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爺駕到束手就擒 第一百六十章:阿嬈害喜?

    測試廣告1洪寶德一懵「……」張著嘴巴愣了很久,她失笑,「景姒,我裝雲淡風輕瀟灑不羈裝了這麼多年,你要不要一句話給我戳破啊!」

    蕭景姒道「秦臻有個很醜的荷包,是你繡的吧,秦臻眼拙沒看出來,我倒是仔細認了一下,是一對鴛鴦。文字谷 www.wenzigu.com」

    那是她十三歲情竇初開時,腦袋一熱繡的,她母親去世得早,沒有人教過她女紅,那一對鴛鴦繡得確實不是很像鴛鴦,她特意挑了秦臻的生日才送出去。

    景姒竟認出來了那是鴛鴦?!說實話,她自己都沒認出來啊。

    洪寶德哭笑不得「你竟這麼早就知道了?」

    「你不點破,我也只好裝不知道。」

    點破?秦臻那一根筋認死理的性子,她哪裡敢點破,

    洪寶德只好苦笑了「誰年輕的時候不干幾件騷包的蠢事,不堪回首啊。」抬手,佯作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眼底眸色卻是真真實實的荒蕪了一片。

    她啊,在強裝自若。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蕭景姒抬眸看她,並非玩笑,「是不是非秦臻不可?」

    嘴角的笑凝住了,她抬頭,也不知看著何處,眼神突然有些縹緲「不是。」沉默地低下了頭,頓了很久,「只是自他之後,連我願意將就的人都沒有出現。」她笑,有些苦澀。

    不是沒有出現,是退而求其次,再退而求其次,也還是與心裡那人相距甚遠,世上哪裡會有第二個秦臻,即便尋尋覓覓也不曾有相似之人。

    蕭景姒沉默,不知如何是好。

    她笑,攤攤手,似玩笑般「我無路可退,也無路可進。」

    蕭景姒想了想「若是無路可進,那爭出一條路來,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頭破血流而已。」

    洪寶德只是苦笑,久久不言。

    秦臻不僅是她至愛之人,亦是至親之人,就如同秦臻大抵這輩子都不會讓景姒知道,他的眼裡藏了深情,她亦然不會、也不敢捅破這層紙。

    不是怕頭破血流,而是怕形同陌路,怕相對無言時才知道人生若只如初見。

    寶德想,景姒對情愛風月之事遲鈍至此,大抵是學了秦臻的一根筋,除了對喜歡的人一頭扎進去,旁的情人眼,視而不見,見而不解。

    所以,景姒不會知道,秦臻也不會知道,那些被掩埋在深處的心事,那些小心翼翼藏著,卻依舊生根發芽的情愫。

    只是,她怎麼如此心疼,如此不甘呢……

    從欽南王府出來後,洪寶德去了安遠將軍府,她不知道她為何要去,鬼使神差一樣地,莫名其妙就又到了秦臻的家門。

    那時,下了大雨,她跌跌撞撞,一身水漬地站在了秦臻面前。

    秦臻似乎有些惱,拉了她進屋,斥責她「下這麼大雨,你怎不撐傘。」

    洪寶德笑,笑得跟一個傻子一樣。

    秦臻卻氣,氣得板著臉,遞給了她一塊乾燥的布帛,嘴裡還念念有詞地說「這麼大的人還跑去淋雨,真是胡鬧。」

    她繼續胡鬧地盯著他笑,眼睛紅紅的,也在笑。

    秦臻拿她沒辦法,又把布帛搶過去,給她擦臉,擦發梢的水滴,還邊念叨她「衣服都濕了,你去屋裡換,讓章周取我的衣物給你。」

    若是,若是那壺合歡酒沒有讓他忘記,是不是,他們就不會是這個樣子?那會是什麼樣子?

    她愣愣的,沒有聽見秦臻的話,只是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唇,突然便脫口而出「秦臻,我是你的誰?」

    秦臻的手便那樣僵住了,兩人都猝不及防。

    說完,她就後悔了,然後低下頭,儘可能像玩笑一般,問他「是女兒?妹妹?還是侄女?」

    她太小就遇見了秦臻,相遇那時候,他是景姒的舅舅,她是家道中落的孤女,然後便理所當然地,他成了長輩,而她,成了被拉扯長大的晚輩。

    真是怪圈呢。

    秦臻很久都沒有回答,眼神複雜,眉頭深鎖。

    他每次疑惑不解時,便是這種神色,看吧,她比他還要了解他自己。洪寶德笑著,似真似假,說「秦臻,我已經長大了。」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

