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有些遲疑,最後點了點頭,然後又瘋狂搖頭,「與其說是喜歡,不如是崇拜吧,他是每個女孩在最好的年紀都想遇上的那種男人。」
見丁依依臉上沒有不悅的樣子,她繼續道:「高大帥氣,年輕有為,從來不會為難,學識也很淵博,幾乎能夠想到的詞彙都能安防在他的身上。」
似乎察覺到自己說了太多,豆豆有些謹慎的閉嘴,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丁依依。
丁依依用笑容安撫她的戒心,輕飄飄道:「看來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豆豆不說話,有時候她確實是這樣想的,明明少爺那麼寵她,可是她為什麼要和少爺做對呢?這份寵愛是多少人想要但是卻得不來的呢?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靜,丁依依率先打破,她看著她碗裡的粥,「很香呢。」
豆豆重重一點頭,「是啊,少爺昨晚就吩咐了,廚房今天一大早就熬了呢。」
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只知道丁依依小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她急忙住嘴。
丁依依端過她手裡的粥,柔聲道:「好了我知道了,謝謝。」
豆豆離開,她的笑容也消失在臉上,關上門換好衣服,她冷著臉看桌上散發著甜美氣息的粥,毫無留戀的把蒸碗粥都倒進了垃圾桶里。
門外又有人敲門,管家的聲音響起,「依依小姐。」
丁依依開門,「管家。」
管家閃身進來,看著丁依依一眼嚴肅,「依依你想不想離開。」
丁依依愣住,這種時候突然提出這種話,她沒反應過來。
管家似乎在趕時間,他擺擺手示意對方不要打斷自己,「這次你不走也必須走,因為老爺下了命令,在今天晚上要送你出葉家。」
除了最先開始的愣怔外,丁依依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知道了管家,我會準備的。」
「你就不問為什麼?」管家有些驚訝她的淡定。
丁依依看向垃圾桶,粥還透過桶冒著微微熱氣,她淡淡道:「只要結果是我想要的就可以了。」
管家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回頭,「今天老夫人和傲雪小姐這兩天都不在,你多和少爺相處,還有,成寶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丁依依看著他的背影,有一絲光亮投射道她身邊的桌子上,她隨著光亮看去,桌子上她和成寶的合照被鍍上了一層光輝。
她走到桌子面前,陽光灑在她身上,暖暖的,帶著安心的味道,「成寶,今天我帶你走。」
中午陽光不好也不壞,但是丁依依還是選擇躺在花園裡曬太陽,風會調皮的卷其起她的秀髮,吹開她的外套。
她帶著墨鏡淺淺的睡著,淺睡之中忽然有一種自己忽然從高空墜下的感覺,她猛然驚醒。心臟微微鼓動著,透過墨鏡,她看到了他。
他站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雙手插著口袋,風吹亂了他的頭髮,他站在那,想要前景,卻猶豫不決,像極了做錯事想要道歉的孩子。
他沒動,丁依依也沒動,她透過墨鏡肆無忌憚的看著他,或許今晚以後,她又可以重新擁有自由呼吸的天空,這個男人的愛太沉太沉了。
他動了!她的手指小幅度的擺動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保持著睡眠的姿勢。她透過墨鏡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一隻帶著尼古丁味道的手輕輕撥弄開她的額發。
偉岸的身軀擋住了大部分陽光,風又把額發吹亂,她就這麼認真的撥弄著,仿佛這是他最重要的工作。
她保持著一個姿勢,從她的腳步可以看到他結實的胸膛,有多少次她在那裡躲避過,她懂他的溫度。
一個輕輕的,不帶情慾的吻吻上了她的額頭,她渾身僵硬,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爆發的時候他抽身退開了幾步,陽光又重新照在她的臉上,一種溫暖回來了,另一種溫暖離開了。
他走了,丁依依舒了一口氣,「你恨我嗎?」早晨離開時他的話猛地湧入了腦子裡,她真的恨他嗎?
還沒等他細想,葉念墨又回來了,這次他的手裡拿了一本書,她看著他走到自己身邊,旁邊有椅子搬動的聲音,不一會她的側前方就出現了一座躺椅。
他舒適的躺在她側前方的躺椅上,拿出書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丁依依動了動身體,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靜靜的看著他。
一個下午就在她淺淺的呼吸以及翻頁聲度過,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了,只知道醒來的時候身上蓋了一條毯子,前方躺椅孤零零的暴露在空氣之中,在上面的人早已經消失。
她起身把毯子收好,經過前方躺椅的時候被一椅子上的書目吸引,《資治通鑑》,他也會看這種書?
