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慕容伏允來說,這真的是他絕佳的時機
契苾何力的征西軍動不了,澆河郡的餘孽李承乾也不敢盡信。
這就是他的機會!
只要動作快,抓住時機,趁李承乾還沒反應過來,一舉全殲了怨軍,就算拓跋釗所部全軍覆沒都是值得的!
不要覺得在人數上吃了虧。
別忘了,慕容伏允最大的優勢就是他比李承乾更容易補充兵員。
沒辦法,人口基數擺在那裡!
真要到了需要靠補充兵員來維繫戰爭的時候,李承乾絕對是不樂意的。
因為大明王廷真的打不起這種消耗戰。
「大汗,要不讓微臣去吧。」隨著慕容伏允傳令三軍之後,麾下一名王(好像有人不懂名王是啥,簡單解釋一下,吐谷渾的王真雞兒多名王就是有名字的王,舊唐書就是這麼寫的,因為王太多了,名為統一記錄。這段後補,免費。)便來說道,「大汗只需要在此靜候佳音就是。」
慕容伏允笑了笑,說道:「龜茲王忠心耿耿,實乃百官之楷模。
不過此番,本汗要親自去會一會李承乾那黃毛小兒,龜茲王留在此地,隨時接應大軍即可。」
對於這個龜茲王,慕容伏允實在是太了解了。
沒有好處的事情,你別指望他會如此積極。
無外乎也是發現了這個天賜良機罷了!
他們這些傢伙雖然不如慕容孝雋等人,但眼光和心思也沒那麼差勁兒。
這種時機他們還是能看到的。
真要有一戰滅其怨軍的機會,他們怎願錯過?
要是能以此為契機,擊潰大明王廷,收復赤水源,他們不是沒機會成為第二個高昌王或者天柱王。
當然,這裡說的是地位而非能力。
不過這樣的機會,慕容伏允豈會輕易給他們?
那邊已經有了一個定城王一個西海王,他還會給這些名王稱雄的機會?
到頭來,一下子湧出數個權臣,要是都如慕容孝雋一般,他這個大汗可還坐得安穩?
所以說,此番他親率大軍南下,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龜茲王也懂這個道理,當下只好施禮道:「那微臣便在此恭候大汗凱旋而歸!」
當慕容伏允正準備揮兵南下之際,拓跋釗卻是陷入了苦戰。
別看來援的不過五千人,也別看這所謂的怨軍還是冒牌貨。
但別忘了,人家就算不是怨軍,那也是征西軍!
裝備配給和怨軍一模一樣!
他們唯一比怨軍差的,就是那名震天下的名聲,和未曾一敗的自信。
更何況,他們的來援給了奚潼部反擊的希望,並非每個人都是奚潼,能看出這是一個陰謀。
這就使得奚潼部士氣大振!
一時間,戰場陷入了膠著之態。
不遠處,正拿著望遠鏡打量著這一切的契苾何力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軍械之利確實是我大明最大的優勢!」
「嘿嘿嘿」一旁,參將也是笑道,「拓跋釗這傢伙估摸著也是第一次面對我大明的軍隊,這章法,比之當初的慕容順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只是還不適應罷了。」契苾何力說道,「要說的話,拓跋釗也確實是一個難得的猛將,但也就是猛罷了。
他這人,我們以往也了解過,當他擁有絕對碾壓實力的時候,確實無解。
可一旦失去了這種絕對碾壓的能力,需要靠智慧取勝的時候,他就沒招了。
他以為他永遠都可以一力降十會,可他卻不知道,打仗啊,可不單單只靠莽。
真要說莽的話,誰不會?
所以,拓跋釗只可為將,衝鋒陷陣,自是一把好手,讓他為帥統御戰場,那真有累死三軍的可能。
當然,真要讓他適應了這種節奏,還真有可能讓他莽出一條路來。
畢竟,他麾下的那些將士,跟他都是一個德行。」
「這倒是。」參將點了點頭,說道,「拓跋釗雖然有些許不足之處,但他帶出來的兵,絕對是整個吐谷渾最彪悍的。
尋常軍隊遇到這種情況,定然會士氣受損,結果他這些麾下,跟他一樣,都他媽瘋了!
