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謝謝你們的幫助。」
等他們離開,陸非夏從衛生間打來熱水給紀刑年擦臉擦手,她以前沒伺候過誰,生怕自己的動作太粗魯傷到他,所以總是分外小心。
等做完這些,她又重新坐到位置上,撐著自己的下巴,安靜地凝視他的模樣。
她沒有見過這樣的紀刑年,雪白的病床,有節奏地往下滴著液體的輸液管,以及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縈繞在鼻尖,而他安靜地躺著,並沒有多少生氣。
她從來視為無所不能的男人,原來也逃不過生老病死。
她突然很傷感。
身體很累,好像肩膀上壓著巨石,讓她想要找個地方躺下,陸非夏趴到床邊,凝視著紀刑年沉睡的側臉,精神極度疲憊,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陸非夏是被冷醒的,晚上七八點鐘,室外的溫度快速降下去,她調高室內空調的溫度,忽然感覺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她猛地回頭,朝紀刑年看去。
男人躺在雪白的床上,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眸正沉靜地凝視著她,陸非夏驀地躺下淚來。
「你醒了?」她說,「餓不餓,想吃點什麼,我馬上去買。」
「我睡了多久?」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他的嗓子啞得厲害。
「三天半,是顧少給你動的手術,這間病房外面有保鏢把守,很安全。」陸非夏抹掉眼淚,將病床搖起來,讓他可以靠著跟她說話,又去倒了杯水,「先喝點水。」
她餵他喝下,動作一如既往地小心謹慎,沒有注意到紀刑年奇怪的目光。
然後,紀刑年說:「打電話給張鐸,讓他立刻過來,我有事找他。」
張鐸來得很快,前後不到半個小時,病房裡的氣氛陷入一種莫名的緊張之中,陸非夏坐在長椅上,看著紀刑年用他那隻沒有打吊針的手不停地翻閱文件,然後作批註。
而張鐸在旁邊向他匯報這幾天公司的情況,從與東億談c地塊的合作開發到因為他遭遇車禍導致環盛股票下跌,一件件的事情都匯報給紀刑年聽。
從九點到十一點,一直沒有停過。
他們說的東西太過專業,超出了陸非夏的認知範疇,她只知道紀刑年很累,可是張鐸又把事態的發展說得那麼嚴重,讓她完全不敢上前打擾他。
「c地塊的合作開發就按照之前我說的做,如果東億獅子大開口,就採用強硬的手段逼他們服軟,至於董事會,那幫老東西就知道煽風點火,真以為紀城鋒能解決所有事情,不用管他們,做好你們分內的工作就行。」
「是。」張鐸應承,「刑總還有吩咐嗎?」
紀刑年的五指捏住筆,他微微低著頭,並沒有看張鐸,而是盯著小桌上的文件,食指用力地摩擦著筆桿,他問:「李叔怎麼樣了?」
張鐸沉重道:「李叔當場死亡,他的後事已經辦妥。」
陸非夏騰地站起來,她臉色煞白,仿佛不敢相信張鐸所說的,李叔怎麼可能就那麼死了?他人那麼好,從來不多言不多語,對紀刑年視如己出,臉上時常掛著憨厚的笑容。
那麼忠厚老實的一個人,就這麼去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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