」
「我什麼時候……」
「上次就是,這次,也是。」唐肆爵快速接話,堵得顏雪桐半晌無語。
良久,顏雪桐吐了口氣,微微揚了臉子賭氣道:「好啊,對啊,那又怎樣?還不是你錯在先?」
「我知錯,以後,我保證改正,相信我。今天,我只是好心來探望,沒想到他會有那麼大的反應。但顏兒,你相信嗎?在外人沒闖進來之前,你父親並不是那麼癲狂,他是正常的。」
顏雪桐一是無話回應,唐肆爵抱著她的雙臂鬆開了些,輕輕摟著繼續說。
「我也很意外,他忽然就喊叫起來,這讓我也有些措手不及。」
「我爸爸是正常的?」顏雪桐反問。
唐肆爵點頭,顏雪桐回頭看他,唐肆爵再點頭確認。
「可忽然間又瘋癲起來,所以我現在也對我一開始的所見產生懷疑。」
顏雪桐轉向他坐著,歪著頭問:「怎麼個正常法?」
唐肆爵聳肩:「眼神,動作,還有清楚的口齒,我進病房時沒有別人,或許他是聽見腳步聲以為是我是你養母,吩咐我給他端水後,後來發現我不是,片刻後,叫喊起來,情緒不受控制。」
唐肆爵看著顏雪桐臉上凝重的表情,她會認真想這件事麼有一味偏駁,這點來說,他已經足夠了。
「或許,可能真的是我刺激了他。」唐肆爵輕聲道。
顏雪桐微微歪頭低喃:「方公子說我爸爸的病情已經控制了下來,隨時都有好轉的可能,難道說,他已經快好了?」
唐肆爵聞言當即皺眉,隨時可能好轉?
所以方公子在計劃什麼,一旦布置好之後,這個「隨時」就到了是嗎?
「或許是吧。」唐肆爵抬手揉揉她的頭髮。
現在讓事情變得這麼複雜,都是他一開始沒當回事,太自負造成。
唐肆爵輕聲嘆息,顏雪桐抬眼,手輕輕摸著他的臉。
「原諒我的暴脾氣,我也知道你是出於好意,可我看到爸媽那樣,我無法不生氣。」
但看到他的莫可奈何和無法辯解,她又心疼,為了她家的事,他都已經嘆了多少次氣了。
「顏兒。」
唐肆爵將她擁住:「答應我,以後無論有多憤怒,一定要給我五分鐘時間,好嗎?冷靜五分鐘後,我們再說是非對錯。」
不是給他,是給彼此。
倘若當初他在憤怒沖頭的瞬間冷靜五分鐘,也不會有如今的傷害。
顏雪桐深吸了口氣說:「可是,說得容易,做起來根本就很難啊。」
唐肆爵摸了摸她的頭,輕笑著認可:「對,是很難。可五分鐘足夠挽回我們的感情了,對嗎?」
顏雪桐想起方才的憤怒,和此時的諒解。
「是啊。」
唐肆爵拍拍她肩膀:「我們回家再說,到飯點了,先吃飯,好不好?」
「嗯。」
唐肆爵聽她答應,心底終於鬆了口氣,打下車窗叫舒謙過來。
舒謙伸了下胳膊,下一刻快步跑了上來,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座。
「爵爺,去哪?」
唐肆爵直接問顏雪桐:「去二哥餐廳,還是外帶帶回家?」
「二哥家餐廳的營業額一定少不了我們倆忠實顧客的貢獻。」顏雪桐笑著說。
唐肆爵挑眉,「說得對,怎麼安排呢,我聽你的。」
「在那吃吧。」顏雪桐說。
「去時代城廣場。」唐肆爵對前面人說道。
舒謙點頭。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時代城,唐肆爵和顏雪桐進了餐廳,舒謙從車上下來,卻看到老熟臉。
因為身邊女人換了,所以舒謙第一時間沒上前打招呼,怕認錯人。
當人轉身正面對他時,舒謙一拍腦門兒:嚯去,還真是這位哥哥。
「扶江!」
謙人大喊著撥開人群就朝那邊沖了去,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故意背著人的。
扶江被這熟悉的聲音嚇了老大一跳,當下立馬抬眼左右環視。
很快,謙人衝進了視野。
扶江看到謙人時,臉子立馬掉了下去。
「你怎麼來了?」扶江冷著臉問,顯然不歡迎啊。
謙人抬手搭在扶江肩膀上,樂呵道:「我怎麼瞅著老哥你是嫌棄我陰魂不散呢?」笑了句又抬眼看一邊的年輕女子:「這位美女誰啊?」
男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薛夢琪雖說不上絕色,可人家勝在年輕啊,十幾歲的小丫頭,死心塌地的跟著這位先生,沒想到背過身就偷吃。
嘖嘖……
謙人心裡對趙扶江這行為不恥,可就算不贊同這行為,兄弟之間的感情也沒受任何影響。
扶江拍掉舒謙指來指去的手,冷哼:「跟你有關係嗎?不跟著老闆,你出現在這,出了事情,你擔得起?」
「擔不起,我立馬就走。可老哥啊,你今兒這事兒,不跟我說個一句半句,崩怪我自己個瞎編胡謅啊。」
舒謙又指指扶江和旁邊的女人,都準備結婚的男人,至於這麼玩兒嘛,你要是沒玩兒夠,就先別霸占著人家小姑娘的青春,你盡情的玩。現在好,一邊霸占著人家小姑娘,一邊玩兒得開心,這算什麼事兒?