    秦臻手裡的布帛突然就掉地了,撫在她肩上的手緩緩鬆開了,然後退開幾步的距離,說「以後我會注意。」

    男女授受不親,他意識里有一晃而過的念頭。

    她,景姒,秦臻及笄前都曾睡過一個榻,確實,他對她,從來沒有男女之防,可方才,好像突然就有了距離,陌生得讓她心都顫了一下。

    秦臻啊,你還是這麼不會粉飾太平。

    洪寶德笑笑,蹲下將地上的布帛撿起來,將濕了的頭髮打散,亂七八糟地遮住了臉,然後用布帛胡亂地擦著,隨意的口吻「忠平伯魏崢向我提親了,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她怕露出一絲破綻,若是他搖頭,只要他搖頭……

    秦臻狐疑了片刻,點頭,道「答應也好。」他說,「你不能一直一個人,魏崢很好。」

    她突然無聲地笑了一聲,垂下的眼,昏昏暗暗。

    看來,為了她的『良人』,秦臻應該沒少費心。

    再過兩個月,她便十八了,在大涼也是老姑娘了,回頭想想,似乎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偌大的左相府,前來求親的人,踏破了門檻,她,還是一個人。

    轉過身去,洪寶德說「很晚了,我回相府了。」

    「我送你。」

    「不用了。」背著身,洪寶德回過頭,亂糟糟的頭髮遮住了眼睛與臉,「秦臻,你不要一直陪我走,等以後我必須要一個人走的時候,會很難習慣。」

    秦臻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洪寶德擺擺手「我走了。」

    踏出了安遠將軍府的門檻,她才扒開那雨濕的發,露出一張蒼白的臉,然後淚流滿面。

    她終於清醒了,原來,他們之間有條越不過去的鴻溝,叫至親,沒有血緣維繫的至親,彌足珍貴,卻如履薄冰。

    「呵呵。」

    洪寶德抬頭,笑了笑,將手裡的傘放在將軍府門口的石獅子旁,然後走進了雨里,明明炎夏的,為何雨還是這樣冷。

    她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遠久的記憶,來勢洶洶地占據了她的整個大腦。

    八歲時,她家破人亡,第一次被景姒牽著進了衛平侯府,景姒說,以後她也是衛平侯的一員,是他們的家人,這個他們,便包括一個人,那老氣橫秋的個小小少年。

    景姒介紹說「這是我舅舅,秦臻。」

    她糾結了很久是喊舅舅,還是秦臻,最後「秦臻,我是洪寶德,你可以喚我寶德,或者喊我寶寶,我爹就是這麼喊我的。」

    當然,秦臻從來不會喊寶寶,他說會酸掉牙。

    當然,她也從來不喊舅舅,畢竟,他與她相差無幾。

    十歲時,她非要學著景姒一樣練劍騎馬,劍被她甩了出去,碰到了旁邊的鐵架被反彈了回來,她以為她要沒命了,是秦臻推開了她,被她甩出去的劍砍到了手臂。

    那個年少老成的少年又開始念叨了「你沒有天賦,還是不要練了,下次可沒有這麼幸運了。」

    然後,秦臻就暈倒了。

    當時她嚇得差點沒暈倒。

    所幸,秦臻當天就醒了,醒來第一句話是「侯爺問起來,便說是我自己傷的。」

    她哭著點頭,然後任勞任怨地給秦臻做牛做馬,以示報答,從此,棄武從文。

    原來啊,他都知道,知道她寄人籬下小心翼翼的心思,所以,給她當替罪羊。

    十三歲時,她繡了一個很醜的荷包,是一對鴛鴦,不過看起來連一對鴨子都不如,所以她才敢大大方方地送給他,還挑了秦臻生辰那一天。

    「生辰快樂,這是禮物。」她把荷包扔給秦臻。

    「這般丑,你讓我如何戴出去。」秦臻有點嫌棄,不過還是收下,小心地放在了一邊。

    她樂呵呵地笑「我又不是繡給你戴的,是給你珍藏的。」

    那個荷包,秦臻一直留到了現在,每次都說丑,卻還是會珍藏在匣子裡。

    十四歲時,她為家族平反,初入官場。

    秦臻是反對的「為什麼要當官?」

    她有理由「只有位高權重,才可以保護自己,保護自己至愛至親的人。」

    「我是將軍,你與景姒,我會保護。」

    她還是一意孤行地入仕了,正因為他是將軍,她才不能讓他一人周旋在官場,她當時還天真地想,一文一武天生一對。

    十五歲時,秦臻在倉平遭奸人構陷,她以欽差的身份一人獨自去了邊關,為他平反。

    秦臻又氣又惱,還是拿她沒辦法,嘆了句「我家寶德終於長大了。」

    她最不喜歡秦臻用這種慈愛的眼神看她了。

    她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那你還摸我的頭。」

    衛平侯死時,秦臻在靈堂上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待景姒不在時,他哭了,抓著她的手說「寶德,我父親沒了。」