居然硬頂著朝伊原峰沖了過去。」
「從這點兒來說,拓跋釗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契苾何力也是極為認可,「昔日我們也和拓跋釗交過手,每次都被他這種一往無前的莽,給打得一點兒脾氣都沒。
不知道這一次,究竟會鹿死誰手?」
「哼,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參將不屑地說道,「自從換裝了大明最新的軍械後,末將就想過這個問題。
拓跋釗的打法說是莽,其實說直白點兒,就是跟人搏命,玩的就是以命換命的玩法,只是他的麾下都跟他一個鳥樣,打起仗來跟個瘋子一樣,誰他媽打仗是為了跟人換命去的?
我們以前也說過,要想擊敗拓跋釗只要比他更莽,比他更瘋,比他更不在意傷亡,此賊當即可破!
可這對當時的我們來說,真要這麼做了,契苾部必將徹底消亡。
畢竟就算真贏了,我契苾部也絕對損失慘重。
但如今不一樣了,如今我們裝備著大明最新的軍械,何必跟他玩什麼以命搏命?」
「也對,今時不同往日。他拓跋釗還想靠著以往那般一路莽下去的打法怕是有些痴人說夢了。」契苾何力也說道,「他這種打法,只要莽不出個結果,士氣必然遭受沉重的打擊。」
他兩人這邊倒是聊得愜意。
反正這會兒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又不是他們,可戰場上,那就有意思了。
雖然奚潼發現了這是一個陰謀,但既然怨軍已經來了,他也只能帶著大軍先反擊。
「兄弟們,殺,援軍從南而北,我軍從西而東,先拖死拓跋釗的主力,讓援軍分而殲之!」奚潼當即就喊道。
事已至此,那就趁勢謀取最大的戰果,奚潼也是個很果斷的人。
他的作戰目標很清晰,最大程度的拖住最多的敵人,給援軍製造殲敵的機會。
怨軍,他是見識過的。
就那五花八門的軍械,還真就是拓跋釗的克星。
至於怨軍這邊,嘿嘿,伊原峰和趙岩就像兩個吉祥物一般,根本就不用他們指揮。
說起來,契苾何力的這支親兵,也是絕了!
全都是當初慕容順的麾下,冒充起怨軍來,當真能以假亂真。
尤其是有趙岩和伊原峰這兩人在,還真能唬住不少人。
至於說契苾何力的親兵為何都是當初慕容順的麾下,這就體現出了他的智慧。
這麼說吧,他征西軍三萬多人,除了他早前帶來的五千族人以外,其餘的不是慕容順的降卒,就是達延芒結波的親兵。
可以說,他嫡系的占比率低得嚇人。
這種情況,他這個一軍之主,如果還搞什麼區別對待,那真的是在作死。
正是為了籠絡人心,他親兵營連一個契苾族人都沒,就是為了表露自己的觀念。
還別說,他這手還蠻適用。
截止至今,他除了沒有一場拿得出手的戰績以外,在征西軍中的威望還是很高的。
至少慕容順的那些舊部也好,達延芒結波的那些親信也罷,還沒一個人覺得自己在征西軍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如今,大傢伙都是一門心思的想著建功立業。
「他娘的,這怨軍還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戰場之上,拓跋釗看著怨軍的方向,惡狠狠地說道。
他想和怨軍打近戰,貼身肉搏,結果怨軍永遠都把雙方拉開二十來步的差距。
這二十來步可就噁心了,弓箭無法顯威,但卻是連弩的絕佳攻擊範圍。
你想把這距離擴大吧,怨軍又不要臉的貼了上來,你想貼上去肉搏吧,結果人家又用連弩壓制著伱往前湊。
這就打得拓跋釗莫名的難受。
「突!都給老子往前突!」拓跋釗怒吼道,「什麼狗屁怨軍,等老子突到他們跟前,他們還能反天不成?」
不得不說,什麼樣的將軍帶出什麼樣的兵。
拓跋釗的麾下幾乎都和他一樣,瘋狂且無畏!