謙人拍拍扶江肩膀:「扶江啊,咱哥倆情況不一樣,我孑然一身,沒有欺騙任何人,我那都是交易,上床,給錢,完事兒走人,沒礙著任何人,可你這都準備結婚了,這麼來,小嫂子知道樂意不?」
「胡說什麼?」扶江抬手狠狠拍了下謙人的頭,怒聲警告:「你要回去跟夢夢亂說,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多嘴問一聲,這位美女是?」謙人樂呵著再問。
「舒先生,我是夢夢的姐姐,我叫薛佳琪。」薛佳琪在一邊見趙扶江被誤會,到底於心不忍,趕緊出聲解釋。
舒謙聞言一愣,薛佳琪?
認真看了眼站在一邊的女人,當即笑道:「這,哎呦這事兒……」
謙人側身拽著扶江往一邊去:「我說,這比我想的更嚴重啊,你連老婆的姐姐都不放過,這是人渣行為啊,品行不端你小心爵爺換了你!」
扶江當即狠狠給他謙人了一拳:「你他麼能不能好好說句人話?」
「嘿呦喂,」舒謙往旁邊跳了一步:「惱羞成怒?」
「現在已經夠亂了,你就別瞎參合了行嗎?」扶江一抹嘆氣,臉色很難看。
舒謙笑,沒把扶江的惱看進眼裡,笑著調侃:「怎麼著,擺脫不了把自己陷進去了吧?」
「擺脫不了那也是拜你所賜!」扶江冷哼。
舒謙忙往後退一步:「我說,老哥你可千萬別什麼事兒都往我身上推,你至於嘛你?」
扶江微微斜眼看了眼薛佳琪,長嘆一聲。
「她是『今夜』上那女人。」扶江垂頭喪氣道。
舒謙一聽,愣了片刻,這說的都是哪年的事兒啊?他已經不玩「今夜」很多年了好嗎?
「誰啊?」
扶江當即怒道:「我哪知道她是誰?」
他要知道這女人就是夢琪的姐姐,他至於跟這女人出去?
他就在「今夜」上約過兩個女人出去,一個是這個本以為只是露水情緣的女人,一個是薛夢琪。
可沒想事實卻給他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他一開始亂來的女人,居然是老婆的姐姐。
薛夢琪口中,她姐姐是個苦命的女人,男人一走就是兩三年杳無音訊,一個女人獨自撫養兩個孩子。薛夢琪的描述是,她姐姐是傳統的好女人啊,扶江哪料到這個「傳統的好女人」也會耐不住寂寞玩兒「今夜」?還好死不死被他給撈了。
現在知道真相,往後這日子可就尷尬得精彩了。
「不過,這事兒小嫂子知道嗎?」舒謙忽然問。
他似乎想起來了,最開始扶江沉迷「今夜」網絡交友遊戲時,確實跟一個女人打得火熱,但不是薛夢琪。
瞧吧,自作孽,不可活。
「還不知道。」
扶江說這話時,又抬眼看了眼站在那一句話不說的薛佳琪。
那是個好女人,第一次見薛佳琪的時候,扶江就知道,她跟一般出來玩的女人不一樣,不然也不會多次聯繫她。
可畢竟是良家婦女,後來跟薛夢琪好上後,就再也沒見過她。
這麼久了,刻意的不提下幾乎已經將這個女人忘記,若不是爵爺訂婚禮那天忽然撞見,哪還會想起這個女人來。
「不知道就行了,給點錢安撫下,往後可都是一家人,你也別弄得太僵,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舒謙樂呵說。
這事兒,也算是奇葩了。
今夜上多少寂寞難耐的女人啊,可扶江偏偏就選了老婆的姐姐,上帝在捉弄他呢。
扶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是想有個了斷,才把人約在這裡,沒進室內,就是防著被人瞧見或被這女人陰,儘管他很清楚薛佳琪不會做出那種事來。
「那女人看你的眼神就不對,你呀,今夜上女人多的是,怎麼就去招惹那種良家婦女?那種女人不好惹的,一根筋,可千萬別認定你了,到時候你想甩都甩不了。」舒謙一條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依舊樂呵著。
這事兒可不是人人都能遇上的,這段子合計能成他一輩子調侃的話題。
「唉,她是個好女人,但我有了夢夢……」
舒謙聽扶江這話不太對,忙扭頭看扶江。
「我說,你這話啥意思?你不會是捨不得吧?這事兒不處理乾淨了,腳踩兩條船,還是親姐妹,到時候有你好受的。」舒謙本想抬手敲他一下來著,手抬起來又擱下,「兔子不吃窩邊草,你自己想想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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