    秦臻從來不在景姒面前哭,因為他怕景姒會更難過。

    她就陪他一起哭「你還有我與景姒。」

    那時候她便決定了,要一輩子都陪著秦臻,陪他老,陪他死,就算他將她當女兒、當侄女,她也會一直孝順他。

    回憶起來,突然才發現,原來她十幾年的回憶,全部是秦臻……

    身子一晃,洪寶德突然走不動了,沉甸甸的腳抬不起來,身子一軟,便坐在了地上,還好老天眷顧,雨夠大,她可以放肆地沒出息。

    一把油紙傘落在了洪寶德上方,她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緞面的靴子,

    洪寶德抬頭,扯嘴一笑「真巧。」

    這不是前幾天剛去她府上提親的靖西忠平伯魏崢嘛,真是哪裡有雷,哪裡就滾滾,巧得很啊。

    魏崢生得還算板正俊郎,皮膚很黝黑,一雙丹鳳眼有些杏色,五官拆開來看,都不算精緻,組合在一起卻是出奇的順眼,就是不太愛笑,是典型的武將,總是很冷峻,給人拒之千里的冷漠疏離感。

    他說「不巧,我從欽南王府便一直跟著你。」

    洪寶德站起來,顯得不是那麼狼狽「跟著我做什麼?」

    魏崢回答說「不放心你。」

    她對他的印象不深刻,只覺得這人過分沉著冷靜,好像沒有什麼能讓他喜形於色似的。

    洪寶德突然問了句「你喜歡我嗎?」

    魏崢毫不猶豫「嗯。」

    洪寶德踉蹌了一下,有些搖搖欲墜,魏崢扶著她的手臂,站得不遠不近,不失禮也不冒昧。

    像秦臻與景姒說的,魏崢很好。只是這麼好的人,為何要喜歡她這樣的人,她這樣窮途末路的人……

    抬起頭,洪寶德想,她的眼睛一定是腫的,不過沒關係,路上黑,看不到,擦掉遮住視線的雨水,或者是淚水。

    沉默了好久好久,洪寶德問「我沒有守宮砂,你會不會嫌棄?」

    魏崢沒有片刻思考,搖頭「不會。」頓了頓,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他急急說,「我早年間在靖西行軍時也有過一個女人,只有過一個,不過她死在了沙場。」

    他想說,他也不潔嗎?

    都說魏崢只會打仗,果然,做人不精明,竟這樣類比。

    洪寶德將那一把全數遮在自己上方的油紙傘推了過去,說「那我們定親吧。」

    「好。」他絲毫沒有猶豫就點了頭。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雨淋得昏了頭,只知道,在秦臻府上的時候,她很清醒,清醒地知道,此生,就這樣吧。

    她會有兩個至親,景姒與秦臻,她會有一個還不錯的人當丈夫,普普通通平平庸庸地老去,沒有跌宕起伏。

    世間多少女子,等了一輩子,也沒有等到最初想等的人,也不多她一個,日子得過,就那樣吧,總會老,總會死,總要過著、活著。

    次日,左相洪寶德與靖西忠平伯魏崢訂了親,婚期將近,眾人都贊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哦,怡親王府也有喜事,怡親王府喜得貴子,小名魚乾,大名聽說是國師大人給取的,複姓鳳楚,單名熠。

    日子,太太平平了幾天,夏日的雨,來得急,去得也快,又是烈日炎炎。

    近日,便又不太平了。

    京郊城外的官道上,這陣子頻頻有宦官家眷與富商巨賈被人打劫,一日,正巧被路過打獵的欽南王撞上了,王爺是武夫,這等著打家劫舍的事,他自然是要管,也自然是要路見不平!

    於是乎,欽南王老人家老當益壯,以一敵十啊,不過還是傷了手臂,卻也無大礙,可,大名鼎鼎的欽南王竟被賊匪傷了手,說出去豈不是貽笑大方,欽南王那暴脾氣忍得了?

    當然不能忍!第二日欽南王便帶著親兵去城郊剿匪,可事就怪了,翻遍了城郊外所有的山頭,楚家軍掘地三尺,竟也沒找出賊匪的老窩,那伙人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這事兒,事關欽南王,自然驚動了國師大人。

    下了朝之後,蕭景姒與秦臻一同去了星月殿議事。

    「僅憑十人便能傷了久經沙場的欽南王,定不會是簡單的賊匪。」

    秦臻的想法,與蕭景姒不謀而合。

    她點頭,說「我聽父親描述那賊人的身影招式,並不像大涼之人。」問道,「被劫的人呢?」

    「我都盤查過了,多是涼都的富庶和一些宦官人家的家眷,也並不傷人性命,只是搜刮錢財,如此,倒與一個月前也海與溫平發生的幾起搶劫案如出一轍,極有可能是同一伙人,亦或,同一組織。」