一聽他這話,一個個都不要命一樣的沖了出去。
而在怨軍後方,伊原峰看著這一幕,笑道:「這拓跋釗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帶兵還是不錯的。」
他和趙岩此行就是兩個吉祥物,指揮大軍的事情壓根就用不上他們。
畢竟他們對這支大軍幾乎一無所知,真要讓他們來指揮,未必有現在的效果。
所以,這會兒兩人都在後方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拓跋釗不好說,不過這一仗之後,契苾將軍必定一戰成名!」趙岩說道,「征西軍估計也會名震天下!」
「大將軍確實大才。」伊原峰點了點頭,說道,「來的路上我就一直在琢磨,可越琢磨,越覺得大將軍這一招簡直無解。
首先,慕容伏允還以為征西軍被定城王和達延芒結波拖在了澆河城外,定然脫不了身。
結果,我們和大將軍換防以後,他就封鎖了消息,加上時間短,慕容伏允短時間內也不會生疑。
澆河軍要清剿流匪,這會兒,我們怨軍來救援奚潼部,幾乎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兒。
而他這會兒自己冒充怨軍簡直就是神來之筆,軍械裝備一模一樣,又都是赤水源的老人,加上我們兩個
真的是絕了,一環扣一環,慕容伏允想不上當都難。」
說完,伊原峰搖了搖頭,「和大將軍相比,我還差得遠啊。」
「將軍也不必妄自菲薄,這一年多來,我怨軍可是沒少打勝仗啊!」趙岩也是笑道,「今後將軍也定是前途無量。」
「趙岩兄弟就別給我戴高帽了,這一年多的勝仗怎麼來的,大家都清楚。」伊原峰笑道,「都是殿下抬愛,不過說起前途,只要一門心思的跟著殿下,誰還不是前途無量啊,哈哈哈。」
這一場大戰,就他兩個最閒。
而在不遠處,契苾何力正打量著戰場的變化,突然,一快馬來報。
「將軍,慕容伏允率五萬大軍已經南下,正在朝這邊趕來。」
「五萬大軍?」聽到這個數字,契苾何力也是一驚,學著李承乾捏了捏下巴,說道,「這老東西真想一戰定乾坤啊。
我這裡有封信,你回去帶給你們參將!」說著,契苾何力就從懷中取出了一封早就寫好了的信遞給了信使。
「遵命。」信使說完,立馬又趕了回去。
等他走後,契苾何力才對身邊的參將說道:「契苾明,你虎豹營這次真有一場硬仗了,慕容伏允親率五萬大軍南下,這說明他想速戰速決,不給『怨軍』絲毫喘息的時機,那也就意味著,你待會兒要硬抗他五萬大軍。
可有把握?」
契苾明,也就是虎豹營的參將,聞言拍著胸脯保證道:「如果讓末將擊潰他慕容伏允的五萬大軍,末將只能說盡力,可要是拖住他的五萬大軍,末將還是覺得有希望的。」
「半個時辰,你至少要拖住半個時辰。」契苾何力說道,「吐門羅所率的孤狼騎在襲擊了他們的大營後,慕容伏允見到我們,肯定知道上當了。
但他最多會派五千到一萬人回大營阻擊吐門羅,拖延吐門羅和我們合圍,給他爭取時間,用優勢兵力先吃下我們。
這對我們來說,其實也是一個機會,我們只要能拖住慕容伏允,吐門羅就有機會吃掉他回防的大軍。
到了這時候,就不再是小小的計策可以成事的了,要拿出真功夫了,看看到底誰更能抗一些!」
「將軍。」契苾明聞言有些疑惑地說道,「這麼一來,契苾海所率的鐵鷹衛是不是有些浪費啊?」
「浪費?」契苾何力都笑了,說道,「你不懂,但凡出現任何意外,他們才是關鍵。
有些時候啊,哪怕是瞎操心,但有些心還真得操起來。」
他沒有解釋,也沒必要解釋。
而且,這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契苾明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懂。
只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去準備吧,把大軍拉過來,到時候,慕容伏允一到,不能讓他們和拓跋釗的大軍匯合,必須要將其分割開來,待會兒我們的壓力,可不小。」
「末將遵命。」說完,契苾明也走了。
大軍距離此可還有好幾里地的樣子,這會兒,也是時候拉過來了。
而就在契苾明將大軍拉來的時候,吐門羅這邊卻是剛剛看著慕容伏允的大軍呼嘯而過。
看著數萬人的大軍,吐門羅異常的興奮。
他雖然是達延芒結波昔日的親兵頭子,但這大半年在大明王廷的生活,真的讓他有種歸屬感。
縱使他是一個降卒,身份最卑賤的時候,也能在大明王廷活得像個人。
那是一種他從未享受過的輕鬆。
大明王廷,只看能力,只要你能力夠,一介降卒又如何?不還是再次東山再起,成為了孤狼騎的參將?