一朵烏雲帶來了陰影,風更大了些,陽光不堪對手的強大而躲進雲層里,她抬頭看了看天空,看來又要下雨了呢。
餐廳里,長長的桌子上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管家把菜放在她面前,意味深長道:「少爺出門和老爺夫人吃飯去了。」
餐廳,悠揚的音樂響起,與窗外的餘地合奏成別樣的樂曲,葉念墨切著面前的牛排細細咀嚼著。
「念墨等下我們去聽音樂劇吧。那個音樂家正巧巡迴演唱到新加坡,我們過去也只用三個小時而已。上次我在希臘就想去了,後來沒去成。」夏一涵笑著說道。
「為什麼沒有去成?」葉念墨有一絲好奇。
夏一涵瞪了葉子墨一眼,後者帶著溫柔的笑意看著他,葉念墨默默的喝了一口紅酒,選擇性的把這個問題吃進了肚子裡。
牆上的時鐘指向了八點,夏一涵和葉子墨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不一樣的情緒。
每打一次悶雷,雨勢都會加大,丁依依望著窗外已經呈現平行飛過的雨發呆。
「依依小姐準備好了嗎?」管家出現在們口。
她點點頭,拿過一個小小的手提箱,裡面除了帶來的東西以及成寶的物品再無其他。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經過長長的走廊,一聲悶雷驚響,走廊上的等閃了閃,然後滅掉。
「可能是因為打雷燒壞了線路,沒事吧。」管家在黑暗中說道。
丁依依伸手扶住牆壁,:「沒事的,我能行。」
兩人繼續前進著,下了樓梯,平常熱熱鬧鬧的葉家此時就好像空城一樣,門口站著四名保鏢,風雨把他們的身上都淋濕了,他們卻如雕塑般站著。
丁依依扯住想要出門的管家,「管家把雨衣穿上,你年紀大了,不要淋雨。」
管家一愣,忽然有些這個女孩,他一輩子為了葉家沒有結婚,如果當初有孩子,可能像她那麼大了吧。
「好。」管家去拿了雨衣,丁依依坐在車上,把寒冷和風雨關在車窗外,管家站在葉家大門看著她。
前方的車子啟動,一名保鏢鑽進了車裡,緩緩啟動車子跟著前面的車子,在這輛車子湖面再跟上一輛。
車子緩緩駛離葉家,丁依依朝窗口看去,她想再看看這個地方,卻發現只看到了斑駁的雨。
車內靜悄悄的,心臟的鼓動聲越來越大,丁依依嘗試發問,「我們要去哪裡?」
「兆南市。」保鏢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丁依依一愣,心中明了,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不是麼,葉家的人做什麼事情都要深思熟慮。
她不問了,就這麼靜靜的坐著,過了今天晚上,她的生活就會大不一樣了吧。忽然車子猛然剎車,她慣性般的朝前傾去,然後被安全帶拉了回來。
前面的車子停住了,丁依依不知道什麼情況,雨太大了什麼都看不清,保鏢下車查看情況,她只看到人影一閃而過,接著再無蹤跡。
門被打開,風雨夾帶著冰冷的氣息重新卷如入車內,葉博站在幾步遠的地方淡然道:「依依小姐,請下車。」
華麗的服飾,高亢的嗓音,華麗的舞台上演員們轉動著身姿,這套動作他們在全世界做了千萬次,已經熟能生巧。
二樓觀看位置最好的地方,夏一涵有些緊張,她頻頻摸著自己的手腕。完全沒有把音樂劇看進去。
一隻大手覆蓋了她的,葉子墨眼睛還看著舞台,手掌有一下每一下的輕拍她的,帶著安慰的味道。
門被打開,葉博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丁依依。
葉子墨沒有生氣,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舞台上的劇情已經到了高巢,女主角因愛生恨而錯殺了自己最愛的人,她哭泣著趴在冰涼的地板上,她把他無力支撐的頭顱放在自己的懷裡,述說著自己的愛意。
葉念墨淡淡道:「爸,我比你想像中的要強大。」
父子四目相對,沒有劍拔弩張,反而像是力量與智慧的較量。良久,葉子墨又將目光投放到舞台上。
丁依依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靜靜的站著,衣服是新換過的,她頭髮卻還是濕漉漉的披在頭上,肩膀都背暈染出水漬。
葉念墨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良久輕嘆,「我說過你逃不了的,為什麼要掙扎呢?」
「我不會屈服。」丁依依看著他,一縷碎發垂到她眼角,碎發上的雨滴順勢流入了她的眼睛,她眨眨眼,繼續瞪他。
葉念墨沒有被激怒,反而靠近了一步,側頭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點到即止,就好像宣告自己的所有物。
「這就是我的選擇,我只說這一次。」他抽離她身邊,定定的看著他的父母。
夏一涵眼睛裡有擔憂,「念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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