    蕭景姒坐下,給秦臻倒了一杯茶,再給自己斟了一杯,鎖眉深思「也海與溫平都是最為富饒的城郡,如此看來像是謀財。」

    「才一個月時間,被劫的富商宦官便超出了百來戶,官府卻連對方的據點都沒有找到,應該不是普通人所為,也非普通斂財。」

    一般來看,大規模有組織地斂財,往往都是輔佐於政亂。

    此事,只怕牽連甚廣。

    蕭景姒挑挑眉,倒被勾起了幾分興趣「我倒好奇,誰敢在我的地盤上動土。」如今,敢公開與她叫板之人,兩隻手數得過來。

    「出城禁令已經下到了各州各郡,除了暗中追查早做防患之外,我們暫且先靜觀其變,若是居心不良,應該很快便會露出狐狸尾巴。」

    蕭景姒放下杯子,轉頭看秦臻「這件事先放一邊,我有正事問你。」

    秦臻認真嚴肅「何事?」

    她想了想,還是問了「你覺得寶德的與忠平伯的婚事如何?」

    秦臻也仔細思考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

    難怪寶德送了一個鴛鴦的香囊都他沒看出來半分端倪,秦臻對寶德,當真沒有半點親情之外的男女之情,他疼愛她,卻不愛她。

    似乎對於男女風月之事,她與秦臻,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蕭景姒點到為止,免得弄巧成拙。

    晚上,用完晚膳後,蕭景姒與楚彧在院子裡的樹下納涼,由於洪寶德的事,蕭景姒擔心她,有些鬱鬱寡歡,楚彧也不說什麼,就陪著她,聽她講兒時的事。

    她說秦臻很疼她,也很疼寶德。

    她說她與寶德都太小,所以不那么小的秦臻便長成了小大人。

    她說秦臻從來不會想自己,所有心思、所有最好的年華都被她與寶德兩個拖油瓶占用了。

    她說若是秦臻能與寶德在一起便好了。

    傻瓜,秦臻滿心滿眼早就用在一個人身上了,怎麼和洪寶德在一起。楚彧想,她家阿嬈就是被秦臻教笨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感情白痴。

    又坐了一會兒,楚彧不想她難過,便扯開了話題。

    「阿嬈。」

    「嗯?」

    楚彧拉著她坐在樹下的石墩上「溫思染與我說了一件事。」

    她抬頭「什麼?」

    「我們大婚那日,他送了一壺合歡酒,可那壺酒不知送去了何處。」

    合歡酒?

    溫伯侯還真是胡鬧!這合歡酒是皇家成婚才會用的酒,是用情藥釀的,很烈,偏偏與情藥不一樣的是,醒了便會忘了。

    所以,還有個別名,叫春宵露水一相逢。

    「若是佳偶,便也促成了一樁美事。」蕭景姒笑道。

    楚彧抱著她,懶懶地問「若是怨偶呢?」

    蕭景姒拂了拂落在楚彧肩頭的落葉「合歡酒醒後便不會記得,若是怨偶,只當是黃粱一夢,醒後一場空。」

    楚彧點頭,他家阿嬈說什麼就是什麼。

    「爺,西陵信報。」

    菁華出府建宅有一段日子了,這時辰還來送報,想來便不是小事。

    楚彧要抱著蕭景姒,懶得伸手「你念。」

    菁華將信箋拆開,是菁雲的字跡「西陵楚帝自縊而亡,國不可一日無君,眾臣恭請太子回國,擇日登基。」

    西陵帝還是死了……

    蕭景姒回頭看楚彧,他沉了眼,不是難過,卻有些失落,許久,他問她「阿嬈,你隨我一起去西陵?」

    蕭景姒思量過後,還是搖頭「父親傷勢未愈,我要留下來照看他。」

    欽南王年紀大了,蕭景姒作為新媳,於情於理都應該留下來照看,菁華覺得沒毛病,楚彧就不開心了,說「可我沒人照看。」

    「……」又不是三歲小孩,菁華腹誹。


    蕭景姒失笑,好脾氣地哄「所以,你要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楚彧不滿,覺得阿嬈不寵他了。