這種只要能力夠,完全不用勾心鬥角,就能平步青雲的感覺,對他這種本就懷才不遇的傢伙來說,真的是太爽了。
「兄弟們,我們是什麼!」隨著慕容伏允的大軍遠去,吐門羅集結大軍問道。
「狼!」眾人齊聲高呼。
「對,我們是狼,是餓狼,是孤狼!」吐門羅喊道,「是狼它就得吃肉!老子們孤狼騎自成軍以來,一直沒有寸功!
這使得老子們在大明王廷都抬不起頭來,每次看到怨軍的那些王八蛋都自覺低了一頭!
他媽的,老子受夠了!
你們呢?」
「早他娘的受夠了!」
「就是,怨軍的那些王八蛋,走路腰板都比我們挺得直一些!」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
吐門羅聞言,朗聲道:「他們之所以腰板比老子們挺得直一些,就是因為他們比老子們多打了幾場勝仗!
操!
老子們只是沒機會而已!
今天,機會來了!
建功立業、馬上封侯、挺直腰板的機會就在眼前。
你們說,該怎麼整!」
「殺他娘的!」
「對,殺他娘的!」
「殺!」
一瞬間,群情激憤!
他們等這機會,等得時間太長了,真的太長了!
他們也想建功立業,他們也想像怨軍一樣,讓人聞風喪膽。
他們也渴望別人問起時,他能驕傲地說一句,老子征西軍孤狼騎的!
男人嘛,活著的就是那張臉!
那張臉要是沒了,還活個雞毛勁兒?
「說得好!」吐門羅見狀,立馬說道,「今天,註定是老子們孤狼騎名震天下的時候,今天過後,誰聽到老子們孤狼騎,不得瑟瑟發抖!
誰看到老子們孤狼騎,不得退避三舍?
全軍聽令!
我孤狼騎所到之處,雞犬不留!
我孤狼騎所到之處,絕不能出現任何一個站著的敵人!
我孤狼騎所到之處,必定是屍山血海!
殺!」
本就被他激發出來的高昂士氣,隨著最後一個殺字脫口而出,瞬間將大軍的激情烘托到了極致。
只是片刻間,大軍呼嘯而出!
他們有著最先進的軍械,有著最高昂的士氣,有著最光明的未來!
他們怎會懼戰?
殺!
殺他個人仰馬翻。
殺他個前途似錦!
而當拓跋釗的大營發現孤狼騎衝殺過來的時候,一開始還以為是慕容伏允的大軍還沒走完,等他們察覺到不對勁兒的時候。
已無任何反抗的機會。
正如吐門羅所說的那般,孤狼騎所到之處,看不到一個站著的敵人!
只要還站著的,哪怕是頭豬,都要給它砍翻在地!
這就是孤狼騎!
不過片刻,拓跋釗大營里剩下的千餘人就被孤狼騎殺得一個不剩。
「追,追上慕容伏允,殺!繼續殺!」
一戰下來,孤狼騎已經殺瘋了
(這段兒免費——戰爭場面確實寫得有點兒差強人意,不過我一直都在努力。
主要是我太執著於邏輯,就像契苾何力冒充的怨軍,總想合情合理,就總會缺了點兒什麼,而且我不太喜歡借鑑,書中所有的計謀也好,算計也罷,都是我自己絞盡腦汁想的(編的),就好比契苾何力冒充怨軍,所以這也使得不夠盡善盡美,但我個人感覺,勉強也說得過去,至少我能自圓其說,解釋得通。
嗯,最後,求月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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