    又開始無理取鬧了!菁華作為旁觀者,真心覺得楚彧獨占欲有點過頭,當然,在蕭景姒面前,也好哄。

    她說「待你登基後,我會稱帝,我會遷都,日後都不會與你分離兩地。」

    楚彧聽了她的好話,就溫順了,乖乖點頭了「最多半月我便回來,等我。」

    「好。」

    楚彧抬抬眼,冷冷瞥了菁華一眼,他會意「屬下告退。」

    待四下無閒雜人等,楚彧將蕭景姒抱到腿上,一想到要分開半個月,他就捨不得撒開手,親了親,又摸了摸,再蹭了蹭,他有些心痒痒,便說「阿嬈,今天我還要看那冊子。」

    若是讓他看了,他便會學,然後,嗯,舉一反三……

    寶德送的那本春宮冊,讓蕭景姒有些頭疼,可能因為是典藏版,用寶德的話說,是取盡精華,所以……有點厚。

    「……」蕭景姒猶豫了一下,就一下,點頭,「好。」

    罷了,依著他吧。

    楚彧滿足了,高興了「阿嬈,你對我真好。」他的阿嬈,真的好寵他,楚彧覺得人生好圓滿。

    次日一早,楚彧與菁華動身去了西陵,他們走時,蕭景姒還在睡,醒來沒有看見楚彧,鬱鬱寡歡了一天。

    大抵是楚彧走了,連著兩日,蕭景姒食欲不振,有些懨懨的。菁華父母建府後,竹安公主便遷府去了隔壁,還辦了喬遷宴,帖子送來了欽南王府,蕭景姒卻還是提不起勁來。

    雲離看了看自家主子,覺得氣色不太好,很是擔憂,吩咐廚房做了一堆好吃的。

    「七小姐,您再用些,早膳也沒吃幾口,莫傷了身子。」

    因為紫湘去了西陵,雲離便以陪嫁丫頭的身份待在欽南王府里服侍蕭景姒,雲離是個細心的丫頭,雖年紀小,卻面面俱到,對蕭景姒吃穿用度都很是上心,就是這兩日,她家七小姐都吃不下飯了,尤其吃不得葷腥,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頭。

    蕭景姒臥在榻上,不想動彈「無礙,讓廚房做點杏花糕,我想吃些爽口的東西。」

    聽到蕭景姒要用膳,雲離立馬去忙活了「雲離這便去吩咐,七小姐稍等片刻。」

    蕭景姒喚了聲古昔。

    他在屋外應道,不便進去。

    蕭景姒提了提嗓音,道「你替我去竹安公主府送一份喬遷禮,我身體抱恙便不去了。」

    「是。」頓了片刻,古昔清清冷冷的聲音又傳來,「主子保重身子。」

    蕭景姒笑著說好。

    紫湘與古昔在軍中時,都是衛平侯親自帶著的,除了帶兵打仗的本事,連衛平侯冷漠的性子也學得一模一樣,都不是性格熱絡的人,除了與蕭景姒,並不與人親近。

    楚彧說,宣王殿下對古昔用情很深,只是古昔那樣的性子,只怕會不為所動,如今宣王又婚期在即……

    蕭景姒想著想著,便又困了。

    竹安公主新府,欽南王府古昔代國師大人前來送喬遷禮,放下東西,也沒用膳直接回去。

    在門口,剛好碰上前來賀喜的鳳容璃,他似乎被嚇了一大跳,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你、你來做什麼?」

    古昔言簡意賅「送禮。」說完,他便撤。

    鳳容璃追上去,吆喝「誒,你站住,本王有話問你。」

    古昔回頭,一聲不吭地等著鳳容璃問話,他欲言又止了好久,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似的,支支吾吾了一番才問道「蕭景姒大婚那日,本王喝醉了,我的衣服是誰脫的。」

    他只記得劉璟那隻老狐狸給他灌了很多酒,然後記憶就斷斷續續了,不過他清楚地記得第二天他在欽南王府的廂房醒來時,身子是光著的,脖子還很疼,像被人劈過似的。

    古昔回答「我。」

    他怎麼能說得這麼面不改色!

    鳳容璃小臉都囧紅了,小純情情節一下子就占據了腦袋,顫著手指著古昔「你、你、你為何脫我衣服?」他的身子,還沒給別人看過呀!

    他又羞澀又激動的這種心情是怎麼回事?鳳容璃趕緊按捺住。

    古昔還是一貫的波瀾不驚「因為你吐了。」

    「……」情節發展怎麼有點不盡如人意,鳳容璃懵了一下,眼一橫,「可我分明記得你連自己的衣服也脫了。」

    古昔走近「宣王殿下不記得了?」

    鳳容璃趕緊後退,心頭有千萬頭小鹿在亂撞,好心慌意亂啊。

    他說「因為你吐在了我身上。」

    鳳容璃傻了「……」

    古昔扭頭就走了。

    鳳容璃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戲文里酒後亂性都是騙純情小少年的吧,亂性個屁,酒後分明只有亂吐,早知道的話,劉璟灌他酒,他死活都不喝!

    今夜,一處月圓,兩處閒愁,夏日的螢火,飛了滿園,一閃一閃,淡淡綠光。

    西陵東宮,太子殿下正在作畫,兩個時辰過去了,還沒畫完。

    妖王尊上哪有什麼作畫的天賦,那雙手殺人放火還可以,作畫研墨就不合適了,可觀賞性還是不錯,畢竟人長得美,手也美,作畫就……誒,那幅畫,也就妖王尊上他自個認得出來那是國師大人。

    菁華進殿「爺。」

    「嗯?」楚彧心不在焉地應了句,專心致志地繼續作畫,正畫到他家阿嬈的眼睛,他興致勃勃。

    菁華道「連家餘黨早便助廢太子逃出生天,皇室宗堂里的楚衡是假的。」

    楚彧筆墨一頓,墨水順著筆尖落下,暈染在宣紙上,花了一團墨黑,他頓時便冷眼了,撂了筆「哼,毀了我這幅畫了。」

    這是動怒了!

    菁華立馬道「屬下已經下了三國追捕令,一旦找到楚衡的行蹤,便會立馬抓回來。」

    楚彧將那畫捧在手上,端詳了一番,皺了皺眉,又捨不得扔了,便掛在屏風的裱紙上「不用抓回來了。」

    菁華正打量妖王尊上的墨寶,當真是沒看出來這畫上女子與國師大人有哪裡相似了,但是畫上女子手中那隻白貓搖晃尾巴的樣子,與妖王尊上的原形杏花大人還是有點神似的,冷不丁聽見了兩個字「殺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菁華會意「是。」又打量了那幅墨寶好幾眼,然後才出了殿門。

    夜已過兩更天,是太子殿下的歇息時辰。

    殿外,有女子打燈而入,穿著西陵宮中統一的宮女服飾,即便是極其普通的衣裙,也掩不住女子窈窕的好身段,頭髮全數被盤起,露出一張無垢精緻的臉,一雙媚眼勾人心神,當真是生得嬌媚。

    女子上前「殿下,奴婢伺候你更衣。」

    屏風後,只扔出一個字「滾。」

    東宮這位新主子暴怒無常,乖張殘暴,這是西陵宮中眾所周知的事。

    那女子立刻便嚇軟了腿,跪在屏風前「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奴、奴婢,」她咬牙,小心翼翼地打量那屏風後,「奴婢會好好伺候殿下,請殿下開恩。」

    女子嗓音,媚骨柔腸。

    殿中掌了幾盞燈,很亮堂,見楚彧從屏風後懶懶走出來,興許是沐浴打濕了發,隨意披散著,發梢有水珠滴下,穿著素色的寢衣,往榻上一躺,懶懶抬眸「你要怎麼伺候本宮?」

    女子抬頭,便驚住,這世間男子竟有如此傾城色……

    難怪都傳大涼常山世子才是三國內的第一美人,這等風骨與樣貌,確實再無人能及。

    女子眼裡閃過一絲光亮,是貪婪,是躍躍欲試的興奮,她俯身,胸前露出一大片春光,又白又嫩「只要殿下喜歡,奴婢什麼都可以做。」

    楚彧側躺著,端詳著方才畫的那幅畫作「你是誰送來的?」

    這東宮太子,心思也極深。女子驚愕,不敢隱瞞,柔聲回道「是、是靳家。」

    靳家啊……

    楚彧對外喚了聲「菁華。」

    「爺有何吩咐?」

    自始至終,楚彧連看都沒有看那女子一眼,慵懶的聲音微微森涼「把這女人斬了,將人頭割下來送去靳家。」

    沒有情緒起伏,就好像他砍的不是人,是貓貓狗狗桌子椅子。

    「是。」

    菁華習以為常,同樣的波瀾不驚,睃了地上那女子一眼,靳家倒送了個絕色,可妖王尊上在北贏見過的絕色還少嗎?誰又能近尊上一米內。

    菁華面不改色地對殿外道了一聲「拖出去。」

    那女子,面如死灰地癱坐在地上,早便嚇得說不出來話來了。

    人被拖出去之後,楚彧心情仍不見緩和,嫌惡地命令宮人點薰香,冷聲令道「將東宮與泰華殿的宮女全部驅逐出去,再有不知死活的宮女讓我看見了她們的臉,一律剝了臉皮。」

    這是要把雌性都隔絕啊。

    楚彧還覺得不夠,又冷冰冰地說了句「傳話下去,後宮僅有帝後一人,日後誰再敢覬覦我阿嬈的位置,送一些亂七八糟的野女人過來,定斬不饒。」

    菁華一點都詫異「是。」

    這晚,宮裡往三朝元老靳相的府邸里送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靳相兩腿一伸就厥過去了。

    自這晚之後,宮裡的老少宮女,再也沒有誰敢抬起頭走路,朝中大臣也都提著腦袋過活,是再也不敢生出任何心思了。

    暴政下的臣民,漸進,都沒了節氣。

    保命要緊,節操算個屁!

    大涼三十年,七月二十三,西陵帝登基為帝,改年號景,冊立太子妃蕭氏景姒為後,封號楚蕭,帝後為尊,共治西陵。

    景帝登基那日,楚蕭皇后並不在宮中,帝君身側,放了一頂鳳冠,滿朝文武一一參拜,不敢有半分不敬。

    傳聞,新帝年號中的景,便是取自蕭景姒的景。

    傳聞,西陵新帝寵妻無度,拱手江山,此後,女權天下。

    傳聞很快便傳來了大涼。

    洪寶德趴在欽南王府的矮榻上,對著蕭景姒擠眉弄眼,打趣道「外面都在傳,說你定是會什麼攝魂術,才迷得楚彧神魂顛倒,連江山都不要,甘願屈居於你。」

    三國史上,也沒有哪個皇帝讓皇后執政治理天下的,楚彧算是千古第一人。

    蕭景姒繼續批她的奏章,沒有抬頭「這是嫉妒。」

    「……」洪寶德無語凝噎,她竟無言以對了很久,想想,「也是這麼回事。」

    別說女子了,便是男子,也會嫉妒她家景姒權傾天下的好吧,嗯,她果然有先見之明,曾經的玩笑話一語中的了得楚彧者,得天下!

    蕭景姒放下手裡的摺子,抬頭「你與魏崢如何?」

    洪寶德眼底的笑意瞬間煙消雲散了,苦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咯。」從矮榻上爬起來,她坐得端端正正,挺直的背脊,有些消瘦,「魏崢他很好,真的很好,好到我的良心越來越不安。」

    蕭景姒不語,她也有所耳聞了,魏崢那樣沉悶刻板的性子,卻對洪寶德無微不至,一日三餐都會去照看她。

    「景姒,我本以為沒有誰沒了誰會過不下去,我與秦臻本就沒有可能,一輩子還是得走,一個人孤老太淒涼,那就認真過日子,麻木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好,人生不就是這麼回事,就這樣吧,這樣平平庸庸無喜無悲地過到老,我甚至試圖過移情別戀好好跟魏崢相處,只是努力過了,但好像不行。」

    日後,如果有日後,即便她努力,也只能是相敬如賓吧,

    生活與命運可以屈就,只是,奈何心不由己。

    蕭景姒蹙眉,有些心疼她的無奈「我不諳男女之事,給不了你意見,也不會動搖你。」她走過去,傾身看著洪寶德越漸蒼涼的眸,一字一字叮囑,「只是寶德,什麼時候都不要給自己委屈受。」

    除了秦臻,這世間,便只有蕭景姒會將她洪寶德當眼珠子護著。

    洪寶德笑了,眼睛有些紅,卻笑得彎彎月牙「不給自己委屈受,寧願給別人委屈受?」

    蕭景姒笑著點頭。

    若她真能如此,也好,可是這個傻姑娘已經打算委屈自己一輩子了。

    洪寶德喜歡笑,眯著眼說「我家國師大人真知灼見啊。」她拉著蕭景姒一起坐下,「別說我了,你最近怎了?我聽雲離那小丫頭說,你都許久未出門了,成日懨懨欲睡的,氣色也不太好,好像還瘦了些,是不是太累了?若是國事太多,你交於我和秦臻便好了,不用事事都親力親為,累著了自己,你家楚彧回來該心疼了。」

    蕭景姒便沒有骨頭地靠著洪寶德,不說還好,一說她還真有些睏倦,嘆了口氣「大概是相思病,我想楚彧想得緊。」

    「……」洪寶德一把勾住蕭景姒的脖子,「你成心虐我是吧。」

    這種話,要擱以前,她家景姒絕對說不出口,就她那性子,清心寡欲雲淡風輕分跟個仙人兒似的,倒是跟了楚彧後,性情更鮮活了些,說話也不總那麼老成持重了。

    蕭景姒笑得明媚。

    兩人正鬧著,雲離進來說「相爺,忠平伯來了。」

    洪寶德立馬坐直了「他來做什麼?」

    看得出來,她對魏崢有些小心翼翼,大抵,不敢隨意,因為害怕會傷害,所以盡其所能,好好對待。

    雲離不知中間有什麼彎彎繞繞,只以為如同大家所說的那般,相爺與忠平伯是天作之合,便笑道「下雨了,伯爺許是來接你的。」

    洪寶德為了不讓魏崢等,便立馬起身出了屋子。

    夏天的雨,下得有些猛,洪寶德出欽南王府便看見魏崢,他總是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聽他說過,黑色沾了血也看不見,適合戰場。

    許是等了好一會兒,他的發,有些濕了,冷峻的臉在看到洪寶德時,會稍稍柔和,走上前,為她遮雨,聲音有些粗糲「我本來想駕馬車過來的,但是路滑,只好委屈你走一段了。」

    不過一刻鐘的路,有什麼好委屈的。

    洪寶德抬頭看魏崢,一把傘,幾乎全部遮在她上面,這麼大的雨,她只是裙擺沾了水,魏崢卻整個人都濕淋淋的。

    這個男人,她一點也不了解,從初見開始,便對她很好,好得過分,與他相處後,才發現,他雖冷漠,只是性子卻很溫善,待人很真誠,也不會撒謊。

    她試圖與他好好相處過,作為相伴一生的伴侶的話,魏崢是極好的選擇。

    他也聰明,知曉她心中並無他,只是還是這樣遷就。

    洪寶德頓住,魏崢便也頓住。

    「魏崢,我想不通。」她抬頭看著他,淡淡杏色的眸,「你為何會喜歡我?在你來提親之前,我們只見過一次,情深似海說不通。」

    他把傘推過去一點,不讓她的肩頭被淋到,說「我們見過很多次。」

    洪寶德聽不明白。

    他不算很俊逸的臉上,神色專注,眼睛亮了許多「你十五歲那年,在倉平,你拉著我,從延川跑到關口。」

    洪寶德怔了一下,大驚「你是那個啞巴?」

    那一年,她在倉平被叛軍俘虜,便是那時候,她遇見了同為俘虜的一個男子,那人臉上生了暗瘡,也不會說話,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誰,多大年紀,只是同為天涯淪落人,逃跑的時候,一路都帶著他。

    她喊他小啞巴。

    魏崢似乎很高興她能記起來,沉冷的臉,柔和了許多,說「我只是中了毒,壞了容貌,說不了話,不是啞巴。」

    他還記得,十五歲的她,很活潑,也很聰明,歪腦筋很多,在幾千守衛的眼皮子底下都能拉著她逃了幾千米。

    他本來想告訴她,他是特地服毒偽裝進來的,不需要逃跑,不過不知為何,傻傻地跟著她跑了很遠。

    洪寶德笑了笑,玩笑的口吻「所以,你是來報救命之恩的?」

    他立刻搖頭「不是。」盯著她的眼睛,「我是來尋我喜歡的女子。」

    洪寶德怔愣在了原地,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若是一腔情深,她怎麼辦,她回應不了的,回應不了……

    他看著她,眸光認真的時候,會特別亮,嗓音有些粗,說「那年,你騙我,你說你叫翠花,我找遍了許多地方,都沒找到你。」

    翠花,那是她信口胡謅的名字,畢竟萍水相逢,從來沒想過再見。

    人生真是跌宕起伏,本以為就那樣不喜不悲地將就著過一生,卻兜兜轉轉,又扎進了一灘紅塵的渾水裡。

    世間痴男怨女,竟這麼多。

    「那你知不知道那年我為何孤身一人去倉平?」

    魏崢看著她不語,她繼續說「為了秦臻,他遭人構陷,我就是去幫他平反的欽差大臣。」

    她的心思,她對他坦白,亦或是,給他退路,只要他喊停,她——

    魏崢說,一字一字都很用力「我不管你是為了誰去的,我只知道,我很難得才遇到你。」

    洪寶德整個人身子一軟,便蹲在了地上。

    她只想找個平凡的人,無波無瀾地過一生,不用再受紅塵的傷,卻不想還是身在紅塵……

    她又能怎麼辦?她要不起一世情深,也負不起一世情深,她還能怎麼辦?她低頭,一雙黑色緞面的靴子一直站在她面前,眼淚一滴一滴砸下。

    七月二十九,黃道吉日,宣王鳳容璃大婚,迎娶武狀元劉璟之女。

    七月二十八日晚,大婚前一夜,宣王殿下特意向淑妃求了恩准,出府去溫伯侯府敘舊,說是獨身最後一夜,要去探討人生。

    然後,鳳容璃就上溫思染這兒探討人生來了。

    溫思染半夜睡不了覺,沒什麼好脾氣「明日便大婚了,你不回去準備當你的新郎官,來我這做甚?」

    鳳容璃很急迫的樣子「除了你這裡,母妃哪裡都不讓我去,外面許多人跟著我,我根本抽不開身,而且宣王府里外全是重兵。」

    溫思染笑笑,一語點破「淑妃侄女這是防著你逃婚吧。」

    可不是!鳳容璃突然抓住溫思染的手,一臉誠懇「你幫我吧。」

    「噗——」溫思染一口茶噴在了鳳容璃臉上,抹了一把嘴角的茶水,「你不會讓我幫著你逃婚吧?」

    ------題外話------

    1號,月票走起,這個月打月票榜,能不能肥更就看你們了

    章節名就劇透了……也沒誰了!

    寶德是至今為止我最不敢動筆的一個人,人生就是這樣,是要一個愛自己的人,還是自己愛的人,太難抉擇

    這幾天肥更都沒睡過什麼覺,容我緩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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